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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你知道我没有那么爱你》by弓折雪藏(受孕日系列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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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主要是为了交待受孕日制度。
受孕日系列按时间顺序排:
1《一英镑的不等价交换》
2《你知道我没有那么爱你》
3《受孕日》
4《When my time comes》(受孕日后续)


1楼2009-09-21 20:52回复
    “13、14…15、16……21个、22个……27、28、29!”
    “不对,这三声是连在一起的,应该是一个可怜的家伙没死透,然后士兵又补了一枪。”尼克尔转头向着自己的同伴抱怨:“米勒,你说轮到我们的时候,要是运气不好,得多挨一颗子弹才能上路,肯定会疼得要命。”
    米勒正躺在床上数着囚室顶上的裂缝,一下子被他打断,叹气道:“别担心,这种事的概率小得像是中六he cai头奖。”
    “我听说有些恶毒的士兵把子弹头磨尖,子弹会高速旋转着穿透颅骨。到时候我们的脑袋就像一个被砸得稀巴烂的西瓜。米勒,我不想死得那么难看。”
    “尼克尔。”米勒疲惫地说:“你想体面地死去,可以要求让子弹打向心脏。他们对犯人临死的要求总是尽量满足的,指哪打哪,心脏、后脑,甚至是打成筛子这种变态的要求也行。瞄准脑袋开枪虽然不体面,但解脱得够快。你是愿意死得难看却舒适,还是在痛苦中下地狱? ”
    尼克尔皱起眉头,他用力思考的时候就会习惯性的蹙眉。“我得说哪种死法都不那么尽如人意。”
    两人一齐沉默。隔壁囚室里压抑颤抖的歌声在寂静中游荡,清晰可闻。那是一首熟悉的、原本是轻松诙谐的流行歌曲。但在死亡的重压下,它支离破碎奄奄一息,像千万片残碎的黑色蝶翼,在凝滞昏暗的空气中郁郁浮动。尼克尔忍无可忍地跳起身,当当地敲着破烂肮脏的铁门:“嘿,伙计,拜托。救救我们的耳朵!”
    歌声嘎然而止。囚室死寂得可怕。然后每隔十分钟砰砰两声,响得像是囚室的石墙只是块脆皮薄饼。也许行刑场正好在墙壁的那端。
    尼克尔突然爬到床边,细瘦的手指热切地覆上米勒的要害。囚裤的面料很薄,指尖的热度和颤抖几乎毫无阻隔地传达给那里,渴望着安慰。
    米勒一个激灵,反射性地抓住他的手。“尼克尔,你在做什么?”
    尼克尔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抽着鼻子。他几乎每次都能用这一招让米勒投降:“米勒,我想在死前亲热一次。”
    “不行。”米勒坚定的拿开了他的手:“快到我们了。你就不能安分点?我不想我们被爆掉脑袋时,还有人在一边指指点点:看吧,就是这两条精虫,临死那会还只想着做爱。你也许不要脸,但我在坟墓里会睡不安稳的。”
    尼克尔在他的怀里抽抽嗒嗒地哭了起来。“这是我最后一个愿望了,为什么你还要拒绝我?”
    那些眼泪滴在米勒chi luo的皮肤上,全像是直接砸进了他空荡荡的心里。
    [这个害人精。]他紧紧地搂着他,严守着最后一道防线。“我不能。”
    他怀里的雨势加大,他心底的壁垒也像是一块泡烂的朽木,在渐涨的洪水面前岌岌可危。他几乎要松口了。然后尼克尔带着哭音说:“我不想死,米勒。”
    他泄气地垂下头,脸深深地埋进尼克尔柔软的发丝里。他们将近半个月没有洗澡了,难闻得像是死老鼠一样令人作呕。但他毫不介意地吻着尼克尔金灿灿的头发,小心翼翼得像是对待最上等的黄金。“亲爱的,我们罪无可恕。但是别怕,至少还有我在你身边。”
    他笨拙地安抚他,但最后他也掌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苦咸苦咸的泪水顺着瘦得凹陷下去的腮帮流进尼克尔的发顶里。他也才18岁,精力像春草一样勃发。太阳明天依然会升起,地球依然会转动。但他们看不到了,永远的。


