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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戏〗春明梦余录:春残豆蔻花,情寄鸳鸯帕,香冷荼蘼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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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抹干眼泪,看昙花多美,路过人间,无非一瞬间。


IP属地:广东1楼2020-04-04 11:10回复
    IP属地:广东2楼2020-04-04 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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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氏妃,鸿嘉十五年生,山西平阳府人。父为平阳府士绅徐有贞,母徐杨氏。本家有二嫡兄,皆从商。一庶弟,总角之岁,二庶妹,皆待字闺中。家中另别居祖母徐秦氏,姨母常杨氏,族叔徐氏。坊间曾言徐家业大,家主为人快直,广交友,祖母徐秦氏曾以贤德受召于武宗皇后。徐家于坊间多留善名。永光元年选秀,徐氏为二贵之一,册为婕妤。未久,即协皇后郑氏理六宫事。永光二年,晋为昭仪,永光三年有孕,十月诞皇长子烨,封妃,嘉号“熙”,不足十日薨,追谥“熙和贵妃”。
      ——《永光宫词》
      “徐氏善音律,上爱之,赐阮。及徐氏将亡,尝以阮曲为别,上痛惋,使六宫销阮,不复允奏。”
      ——《永光野获编》
      “月笼沙,十年心事付琵琶。相思懒看帏画,人在天涯。春残豆蔻花,情寄鸳鸯帕,香冷荼蘼架。旧游台榭,晓梦窗纱。”
      ——《殿前欢》
      …………


      IP属地:广东3楼2020-04-04 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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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仅十七岁的徐文茵留在了永光三年的晚秋里。可能连她自己也没想到,故事的开端分明令人羡煞,结局却这么仓促而遗憾。
        史书上往往这样落笔:“熙妃徐氏,永光元年入侍,常幸从,三年诞长子烨,后薨。追熙和贵妃。”
        寥寥数十字,写不出她的矜傲自信,描不出她容颜姣好,更不知她也是个偶时不经意间会展露挑剔的小女人。人无完人,却常求不可得的圆满。她自以为的十分周全,却也曾遗憾:两年过去,曾在选秀中被自己压下一头的陈氏成了继后;也曾痛心:施氏入宫分走了她大半的宠爱。她曾经以为自己实现自我价值远远高于世俗的夫妻之情,但是当她带着不甘的情绪,真正到了弥留之际,却还是免不了落入俗套....
        短短的几个字、几场戏,其实很难概括她走过的路,但是或相聚、或离开,她都曾经路过人间。
        本次晒戏将围绕徐妃的一生,从人际关系切入。在最后的瘗玉埋香时,有人悲,有人叹,但中间几分真,几分假,都将在下面的戏中呈现。


        IP属地:广东4楼2020-04-04 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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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曲终人醉,多似浔阳江上泪(徐妃薨逝)
          【贰】大都好物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叁】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
          【肆】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伍】秉德无私,参天地兮。愿岁并谢,与长友兮
          【陆】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柒】何当重相见,樽酒慰离颜
          【捌】相逢一笑泯恩仇
          【玖】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壹】前传)
          【拾】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壹】后续)


