我跟小齐说，爱情的滋味太苦了，给个机会吧sir

（ 先有知真共酒，后迎袁氏机锋，我暗忖，几时能再和昌容同饮杯酒，此回赴宴也算全我造化。）
（ 彼时正值日中，六月盛暑迎着夏荷，水面清圆盛露，泛在眼波里，璀璨晶莹，也很想丛叶里未歇的蝉躁，一声胜过一声。）
（ 我见齐氏，径邀。）你来，同我喝罢这第三杯，今日便算结了。

（ 小萤找小柏去了，我倦交往，独倚僻静倾杯赏风举荷。 ）
（ 她来了，未语先笑，分她一地共看叶上清圆，镜湖植香，信手徐拂袖纱，慢道 ）你和东家饮过了吗，最后一杯可不好做。

（ 掰着手指头同她细说 ）我同知真饮过，袁氏，姑且也算。至于东家，她侄女儿说“姑姑早不在乎别的地方有无鹤”，我忖今日之景，要以为未必。
（ 同袁氏龃龉在先，虽则机锋暗对，然她辞句举止远不能教我心中大恸，尚不及小齐面刺行得痛快。是以话也寥寥。置若知真，差开一辈去，非敢知心，也惟独小齐。）
（ 我拉小齐来 ）只是袁氏——美则美矣。
先前你没在，我屡赴万安，和秦珍同赏星月，后来有你，也添小萤...却是在袁氏处头回唱个“姊妹情深”。

她二位姑姑是截然不同的品性，旁处有无鹤，我不在乎，（ 后语不行，馀意散拟似荷心，闻香知味，略有滞顿，又笑 ）多新鲜，美人宝剑配英雄，她有剑吗？
（ 偕同立，唔了声 ）
我在戏文上听过，不过不能提了——（ 亵渎帝王圣贤之戏曲早就明禁了，长生殿现下也不经唱，偷看的不能说 ）大抵历朝历代的后宫都会有人爱攀姐妹，虚词假意，不当真。

手上无剑，心里很有吧。也许她再刚烈飒爽几分，我要尊称她为“公孙氏”：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可惜，我说不上来，总觉差了两分。（ 她以前事鉴，我以心哂纳，也不问她真情与否。讳莫如深的东西，不得摊开细说，也不敢将心去算。 ）
或者症结并不在她，原当怪我，长阳的鹤，寿昌的鹤，抑或哪处任一的鹤，原本与我有甚相干？

那可不行，（ 闲闲凭栏，目送荷面圆珠跳池 ）剑舞，我也会的，所以你不能夸她，只能夸我雷霆收震怒，江海凝清光。
（ 玉貂锦衣，剑器混脱，低眉忖下道一言 ）
或许是年岁尚小，沉不住气。不过，你能看开就是好的，（ 偏靥笑说，轻易许诺 ）那我明儿唱歌给你听，江南小调能学，漠北秦腔亦能喊。

（ 只是我承了这段情，我放不下。）
（ 与袁氏无有相关，相关在我，相关在乾清。此句吞吐未出，只因小齐意气在前，尽数冲荡。我好奇问她）
她年岁是小，你也不输韶光，何来如此横秋老气？毛诗三百，曰作思无邪，竟无一阕能入你眼？
（ 正逢宫使捧汤，招她近前来。）

（ 巧探舒臂，三折袖口掀出一截细霜白，示她 ）
我不曾唬你，梨园子弟重身形，我这腕子已四年不能增过尺寸。（ 宋词元曲黄梅调，折旋盘鼓少霓裳，妙音清曲桩桩件件无一不是我最珍之重之，无一是肯容我先尝世百味再诉衷文 ）
（ 宫娥近来，我复落下袖腕，取樽饮酿，隐暗寂寥地一语中的 ）
台上唱过太多了。

台上唱的毕竟是戏文，照猫画虎写出的东西，人间真世，合该比戏文有趣许多罢。
（ 她抬腕一截，滑腻的衫子趁势退下，顿见皓月清辉。 比之卖酒文君，能胜几何？因是笑她 ）
既是如此，那眼下时兴的状元鸭，想来小齐也是不可多吃了。
（ 耳闻春闱将近，京畿时兴一道菜式曰作状元鸭，各处菜馆子纷拥效仿，倘若此宴并非食素，今日或可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