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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募】 青盏文学社宣传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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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盏社签镇-

底图来源幸烦
制作来源社员南山


1楼2020-02-18 15:45回复
    【宣传词】 -感谢社员无涩涩创作
    银甲未能消重醉
     浮梗银毫,
     还似蛾眉翠。
     屡改雌黄鱼锦字,
     双双彩蝶窗台比。
     借问粉红应几坠?
     鸟雀惊神,
     难枕阑干睡。
     浦上白蘋今不至,
     小扉深掩流尘积。


    2楼2020-02-18 1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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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
      青盏文学社创立于2014.8.6,属于一个非盈利性网络文学社。
      六年走过,当初的高中生多已毕业,大学生已经实习,大部分都已经退吧转战网站或者学习或者工作。
      目前,社团67人,不完全统计有一半是准大一及以上。年龄算是偏大的一群,天天在家养老。
      但没关系,你们年轻人才是宝!
      我们需要新鲜力量。
      所以来吧宝贝们加入我们这个养老院!
      成为盏妹后宫的一员!
      ——
      “趁月好花繁盛,踏光来耀梁桴。”
      青盏文学社欢迎热爱每一个文字的人。
      如果有兴趣,欢迎加入青盏文学社审核群组。


      3楼2020-02-18 1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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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员流水手写宣传词-



        4楼2020-02-18 1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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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传海报】 -感谢社员南山制作


          5楼2020-02-18 1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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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员文选展示】
            风格有现代、欧美、古风、民国、校言、同人等等


            7楼2020-02-18 1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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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锁龙井·刹海》-广陵
              1932年10月4日。今年的秋天来得早,初秋的光景已经在九月中旬便谢了,到十月初,树干几乎都秃了。天气日渐寒冷,战时的人们并不畏寒,他们畏惧的是枪炮。
              杭州在满清时也算是江南的富庶之地,如今淞沪战事虽然停了,但战争依旧一触即发,城里的人有一半儿都躲到乡下,另外的一伴儿有几个是台子硬的,有几个是被着早寒给吓得,剩下的那就不知道了。
              所以,这一日清晨,崔璧回出门的见到的杭州,和一年前已经不大相同了。街道上不缺人,但人们的神情之间透露出的紧张比一年前更胜。负责帮她推轮椅的方夺说,现在外面的世界很不太平。
              崔璧回没有就这个话题和方夺谈下去,她对于“外面”这两个字总会有抵触感。十岁那年,她的小叔为了夺家主的位置,放出毒蛇将她双腿活活绞断来威胁她父亲。而她父亲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与小叔厮杀三天。虽然最后小叔还是死在了她手里,但她这双腿,永远都回不来了,她最爱的冰糖雪梨糕,也永远不能自己买了。从十岁到现在,她出门不过十回。
              而且出门无外乎就那么一条街,走到底,便算完事。今日照旧,方夺先推着她去了老陈家的糕点铺,买了三袋冰糖雪梨糕,然后又陪她去看了出现下最红火的戏班的几出戏。
              她今天兴致还算不错,看戏的时候没有打盹儿,三场戏,三袋冰糖雪梨糕。出来的时候,下午三四点的光景。日头不高,垂垂老矣的模样,挂在西边儿,半死不活。
              崔璧回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太阳,忽然想到今日天边的那一滩红色和某种液体的颜色分外契合,于是扭过头问方夺:“大寸,我爹有多久没回来了?”
              方夺习惯了她的拆字命名法,思索了一会儿,低头说:“当家的,大概有一年半没回来了。”
              她吸了口气,合上眼睛,声音没什么温度:“吩咐下去,三个周天后,衣冠葬。”
              西风猝不及防地吹来,她的头发打在方夺的手指上,有细微的痛楚。
              方夺愣住了,他不是很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犹豫了一会儿后,他说:“三小姐,这样不太好吧?谁也没说,当家的已经……”
              崔璧回面上平静,眼珠子一翻,向上直勾勾盯着他,什么话都没有讲。
              但眼神也可以是一把刀的警告。
              方夺会意,忙低下眼皮,不再去看她。在她身边当她的腿已经有五年,她的脾性他比她上头的两位姐姐要清楚多了。刚刚那个眼神要是放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他现在可能成了一张皮。他不可否认,跟在她身边是件极其危险的事情,但是他并没有选择。
              推着她走回去的路,一路上都有路人投来同情的目光。
              那些人是在自找死路。
              他看到她的手分明已经开始变成爪样。如果红线一出来,局面更加难收拾,那将是一场不亚于七年前的噩梦。可他又不敢去和她说些什么,生怕她一爪子,他的脖子就被抓烂了。所以,他只好加快轮椅的速度,尽量早点赶回崔府。
              然而当方夺推着她过酒馆时,旁边一条小巷里陡然划过一阵刀刃擦墙声,很是刺耳。
              崔璧回当即做了个手势,示意方夺停下。方夺照做,手刚松下,数声惨叫从小巷里传来,惨烈至极,可以想象那人的刀法用的有多残忍。
              酒馆打杂的出来往小巷里看了一眼,然后抹布往肩上一甩,骂了声***。也有客人想出来看看的,都被打杂的劝回去了,说没什么好看的,都是些***小赤佬打架。连着好几天了,进去看的那些人一个都没回来。
              一个客人把空碗伸到酒缸里杳了一碗,顺便好奇问了一句:“这他娘的都没人来管管?”
              打杂的摇头道:“嘿呦,管管?爷,你问问,杭州城里,谁敢管刀疤六的事儿?”
              听到这儿,她忽然起了兴趣,刀疤六这个人她好像听过。西北来的大汉,胳膊上六道刀疤,又姓刘,所以人称刀疤六或者是刘六刀。杭州城里的赌场,十家有八家都是他刀疤六开的。
              她眨眨眼睛,向方夺提议去巷子里看看情况。方夺本不想让她去危险的地方,何况还是这种狭窄的小巷,但他怎么可能拗得过她呢。
              方夺只好推着她往小巷里走,小巷很窄,越往里走越破旧,而尽头传来的厮杀声越来越清晰。
              平常人家的大姑娘看到这些场景早吓得魂儿都散了,唯独崔璧回不仅乐意去看还兴致勃勃。这点上,她和她上头的那两个姐姐完全不一样。那俩个,一个只知道绣花念佛,一个一心想着嫁人。崔家人都说,这当家的位置,崔璧回是拿定了。
              轮椅还没拐进小巷尽头的小院儿,几道血水就横飞而来,全砸在了崔璧回身上。她今天穿了件儿月白色旗袍,溅了滩血,那块颜色又难看又明显,再加上她皮肤白,整个人像是被捅了刀似的。令方夺奇怪的是,她居然没有发脾气,而且只是拿了手帕随意擦了擦手上的血,笑得好像还很开心。
              方夺实在忍不住:“三小姐,还是不要去看了吧?家里的事儿,还很多。”
              崔璧回闻言,笑容顿时隐退。