          IP属地:广东5楼2020-04-04 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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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曲终人醉,多似浔阳江上泪(徐妃薨逝)
            看戏指南:十月十一,徐昭仪难产诞下长子,但由于失血过多,太医勉强用药吊命,十一天后,她的生命终于还是走向了无法挽回的结局。
            -
            漫天雪花纷纷扬扬,目之所及天地一白。重重宫阙掩映在风雪之中,棱角格外分明。这是今岁的第二场雪了,两场风雪里,徐氏、周氏诞下了永光年间的头两位皇子,本应是大吉之兆,却被这连日里,又急又密的雪,掩去了不少生气。时近黄昏,昏暗自西边天际一层层然上来,天又很快暗沉下去,道上的积雪尤扫不净,脚下少不得打滑,景阳宫的宫人来来往往,沉默无声。
            重重纱帷将床榻温柔包裹,光线晦暗不明。殿中、帐中置了一点鹅梨香,甜暖的气息,既为了驱散药味儿,也为了安定人心。今日已是德嫔诞子的第二日了,永宁宫中,却始终不曾传出封妃的旨意,而徐妃的情形,也一日差过一日,纵使殿中侍者守口如瓶,纵使自己曾残存着一点儿希冀,但心底愈来愈空,旧事渐渐浮上心头的感觉,着实不会是一个好的征兆。
            生漆调和了朱砂,颜色光鲜得刺目。白玉碗纯净无暇,盛的却是苦汤,月奴捧之往榻前,文茵注目良久,指尖碰上碗壁——指尖冰凉,玉碗触手却是温热。有须臾的惘然失神,她暗自咬牙,终是把碗推了回去。“不喝了。”有气无力地接上了一句,这些补血、补气的药,始终也不曾让她有何好转,只是一日复一日,枯熬、枯等着罢了。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纵然许多人拦着、劝着,徐妃也曾有半分动摇,最后是月奴,遣开了诸人。兀自服侍着主儿弄妆。
            铜镜里倒映着女子年轻姣美的容颜,温润如玉的眉目似水墨描绘一般,惨白面色和唇色已失了生机,绛唇一点,似又瞧着容光焕发一些了。摒去素日里爱的金玉,缓缓执着犀角梳轻轻理顺披垂如瀑的长发,表情不悲不喜。
            雪不知是在何时停的,肆虐的寒风竟也随之悄然停止,窗子不再突突作响,大地万籁俱寂。太液池的湖面已结了一层薄冰,临岸繁盛一时的花树此时一点儿生气也无,干枯的枝桠堆满落雪。素衣曳地无饰无纹,乌发垂肩不缀金玉。裹着一袭白狐里子月白锻的披风,素净的颜色几乎与雪景融为一体,白茫茫一片雪地冰天中,唇间那一抹娇艳的石榴红格外惹人刺目,扎的人眼中一痛,女子孑然的背影衬着雪天无际,却是那般寥落萧索。
            辇里裹了厚厚几层被褥,手炉不知放了几个,本不欲牵扯出多大的动静,然景阳宫中诸人,一边顾忌圣////上旨意,一边又不敢忤逆主子心思,只得是,胆怯着,胆怯着,就安置妥帖了。皇//////帝闻言,自随来此地,起初可见他目中怒意,徐妃不要人搀,风雪中划出了个笑,一如当时在风雪中候人。皇/////帝将人拥在怀中,紧紧地握着人的手。
            “皇爷再允我任性最后一回吧......”接过抱在怀中的,正是人赐下的螺钿紫檀阮琴。力气已不足以转轴拨弦,兼因虽有天赋,到底学艺时短,一曲下来,错了不知道几个音,皇帝圈她的手紧了几分,却始终说不出什么,只是徐妃,笑的恬静,且安然:“爷,曲有误,周郎顾不顾?”直至说出这一句话后,徐妃才忍不住泪了,只是喃喃道:“我舍不得您,妾舍不得您呀...”
            徐氏自以为,是个硬心肠的人,她能张能驰,无论是操持宫务,亦或是御前承欢,始终秉那一套,就事论事,鲜少动情。少时看《琵琶记》,尚不懂得蔡伯喈与赵五娘之间的深情厚谊,更不曾落泪。只以为夫妻就是要相敬如宾,操持好后院便好。但如今相伴两载余,好似在懵懵懂懂的时候,便要骤然分离了。无声地在人怀里,没有嘱咐,没有絮语,往后漫漫长生,又有谁替她过呢?她拼了性命留下来的嘉烨不会,他甚至不能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什么模样,遑论替自己,走过这下一半的人生呢?
            当思绪混乱,天地一白,空空落落的时候,目眩之感愈强,神志不清时,只记得说了,“冷”,而之后如何,回到景阳宫,回到那方榻上,是徐妃如何也记不起了的,思绪抽离时,想起了不少雅情雅趣。
            “临窗的那一株老梅,雪天里一屋的寒香,拿梅做花露入菜,折梅来熏香。”
            “白如玉,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爹爹下回还拿不拿回来呀?”
            “胭脂是玫瑰膏子淘澄的,又红又香,扑在颊上,颜色不显轻浮的。”
            .....