    2楼2009-09-21 2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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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败的滋味第一次浸漫他的心脏。宣扬平等繁衍权的you xin,原以为可以得到大部分民众的支持。但很多人还是退缩了。
      受孕日制度的建立归功于一场伟大的科学实验:阻止人类灭绝的生育计划。一小部分人类成功进化,拥有了孕育并保护胎儿的体质,可以在怀孕初期帮助胎儿抵御大部分死亡射线的辐射。但相对庞大的繁衍需求,他们的人数少得可怜。有权有势的总能得到丰厚的资源,而平民们只能排队等待,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他们冲上街头,向民众宣传平等分享繁衍权的提案,却遭到了最残酷的打击。繁衍的资格仍然牢牢地捏在上层阶级的手心里。然后等待着失败的是死亡。因为他们犯下了无可饶恕的罪。
      “我怎么知道那是婴儿室呢?它什么标示也没有,连块“立入禁止”的牌子也没放。”尼克尔哭着说。
      “研究所太过自信,他们以为我们这群乌合之众不可能冲垮第一道防线。而且,他们想不到队伍里会有一个密码破译专家。别哭了,都是我的错。”
      米勒的眼眶下有很重的乌青。这段日子里他没法好好地睡觉,一闭上眼,那一天就会不断地在他的脑海里倒带重播。


      3楼2009-09-21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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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研究所前jin zuo,然后与防暴警察发生了激烈的冲突。他、尼克尔和另外十几个年轻人冲破了防线,沿着一条长长的洒满日光的走廊奔跑。他们一直跑到走廊的尽头:一间密室的正前方。墙壁是可以抵御导弹地毯式轰炸的十重钢层。冰冷巨大的密码门在铜墙铁壁上冷冷地睨视着他们。
        但冲动的男孩们完全不把它放在眼里,兴奋地起哄道:“嘿,专家。给它点颜色瞧瞧。”他们把米勒簇拥到密码门前。
        米勒大展身手,将特制的听诊器粘在锁孔上,耐心的、缓慢地或转动密码圈。
        成千上万个机括在密码锁的腹部深处咯咯转动,像是一大群被捅了窝的黄蜂般嗡嗡作响,它们的薄翼规律地作谐振动。普通人永远无法分辨出亿万声响中的轻微差别。但那不包括米勒。
        一圈里总有一次,那些摩擦声中,总有一个音节突兀得跳出来,像天籁一样美妙。要知道,美丽的乐声总是由正确的音键弹出的。
        从没有什么锁能够难倒米勒,这把锁也是,它最终屈服在他的手下。然后年轻人们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拉开了沉重的大门。
        最先传来的是静,绝对的静谧。比在太空中行走的航天员所能感受到的空间更静。在天空中行走,人们有时还能听见那些古老的行星在漫长的轨迹上转动的声音。而这里,静得连风的声音都消隐而去,静得连空气中浮尘的起落都是那样的小心翼翼。
        然后,刺眼的白光散去,人们的视网膜渐渐适应了室内的亮度。上百个婴儿舱清晰地浮现在他们眼前,银镍合金的舱面上闪烁着莹蓝的光芒。
        男孩们呆呆的站着,阳光静静地照在他们身体上,地面上拉出长而细弱的影子。肉眼看不见的辐射线穿透他们身体的每一个细胞,直直地扑进房间里。大开杀戒。


        4楼2009-09-21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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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片宁静中,突然响起了沙沙的电波声,亿万条电流通过声电转换器,汇集成一条音乐的河流,在空气中漂浮。胎教的时间到了。
          这首安眠曲在男孩们还是婴儿的时候,在他们还没有记忆、一片混沌的世界里,曾经无数次地在摇篮边响起。
          风不吹树不摇,
          鸟儿也不叫,
          好宝宝要睡觉,
          眼睛闭闭好。
          风不吹树不摇,
          鸟儿也不叫,
          好宝宝要睡觉,
          眼睛闭闭好。
          风不吹树不摇,
          鸟儿也不叫,
          好宝宝要睡觉,
          眼睛闭闭好。
          它一遍一遍不知疲倦地唱着,唱给那些在舱中沉睡的小生命听,唱给那些正在被死亡射线赶杀殆尽的孩子们听。
          听最后的安眠曲。
          “快,快关上门!”不知是谁惨叫了一声,年轻人们大梦初醒。沉重的门砰地关闭。但一切都迟了,阳光的辐射会持续不断地破坏那些幼小的胚胎,分解DNA,破坏细胞核。
          后面的事情米勒已经不大记得了。他只是拉着尼克尔的手拼命地奔跑,太阳在视野里不住地晃动,满世界里是凄厉的惨叫、白花花的日光和飞溅着鲜血的静默的高墙。直到他们最终被抓住,投进监狱。
           “米勒。”尼克尔沮丧地叫道,打断了米勒噩梦般的回忆:“那天走的时候我忘了关水龙头。”他费尽地想比划出房间里家具漂浮的凄惨景象。
          米勒浑身难抑地抖动,拼命咧着嘴,无声地笑着。尼克尔就是有这样的天分,把凄惨的气氛变得哭笑不得,或者在最热闹的时候兜头浇一盆冷水。并且他自己还不明白为什么大家突然冷场。
          “你又笑我笨。”尼克尔埋怨道。
          “不,我一想到房东大婶的脸色,就没法控制自己。”他紧紧地搂住尼克尔。也许同年同月同日死,也是种不错的结局。
          那些不算甜蜜的回忆一股脑地在脑海深处翻涌,他停不下来:“我们第一次约会的时候,你把上衣穿反了。
          别用这种傻瓜的脸孔看着我,我都知道。包括你经常在背地里偷吃可乐饼,嘴都擦不干净。
          然后你掩饰说内急,拉着我满世界找洗手间,偏偏一间也找不到。”
          尼克尔的脸上青青白白:“你混蛋。”