              8楼2020-02-18 1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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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羊毛》-泪
                Preface
                伊阿宋和金羊毛的故事有千万个版本,而它所唯一留存的只是一个人粗燥的故事。年轻的英雄伊阿宋为了得到自己的皇位,受叔叔之命前去寻找金羊毛。他与五十位英雄踏上了通往黑海的路,为生存与大海和怪兽搏斗。
                在与他坠入爱河的公主美狄亚的帮助下,他获取了金羊毛,得到了自己的王位。
                但是这并不是故事的终结,每一个来自希腊的神话都无数次警告过那些英雄们,反反复复——“那些自以为超越神明的人必将恶终。”
                “你的骄傲将把你侵蚀一空。”
                Part 1
                “伟大的乐者俄尔普斯死于被忽视的女人之手,永远与妻子安存冥界。”
                金色的皮毛躺在水晶制成的展会中,散发着人类的最后一丝神迹。
                杰森站在那里,犹如每一个周末一般,微笑着讲述着他们的征程,“…我们知道这个世界只能被神迹所拯救,因此踏上了寻找金羊毛的征程。它重现的传说已经在浩劫开始前被广泛传播。我和我的五十位同伴仅仅追溯了伊阿宋的脚步。”
                充满崇拜的目光照射在他的身上,他露出了骄傲的微笑。他美丽的妻子抱着双胞胎儿子看着他,当他向他们招手的时候,人们拜倒在往日公主的脚下。
                他的荣耀今天没有持续的太久,亚特兰蒂斯出现在了博物馆,即便之前她从未造访过。她褐色的长发散发着耀眼的光泽,小麦的皮肤散发着健康的光泽。有人说她像是一位女神,有人说她就是。
                出生高贵的女孩拥有着矫健的身躯,和飞快的速度。她的父亲渴望一个男孩,但是只被赐予了一个女孩。他将她遗弃,却塑造了一个胜过任何男性的女英雄。而杰森从未见过她如此沮丧。
                “奥利死了。”她说道,悲伤无法被从连上抹去。
                杰森感到一阵吃惊,“他是怎么死的?”
                “听说是被迷恋他的粉丝所杀。”亚特兰蒂斯回答。
                奥利也曾经是五十位探险者的一员,在黎明再次到来之后,他选择了跟随自己的激情,成为了一位音乐家。他的音乐仿佛可以给予死物生命,驯服最凶猛的野兽。可惜他无法阻止那颗流弹刺中他挚爱的妻子的心脏。妻子死去后,他变得沉浸在悲伤之中,无视了自己的粉丝,只投入在歌唱之中。有些粉丝感到理解,有些则因为被忽视而愤怒不已。
                他曾经收到过不少威胁,但杰森没有想象到他会真正因此死去。
                “这是第四个人了,杰森。我想我们触怒了众神。”亚特兰蒂斯这么说道,杰森有时候会觉得她有些可笑。她如此迷信。
                这个世界上当然拥有神迹,不然当所有希望离开地球,太阳被云层吞噬的时候,金羊毛的魔力不会拯救一切。但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神,否则他们不会放任这个世界不管。浩劫只是因为天气的变化,和科技的发达造成的,而唯一的神只有他们。是他们找到了金羊毛,拯救了世界。
                “希腊的神是充满仇恨和嫉妒的。”亚特兰蒂斯说道,“我们回运来自己的死亡。”
                亚特兰蒂斯或许没有受到过良好的教育,但她是对的。