            “《金风玉露相逢曲》,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人间无数了。”
            这夜皇帝一直陪在身边,片刻不曾离去,最后一目掠向窗外时,天地沉寂地能听见朝阳升起的声音,红云自云层背后一跃而出,阳光冲散晨雾瞬息洒遍大地,留给他最后的一句,便是“日出了!”徐妃这匆匆忙忙的十几年,正如古时徐妃半面妆,只撕开了半角儿,剩下的呢...尽埋没在这场风雪里了!她的许多故事、许多遗憾,还来不及同人诉说,也许书卷中,只有寥寥数语:熙妃徐氏,永光三年诞长子烨,薨。


            IP属地:广东6楼2020-04-04 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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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贰】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时间:永光二年九月十六
              看戏指南:徐婕妤是永光元年入侍的嫔妃,一路顺风顺水,尽管协理六宫,有些看账的本事,但是碰到皇后薨逝这样的大事时,必不可少的还是乱了心神,但是徐文茵其实并不是柔柔弱弱、拿不定主意的,再这样的情形下,她依然很努力的去冷静地觑处理这样的事。作为姐姐,在李婕妤面前,她维持着冷静、理智,但是在年长的周昭仪面前,徐昭仪又会乱了心神。
              此折为节选
              -
              婕妤-李鱼
              (彼时正捧着碗红豆汤,一勺一勺地舀着吃,浊浊突然闯门而入,一个叫措手不及,握勺的手一抖,眉头一皱)你干什么…啊啊啊…我的新衣裳(连忙取出贴身的的碎花小绢子用力擦了几下,连眼梢也不曾递一下)倘若等会你给我说的,不是惊天仙,泣鬼神的大事,我就拖你下去打一顿(向清清递去手,起身是要去换衣的意思,浊浊却往前拦起路,如此更是不乐意,张了张嘴,却教浊浊先一步抢了话头,将皇后娘娘暴毙佛堂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听过腿脚一软,小脸白了白,赶忙捉住浊浊的手)皇后…暴毙?(直至看人再三点头,又是又惊又怕去往门那边跑,一路小跑到徐处,直闯内殿,才见到个人影,开口叫一声)姐姐(脚一跄,摔地了)
              -
              婕妤-徐文茵
              [九月时节,膳桌上多见温补之物,却免不了先挑剔两句:这品炙羊肉,皮够酥脆,肉却不够嫩;那品乌鸡汤,中药味也忒浓了些。月奴最了解自家主子性子,虽是嘴上如是说,却用的十分有滋有味,正问她夏日账册预备妥当否,就见坤宁宫的大总管径直进殿,继而听到了这句噩耗,几不可置信的从坐上拔了起来,厉声呵斥他]你……你……[那句咒皇后娘娘的话没说出口,就见他跪在地上低低抽噎了起来,殿内众人见状,齐齐跪了下来,愣怔过一刻,无力地抬起手,断断续续说着]请……请李尚宫先去坤宁宫,我,我随后就到。[也未询清楚皇后娘娘为何薨逝,不需人扶,踉踉跄跄地进了内殿,嘴里还喃喃着不可能,若非月奴提醒,慌了的心神一时半刻间怕也缓不过来,自坐妆镜之前,月奴寻出一身素净衣裳,未及换上,冷不丁就见李氏闯了进来,冷面相待,没了半分待她的温柔,月奴手上动作匆匆,不看人面,自有人先扶起她]看看你这会儿像什么样子。[深吸一口气,心神不定,努力稳下语气]今夜姐姐无暇顾及你了,你先回去。
              -
              婕妤-李鱼
              景阳宫东厢
              (先前弄脏的衣裳尚未换下来,那一抹暗红污迹正落在离腹两指之上,先前并没有发觉,现下神色稍稍不那么慌乱了,教丫头扶起时,才留意到这点,又被她冷声训话,顿时感觉委屈到极点,背着人的手不知将小帕子拧了一遍又一遍,在人前却仍一副十分受教的乖顺模样)姐姐贵人事忙,都是肉丝不懂事,不解人意…(眼眶红红的,心底很想很想憋着,一再默劝自个:不可无礼,要懂事…不能不顾大局种种之类。可到底觉得自己真的很委屈,终究没忍住掉了一颗眼泪儿,发觉后被自己气的不行,狠狠的连跺两脚)如今…还…罪不可恕…唔(生怕自己再哭出一句,扭头就跑回去了)
              -
              婕妤-徐文茵
              [月奴自知自家主子心性,手上动作一刻没停。雪奴见人在地上狼狈,好心去扶一把,愈听心愈乱,及穿腰封时,才肯回头看她,眼圈红红,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又见李氏穿着仪态,没予一点好气儿,连带着雪奴也遭了殃,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呵斥]你在她跟前献什么殷勤。[没半句话是予李氏的]清清,今夜,顾好你家主子。[摇头之间的功夫,就见人跑出了宫门,难顾仪态,只用手揉一揉眼睛,此时连半分笑也匀不出来,说是徐氏贵人事忙也罢、不顾旁人也罢,竟都难触动心绪,只想着速入坤宁,九月的天,晚的已十分早了,金乌西垂,落日沉沉,不知今夜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更不知于让人而言究竟意味着是怎样的开始。步履不停,悲色难抑,眼前心中惧是亡后音容,一颦一笑,甚至还是今晨定省之时的那副鲜活的面孔,刹那间就,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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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东7楼2020-04-04 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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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叁】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
                时间:永光三年正月初六
                地点:坤宁宫
                看戏指南:永光二年的最后一天,也就是腊月三十,皇帝纳了陈家女为新后,但其实陈邦媛并不是头一回选秀,在元年大选中,陈氏因为生病错过了最终一后二贵人的选拔,在二年中被选中,且为皇后。其实徐文茵并不是一个斤斤计较名位的人,她很清楚自己并不会被扶上后位——这是当时的时代背景使然,也是徐自己个人的无奈。当陈邦媛第一次与徐文茵见面的时候,尚未敞开心扉的两个人究竟会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彼此?


