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有时候朕在想,等朕百年之后,大骁朝若有史册,朕大概是大骁最窝囊的皇帝。
若要说清楚这事,大概要说道皇爷爷还在世的时候,听说皇奶奶疼爱幼子,四叔玄亲王安沐,故之对父皇和二叔、三叔甚为苛刻,几度借口送出京城,弘安二十一年左右,父皇在京城的发妻李氏病故,弘安二十三年,当时刚过三十而立的父皇在晋州城接待了一位访客,这个人便是朕的外祖父,时任工部侍郎的裴令深跟父皇定了门亲事,弘安二十四年,朕的母后,裴令深的二女儿裴玉萱嫁与父皇为继室,大概那时候,外祖父已经读懂了父皇如同嬴异人一样,奇货可居。
与其说是一桩婚事,倒不如说更像是一场交易,裴家十余年的步步为营,把年过五十的父皇推上了皇帝之位。
当然有得必有失,父皇当时可能并不知道,这是盘亏本买卖,父皇这个皇位,是拿整个大骁包括朕、包括自己的命换的。
承安元年,皇奶奶忽然病逝了,其时四皇叔还在遥远的琼州,父皇修缮了他姨母荣国夫人端木珍的墓,安葬了忽然病逝的皇奶奶孝昭皇后端木珠(端木珍、珠的故事看上一贴哈),然后在承安三年,父皇就忽然去世了。
很多事朕如同一个旁观者,知道的并不真切,但有一点,朕很明白,仅仅三年,皇爷爷留下来的,萧氏祖祖辈辈留下来的繁荣昌盛的大骁朝,渐渐被裴家侵蚀,这个大骁,是裴家玩弄于手掌之中的大骁,裴家苦心经营将近二十年,朝堂之上,自丞相到一个小小侍郎,几乎都和裴家有关系,而朕,朕的发妻裴之柔,是母后大弟弟、朕的舅舅裴刚的嫡长女,新婚不久,母后又给朕纳了一个侧妃,这也是来自裴家的女儿,宗人府丞裴选志的次女裴素月,父皇病重的时候,朕的太子府又多了裴豫芬,父皇驾崩后,朕登基大典前一夜,年仅十五岁的裴园园也跟进宫来当个小美人。
母后的意思很明白,只要他们裴家想要,朕这个皇位,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要给他们裴家双手奉上。
这个没有道理的道理,母后用岚月的命告诉了朕,朕是她的儿子,却不能让她相信,整个裴家,没有一个人相信朕这个外甥。
有时朕会想,如果仁宗的宜纯皇后裴氏和裴家高祖,鞠躬尽瘁的镇国公裴远英,知道裴家后人如此算计大骁,会不会宁可裴家没有这些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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