                9楼2020-02-18 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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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鲛人.子非鱼》-沉鱼
                  “我是一只藏在大海最深处的鱼,深深地爱着遥不可及的天空。我曾固执的相信,只要我拼命地游,一定就可以抵达最远的水天相接的地方,触碰我的幸福。”
                  可我忘了,水天相接说到底,只不过是海婆婆讲给我的故事罢了。
                  我待在深渊里第数不清多少天,这里来了第一个人。
                  凭着我百把年的实践经验,我懒得睁眼,因为一睁开眼睛冰凉彻骨的海水就会涌进来, 那样的感觉很诡异。
                  我听见那人排开水的脚步颇沉稳,大约是个年轻男子。
                  他一开口,果真是个男子,我心底有小小雀跃,暗暗佩服自己,尽管被水泡了不知道多少年,却依然如此耳聪。
                  “韫玉,是我。”他声音听着挺好听,像雨珠儿敲打在人间的檐头青瓦上。
                  我有些奇怪,他在跟谁说话。后来想了想,这里也就我一个人。排除他自言自语的可能以外,他大概十有八九是跟我讲的。
                  他说韫玉?可韫玉是谁呢?他又是谁,是在呼唤着我吗?我不曾有过这样一个人类的名字。
                  我正凌乱着,他又轻声道:“韫玉,我来接你回家。”
                  我胸口里的寂静了很久的那颗心,突然猛烈地跳动了一下。
                  深蓝冰冷的水流擦过我的面颊,我很想问他是谁。
                  我在水里待得太长,已经不是脑袋里头养了几条鱼那么简单了。
                  应该还有各种后遗症啊并发症啊什么的。比如此时,我试着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有点茫然,只能尽力去回想,我的记忆已经不大好了。有时候一觉醒来,就突然想不起自己是个什么。
                  男子突然上前来,抓住我的手,道:“韫玉,跟我回去?”
                  鲛人的心绪很灵通,即便我不明白他话语中显露的悲哀是什么,可我依旧能深深体会到。
                  记忆中似乎有那么一个人,也这样叫过我,可惜那人面目长得如何,我却是不记得了。我动了动身子,拴在手腕和脚腕处的铁链就颤动起来,粗砺地刮过新旧伤痕,疼极了。
                  我紧紧闭着眼,我的嘴唇和喉咙,早就丧失了言语的能力,只能张大嘴,喉咙里发出嘶哑而难听的音节。
                  我问他:“……你是谁?”
                  他一下松开我的手,将我吓了一跳。半晌男子突然笑起来,声竟似哭,我一时无法判断他是哭,还是在笑。
                  我一度以为,他是从没有见过会讲人类语言的鲛人,而被吓哭了。但是事实证明,我错了。
                  他说:“阿鲛,你睁开眼睛,睁开眼睛看看我。如此轻易落个轻松,你怎么就能忘了我?”
                  我犹豫了很久,还是睁开眼睛,海水立刻从四面八方向我涌来,浸入了耳鼻口舌。
                  包括我的眼睛,但我只深深地看着他。
                  大概是眼睛太疼了,我分明感觉眼中有泪水流出来。
                  阿鲛,是在叫我没错了。我们鲛人一族的眼泪可幻化成价值连城的珠。
                  我想起商夷曾跟我说,人类的眼泪是咸味的。
                  如今,我的眼泪不再是珍珠;在尚未成年时,我忍着痛剖开了自己的鱼尾;我甚至不再有深海呼吸的能力。
                  其实,我已经不能算是鲛人了。那么我的眼泪和海水哪个更涩一些呢?
                  隔着百年的时光,和深碧色的海水,斑斓的鱼群游过,翠绿的水草袅娜浮动着。
                  我用这双早已不大中用的眼睛,看见青蓝波光里,玄色长衫的男子立在我跟前。脚踩着白缎软靴,腰间玉带之上衔着一枚明亮的珊瑚珠,商夷的面目好看不减当年。


