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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小说】一梦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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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完美的幸福
六月京城如火,所有人都闷在屋里懒懒的不愿动,有任何风吹草动的小事都容易烦躁,吉雅养的猫被伺候的宫人不小心看丢了,吉雅大发雷霆;伺候恩和的小宫女当差不仔细梳头的时候扯掉了恩和几根头发被恩和照着脸打了两个耳光;连一向温柔的归滢也有皱眉轻责宫女的时候更不用提惠然,满宫里依旧悠闲心静的只有东珠,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温柔品性让众人钦佩,玄烨也不由得多去看了她几次。
“惠然小主说想迁宫。”
芳儿靠在凉榻上刚刚合了眼想睡个午觉,这边安宁又进来禀报道。
屋外艳阳高照蛙鸣蝉噪,芳儿被人扰了清净心中难免冒火,睁开一双颇有几分冷漠的眸子:“她又怎么了?”
“惠然小主说延禧宫太热了,她怀有身孕实在是住不下去。”
“那你去问问,把坤宁宫让给她住问她是否满意。”
安宁尴尬的站在了原地。
芳儿叹了口气从榻上起了身:“皇上去看过她么?”
“去过几次,但说了几句话后就转去看东珠小主了,毕竟两位小主在一个宫里。”
“陪东珠的时间长么?”
“跟惠然小主比算长的了,有时也会留下,娘娘最近太忙,皇上每次来都赶上您不可开交,倒是东珠小主伴驾的时辰多了些。”
“原来是为了这个。”芳儿嗤笑,“她是觉得延禧宫里有人分了她的宠所以才想迁宫,那也得是东珠有这个本事,皇上也去看归滢,怎么不见就对恩和这样好?”
“那娘娘是答不答应她呢?”
“三个月了,不是太医不满意就是膳食不满意,要么就是伺候的人不好要么就是宫殿不好,我伺候她比伺候太皇太后还累。”芳儿疲倦的叹了口气,“走吧,咱们去给这位延禧宫的小主请个安,问问她到底还有多少要求,她怀个孕生个孩子差点能把我累死。”
惠然站在被太阳晒得滚烫的庭院里沉闷着一张脸,午后玄烨特意来看了看她,听她撒了撒娇又浅浅抱怨了几句天热的话后又‘顺路’去看东珠了。
“外头的蝉吵成这样,你倒是还能静下心来看书。”玄烨的声音里依旧是一如既往的赞赏。
东珠莞尔一笑:“菀彼柳斯,鸣蜩嚖嚖,皇上不觉得很美吗?”
“这样热的天除了老祖宗常年敲钟念佛能静一静心外到处都是躁动的声响惹得人更心烦意乱的,只有你这儿最让人舒服了,安安静静的,满室墨香,一进门来倒觉得是入了秋一样凉爽。”
“皇上喜欢就常来坐坐。”
二人的对话让惠然狠狠掐紧了双手,门口站着的芳儿听了静了静又轻轻笑了笑,招手叫来一个延禧宫的小宫女道:“去把你们小主请进屋里来,别说我来了。”
“是。”
芳儿朝左一转入了惠然的屋子,延禧宫是后宫里数一数二的宫殿了,但和坤宁宫仍然没法比,更不用说是惠然的屋子,比起她的留芳殿又不知小了多少倍。芳儿打量着一屋子有些凌乱拥挤的陈设,觉得惠然住在这样的环境里确实容易烦躁,何况不远处就有个比她强一百倍的敌人时刻在吸引着她夫君的目光。
请惠然的小宫女很聪明,皇后不让说的话她没说只是说安宁姑姑来了,惠然遂对着东珠的正殿咬了咬牙转身回了屋,一回屋见了坐在桌前悠闲剥着橘子的皇后愣了愣连忙跪下请安。
“起来吧。”芳儿扬了扬头让她起身,又将自己方才亲手剥好的橘子递过去,“这橘子很甜,你尝尝,也降降火。”
“娘娘,这延禧宫太热了,臣妾真的住不下去,请皇后娘娘为臣妾做主。”她有些委屈的重新跪到在她脚边。
芳儿见她不肯接橘子就自己吃了起来:“延禧宫热,那哪里不热?”
“除了这儿,哪儿都行。”
“让你搬去乾清宫的昭仁殿好不好?”
惠然讶然抬头看她。
芳儿低眉一笑:“延禧宫虽热,但你此刻心里冷,不是挺降暑的么?”
“娘娘...”
“这大暑天的,谁心里都不好受,皇上还有那么多国事要忙,东珠能使你夫君开怀你难道不该感激她?”
