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韩岫跟韩润商量搞沈庭美，决定借着韩家房产商的身份打听沈家的地产情况
（架空：桐山宅业掌柜打听沈家地产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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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休上一回，从漫堆的奏疏山中把自己救出来，挣得几天清闲。但逢桐山宅业店内查账，须我坐抱厦轩里看着。这时候，是一身燕居襽袍打扮，执一卷闲书，喝一碗凉茶，任底下人来回穿梭移递账册。
赵选却丢了账册来找我，韩若谷正跟着他身后——来不了店中几回，倒次次被他遇上。因朝中事事劳心，脸上也不知是阴是晴，闻他寒暄也一言不发，不过摆摆手，自把他引到后堂来。眼见左右奉了茶，都屏退下去，这才喟叹一声：
“你看，我像清闲的样子？奏疏像雪片一样飞，一个个却不知道写的什么曲笔隐喻。都劳我们门下省卷卷誊去留案，字儿多，还难抄。”
“若谷呢，还好吗？”

与他摇摇头，又再轻点头。此事我不提，是等他提来。
“你也知晓，我倒真不是那般和光同尘的人。此刻我不上奏疏，并非避祸。”
欲言又止，自斟茶低眉而叹。
“我所忧虑的，是此事纵是公报私怨，程序上竟挑不出错。他们的奏疏我都看过，手中没有王牌，他自然有恃无恐。此时仍写些旧辞呈递，你猜他惧还是喜？”

他说的我明白，别人存心陷害，那十张嘴也说不清，人活一世，谁能滴水不漏，一个把柄也没有？若劝谏宽赦之语，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到头来没有把人救出来，还不停的搭进去。
“旧的不行，就来新的。此路不通，就走别的路。”
他得宠如何，势大又如何，满朝文武，难道都是软柿子么？至少韩岫不是。
“擒贼擒王，他此事严防死守，却未必事事都做得干净。”

是我决心不稳，以致越急越乱，越乱越急。在此事上思虑数日，竟没个结果。
“你说的很是。他并非是持禄养交之人，但凡做事，就必有蛛丝马迹。做得越多，则漏得越多——可是，又有几分在你我职权之中呢？”
一筹莫展，连嘴角也是垂的；眼却觑向他，期待他说些什么。
“若谷以为，该如何查起？”

人生于世，便是我自己，也不敢说没有一丝疏漏，没有一个把柄。何况沈尚书从不是安分守己之人。只要找，总能找到。
“未必就要在你我职权之内，朝中尚有忠直之人，若牵涉到，相信他们不会坐视不理的。”
但若能从职权之内入手，自然容易些。
“我已有了主意，先从地产查起，若查不到，再查铺面，查赋税。这几项原本就是容易出纰漏的地方。我已向师相请示过，若真查到什么，他会有安排。”

“你以户部之身去查，可万望谨慎。莫要尚未抓住他的马脚，倒把自己搭进去。”
忽想到他那句“愿为我退一步”，一时大汗淋漓；只好背过身去，状作踱步思忖。不多时，即道：
“我桐山宅业操盘地产已久，京中牙郎，大抵都识得一二；开封府各处，也皆有铺开了的人脉。”
“若需要我做什么，今日就请告知，我即刻着掌柜去查。”

我本欲说“你放心，我已有打算”，却觉得他出于担心来回踱步的样子颇为有趣，便只是看着。直到他转过来开口说话，我这乐趣没了。
“实不相瞒，我等的就是公泽兄这句话。希望公泽兄能帮我查查，沈家的田庄在哪几处，然后我再逐一去核查。”
“桐山宅业能有今天的规模，实属不易，公泽兄也要小心行事。”
“既已拖你下水，我就不多说虚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