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再听到乔乔的歌喉是2021年年初的事情了。当时老大开了一个电台的活动，乔乔作为有间的头牌歌姬，自然要在这个时候献唱一曲，当然重点并不是乔乔唱歌这件事情，重点是，在乔乔唱歌之前，老大也唱歌了。
这么说吧，如果你小时候见到过收垃圾，想象收垃圾的用棒槌敲破瓷盆的底儿，一直到把它敲漏为止，那你就算是欣赏过老大的声乐艺术了。
以前我一直以为自己在有间也算是经风见浪了，尤其是自从写大事记得罪了各路神仙，通缉我的人遍布三十多个省市自治区，而我还能安然无恙。就算不能钢筋铁骨、刀枪不入，至少凭着登萍渡水、走谷粘棉的本事，也能落个伤无大碍。
让我万万想不到的是老大直接用魔法超远程偷袭。老大张嘴的那一刻，我体验到了什么叫七窍流血。
以后每一个胡作非为的日子里，我脑海里都会浮现出老大那锅底一般黑的面庞，和锅底一般脆生的嗓音。

当天电台的流程内容全部完成之后，老大开始了扯犊子时间。这段时间放在电视剧叫预告，放在电影叫彩蛋，放在舞台叫返场，放在德云社叫电视不让播的。
老大原本的提议是鬼故事时间，不过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最后没能实现。
那是，听完老大唱歌，还有哪个鬼故事算得上可怕啊。
老大唱歌的时候，我的两只猫，奶油和雪碧，正躺在我的床上睡觉。
老大在语音频道里嗷地一嗓子，奶油和雪碧一个激灵弹起来，弓着身子炸着毛冲着我的电脑龇牙。
老大唱完歌，平日里没事就喜欢打架玩的奶油和雪碧居然互相给对方舔起了毛。
那天我明白了两件事。
其一是，猫真的可以感知到人类看不到的东西。
其二是，老大唱的歌，那真不是阳间能欣赏的。

扯远了，拉回来说电台。
当天晚上的电台主题本来是自我认知，以那时出现的一个比较热门的同性恋话题作为引子。老大声情并茂地发表了一通演讲，大意就是大家要互相理解同时坚持自我什么什么的。
为了烘托情绪，老大放了一首符合主题的歌曲，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和谐。
美中不足的是，那首歌曲的名字叫《无法原谅》。
没错，就是世贤主题曲。
虽然歌词非常符合气氛，但是就是让人忍不住想笑。
顺着这样奇怪的气氛发展下去，老大才有雅兴一展歌喉，让我们见识了什么叫魔音贯耳。到后来老大彻底嗨了，干脆放飞自我展示了纯正东北特色的喊麦，深夜电台就这样彻底堕落成了通宵迪厅。
汤哥看到电台挂着同性恋的主题，好奇地进来想知道老大正经地讲这样一个沉痛的话题是什么样子的，结果听到了老大字正腔圆地用东北口音高呼着“老铁666啊”。
汤哥震惊地问我：“这是庆祝啥呢，老大终于出柜了？”

说到汤哥，也算是有间众多传奇人物之一。依靠着玉树临风气死潘安不让周瑜的俊朗外貌，汤哥在暖圈可谓是遍地开花，祸害过的妹子够akb48来回出道五六届。
更加过分的是，虽然汤哥每天把击剑击剑挂在嘴边，但是汤哥只有剑鞘，却没有剑。
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我这样的优质面料在有间这样一个大染缸里始终保持着冰清玉洁。
如果你在有间看到汤哥，汤哥百分之五十的时间都在找人击剑，百分之四十九的时间则在调戏小妹妹。剩下的百分之一，那就是后话了。
我常常觉得汤哥值得我学习，她可以做到一脸正气地把黄段子讲成科普说明文。除了强大的相关知识储备和必要的想象力之外，臭不要脸也是一项重要的技能。汤哥把这项技能发扬光大，以至于每次见到她我的脑海里都会浮现出带着田所浩二之息的香蕉君。
我一向相信环境是会改变一个人的，而我也一向相信有间不是什么正经地方，原因就在于我跟汤哥一次偶然的对话。
“其实，在我进入有间之前，我也是个纯情的小男生。”
她点起一颗烟，缓缓说着从前。