“臣妾从不是东珠小主那种虚伪做作之人。”惠然冷哼一声。
芳儿面色沉了下来:“不要以为你大着肚子,说话就能没分寸,你自恃有孕便要不将我放在眼里了?”
惠然连忙磕了个头:“惠然不服谁也不敢不服您,旁人得恩宠都好,独她我不喜欢,也做不出喜欢的样子,求娘娘让我迁居别宫吧。”
“惠然,你一向是聪明人,怎么如今却聪明不到点子上了?皇上此刻正喜欢她,你不巴巴儿的讨好就算了,还处处与她不对付?我若同皇上说你要迁宫是因为延禧宫里太热,你觉得皇上会信你?傻子也能知道你是对东珠不满。如今你有孩子皇上都看重她比你多,你还敢惹皇上不痛快?果真是嫌延禧宫太热想搬去冷宫里凉快么?”
惠然被训的小脸苍白。
芳儿见了也有些不忍,人一旦得势就会理智全无,自己前段时间不还开罪了布木布泰么,此刻惠然蠢钝些她倒不能说什么了。
“我是皇后,我的职责就是看管着你们不许你们闹事,至于你们心底里互相喜不喜欢的那我管不着,你不给她面子就全当是给我面子,和气些吧。”芳儿已将态度放得极低,“我问过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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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过太医,他说有孕之人本来情绪就容易暴躁,更何况眼下盛夏暑热的,你别一个激动把自己的福气给丢了。若是实在不想对着她,白天就到坤宁宫来,恩和跟溶月也都在我那,你们坐在一处看看书也好,写写字也罢,到晚上再回来睡就是了。”
    “那...臣妾就要这样忍一辈子吗?”
    “惠然,如今皇上是来看你顺道看看东珠,若来日皇上去看了你之后特意绕道去看东珠,你会比今日更痛苦。”她沉声说着,又柔了声音,“怎麼讨皇上的喜欢,大家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你争不过旁人只能怪自己无用,迁到乾清宫去皇上也不会多看你一眼,自己好好想想吧。”
    “谁在里头?是皇后来了?”屋外响起玄烨的声音,芳儿又看了一眼惠然,起身朝外头走去,看见了庭院里站着的玄烨,他当是看见了惠然屋外站着的安宁才知道自己来了的吧。
    “给皇上请安。”她在廊下笑着跪下去。
    玄烨见了她满心喜悦,三步并作两步的含笑过来将她扶起:“这么大热的天,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来看看惠然。”她扶着他的手臂站了起来,抬眼刚好看到惠然也走了出来。
    “皇上万福。”她要跪,被玄烨叫住了。
    “皇后贤惠,朕有福了。”他的双手牢牢拉紧她的与她四目相对甜蜜的笑着,又看了看在正殿门口送自己的东珠和眼前的惠然,“行了,你们都歇着吧。”
    说完他拉着芳儿出了延禧宫。
    “这么热还到处跑,不怕中暑啊?”
    “中暑都是养尊处优的贵族小姐才会得的病,比如东珠那种,芳儿是没人疼的孩子,从小皮糙肉厚着长大呢,怎么会得这么娇气的病。”她嘴角抿着笑,眼角娇俏的向上飞扬。得意的笑容并没有持续太久,右肩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捏紧往后一退,她脚下踉跄连连退了几步后背轻轻撞上了宫墙,正要和他打闹却立刻被制住了双手,他一低头,芳儿只觉唇齿间一片湿濡,右肩上的那只手往后紧紧扣住她的腰,左手滑到她脑后不许她闪躲,她连一句责怪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偏心。”他吻了个够本,见她在怀中娇喘连连才贴紧她控诉。
    “什...么?”
    “每次我去找你你都说在忙没时间,没时间陪我用膳,没时间等我一起请安,没时间和我一起在长街上散步,甚至晚上我去找你你也说要看账本,一天到晚对着内务府的奴才、对着太医倒比对着我的时间还长,这会儿都有空看惠然了,怎么就抽不出空来陪我?”
    “哪有这样耍赖的?”她气得捶他,“宫里的事难道都不用管了啊?”
    “不用你管了,以后你只管我就好。”
    她又笑:“那你这是要废后了?”
    他被口齿伶俐的妻子噎的没话说只能干瞪眼。
    “惠然跟归滢的身孕我一直很紧张,怕有个意外,老祖宗前两个月又病了,我是真的忙不过来。”
    “她们两个的事自有太医忙活。”
    “话是这么说,但是照顾她们也是我的责任。”
    “那我呢?我就不是你的责任了?”
    面对他的死缠烂打芳儿无可奈何的举手投降红着脸道:“好好好,我今晚就老老实实去乾清宫里伺候,成吗?”
