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后起身，浑身都懒懒的。斜倚窗边，一旁小几上摆瓜果，葡萄酸甜，冰凉可口。】
【今日小舟不在，连带着我便也觉着诸多无趣。身侧有一卷画册，是昨日自画馆要来的，长日无趣，临摹一二，算作打发。随手翻过两页，也未见多合心意的，便随手搁去。】
【近旁，是一块儿沉木，泡在坛中水里，发出悠然的香。与焚香多有不同，我更偏爱这样的味道。】

（这不是我第一回来寻她，借故夺了佐衣的差，将那一卷软尺藏在袖中。我隔窗见她时，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她垂着眼，脸颊与手臂露出的肌肤光洁可比白瓷。）
（我走过廊下、穿过帘门，来到她身边，迎着沉香木的幽幽唤她。）端才人——

【她来的突然——事前，并未有人来说。此时正犯懒，三宝引她进来，偏她一句端才人，教我不再混沌。】
别司衣。
【做起了身，端着盈盈笑意看她，还记得那日镇山相遇，于是片刻，我带着狡黠的笑意，回她。】
那几笼老鼠，司衣怎么处理了？

（我来寻她，决计不是为了谈论那笼腌臜的玩意儿的。可我仍旧愿意与她分享，我胜利的喜悦，不去掩饰跃然面上的笑意。）镇原侯担心我养不好，我便为他送回去了。
（才将袖间那卷软尺取出，展露在她面前。）您猜，我今日来，所谓何事？（以一双水光润泽的眸子温柔的望向她。）

【掩面一笑——她总是端起严肃的模样，仿佛这样才能关注司衣局的几个宫人，可她提及那笼子，面色跳跃欢喜，却更为活泼。】
自是来做衣裳的。【我看见她，像变戏法似的将软尺从袖中，拿到了手里，我我笑的没了眼睛——任谁会拒绝新衣裳呢。】

您错了——（铁口直断般的，要说出她的误测。）是来为您量体的。（亦不卖关子，将软尺置于小几上，直抒来意。）恐您身量渐丰，去岁的数据不准了。
（几乎是含着笑意说出的这句话，亦不等她发怒，玉指纤纤已然搭在她削弱的肩头。）先为您除衣。（夏日里藤黄的长衫影影绰绰，褪下肩头，衬得肌肤莹润有关。我又忍不住要感慨了——）这长衫的颜色衬您。（还要夸我自己的眼光，果真挑的不错。）

【三宝来，将屏风拉开，徒留一方予我和别司衣。】
我不与你恼，你便自己个儿量，看看我是渐丰，还是渐消瘦。【我虽爱吃，却还不是不知节制的人，且吃了这么些年，何曾丰腴起来过。这人是说话不留口德，随着她褪衣量体，面上却扁着嘴瞪她。】
我也喜欢这颜色，亮些。

（只留主腰在她身上，炎色镶黛青边的，包裹着她的胸脯鼓鼓囊囊。）我瞧，这炎色更鲜亮。（取过小几上软尺，越过她的身子，将软尺围上她的腰，正将温香软玉抱的满怀。）却不需量，我猜您胸前是更丰腴了。
（一触即放的，将量来的尺寸记在花笺上。）想是生了小殿下的缘故？（打趣似的，将那腰间软尺向上挪动，贴过她温凉瓷白的肌肤。）瞧，我说是丰腴了。

【偏别司衣这般没有脸皮，如此的话也说的坦坦荡荡。登时红了脸，别过头去，不看她脸。】别司衣可是看了什么了不得的的东西，说话这般没有遮拦。
【有些赌气，也有些娇嗔。她便是口中说着，手上软尺还真就去量，偏有了藏舟后，她所说一一属实。抬手拨开了她量体的手，软尺从身上落下来，只有一端在她手里。】
去去去，哪有你这样的司衣，偏是会打趣的。

看了什么？（顺势收回怀抱她的手，记下再一组数据。书写之际，抬眼望她，笑意里漾着促狭。）您不妨说说，我好想想，看过没有。
（转去她身后，起手在她软玉般圆润的肩头，拉着软尺到另一面。）抬手。（心里暂且记下，又去量她臂长。）这倒没什么出入，可幸才人进宫这些日子，倒只长胸前这几两肉了。

【这人，怎么这样的没皮没脸，到叫我不知如何去斥她。】
你当真是！【蹙眉欲言又止，扁嘴憋了半天，才开口。】怕是宫里当差久了，竟这样的没皮没脸。【软尺有些凉，贴在肌肤之上，偶会唤起我敏感的触感。】
下回你再来，我便叫人拿着扫帚把你扫出去！

（软尺卷做一卷绕在掌心，取笔将肩宽与臂长一道儿记在花笺上，并不将她的话当真。）是吗？（含笑睇她一眼。）今日来为您量体，下回便是送新衣了，您舍得不叫我进门？
（我赌她不舍得。）您扬下巴——（软尺绕上她颀长莹白的颈，凑近些去看，呼吸便太近了。）

衣裳留下，你走！
【皱了皱鼻子，此时也不能乱动，唯有嘴巴上发狠。这个人，下回我定得还回去，必不能在量体时与她争论，这样实在是占了下风。】
【顺着她的话扬了下巴，不免有些好奇。】这回，是作什么衣裳？

（量过颈围，取下软尺，不可避免的触及她莹润的脖颈，入手温凉。再去记下，呼吸便远了，那股幽香亦不见了。）您今日衣服上熏的什么香，沾染了一身，怪好闻的。
（软尺向下一抖，正落在地上，上头拉到她腰间。）不过四季常衫，倒说两片旋裙要轻便，里头再衬个绸裤。（尚记得要回她。）想为您做秾艳些的，炎色的裙、琥珀色的绸裤，您说上头的中衣、褙子，搭什么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