汤哥的个人发展史，就是有间创立史的缩影。随着汤哥一步一步地从温情少女堕落成击剑狂魔，有间也从一开始名不见经传的小铺子逐渐发展成暖圈一大邪教组织。
汤哥入圈的时间甚至比有间成立的时间还要早，彼时的汤哥在另一个大铺花颜常驻，有间成立之初，老大就动过汤哥的心思，希望汤哥能够和自己共谋大业。
尽管汤哥和老大一见如故情投意合，但是义字当头的老大不便夺人所爱，忍痛将汤哥留在了花颜。后来花颜几遭变故，汤哥流落天涯，老大求贤若渴不远万里地将汤哥带了回来，留在身边委以重任。
以上是老大给我讲的版本，但是我总觉得这个故事莫名熟悉。
此后每当有人嘲笑老大的知识水平的时候，我都会站出来替老大说话：“老大至少看过《三国演义》。”
我发觉我可能错怪汤哥了，臭不要脸或许不是汤哥的个人技能，而是有间的企业文化。

根据汤哥的回忆，加入有间就是她堕落的开始。
汤哥刚进铺子的时候，像所有人一样娇羞而生涩，感到亲切的人也只有拉自己入铺的老大。那个时候的老大，为人大大咧咧，做事风风火火，少不更事的汤哥觉得老大是个靠谱的老大哥。
那个时候，有间铺子的铺规内容还是类似活动不参加需请假、请假回归后需要参加项目考核、各组组内定期考核之类。
某一天在机缘巧合之下，汤哥在铺子里爆了照。据汤哥回忆，那天剩下的时间里，铺子语音里老大的声音都断断续续的。
再后来，有间的铺规就变成了诸如一切妹子或类汉子的归属权使用权及解释权终归店长所有。
汤哥也就自然而然光荣地成为有间怡红院的头牌初代目。

汤哥巧妙地总结了有间现在的规章制度。
“黄海波。”汤哥一脸的云淡风轻。
我仔细想了想，确实如此。

之前提到过汤哥有一个记仇本，上面详细记载了何人何时何地因何事得罪了汤哥，以及汤哥根据程度制定的报复措施。
我记得我回归有间写大事记之前，缓缓的名字在汤哥的本子上出现了七次，出现次数高居榜首，因此每次缓缓见到汤哥都打哆嗦。
后来出现在汤哥本子上次数最多的人就是我了，一共一千四百零六次。
“老猫，你的那些事儿我可都记着呢！”汤哥每次拿着她那个本子在我面前晃悠的时候，我都觉得她拿着的其实是死亡笔记。

不过汤哥毕竟是汤哥，虽然嘴上说得硬，但是内心还是相当柔软的，哪怕对最烦的缓缓，最狠毒的报复手段不过也就是两个礼拜没有跟她说话而已。
“汤哥这个人表面看起来凶神恶煞，实际上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而且还有那么一丢丢少女呢。”我曾经私下这样跟镜子感叹。
镜子当时一脸错愕地看着我：“你是不是对‘温柔’和‘少女’这两个词有什么误解？”
“可是汤哥再烦缓缓也只是不理她而已，这不是很温柔甚至有一点少女的可爱的表现吗？”
镜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后来我理解了镜子异常的反应，因为我看到汤哥给我的一条报复计划：
将老猫装进麻袋并将麻袋口密封，将麻袋放进带有360度立体声音响的录音棚中，音响中循环播放老大的歌声。

其实汤哥确实有着可爱的一面，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幼稚的一面。
作为万年老宅物，汤哥大受acg文化影响，在放飞自我的时候经常会向着中二的道路狂奔。比如有一次，汤哥一时兴起将自己的铺子群名片改成了“宇宙圣龙王子”，享受中二气息给自己带来的快感。
要说这也没什么，最多就是在铺子里圈地自萌罢了，可是偏偏当时有人发微用到了汤哥的素材，鸣谢的时候误把名片当做了大号。
于是当天整个铺子看到微博出现了这样一条鸣谢：
素材来自宇宙圣龙王子、兔子洞、轻舟染、绯。
汤哥说，那一瞬间她知道了社死究竟是什么感觉。

兔子心有余悸地说：“幸好我当时没起名叫拔x无情。”
不久之后大家看到了那条微博内容变成了：素材来自宇宙圣龙王子拔x无情。

“我强调，我叫兔子洞，不叫拔x无情。把兔子洞给我写上去。”兔子恶狠狠地说。
于是大家看到了素材来自宇宙圣龙王子强入兔子洞拔x无情。

“你们不能这样造谣七儿三女的母亲。”兔子指着自己的群名片备注声泪俱下地控诉。
于是后来大家看到了素材来自宇宙圣龙王子强入兔子洞拔x无情，事后诞下七儿三女。

“我不承认！”汤哥也奋起反抗，依旧不忘燃烧的中二之魂，“我老婆可是大天使！”
于是最终大家看到了素材来自宇宙圣龙王子强入兔子洞后拔x无情，事后诞下七儿三女，被迫将其升格为大天使。

目睹了全过程的镜子一脸认真地看着我：
“之前我还觉得汤哥在那本子里写的方法太不人道了，现在我觉得还是不够折磨。”
我顾左右而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