                  10楼2020-02-18 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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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魃.恨水客》-无双
                    忽而狂风大作,四周黄沙渐起,举目迷乱。昆吾山如同崛起的巨兽,陡然高大,空气中传来它痛苦的鼻息。山脚下杀的癫狂的千军万马,怔住了。
                    南来的那一支,如潮水纷纷褪去。奔跑的巨人穿山越岭,飞禽走兽上天入地,往南方的地平线争先恐后奔去。北往的这一队,朱幡宝盖,飘飘荡荡,在狂暴焦灼的黄沙里,豪气干云的立着。抬眼望去,天地间皆是尸山血海。
                    我听见远方闷雷的声音,在群山间激荡。师傅从山后腾起,鳞片在落日的霞光里发出耀眼光芒。他长尾一甩,作势要追。
                    眼看罡风已靖,我急忙喊住他“师父!穷寇莫——啊!”
                    追字尚未出口,一团水气猛地打在我背上。我尖锐一啸,痛地缩成一团,依稀听见背上的皮肉融化的声音。透过不堪一击的骨干,五脏六腑都渗出血迹。勉强控制自己,我打了几个旋,看见渐趋于透明的雨神。
                    蚩尤败北,风伯已去。她竟倾尽保命的法力,孤注一掷,但求与我同归于尽。这最后的一点法力用尽,她便灰飞烟灭了。
                    若我当时乘胜追击,是不是情形又不同于此时?追根溯源,千不该万不该,竟是我心慈手软,害了自己一命。所谓穷寇莫追?
                    我自半空俯冲,狠狠撞在地面上,视线开始模糊。她眼神迸溅出大仇得报的快意,四肢渐透明。
                    远处有漫天的血光,因而她桀桀的笑也被衬得格外温柔。我的背上像被人开了一个洞,连续不断地抽空着体力,一呼一吸如倒悬之危。我抬眼,看见师父远去的身影,长尾在漫天霞彩中渐行渐远,化为视线里最后一个点。他合该听到了,抑或是没听到,终究没有回头。
                    合上眼,天地归于黑暗。
                    或许,我撑不到师父回来了。