                IP属地:广东9楼2020-04-04 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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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陈邦媛
                  [自宫门开来不过一刻,已在六角花镜前梳成了髻,描全了妆。问知五更四刻了,如在闺中般,金宝儿奉来一杯蜜水,慢口缓缓吞下,端详着这成化把杯。]这是婚上的那一整套?
                  [金宝儿托着茶盘,点了点头道:“原先是不想拿出来的,可奴婢瞧着坤宁宫里清一色的花瓷,您素来又不喜欢,于是便取了这套成化杯来用。”]
                  [将空杯递出去放在盘中,矮髻擦着后襟扫过,两旁的流苏也微微晃了晃。]那日着红,看着矾红的好看,今日这身素雅,反倒是釉里红的这只好看些了。只是这样的成色,不宜用来晨起调蜜,换一只半脱胎的把杯,用着更舒心些。
                  [金宝儿把托盘往下送递,两指来梳理流苏:“哎,奴婢过会就去查查看。记得府里您最爱那只葡萄纹盏,除夕前收进了箱底,如今都还未细细整点出来,明日便不会误了您用晨蜜的。”等她理着坠珠,从镜中看了许久,自镜台拿起一支云凤金钗。]流苏固然好看,可动辄不静,亦不端庄。我今日要见徐昭仪,簪这对吧。
                  [正殿见人已是天明之际,不摆身驾,是先人半柱香的时间就到。金宝儿跟在身侧,至人进了,免礼看座,熟稔不作(zuō)。]今日还有些冷,昭仪是否畏寒,该把火盆移近些。


                  IP属地:广东10楼2020-04-04 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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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仪-徐文茵
                    [二年秋冬,着实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熬过了敏淑皇后大丧,幸而周氏逐渐病愈,能有人从中分担、商量一二,尚不至毫无头绪。从皇帝急急迎立新后之中,觉察出丝丝帝王之家的凉薄。月奴心中藏不下事,每每后廷有何趣闻,她总是第一个知道的,月初定下人选时,她就急急来说道:“主子,定下了,是陈家的姑娘。”点头哦了一声,指尖拨着算盘一刻也没停,评说却一句句蹦了出来]没有陈家姑娘,也会有王家、张家……的姑娘,不过这陈氏,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帝后大婚之事自有礼部操办,与尚宫局商量的,不过是事关坤宁宫如何布置、当日里后宫各处宫人新装,应派下多少封赏。除夕逢大婚,宫中张灯结彩,好不热闹,秋日里的那场国丧,再无人提及,就如同石子落入湖中,泛起一阵涟漪,最后又悄无声息。大婚之礼一项不落,至阖宫拜见新后,已是初一早晨,远远见人,尽说些再平常不过的话,彼时堂下之人神色各异,想必心态也是各有不同。今日单得召见,却还是头一回。徐氏对坤宁宫格局自是熟悉,却仍遵着规矩由人身边的女使引进了殿,行过大礼,再入座中,态度不卑不亢,五分亲近,五分疏远,拿捏的恰到好处]谢娘娘关怀,殿内炭火正旺,着实如春,不必再予妾格外的照顾了。[平平相望,先拿话同人说]大婚后有五日,不知娘娘住的舒心否?若有不如意之处,尽可吩咐李尚宫她们去改。
                    -
                    皇后-陈邦媛
                    [话未说上几句,是鱼贯而入的两行宫女共四人,高足椽盘是盛果布脯,各不相同。若说样式,是清一色的同纹同胎,却不同色。一盏斗笠杯中是洋参麦冬茶,调佐小盒蜂蜜,都放在矮盘中。]这是坤宁宫,自然是该我多想着你,若是口干了,近手有茶解渴;若是肚饿了,也有果脯填腹。换明日我去了景阳宫,徐昭仪为主,自然也有你的待客之道了。
                    [金宝儿随立身侧,对徐氏亦无敌意。不急不慢先听她说,面上含笑,是不刻意的邀亲或疏远,端敬两分,却还是道。]听说你和周昭仪二人为了我能住的舒适,废了很大的功夫。单说就进殿的那座纹香几,鹤腿象鼻,饰样浮雕,绘刻花藻,没有一处不精致,不尽心。
                    [话锋一转,是双眸投在人身,堂上堂下,隔此相望。]只是,因先皇后突然薨逝,我才得皇上钦点,配继为后,入住坤宁。先皇后生前端贤慧至,德冠天下,我一直将此存记心中,若陈设布局未改,我亦能借此追思,时以自醒,效仿贤后,备至孝仁。
                    [话续着。]陛下迎我,已耗费不少人力物力,若再因我个人喜好,率性任意,也配不上这五日以来的奉迎、内外命妇叩拜及盥馈各礼了。徐昭仪不必为我过于担心。
                    [实心所至,难掩言语间的惋惜。]只是未能亲眼得见,实在也是憾事一桩了。
                    [借饮茶期间听人一席话,偏身看人时,已无步摇轻晃,唯耳下两颗东珠,寻了微末时间的存在,便乖巧垂在空中。]听李尚宫说,你从入宫就开始跟着先皇后理六宫事。我来的晚,现下有你相佐,心中妥当不少。如今,你可否与我说说,大婚耗费几成,各宫可有迁赏?


