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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酒:与南烛,第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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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烛:http://tieba.baidu.com/p/6571966536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0-04-25 10:02回复
    朝阳初露,对镜妆花,捻一朵粉花儿入鬓,虽小却也添了些风姿。螺黛描眉,忽见眼下乌青,回想自梅花归来,夜夜难寐,虽到了平安富贵地,可此前种种如魑魅缠身。今日本是要去给师父告罪的。
    顾不得许多,手中螺黛重重搁下,随手扯一件素净衣衫裹身,迤然往师父的住处,这一路如履薄冰,走的极为艰难,前头早有流萤报信,立于阶下迟迟不敢上前。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0-04-25 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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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胜降于桑,蝼蝈将鸣。檐前的蝉鸣鸟噪渐渐地热闹起来,枝头滴落的水珠也愈见浓翠。宵露中坊的流萤已换上了轻快的夏装,踩着木屐踢踏踢踏地走过木板。
      推开雕花的门扇,日光便照映出榻上静坐的人影。南烛松散地挽着圆髻,淡妆简衣,拿着一卷书,目光平和地掠过行行蝇字。流萤倒满一盏冬瓜薏仁茶,才道明屋外天女花正候。她垂着头,紧张地等待着宣见的谕示,却半晌才等来南烛一句:
      “不见。”
      她歪了身子靠在引枕上,舒展又阖目:
      “相逢开口笑,过后不思量。人都走了,还倒什么茶。”


      IP属地:中国香港3楼2020-04-25 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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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中国香港4楼2020-04-25 1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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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在阶下身形瑟瑟,不知怎的心头没来由一滞,或许我在众人已是那个叛逃的人,如今折返又为哪般?流萤出来相传,轻飘飘一句“不见”,她声虽轻,入我耳中却如洪钟,震的我几欲倒地。
          “师父——”
          竟在难出口,当日拜师奉茶历历在目,如今却连门都进不得,不知有多少人躲在暗处看笑话,如芒在背,声声恳切,字字泣血:
          “师父——恳请师父见一见妾,待妾禀明情由,您再发落不迟!”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0-04-25 1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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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兰玦
            流萤再来通报时,翻过一页书册的南烛不由些微地颦蹙双眉。师徒不过盏茶,往来皆淡泊,这些虚名浅利,她素来无意。有一颗真心,无所谓名;若肺腑相待,何在乎利。至于这般当来不来,当去不去,欲为己身求安怡的,实在是……
            无聊至极。
            南烛合上书册,手向身畔狻猊铜炉一指:
            “添香。”
            -
            她起来踱步,望向后窗,葳蕤枝叶间洒落点点日光,随风婆娑。其间隐现一径芳树,还能看见抱着花瓶的红豆,和几个小流萤嬉笑打闹。
            南烛又看得舒展双黛,负手背身向流萤道:
            “由她说,说完便让她走罢。”
            流萤急切起身,又被她拦住:
            “不急,添完香再去。”
            流萤会意,一点一点地用小钳子把香添入香炉,做得不紧不慢。