                    11楼2020-02-18 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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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于宇宙》 文/隅南
                      -虽然很打扰,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你。
                      放在抽屉里的手机抖了一下,他向讲台上瞥一眼,老师还在低头念着考卷上文字段落长长的,让人没有读下去欲望的大题。
                      他放下手中的笔低头往桌兜里面看,屏幕还亮着,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他小声地读了一遍,正在试卷上涂画的同桌扭过头向他眨了眨眼睛示意疑惑。
                      他笑着摇头说了句骚扰短信,就被准备点人回答的老师逮了个正着。
                      “方青杰,别只和容俞分享思路,来,上台讲。”
                      同桌小声地说了句抱歉,他耸肩表示无所谓,站起身瞥了一眼自己答题卡上的字迹就大步走上讲台开始默背誊抄过程。
                      叫做容俞的同桌靠后躺了躺椅背,斜过去的视线正好可以看到男孩子的抽屉。时间过去,屏幕有些暗,但这并不影响他一遍而过的浏览。在彻底暗下去之前,他模仿着同桌刚刚的语调读了一遍内容。
                      方青杰再坐下来的时候,容俞还在考卷上涂鸦,他用的是自动笔,大概是为了老师收上去看更改情况的时候还可以留个比较整洁的卷面。
                      容俞的皮肤很白,是那种男生中少有的白,这使得被压在手臂下面的红色的笔迹更显眼。方青杰撞了撞容俞的肩膀,容俞猛地转过头来看他,表情恼怒。
                      “你干嘛?”
                      向来大大咧咧的方青杰突然想起,容俞不喜欢和别人接触。因为刚被点过名,不好意思开口。直到下课铃声响起,才连声道歉。
                      “你最后一道大题做出来了?陈奕呈都没做出来诶。”
                      容俞抿嘴没有回答,挪开了压在考卷上的手臂。和他白皙皮肤一样在班级男生里面出众又漂亮的字,在答题卡上列好了思路和答案,被老师判了一个大大的满分。


                      12楼2020-02-18 1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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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字还没想好》-焰火
                        “思念故人……哈哈,你爸还活着。思念故人?他就是个**。”面容衰老憔悴的女人瘫靠在灰布沙发上不停的颤抖,左手垂落在身侧,一股一股刺眼的红色不住从手腕往外倾泻。陈故就背着书包站在门口,手里还握着钥匙。屋子没开灯,只有从门外走廊照进来的微弱光亮。
                          “你名字不是思念故人的故,是亡故的故。我饿了你三天,你为什么没死……”她自言自语。女人自嘲般冷笑两声,又转而凄哀的呜咽起来,想捂住眼睛的手早已没了力气。蓬乱的头发被泪水糊在脸上,看起来颇像一个疯子。
                        “我死了你会好过一些吧,啊?陈故。”女人看了一眼脸色和她同样惨白的儿子,过了很久才又开口,“别做个像我这样失败的人。”
                        她再没有话了。
                        墙上的秒针滴答滴答的走,身上变得越来越冷。
                        没有人动。
                        “陈故,陈故,陈故!”
                        “啪”黑色水性笔摔到地上,陈故被同桌的声音扯回现实,他看着自己无法停止颤抖的手,又抬头看一眼正盯着他的英语老师。
                        陈故喉结艰涩的滑动一下,起身径直快步出了教室。
                        好冷,冷到止不住的全身战栗。
                        十一月末的南方就好像空气里布满了凛冽的雾气,只要你敢露出一寸肌肤,它就一定有办法爬进你的皮肉骨缝。
                        陈故把拉链拉到顶端,手揣进兜,把衣服用力压在腹部来阻挡冷空气的侵入。
                        他从楼梯间下去的时候路过了三班,正在上语文课。整个学校只有他一个人惴惴不安,精神恍惚。
                        穿过操场回到宿舍里,不像北方有暖气,屋里还是同样的冷。
                        他脱下衣服爬到床上,用被子将整个人紧紧裹住。但被子也是冰凉的。他试图停下颤抖闭眼睡觉。
                        “呕,呕,呕……”突如其来的生理反应让他惊慌失措,陈故一把掀开被子爬起身来,双手紧紧握住护栏以防摔下去。他弓着背一声一声地干呕。肚子里什么都没有,但干呕就是止不住。
                        眼睛被生理激烈反应的泪水迷住了,他什么都看不清,世界好像融化了一样。
                        干呕持续五六分钟,陈故的胃和喉咙都撕扯着疼痛,他艰难的从床上爬下来,抱着垃圾桶狠狠吐几口酸水。干呕这才止住,他也耗尽了全部气力。
                        “**……”他坐在地上靠着楼梯闭了闭眼,胃里一阵痉挛,脑子一片混沌。
                        随便漱了漱口他就又上了床。这次没有什么意外,陈故累的几乎沾枕就睡。
                        上下课铃响了一道又一道,陈故从早上第二节课一直到晚自习的铃声响起才模模糊糊睁开眼。
                        宿舍和他刚回来时没什么两样,只是天已经变黑了。
                        肚子很饿,但他没什么胃口。
                        他盘腿坐在床上裹着被子望向门口发呆。
                        或许他们这种聪明的人的共性就是喜欢发呆吧,就像爱因斯坦。脑子里忽然蹦出来这么一句,陈故憋不住嗤笑出声。
                        真能给自己长脸。
                        门咔哒被推开,刚进来的方起阳和笑容僵在脸上的陈故四目相对。
                        “睡一天心情挺好?”方起阳抬抬眉,手腕用劲把门关上,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风灌进来一些,陈故没说话。
                        方起阳也没再开口。他走到桌子前把手里提着的袋子放下,然后拉开座椅坐下。
                        “你不上晚自习?”方起阳睡陈故对床,所以以他现在的角度只能看见方起阳的后脑勺。
                        说实话俩人同宿舍一年多,除了必要的对话,期间几乎零交流。方起阳那张扑克脸给人挺大压力。陈故倒不是怕他,只是觉得尊重他的特立独行。
                        “一直不上。”多么言简意赅啊。陈故有点烦,我和你说个屁。他摊开被子又躺下。
                        “你吃甜食吗?”没过多久方起阳开口问。
                        陈故望着空白天花板出神,“吃。”他下意识问答。或许是躺着的原因,嗓子有点哑。
                        紧跟着陈故听见塑料口袋淅淅索索的声音,座椅拉开的声音,和方起阳电话响起的声音。
                        铃声响了有半分钟,他才拿着电话出门,桌上台灯亮着暖黄色的光。
                        他们宿舍在走廊尽头靠楼梯的位置。所以如果方起阳在楼梯间接电话,只要声音够大,陈故就能偶尔听到一两句。
                        “我只要成绩好就行了不是吗?你还想管什么?”
                        “我说了……”
                        陈故闭上眼,迅速把自己的身体往墙的反方向挪了一段。
                        他不想听,谁都活得不容易。


