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多么想义无反顾地亲吻你,拥抱你,将你捆缚到我身边,将你身体的每一寸切割烹饪,直到我们合为一体。”
我迎来夜色缱绻,陆地与天际模糊的边界被混入莫奈灰蓝调子的忧郁,嶙峋的月色裹挟野蔷薇的甜腻香气,南风过境般汹涌地涌入鼻腔。我目睹那恶魔化作无辜鸟雀,将切切深情凝结成精致的牢笼,路易十四刻薄地刺穿她柔软胸脯,渗出盈盈血珠染指花蕊。我踏着石子小路穿过葱茏的灌丛,偶有瓢虫与飞蛾在叶片间躲藏休憩,萤火虫三两集会,闪烁着暖融融的荧光。脚踝踝骨上方系着的红丝线,穿着三枚叮当作响的银铃,与夏夜共同奏响一曲圆舞曲。我捧着那奄奄一息的夜莺,血垢描摹它遍体妖冶纹路,即使知晓这本是引诱夏娃偷食禁果的局,我依旧凑近它,鬼使神差地献上我的吻——忘情的,炽热的,我或许早已跌入万劫不复。
月色谋杀偏执爱意,凛冽覆盖热忱,我将我的爱人比做森林尽头的诗篇,是泛黄稿纸上恣意跃动的源能量;当鹿群飞驰断崖,在墨蓝色的夜幕中划过一道又一道耀眼的银弧,我剪掉一朵白玫瑰祭奠不属于我的爱人;当我偷窥少女头上缠绕的郁金香枯萎凋零,万人经过践踏为泥,滚热的灵魂至此被腐蚀成混浊的朽绿。我借世界的馈赠,以迷蒙的颜色描摹你眉眼的轮廓,踏过奔腾的溪涧,攀上巍峨的山峦,从漆黑的沟壑中挺身而出,妄图去捕捉一点温柔星光粉饰她的俏丽鲜妍。我踮起脚尖,剥开她稀碎的浅褐色额发,去亲吻细密睫羽。空气中凝结着蜂蜜茶似的甜,一如多年前她像牙牙学语的幼童那般学着在觥筹交错间窃窃诡笑,却在声色犬马中偶遇了她一生中最为糜丽的桃色。
“ 我也爱你,直到他们扼杀我的人格,我都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