                    IP属地:广东11楼2020-04-04 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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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仪-徐文茵
                      [目垂垂于履上,直至宫女鱼贯呈上茶点果盘,眼风才挪去果脯上,未添蜂蜜甜腻,直直用下,听人不疾不徐说着,酝酿出几分笑意挂在面上,待听罢时,只轻嗯一声]是妾唐突了。
                      [这两月来劳碌不算白白忙活一场,能得人些许称赞,心中十分受用。谁知话锋一转,便至先后贤德、自省云云,愈发念及先后贤淑和婉,就好似凤座之上仍是先后,不曾变过。思绪教那在徐氏听来有几分咄咄逼人的话拉了回来,偏首再量殿内陈设,实则目光只落在凤座之下的仙鹤之上,此处乃皇后尊贵之象征,也只在此处,才能看出些郑娘娘曾存在过的痕迹,直言不讳,好心劝说]先皇后贤德,妾等从前有目共睹,娘娘愿效仿贤后,亦是后廷之福,天下苍生之福。娘娘能时时借物追思,但陛下也能睹物思人,妾等存此思量,娘娘聪慧,自然会懂得妾今日所言。
                      [拘的是谨慎之姿,话中间并无亲近讨好,循问做答,再没从前回话时间或打趣,间或巧笑,总隔着些淡淡的疏离]能得娘娘看重,亦是妾的福分。皇家大婚,所有礼仪用度,皆有典例,娘娘亲历大典,自知其中礼数之繁琐。大婚耗费账册礼部与后廷是分开的,单说后廷,制衣、首饰、膳食……,总耗两万余两。董姐姐、周姐姐与妾,为庆立后之喜,各有晋封,其余各宫照例均有封赏。
                      -
                      皇后-陈邦媛
                      坤宁宫
                      [自以凤位,谦卑循礼,察觉人有所失态,依旧端持凤仪,礼待徐氏,吐话温和。]我不知道哪里说错了话,徐昭仪这般好言相劝,我着实是受教了。
                      [金宝儿接去斗笠杯,与她同望仙鹤,并非要同人争个输赢。]礼仪之害有时甚于兵祸,如今我既已知晓大婚耗费,便会时刻谨记在心,以避冗杂骄奢。徐昭仪协理六宫,便是我的左膀右臂,定要直言劝谏,你今日初初与我说话,难免会有些不大自在,往后可要多来坤宁宫。
                      [提及董周,顺势与人话些家常。]庄嫔膝下的长女,往后我是要见她们母女的,不知道姐儿喜欢些什么,坤宁宫也好提前备下。还有德嫔,她如今身子都好全了吗。
                      -
                      昭仪-徐文茵
                      [起身做礼,躬身一拜,以埋首作罢,诚心实意地]妾倚仗早您入宫的一点年资,今日才能在娘娘跟前儿说上几句,娘娘便莫用“受教”这词来折煞徐氏了。妾方才已经将话说的十分明了,还望娘娘日后舒心安康。
                      [提及耗费事宜,自我朝立国来,向行节俭,禁奢靡之风。礼部深知陛下最重礼节,是以大婚仪典尽照古法,样样不落,简洁之中处处可见礼法之制。目光相交,不欲再同人深讲,也不欲再深劝,只一句]谢娘娘信任,妾向来是知无不言的性子,往后若有不妥之处,还请您海涵。
                      [像是例行旧事一般陈禀]姐儿一切安好,三岁上下的娃娃,最是磨人的时候(其实她还什么都不懂),娘娘见了定会喜欢的,届时不吝赏下几对金银玉镯,董姐姐也一定十分开怀;周姐姐大病初愈,已能从旁指点妾一二,想来今年开春,应会更好吧。
                      -
                      皇后-陈邦媛
                      [本可抬掌挥袖叫免礼,见人躬身拜倒,提膝裙起身,亲自扶人起来。]若我没有记错,徐昭仪是鸿嘉十五年生,长我一岁。抛下位分不谈,论资历,论年长,合该听昭仪良言,只盼修身正己,亦可舒心安康了。
                      [再观其眉目,过眼即移,择近旁座坐下,与人共用一几。]说男儿有李勉,礼贤下士有始终,尝引李巡、张参在幕府。论女子有仁孝皇后,撰《内训》、《劝善书》和睦六宫,昭仪知无不言的性子,若能时刻在我身边,多加提点就好了。
                      [面上挂笑,双眸里含着她的容色,话说家常,才有五分双八模样。]我家中有一个妹妹,小时候说起话来,很有小大人的模样,最爱滚糖人。姐儿如今还小,却已经是可以走路的年纪了,庄嫔年纪轻轻做了母亲,想来也很不容易,我和昭仪都要多对她母女关怀些才好啊。至于德嫔呢,我知道她身子不好,特意寻了益肺的东西备给她。
                      [回首向金宝儿,等她呈来方盒,内是一对珍珠挑牌,钗上为福字,下坠两串珍珠流苏,又缀上镂空莲花,可垂至肩。]这是我送你的见面礼,后庭中人人皆有,各不相同。《礼记》有言,礼尚往来,昭仪为**持诸事辛苦,远远不是这样首饰可以答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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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仪-徐文茵
                      [感人掌心温热,借力起身,见人这般亲厚相待,倒也展颜,手心两两相握,态度十分温和〕娘娘十分聪慧,经过两回大事,想来就能得心应手。
