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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资善堂中归，羡之仍有政务便独自往归处去。一路行来，除却黄门女侍不见有他。忽闻一声女腔，自墙内传出，宛若黄鹂清音，我知大内有听曲观剧之处，却一直不曾到过，亦不知在何处，今日碰巧竟只有一墙之隔，随沿墙角向前，直至凤韶府三字入目】
【宫中连戏院之名都如此雅致，且先往里头探了探，不知这一处可能随意进出】

【嗓音婉转，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唱腔叫人听了昏昏欲睡，我实在不懂得欣赏这样的戏曲。喝完这一盏茶，茶盏一搁，正欲离开，远远的便见折郎身影。按下微微起身的身子，重新回到椅子上】
折郎，怎么不进来？
【我瞧着折郎探头探脑，笑着问道。】

【门口当值的黄门见我如此难免多投一道目光来，讪讪一笑正欲离去，却见熟识面孔，二人四目正对上，遂提步往里去且先见礼，后见其身侧无人，连茶盏都未摆上，便自顾坐下了。】
【襄阳归后，与之更是熟稔，便少了许多虚礼】
方才我在外头想着，宫中的戏剧院是否也跟外头一般，时时都能上演，若不是，擅自进来，岂不是唐突了。

【抬手召来小黄门为他添一盏新茶。】
我自己也头一回来，方才是没见有戏，我便让他们随便唱一出
【原先都是同阿娘来的，怎么样的我也不得而知，无法为他解惑，只将自己知道的说出】
不过啊，这戏咿咿呀呀的，太过婉转柔和，我是不大喜欢的。你且听听和宫外的有何不同

【宫外之时也常随阿娘听戏，逢过年节或是哪一处府邸摆席都少不了这东西，想来是因锣鼓喧天能多衬一分喜气，自侧首与他低语】
我也只能听个皮毛，方才那一嗓子唱腔婉转是极好的，若是在宫外该全场叫好了。再来嘛，就是这一处的人比宫外好看些，宫外道也有好看的，只是今日见了这处的，便也算不得什么。
【大内之中种种皆是挑了最上乘的，戏曲班子自也是如此】

【我喝一口茶，听他的话有些惊奇的转头】
台上的人抹成这样？你能瞧出他们长成什么样？还长得更好看？
【有涂成白的也有涂成红的，他如何透过这些花花绿绿瞧见里头的人，我还是十分费解的】
我曾经在宫外的茶馆里听过说书的，我觉得那个有意思多了。

【他吃惊之态倒也不惊讶，台上之人浓妆之后确实瞧不清了之前的样子，只是妆粉再浓也掩不住俏丽的五官】
幼时陪母亲听戏，凡是裙子首饰好看的娘子便是好看，如今也知道观眉眼口鼻是否端正，台上这位身段唱腔俱佳，鹅蛋脸，剪水秋瞳确实好看些。
【摸了盆中瓜子，一手装着一手取】
不过正如你所说，脂粉太厚，或许洗了便没了那双好眼睛。
【瓜子解闲暇最好，眼下场合与之搭配乃是绝佳】
说书我也爱听，虽说没有画面，可那先生面上的神请却多姿多彩的很。不知殿下喜欢听哪一种？

7

【我与娘子们的接触并不多，其实挺佩服他们透过厚重的装容能够看穿娘子们的真容，对我来说可真的太难了。】
还是折郎厉害，我瞧他们画了妆，都是一个样的，一个鼻子两个眼，卸了以后好看还是不好看，真叫人难以辨别。
【我甚少有空能在宫外的街上打转，满打满算也只听见你一回，听他问起我不由得问道】
说书还分好多种的吗？

【幼时同阿姐们处久了，又陪母亲瞧多了戏，虽谈不上入了门道，却也总该瞧出些端倪来，不然便也白遭了这些时日】
似我这般光能瞧娘子模样算什么厉害，只是将来殿下若得了王妃人选向了，我倒能替您瞧一瞧。只是王妃也不会这般妆容。
【目光常聚于娘子处倒叫我显得几分纨绔了】
自然，便如话本子一般种类繁多。就拿我说，我就爱听薛仁贵征西这样的。

【皇子妃王妃多是爹爹指了哪个便选哪个，若是长得好还好，长得不好看的，也只能娶回家供着。】
瞧了也没用，好看不好看都容不得我娶不娶。
【况且我于王妃的人选也没什么所谓的。】
薛仁贵？就是那个打战失败了坐了别国的驸马，别国的皇帝的那个？

【他这话说来同我那时候与阿姐聊起议亲之事一样，颇有些无奈，也正是因为如此，于娶亲之事上反而不甚在意了，我这般都由不得自己更何况他呢，正如他所言瞧与不瞧又有什么区别，再是丑陋也得往家中搬】
【又闻后话，怎与我在先生处听的不一样】
欸？这是哪一出里的故事？薛仁贵征西说的是唐朝名将大破回纥的故事，很是惊心动魄，那先生常于要紧处停下喝口茶水，还不叫人着急。

【听他一解释，这才想起是自己记错了，大抵是话本子看的多了，名儿又相似，记得不清不楚的。】
我想起来了，我说的那个叫薛平贵，是征战西凉的那个。只差了一个字，叫我记混了。
【再仔细一想，我好像在史书里听过薛仁贵的名，但记不大清楚了】
不过薛仁贵的故事我没听过，只是从书上见过他的名，没仔细研究过，你不说我倒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