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棒。
——传说当中,进入白鹿山的人只有极少数的人能向白鹿许愿并实现愿望。但是进入白鹿山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有去无回。
千韩合上书籍,瞻望远方被白雪覆盖的山顶。
“这就是白鹿山了。”
山脚下的风裹挟着飘落的雪花堪堪擦着他们的脸颊。库库鲁已经快要维持不住身上的架子。
“我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要和你们两个庶民来爬白鹿山?”库库鲁有些不满的嘟哝着。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夏安安先是不虞地叫嚷起来:“喂,库库鲁。你摆什么王子架子啊!你一直说你自己是古灵仙族王子,我还没见过长成你这样的王子呢!”
千韩苦恼的扶了一下额——这两个人从旅馆到现在就争吵不断,鬼知道他们是怎么安然无恙地待在同一个房里三个晚上的。
两个人又将要燃起一场唇枪舌剑,千韩适时出来拦在二人中间:“好了好了,我们开始爬吧。今天不是最适合的日子吗?你们再吵可就要到傍晚了。”
夏安安库库鲁极其默契地对视一眼,把头撇向相反的方向“哼”了一声。
“不跟庶民计较。”
“不跟笨蛋计较。”
千韩如同带着两个幼稚的巨婴一样,开始了漫漫爬山之路。
越到山顶温度越低,风雪也越来越大,刺骨的寒风如同锋利刀刃般刮得夏安安面颊生疼。她踉跄了一下一脚踏空,只见脚下的雪开始坍塌陷落。幸亏是前面的千韩拉了她一把。
“安安,你没事吧?”
夏安安摇了摇头。酷烈的风雪迷的她有点看不清前方的路。她低头往底下看去——
他们一路走来的极浅足迹已经被皑皑白雪掩埋,凛冽寒风与漫天飞雪扭曲一起难舍难分,似是已看不清归路。
她混沌的头脑突然清醒了一下,惊叫出声:“千韩,你们看!”
狂风暴雪竟是合成了一股强劲的气流——而且它袭来的方向,正是他们所在的位置!
“啊——”
三人同时惊呼一声,一瞬整个世界都黑暗——除了越来越大的风雪,白鹿山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夏安安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梦里有妈妈,有她,有爸爸,还有一个无论如何都看不清面貌的男人。
“安安,你是神的孩子。神会眷顾你的,”母亲眼中有一团浓的化不开的慈爱和神藏在眼底的——一丝悲伤,“所以,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是神给你的考验,你绝不能放弃哦。”
“安安,记住,绝对不能放弃。”她的母亲摸了摸她的头。
下一刻空间扭曲,而她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夏安安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长时间未见光明的瞳仁被强光刺激的骤然缩小,朦胧的意识逐渐回笼。
他们这是在哪里?!!
她猛然坐了起来,却被手上的伤口夺去了目光。衣服应该是掉落进山洞的时候被什么树枝或是利石划破了,皮肉外翻的地方还在汩汩出血,大部分血迹已经干涸了凝固在袖上,看起来好不可怖。
她捶了捶有些刺痛的头,左右张望着。库库鲁和千韩正好躺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他们似乎也正在做着什么美梦,库库鲁的脸上甚至浮着一丝难掩的笑意。
她有点吃力地站了起来,尝试着推了推千韩和库库鲁。
“千韩,千韩,库库鲁。你们醒醒呀。”
连续呼喊了好几声他们的名字无人回应后,夏安安有些丧气地坐在了角落。
她已经彻底清醒了,也清楚记得那个梦——
他们现在被困在一个无水无粮,仅仅只有一个小洞透光的山洞里——看起来是白鹿山的内部。把耳朵贴在壁边甚至能听见呼啸的风声刮擦着耳廓。她身上的伤口因为长时间没有包扎已经有点感染的迹象。
在这漫长的、无人回应的时间里,她垂着头抱膝坐在那里。大量出血让她的头脑不复清醒时明晰,甚至有点昏昏欲睡。痛苦像在挥舞着三叉戟一遍又一遍宣告着她的胜利,手臂上阵阵的刺痛无不告诉她——她陷入了一个无解的困境。
——她突然又想起来了那句话。
“安安,不管碰到什么困难都不要放弃,这是神给你的考验。”
她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向那个小洞。唯一的光明透过那个小洞照射进来,像是黑夜被撕开了一个裂缝,黎明从中渗透。
“妈妈,这就是神的考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