          5楼2009-09-21 2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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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克尔从他的腿上爬起来:“我要和你说一件事,你以前说过我要诚实的说出心里的感受。现在快没机会了,不管你是否原谅我我也得说出来。不然我下地狱也不会好受。”
            米勒看着他。
            尼克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和Luther睡过一次。”
            米勒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游离在虚空里,遥远飘渺得像是从墙那边传来。“什么时候?”
            “半年前,我们冷战的时候。那会儿他陪我去散心了,他是个不错的人。”他慢慢地说,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狠狠敲进米勒的心脏:“回来的时候我想跟你坦白。但后面发生了太多的事。我很抱歉。”
            “没有关系,虽然我们在交往,但你也有自己的选择权。你只要幸福就好。”
            “你知道我没有那么爱你。”他尝试说服自己,也说服尼克尔。
            尼克尔抱着他又哭又笑,一面说对不起,一面说谢谢你。米勒想:马上都要死了,爱情这玩意儿好像也没那么让人要死要活。但他突然间很痛很痛。
            很久以前他和尼克尔去参加一次闯关游戏,在独木桥那一环工作人员设计了一种来回甩动的巨大的木槌,那东西重得变态。第一下他的腰就火烧火燎的疼,像是有人生生把那一截挖掉了。第二下他掉进了游泳池里,水池很浅,但沉重的腰部像水鬼一样把他往水下拖。明晃晃的日光在池面上粼粼闪烁,他却好像永远到不了那里。
            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他一辈子也不愿回想,但现在它又像瘟神一样在他的脑袋里盘旋,怎么也不肯走。
            这时候,走廊里传来了军靴敲击地面的声音。有人吼道:“48号。尼克尔.莫德。出来。”
            “先生,我先走吧。我是四十九号,只是前后顺序反一下。求您了。”米勒抱住了尼克尔。
            对方不耐烦地说:“好吧,其实也就是五分钟前后的事情。婆婆妈妈的真麻烦。前面一个28号牛得要命,最后还不是哭着喊妈妈。害得行刑员的手一软打偏了,还得再给他来一下。真是受罪。”
            米勒带着手铐脚镣,跟着士兵走过囚道。囚道一侧是厚重的、没有一扇窗户的砖墙,一侧是一排一排已经空掉的囚室。当初被带过来时,他觉得这条狭窄的水泥道很长很长,长得好像一眼望不到头。但今天,一瞬间就走完了。
            门口有一个熟人,拦住了他。“米勒.坎普,成为机密研究所的人,这是唯一让你活下来的机会。国家需要你这种最顶尖的密码破译专家,你能在你以后的人生里做你最喜欢的事情。”
            “不,坎贝尔小姐。我不会像一个隐形人一样活着。很高兴你来送我。”
            他绕过她,踏出囚道,走下台阶。外面有清新的风和自由的空气,人间四月芳菲,他闻到了风里传来的野花的香气。
            地平线上一轮落日迎面而来,大得像是要填满他整个视野。它安静地注视着他,余辉刺得他眼框生痛。
            “至少我死在你前面,这样我就不会为你的死痛苦。”他喃喃自语,同时笔直地向前走去。
            他的身影融进了巨大的、仿佛在不断流泪的夕阳里。
            The end


            6楼2010-01-12 2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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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21.131.143.*
              TAT…米勒米勒米勒米勒……


              7楼2010-01-13 0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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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身影融进了巨大的、仿佛在不断流泪的夕阳里。
                The end
                ————————————————————————
                就酱???????


                8楼2010-01-13 0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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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21.131.143.*
                  =A=...没了....好纠结......


                  9楼2010-01-13 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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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这文发贴时间如此诡异==


                    10楼2010-01-13 2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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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我有点洁癖,所谓最后看那人居然说出那种事来我觉得比较那啥= =
                      弓君乃告我乃到底有多少文在吧里= =?


                      11楼2010-01-17 2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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