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言语之间坐实了皇后私设刑堂处罚宫女的罪名,乾隆毕竟刚从令妃的温柔乡里出来,不想太过苛责她的外甥,又见自己的子女也牵涉其中,不免想大事化小,他四周环顾了一圈,对紫薇道:“怎么又是你,你刚入宫就生了多少事?小燕子说皇后挟持了你,是真的吗?”
紫薇看了眼前这一场闹剧,看着尔康狼狈的样子,即便她不懂宫中规矩,也知道外男不能进女眷的院子,她对尔康简直太失望了,皇上的话虽然让她伤心,但是她明白不是她伤心的时候,她从容跪下:“皇上,不是这样的,奴婢之前冲撞了颖妃娘娘,皇后娘娘人很好,她留我吃了晚饭,还让人教我规矩,是我忘了回宫的时辰,请皇上怪罪我吧。”
尔康拼命大喊:“不是这样的,皇后故意派一个脸生的小太监传召,就是没安好心。”
庆嫔看不下去了:“紫薇只是一个小宫女,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去传召是不合规矩的,再说格格身边的宫女不懂规矩,皇后娘娘悄悄派人带紫薇去学规矩,也是为了顾全格格的体面。”
尔康哑口无言,小燕子抱着乾隆的腿哭道:“皇阿玛,我在宫里没有人陪着我,就他们几个好朋友,您放过他们好不好,要是我娘还活着,看到我没人管,她会心疼的啊。”
紫薇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她震惊于小燕子竟能如此自然的消费她的母亲,她跪着的身子忍不住晃了晃。
乾隆的神色又有了几分松动,他想了很多,明媚的夏雨荷,静默的愉妃,还有小燕子的天真可爱,他还是决定放过三人,令妃看乾隆已有所动摇,暗暗松了口气。
然而乾隆刚想说话,又一群太医进了翊坤宫,他疑道:“这是怎么了,是皇后出事了吗?”
容佩还是站不起来,她说一句话就喘一口气,显然是伤到了肺腑:“回皇上,刚才福侍卫打伤了奴婢,惊到了五公主,公主受惊昏厥,现在太医还在医治。”
咚咚咚,如果一记大锤子敲在了乾隆的脑门上,璟兕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也是他极其宠爱的嫡女,他对小燕子是未尽父亲责任的愧疚,对璟兕则是从小看到大,捧在手上的疼爱,他再不能饶过他们三人了,但是他又不想伤了小燕子的心。
正在这时,胡太医出来跪在乾隆面前:“皇上,五公主怕是不好了,奴才怕五公主熬不过天亮,若能熬过天亮,才能有转机啊。”
颖妃道:“五阿哥,你和包衣奴才情同手足,却不管自己亲妹妹的死活了吗?五公主现在还在里面生死未卜,你还在这里为他们求情,是了,有你五阿哥包庇,他们自然敢有恃无恐。”
忻嫔早年的六公主便病殁了,她触景伤情,义愤填膺:“诬陷皇后,夜入后宫,谋害公主,条条死罪,皇上不可放过福家兄弟。”
愉妃是个厚道人,然而五阿哥实在不争气,众人连愉妃的面子也不顾了,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令妃突然跪下,眼中含泪道:“皇上,您是那么慈爱的父亲,是那么圣明的君主,小燕子即便当了格格仍然不忘宫外姐妹,这是多么高贵的品格,她情急之下找了五阿哥,明明是事出有因,尔康尔泰又重朋友义气,这是几个孩子珍贵的友情,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啊,他们是犯了错,但是皇上您的胸襟比海还大,你的气度比天还高,他们知道,无论如何,您都会原谅他们的,请您不要生气,就当是小孩子们之间的一场玩闹,您稍稍包容他们一些,他们就会对您感恩戴德的,因为您是他们最为尊敬的长辈啊。”
令妃外柔内刚,虽仍在妃位,但她生育甚多,乾隆早就放话要封贵妃,此时她狠狠的扫了后宫诸妃一眼,舒妃不想找不痛快,颖妃想看皇上如何决断,纯贵妃则是深恨令妃怂恿皇上让永瑢出继,咬牙道:“美丽的误会,五公主还在里面救治,容佩受了重伤,皇后娘娘损了清誉,令妃说的可真好听。”
纯贵妃虽名义上为诸妃之首,但平时不言不语,她向来胆小,如今这样说话连乾隆也惊了一惊,乾隆看了看纯贵妃,又看了看令妃,还是道:“永琪闭门思过,福尔康福尔泰,剥去官职,回家思过去吧。”
纯贵妃面上尴尬,而令妃则悄悄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小燕子生怕乾隆改变主意,赶紧喊道:“来人,快来人。”
小桌子小凳子早就守在外面,马上跑进来扶起五阿哥等人道:“五阿哥吉祥,福大爷吉祥,福二爷吉祥,快些随奴才走吧。”
乾隆的脸色刷的变了,他感觉这辈子的气都发在了今天晚上,他指着福家兄弟怒吼道:“你叫他们什么?再给朕说一遍!”
小桌子浑身发抖,颤声道:“五阿哥,福大爷,福二爷。”
颖妃道:“宫中皇上才是爷,皇子是小爷,除此之外宫里谁敢称大爷,是谁给你们的胆子,叫两个包子奴才为爷,大爷二爷,真当皇宫是福家的了不成。”
小凳子吓得话都说不利索:“宫里的奴才都这么叫,奴才也是跟别人学的,奴才绝无冒犯之意啊,皇上,皇上恕罪。”
纯贵妃道:“宫里的奴才都这么叫,令妃协理六宫,又知道吗?”
乾隆的目光阴沉,他定定道:“福家兄弟打入死牢,秋后处斩,福伦教子无方,降为礼部主簿,小燕子禁足漱芳斋,无诏不得出,永琪跪在翊坤宫门口,要是璟兕好了你便回去思过,璟兕要有个三长两短,朕绝不饶你!”
令妃仍想开口,她柔声道:“皇上。”
谁料话还没说完,乾隆把邪火都发在了她身上:“要不是你,福家就敢这么大胆了,要不是你包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