                      [一同落入座中,颔首应是〕仁孝皇后贤德,我辈女子自当效仿先人之德,和睦六宫。去秋先后骤然薨氏,您在此时入主中宫,也教妾们多了个主心骨。
                      [闲话家常之时,恍然察觉自己与她,不过都是双八左右的年纪,却不得不学着担起来许多了,甚至遥想,当年在府上的郑娘娘是否也是这般。神色之中含有期许〕娘娘十分细心,相信咱们姐儿也会喜欢您的,董姐姐也会感激您的体贴;周姐姐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就要开春了,往后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近观匣内物件,可见精细不凡,眉眼间笑意更浓,却并未再起身谢过,却还是拘着头回见面,予上了几句客套之辞〕后廷姊妹能相互照拂,同沐帝后恩德,是我等之幸。
                      [尔后又]何况这本是妾分内之责,娘娘不必客气。上元将至,庆典之上还有许多事宜未定,待妾回去理清了头绪,便亲自将账册送来坤宁宫,请娘娘做主。
                      [饮茶用果,便先行告离,步履十分轻快,回罢景阳,吩咐月奴收好那幅挑牌,用膳时分,就快意品评道]咱们这位新后,虽不及郑娘娘,但到底也不是全然没有皇后的样子,凤位难坐,但愿她能坐得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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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陈邦媛
                      坤宁宫
                      [让金宝儿送人出去,几个宫女进来收拾了徐氏用过的茶盏,在堂下坐等金宝儿回来,高女史恰是此时进来,递过来两本小册子。册面是宫女能用的再寻常不过的末等纸,抚在指尖上还有些麻意,先不急着看,递过去一杯热茶容她暖身。]虽说尚宫局登记在簿,但是咱们坤宁宫的宫人还是得自己心中记着。这上至您,下至洒扫二十人,要见面能识人,观事能察心,我自然是相信仆不背主,可防人之心不可无。您最为年长,这坤宁宫里,我大事小事都要问您一句,这薄子也是,您收一份,我收一份。
                      [等她应答来是,瞧见金宝儿已经回来,仍未急着赶人,三人便在堂里说了好一会家常,才肯放高珠然走。]
                      [晚膳时用了七分饱,比起家中厨子,宫里竟还逊色上好几分,尽管用的无味,仍没有搁了碗筷摆脸色。只在尝过最寻常的一道蛋羹后,就把芙蓉卷、酥鸭春意连着一盅枸杞鸽子汤赏去宫女间。]
                      [卸下一对云凤金钗,对镜自摘两耳东珠,与金宝儿闲话一阵,才听她猜来心思:“徐昭仪今日问的好巧啊娘娘,要是您先开口问,徐昭仪下去肯定要心中起疑,可是这问是由她先开口的,您就是顺势说下去,也总能套出一两句话出来。”,东珠入匣,笑着接人话,渐而有些赌气。]我原本就觉得奇怪,先皇后才去了多久,皇上就这么急着立新后。无外乎有两种情况,一是戚乱,可先皇后父母无官无权,仅有的一个兄长封了锦衣卫千户,一所之长官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需得是皇上信任之人。若皇上有意封,便不会忌惮,所以这不是。二便是皇上寡情,世人都说先皇后治家井然,贤名远传,夫妻间若互不爱慕,可有此贤君能妻,也可以相敬如宾。若不是如此,何必厚葬了才不到两月,皇上就有了立我的心思。徐昭仪欲言又止,所以这其中,肯定还有我不知道的东西。
                      [金宝儿听着,就当笑话一样过去了,渐至满头繁杂拆去,不消多说什么,两人都是心知肚明。她能知我今日放低姿态是为何,也知我深刻明白,徐氏元年入宫,协理至今,后庭多少也有几分人心在身,所以给软不给硬,才是上策。立威是一朝一夕之事,可是要求人心,就得慢慢熬着。]


                      IP属地:广东12楼2020-04-04 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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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肆】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时间:永三年一月——二月
                        看戏指南:徐文茵不仅是宫务上的好手、更精于琵琶,这一点让皇帝很是受用,而也就是永光三年年初的这一回恩典,徐氏有了身孕,而她的遗憾和悲剧,也就是从这个孩子开始的....


                        IP属地:广东13楼2020-04-04 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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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20-04-04 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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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永光三年二月二十五