    “天太热了,我不要你到处走动,你在坤宁宫里等我。”
    她看见他眼里倒影着的那个少女,她的眼睛弯弯的,里头承载着被人疼爱的满满幸福,那是一副很容易就叫人羡慕的神色。
    “好。”她点了点头,甜蜜的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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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三章 谒陵
      “玄烨,你是不是有几年没有选过妃了?”夜深了,她趴在床上问看书的丈夫。
      玄烨狐疑的看向她:“你想说什么?”
      “是不是该选一次了?”
      他皱了皱眉:“我又做错什么了吗?”
      芳儿忍不住笑了:“没有,我就是问问。”
      “好端端的选什么妃?宫里的女人还不够多?”
      “不够啊,梅妃入宫的时候唐明皇的宫里可是有几万个女人的。”
      “我懒的选。”
      “没关系我替你选。”她来了劲,索性爬起身乖巧的跪坐在他跟前。
      玄烨放下手里的书,眉头皱得更紧:“我不大懂你的意思,如果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故意这么说的话...那是我又对谁多好了一点你想挑几个新人进来分宠?”
      芳儿咬了咬唇:“其实...我是想给容若选,但是国家有规定,八旗女子一定要让你先选,你看不上的才准婚配,要不你索性选一次?”
      “是为了纳兰容若?”玄烨挑了挑眉,脸色沉了几分。
      “容若也老大不小了...”
      “他是你儿子么?要你操这份心?”
      芳儿眼珠子转了转:“算是吧,我不是国母吗?天下万民之母的话就算他是我儿子好了。”
      “......”
      “我想看看有哪些好的姑娘,但是这要户部才能办得了。”她低头绞着手指,“户部尚书又不可能听我的,我想来想去只有这个法子了。”
      “皇后娘娘真是辛苦了,我还当皇后贤惠主动要替我纳妾呢,原来是为了别人,哼。”
      “那...有好的你自己也选几个就是了,我也没不让...啊!”她话没说完便被眼前的那人粗鲁的摁倒,“你...你干嘛啊?”
      “我是体谅你车马劳顿身体弱所以让你闲得慌了是么?”
      “没有...不是...”
      于是次日芳儿并没有按时起床,大部队出发的时候她还困着没起来,玄烨撒了个谎说她病了,未免将病气过给长辈就抱她独自一个人乘了另一架马车。没有了长辈的庇护,玄烨的‘刑罚’肆无忌惮的不分时间场合,于是这病便一直病到了孝陵。
      “明日就要行礼了...”她委屈的在他身下求饶,楚楚可怜的几乎要哭出来,“就算我那天的话没说好还不行吗?明日要是再误事,我这皇后的脸面往哪儿搁啊?”
      “承认说错话了?”
      “嗯。”
      “哪句错了?”
      “全都错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芳儿很识时务的认了错,给了他一个饶她的台阶。
      “那你可记清楚了,这样的错若是再敢犯的话,下一回就不止是马车里了,我可能会在御花园里当着宫女太监的面罚你,你皇后的脸面就更没地方搁了。”
      他的话让她想起那天马车里的一场恩爱,尽管他让人退避三舍,尽管她咬着他的肩尽量不让自己出一点声音,尽管他出去的时候衣衫齐整,可是...!她委屈的呜咽起来伸手捶他:“你怎么这样欺负人的!手段太卑劣了...”