                        14楼2020-02-18 1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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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方》-长亭
                          “月亮升上枝头,我的爱人,请让我和你舞一首月下曲。”
                          她伸出一只脚,脚微微一弓,左手插在腰上,涂了凤仙花汁的手指甲隔空一点,台下的观众都起身拍手,一片沸腾。每个人都觉得她是在朝自己所在的方向抬指。
                          她把手搭上虚空,仿佛那里真有一个人。“来,跟随我的步伐,我后退,你前进。我们要踩着月亮的影子,惊扰这枝头鹊。”聚光灯打在她身上,周围漆黑一片,只有她肤比霜雪。
                          “别犹豫,把你的手放上我的腰,让我带着你忘记这风雪夜的喧嚣。你的腿擦动我的裙摆,哦亲爱的,小心点,别踩到它的脆弱。”她旋转,腰如水蛇,她舞动,踢踏从容。
                          “如果你要看到自己,请注视我的瞳孔,那里写满对你的悸动。”
                          音乐停止,素方从舞台上走下来,摘下自己的帽子,上面还残存着模拟雪花特效的柳絮。台下观看的人都围过来,争着要签名,警务人员推都推不开。
                          正当气氛热烈,一个鸡蛋从人群中被扔出来,鸡蛋砸在素方的头上,黄的白的汁液流了素方满脸,其中还有一些滴在了素方手上的帽子上,把洁白的柳絮染成了黄色。
                          那个扔鸡蛋的人站在原地,手抖来抖去,嘴上义正辞严:“你这个卖国贼、汉奸,给日本人跳舞!丢中国人的脸!”
                          全场一瞬间寂静,这一幕突如其来,没有人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人人都看着素方,等着她的反应,出乎意料的是,素方没有动怒,只是拿出手绢,仔仔细细地把脸擦了一遍。她对着人群,礼貌微笑。一颦一笑都是完美的倾斜角,这是她们这一行的基本素养。
                          那个扔鸡蛋的人也没想到素方这样冷静,手抖得更加厉害,嘴上还是继续骂着:“滚出中国,滚去陪你的日本老板!中国不要你这种臭**!”
                          素方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给谁跳舞,赚谁的钱,与你有什么相干?你有种在这里骂我,怎么就没种去骂日本人?”
                          “说白了,你和我也不过是一类人罢了。梅香拜把子——都是奴几,谁也不比谁高贵。”
                          她也不看那人惨白的脸色,眼神一瞥,保镖就会意地捂住他的嘴把他押了下去。她转身对群众笑道:“不好意思,给大家看了场笑话。扫了大家的兴致,素方在这儿给各位道歉了。下次公演,大家尽管来,不收在座各位的钱。”
                          话到这儿,人群欢呼起来,气氛重归热闹。素方的票千金难求,免票的喜悦让他们无暇顾及这场片刻闹剧。再说乱世之中,人们都讲究明哲保身,学会遗忘昨天,享受今天才是正道,谁又愿意去沾染这腥气呢?
                          警卫人员重新打开一条道,护送素方离开,又开了另一条道,让观众离开。
                          素方临走前把脏了的帽子往装破烂道具的桶子里一扔,上面的柳絮转了一圈掉到地上,等人来清扫。乱世之中,人命还不如柳絮,死了也没人收尸。