                            皇帝-朱定贤
                            【甫一得闻徐氏有孕的消息,喜色外露。见宫人恭贺之语连连,朗笑道】朕说徐氏果然不错。【立时起驾,入景阳宫仍见徐氏在廊下候驾,算来有彼时彼刻,方有此时此刻,更是开怀,张臂一搂,轻轻将徐氏抱坐到榻上,抵面笑说道】两个人的身子,日后不许这样候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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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仪-徐文茵
                            [圣驾来时,已歇过了午晌。只因方查有孕,钗饰之上并无不同,只依着那邓绥所言,少施了粉黛,只用口脂来显一显气色。无有倦意,就于廊下亲候,见人始笑]您这会子来,可见爷今日在政事上偷了懒。[话里虽是揶揄,喜色却不减分毫,连日来食欲不振,想是身子清減,皇帝抱徐氏在怀时,殿内一众宫人跟随其后,唯有月奴记下奉茶事宜,颔首应下,一手环在人肩上,一手挨着人大掌,轻轻贴于肚腹之上,难的如此安静]是,文茵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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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朱定贤
                            【端详人面,气色尚是不错。料想徐氏年轻,身子亦康健,皇嗣想必无虞。欣然开口道】朕登基后的第一子,贵重非常,你且挪居主殿,等来日顺利诞下,朕再拟行册礼,你瞧如何?【略一忖度,自言道】皇后尚不经事,孕中若有不便之处,还应是庄嫔从旁相协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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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仪-徐文茵
                            [心中自知皇帝定会欢喜,对后话无有讶异惊喜,去岁冯氏入宫封妃,两两相比,高下立见,难免有所计较,心中已是烦闷许久,此刻听来这话,眉头一扬,更见几分神气]那妾就先谢皇爷恩赏了。[实则现下肚腹那团儿也摸不到什么弧度动静,然虽说隔有两层衣衫,暖意由手心连至心头,恰逢月奴奉茶,一盏是新奉的明前茶,一盏是因徐氏有孕而换成的牛乳,推盏在前,自却没用,半倚在人怀中,偏首看人]妾也说那日请董姐姐来坐一坐,好好交代妾两句呢。[说后话时,就带些遗憾的意思]只可惜许您听的阮琴,就要因他(她)延一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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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朱定贤
                            【揽人在怀,伸手随意拨弄她耳铛,哂笑道】这事不妨。你既有这一说,朕便下旨让庄嫔迁来景阳宫看顾你,也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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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仪-徐文茵
                            [前旨恩赏已见皇恩浩荡,董氏资历深、位在己上,怎能让她偏居西厢。已是十分清醒地坐直了身子,话里也无顽笑意]此事不可,妾知爷疼我,但让董姐姐迁居景阳,的确是委屈她了。[心知董氏母女重聚不过五月,骨肉重聚难,话中更是不肯依]再说含山那儿还需她看顾,虽说有您疼着,妾心里十分高兴,但您可不能为着文茵,就顾此失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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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朱定贤
                            【不以为忤,揉一揉她肩头,宽慰道】朕不过一说,就招来你许多话。【接茶啜饮一口,悠然闲话道】这几月你不得劳动,日里有乏闷时,不拘传个乐工拨个两曲。【嗯一声】朕想起倒没听过李婕妤的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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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仪-徐文茵