      “我做事一向只讲究效率和结果,不管途径是否卑劣。”他得意的勾了勾嘴角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想了想才说,“你想给容若选个合适的妻子就选吧,选好了告诉我我来赐婚。”
      “嗯?”她睁着朦胧的泪眼不敢置信的看他。
      “至于我纳不纳妾,那不关你的事,用不着你操心。”他挑眉冷漠的回道。
      芳儿不由得低眉笑着撅了撅嘴,原来是气这个。
      孝陵位于昌瑞山主峰南麓,背靠昌瑞山前朝金星山,这块风水宝地听说是先帝亲自为自己选的,但因定鼎之初战事不断国库空虚,顺治帝又正当英年所以一直没有动工,谁也想不到只有二十四岁的青年皇帝会突然撒手人寰,但让人费解的是孝陵里并没有这位皇帝的龙体只有一个骨灰坛子,正因为这样,所以坊间对于皇帝是宾天还是出家一直有所猜测。
      他是入关之后的第一个皇帝,可想而知他的陵寝该有多么气势恢宏。车架过了金星山下的石牌坊到了下马碑,文武百官包括玄烨都全部下马步行以示敬意。芳儿坐在布木布泰的马车上,与布木布泰、吉雅一起乘辇入内,玄烨率领王以下侍卫参领等官员跟在后头。进红门、入隆恩门,玄烨亲扶布木布泰车辇直至明楼台阶前降辇,吉雅与芳儿也跟着下来随行至祭台举哀。
      玄烨的心情不大好,因为孝陵里有父亲有母亲有孝献皇后董鄂氏却没有抚养过他的清如。那个在冷宫里自尽的女人连冰冷的尸体也没有留给他,像被玉牒上抹去的名字,像是他的一个梦,她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有时玄烨也会梦见她,梦醒之后觉得一切都很模糊。那日和芳儿说起梅妃,只在野史里记载过的梅妃,只在百姓嘴里提到过的梅妃和姨娘真的很像,那会不会是另一个要求史册除名的女人呢?她们的恨就那么决绝?决绝到连个名字都不愿留在丈夫的身边?姨娘曾经说,她的一生像是一个笑话,所以她不想入史册,她不想后人知道她的故事她那荒唐的一生。玄烨一颗心隐隐作痛,回头看了一眼恭敬行礼的妻子,她端庄肃穆的站在他身侧,他的心勉强安了安,好在她不是他的一个梦。
      举哀完毕玄烨奉送长辈们往行宫方向去,大家的心情都不大好。
      “转眼就十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布木布泰悠然叹息。
      “皇额娘节哀。”吉雅在一旁低声劝了一句。
      “这个时候我忽然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76楼2020-06-10 1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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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我忽然想听听芳儿会怎么劝我?”她偏头看了一眼低头沉默的孙媳。
        芳儿被点了名自然要打起十二万分的心思来应对:“芳儿如今也是个母亲了,为人母者最爱之人舍子其谁?孩子就是母亲的命,他想要的一切母亲都会拼命去为他争取。人分贵贱,但母爱却没有差别,乡野农妇也会从嘴里省出一口吃的来给孩子,何况皇祖母呢。先帝爷冲龄嗣统,澄清吏治,以不苦累小民为己任,是个英明决断的皇帝,宾天前饱受病痛的折磨...皇祖母就当皇父是从苦难中解脱了吧,如今了断尘缘在佛国重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芳儿原本想说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话,但布木布泰显然不是要听那些,芳儿又想起祖父临死前还记挂着姑姑想用那对父女的事情来安慰她,但先帝的宾天和姑姑有密切的联系,芳儿摸不清这个狡猾的长辈对姑姑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所以只能折中随便说了两句。她的确是个母亲,却没有丧失过孩子,尽管承瑞的死让她一度十分忧愁,她还没来得及求得他的原谅,她还没来得及补偿他她缺失的母爱他就匆匆忙忙的去了...芳儿听说过承瑞刚搬去钟粹宫的时候整晚整晚的不睡觉哭着要找她,每次都是哭累了才睡着,醒来之后又继续哭,然而这一切都是承瑞死了之后她才知道,她知道的太迟了,她永远不能否认她为了亲生骨肉而忽略了承瑞的事实,这让她看清了自己的自私与冷漠,尽管在当时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尽管偏爱亲生子是一个人的本性。
        “他算什么英明的皇帝?”布木布泰忽然这样轻声说道,目光里有浓浓的忧愁很快转为一点不甘的愤恨,“不愿苦累小民却将江山重担扔给他年迈的母亲和年幼的儿子,对上不孝,对下不怜,对身为皇后的妻子也从来没有任何好脸色。”
        吉雅的眼眶很快红了一圈,应当是想到了当年的旧事。
        芳儿不得不承认,作玄烨的皇后比作先帝的皇后来的要幸运得多。
        “他乾纲独断从不听劝,重用汉官导致满臣无心任事,任情任性说要废后就要废后,议政王大臣会议不同意他也执意一意孤行,还为了个女人...!”