                          15楼2020-02-18 1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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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物件收錄》 文/阿卿
                            四月的时候开始下雨,雨势冗沉,一直落到夏天初始的日子。月末的时候是她生日,正短假,中原自己却忘记了。她前一天晚上熬通宵写论文,冲了整整三包速溶咖啡,凌晨的时候每一杯都喝到了底,棕褐色的印渍就干涸在纸杯缝隙里面,像很多道河水断流,露出河床骨骸。那一天太阳短暂地生出,她们住地临海,落地窗显映赤金的玫瑰海水。中原站到窗边舒展脊背,一面眯起眼睛看海。她只有上半身穿了一件轻薄的睡衣,举起手的时候,衣摆提到她腰腹,背光俨然是一幅黄金线条。一夜不眠的感觉很糟糕,中原不是适合熬夜的体质,尽管并不感觉到困意,但是疲倦,肩背酸痛,整个人都是木木的,眼睛有一点散。女孩子带着十足的疲态回房间去,太宰还没有醒;于是她轻手轻脚地揭开被子一个角,躺进去,一觉就睡到了下午。
                            再醒过来的时候,听见外面有声响,是蒸汽游动,水里浮出气泡;气味清浅,已经知道是酒和另一种香甜。中原弥知太宰在煮东西,一定算好她睡醒的时间。出去一看,她却不在,中原也就拾起浴巾去洗澡,无有避讳,睡衣只管胡乱脱在外面。
                            她在水下淋了半个小时,踮脚从玻璃淋浴室里跳出来,把吹风机的插头往墙上的插座里插好,就有人推门进来。“今天是你生日。你忘记了。”太宰轻轻告诉她说,声音像是在唤醒一个深梦里的人,“Present.”她把一小瓶什么推进中原手心里。中原拿起来看,是厚玻璃做的高颈小瓶子,里面装着鸟翅膀一样轻柔的名伶指甲油,触感冰凉一如北地雪。再翻过来,哗,是很矜贵的牌子,也不知道攒了多久生活费才不动声色买来这样的一瓶。
                            中原想起来她从前念书的日子里面,已经长成未开拓的美,小美人写题目的时候却习惯于咬自己的指甲;于是同是少女的太宰将一瓶指甲油执手相赠,在那一天的下午躲进校舍楼梯下,牵起她的手,在上面细细地涂,提醒她再不要咬手指甲。
                            四年后的太宰依旧替她涂指甲,那瓶指甲油有果香,最衬她少女的年纪。中原就坐在洗手台的石面上,两条腿垂下来,湿漉漉的头发附在脖颈一侧,发尾一直捻到肩窝,水珠就顺着她肌肉和骨骼的纹路滑落下来,淌出山坡上一条小路。中原穿的衣服很宽大,一侧已经吊在她肩膀的悬崖边沿,领口开袒到乳白胸脯。太宰抬起眼睛瞥见了,叫她把衣服拉好。浴室的百叶窗帘拉上了,下午昏暗的光透不进来,中原洗发水的味道隐隐透漫,是茉莉和松间湿苔,里面愈加水汽弥散,纯情的欲念流转,一切都太不清明。中原是美人出水,一身肌骨是玉打的,仿佛一个浅白的清晨;可她生的最好是一双眼,烟波蓝,黑尾鸥在浩渺的海面上飞,享有一生自由。


                            16楼2020-02-18 1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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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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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楼2020-02-18 1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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