                            [轻嗯过一声,就接着话头絮絮又言说道]妾从前有幸跟着敏淑皇后习理,娘娘教妾的头一句便是“礼制不能逾,规矩不可废。”妾始终记在心上呢。[言至此处,稍有伤怀,又更怕触人伤心处,便不再说,噙笑接下后话]倒应也没那么娇气,半分也劳动不得。晌午邓司药来看时,说要身心愉悦,才好养胎;及月份大了,还须多走动,届时才好生养呢。[其实邓氏嘱咐的话,自己也就记下了这么两句,才能在此刻拣来说一说。又见提起李氏,眉心微微一攒,稍有疑惑,既而就问人]是她同爷说会弹曲儿么?妾可从来没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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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朱定贤
                            【不防徐氏提及敏淑,神色稍黯一瞬,旋即如常续上前话,松笑道】朕以为李婕妤与你久伴,音律一道多少熏习了些,听你这话,她竟是一窍不通了。【拨了一回盏,语带关切】现今你大可在宫务上宽心了,今年大事由皇后和冯妃操持,只管躲闲——好好养着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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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仪-徐文茵
                            [心中盘算,今年年中,李氏将满十四,元年二人入宫是,境况与今时颇有不同,顺就说了下去]李姐儿今年身量见长,也渐长开了,她聪慧,想是皇爷予她一句吩咐,待妾腹中娃娃落地,就可请她来奏乐相庆了。[李氏年纪轻轻,不谙事事,就启盏盖,奶腥味儿入鼻,更兼盏中牛乳泛起小泡,观之神色稍有不悦,胃里难受,索性搁置不用。再听后话时,更有一瞬愣神,拇指指腹轻轻在袖下来回摩挲,思来想去,将原要为周氏说的话咽了回去。继而就换上幅温和顺从的神色]是,妾都依您。[轻轻搭上人手臂,半说半央]那牛乳瞧着忒没胃口,上回年宴上那两道竹荪酿鸡、佛跳墙就很不错,就是工序稍繁。妾今日能借您的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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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朱定贤
                            【很是一乐,就手去捏一把人面】无非惦记几口吃食,还当个什么恩典来同朕讨!那厨子朕知道,是福建布政使年前进献的。赏了你罢!【此后这一日未出景阳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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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仪-徐文茵
                            [纳下这份恩典,还要用面再蹭一蹭人手心,娇娇地蜻蜓点水般蹭上去一吻,立时就将脸转过老远。晚膳时分较之清晨,已能不挑不拣,用上不少。夜间两人隔衾拥眠,眉目间神采依旧,久久难以消去。]
                            [翌日仍循礼早起,将更衣一事交由下人来办,送至门前,又接下几句嘱咐,一手置于腰间,倒像真有几分妊妇模样,月奴禀说,昨日皇后送来贺礼,呈上细观,神色如常无异,“也就不过如此”的话,自然不肯说于下人听,只道是]既是皇后娘娘恩典,就寻床头处摆起来。
                            [今晨早膳时,胃口仍是恹恹不振,用过几箸,胃里便又翻涌起来,邓绥在辰时三刻与钟离春再来请脉,定下安胎药方,说是晨吐乃是寻常,所关用药之事自由月奴、雪奴记下,亦记下两人所嘱事宜,及离时再厚赏二人,要她们万事尽心,私下嘱咐过月奴,煎药一事切莫多人经手,不可假手于人。便重回内殿,歇下足有一晌午的回笼。]


                            IP属地:广东16楼2020-04-04 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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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朱定贤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地点点头】让小顺子(随侍皇帝的八个太监之一)领你去(回元晖殿)吧。【松了盖盯着人离去的背影】让刘问收拾了上来伺候。【再对徐氏时神色怅然,抚一抚她肩,有些无奈】这知情知趣果然难得,朕看数你有一个。
                              -
                              即使是新秀入宫,皇帝依然觉得徐文茵很不错,“知情识趣”是皇帝对徐的评价,而徐的知情识趣也不仅仅体现在对皇帝。她会关怀、会提点秀女,也会与施惺惺相惜....


                              IP属地:广东17楼2020-04-04 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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