        她停住,嘴唇气得轻轻发颤,眼眸中盈起一点清澈的泪光很快被她压抑下去,她入了行宫回了自己的房间留下众人在外不知所措的站着。
        芳儿想起先帝留下的‘罪己诏’。芳儿认识的福临,有‘一夫不获,罪在朕躬’的责任感,有一颗炽热滚烫的心。他立志高远孜孜求治,以明君圣王自期,但自董鄂妃与姑姑相继过世之后,他一味自责也是他受汉学影响深远而导致的壮志难酬的悲观情绪和为情所困的厌世心境。如果让她来评价福临的话,年轻的福临其实很有治国之才,他的一系列举措例如改多尔衮‘勤兵黩武’为抚剿、恢复经济、整顿吏治、顺应历史实行汉化政策都显得深谋远虑胜过朝中许多头发灰白的能臣,这些看起来迂腐的政策其实才是真正适合已经入关了的大清国。但恰如祖父不让自己过多沾染文墨是担心自己和姑姑一样被汉书教导的过于诗情画意一样,福临正是那种在感情上容易多愁善感的男人,也正如玄烨所说,一个寻常男人再怎么矫情都无所谓,但对于皇帝这则是致命的弱点。
        他并不像他的母亲说的那样是个无能的人。当然,芳儿也知道,这世上最爱福临的人就是布木布泰,爱过于深则恨过于切。她悠然长叹,属于那个男人的年代已经彻底过去了,后人对他是赞也好是骂也罢,他都放下了。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77楼2020-06-10 1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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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78楼2020-06-10 1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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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水从武超众额上滑下,他一时惊住大着胆子去看皇上的眼睛,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森冷如冰,只一眼便冻得他浑身哆嗦,但那双眸子里仿佛暗藏着一些狡猾的阴谋等待着他去读懂。
            “所以你听清楚了,皇后的事情千万不能跟太皇太后说。”
            武超众不解其意,为什么突然之间变化如此之大?方才还勃然大怒要杀人,现在居然说是小事不准惊动太皇太后?
            玄烨见他还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厌恶之情更甚:“今日、明日、后日,都不能跟太皇太后说半个字,如果太皇太后的病情因为你这个奴才而加重了的话,你就别活了。”
            武超众张大嘴巴,这一回他听明白了。皇上的意思是要他今日、明日、后日都要去跟太皇太后提这件事,要让太皇太后主动放皇上回宫探望皇后,但皇上抛下太皇太后乃是不孝的罪名,这个罪名必须要由他来顶上,要用他的命来成全皇上回宫。可如果他不去的话,那便是三族之内的人命。皇上在跟他谈条件,如果他的说辞能让太皇太后放皇上走的话,那皇上只要他一个人的命就够了...武超众低头,脸上有几分绝望,只是从京城里赶过来回一个消息,小命就这样没了。
            “奴才听清楚了,奴才知道该怎么做...”他俯身叩首,绝望却无可奈何。
            武超众的事情办得很顺利,很快玄烨就跟大学士们说:前日京城来奏,皇后有恙,朕召太医院官武超众问以方药,谕云,朕以太皇太后圣体违和,奉驾来幸温泉,若得太皇太后痊愈,朕怀庶慰,尔等勿得妄行奏闻,恐致太皇太后忧虑。而武超众不解朕意,遂而奏闻。蒙太皇太后慈谕,我已痊愈,中宫有恙,可速往视之。朕奏云,中宫虽病,自有定数,臣去亦无益。况臣特奉太皇太后来此,必须同往,遂得不行。
            武超众的命出乎意料被留下了,是布木布泰留下的。她历经三朝,在政治漩涡中几度逃生,与男人们争权夺势,玄烨于年轻的臣子或妃嫔而言是神明一样高深莫测的存在,但在她眼里,这些不过是孩子的小伎俩。武超众吃了豹子胆么,敢打扰她在温泉行宫的修养?又或者在一个小小的太医院官眼里皇后比她这个太皇太后更重要?都不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武超众背后有人指使,而指使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对于孙儿来说自己是孝道强加给他的负担,妻子才是他心里的牵挂。
            布木布泰并没有因为这个而生孙儿的气,她与孙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多年来互相扶持,她给他皇位,他给她尊荣,说不清谁是依附着谁而活的,但她老了,年迈的她已经不是儿孙的对手,若说从前年幼的孙儿是依赖自己而活的话,那么往后的日子里她都要依赖孙儿。久病床前无孝子,孙儿对自己的孝顺已经不容易了,尽管那里头包含着他要维护自己名声的利害关系,尽管他两次想要抛下自己回宫都是为了同一个女人,但这是人之常情。布木布泰看着镜中满脸皱纹的自己,年迈只有一件好事,那就是不容易动怒,那就是不再是个纯粹的人。她想起曾经的自己,年轻的自己也曾追求过那种纯粹的感情,也曾因为得不到而满腹愤恨,但现在的她随和多了,早晚有一天这些年轻人会跟她一样通透。当年她心里只有丈夫的时候丈夫心里只有姐姐,后来她心里只有儿子的时候儿子心里只有董鄂妃,这就是人生,是一场场无情的辜负,你只能被动的承受,没有选择的余地。所幸,她现在心里只有祖宗的基业和自己,唯有这二者不会再伤害自己了。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80楼2020-06-10 1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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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81楼2020-06-10 1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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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83楼2020-06-10 1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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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84楼2020-06-10 1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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