            IP属地:中国香港7楼2020-04-25 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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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愈烈,额上已沁点点汗珠,茫茫然抬眼去看,却被光的凛冽闭上了眼,瞌上明眸,听得鸟雀叽喳声扰人心神,不知哪里飘来一句“扰人清梦,哪里来的鸡猫子鬼叫”面上羞赧,红云尽显,怎奈等了这半晌,竟无人再出来传话。
              “师父竟狠心不见一见妾么?妾当日却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坊内玩闹声与坊外恳求声分明,却动摇不了南烛的心,流萤从里头慢条斯理的出来,瞧着我实有些为难,将南烛之意言明,听罢如遭雷击,我竟连这唯一牵绊也失去了不成?
              “还请再为妾美言,世事无常,妾已顿悟,折返楼内已是知错了,请师父听我一言罢。”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0-04-25 1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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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豆抱着花瓶进来,笑嘻嘻地在博古架上摆好,又摘下一枝小花枝,笑嘻嘻凑到主子身边:“主子主子,奴家为您梳头吧。今晚的宴席可好啦,有烤鸡、烧鸡、红烧鸡,还有酱排骨溜猪尾碳烤鱼……您可不能不去!”
                南烛笑应一声“好呀”,便任她散开头发、取来妆奁,麻利地用梳篦梳理一肩长发。红豆一边梳,一边麻雀似的住不了嘴叽叽喳喳:“听说还有主子最爱的脆皮鸭子,奴再去酒窖讨壶错认水好不好?虽然听说那个喝了长不高,但是主子这样就好看,显腿长……”
                她忽而注意到门边逡巡而不敢进的小流萤,眼风一乜斜:“你呆在这儿干嘛呢,热水打了吗?”听了流萤回话,她更是气势汹汹,“主子说了不见就不见,她要顿悟的,何不上山拜佛爷去,六根清净也干净。快走快走,主子等着用热水呢。”
                南烛噙着笑,看着铜镜里萱草麻利又张扬的影子,仿佛一点儿也没看见那流萤。


                IP属地:中国香港10楼2020-04-25 1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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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里的一方丝帕被我绞得皱巴巴,贝齿叩着下唇,徒留红云浮面,流萤已在坊内外来往数次,她有些厌了,这回出来瞧我的眸子都凛冽起来,如同带着刀,不等我开口便挥袖驱赶,仿佛我是甚疫症一般。
                  “师父还不肯见我么?竟如此狠心?妾都已知错了呢。”
                  两行清泪划过脸庞,亏的我今儿不曾浮粉,倒显得几分凄楚之情,只是流萤将红豆的话传来,竟连她都看我不起了。
                  “必得求的师父原谅,若真不饶我,我便绞了头发做姑子去,不消旁人来说道。”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0-04-25 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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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娇花含泪太楚楚,看得立着的流萤也觉得可怜。她微微叹了口气,总算是舒开一对横眉,一句话没说地背身离开,不一会儿又回来。她提着一铜壶热水,冲眼前的天女花姑娘微微扬颌示意:“南烛娘子要人送热水进去。”
                    她一壁等着人接过铜壶,一壁又说:“姑娘可别说是婢子给的,不然婢子少不得要挨一顿骂。”
                    “婢子引您进去吧。”小流萤说着推开了门,小声地引着她往里走,“南烛主子是最重情分的人,少不得是觉得姑娘年节疏落了,这会想起来是想拿她做筏子。姑娘也别心里过不去,和她好好分说,娘子不是心地坏的人,想来没有什么说不通的。”


                    IP属地:中国香港12楼2020-04-25 2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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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流萤旋身进去,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个铜壶,许是见我在外求的可怜,便将这差事给了我,我小心的跟在她身后,顺着门缝去看,南烛正背向坐在镜前,任由萱草将她满头青丝尽散,为她细细蓖头,我不敢声张,只提着热水进去。
                      外头烈日苦晒,一进到屋里来竟叫我眼前一黑,步子不稳撞到了里间的门框,听得“咚”的一声,不等自个儿动作,那萱草炮弹似的冲过来,见是我,欲出口的话堵在了嗓子眼,抬手便将我驱赶。手中的铜壶拿不稳,热水洒了些冒着气儿,被她追着连连后退,背靠着外间的门框,颇为狼狈。
                      “叫我见一见师父,妾当日离去皆因有了三郎的信儿,我彼时爱他至深,岂能不去!”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0-04-26 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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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了不见就不见,这儿哪是让你耍横的?”红豆快步走到门边要接水,愣生生对上一张几乎陌生的脸,顿时两手叉着腰就喊。她正麻利地挽着袖子,盘得一丝不苟的头发被南烛簪上几朵天蓝的小花,气呼呼地噘着嘴。
                        屋里传来一声喊,是南烛,优哉游哉的。
                        安红豆把面前的姑娘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又从她手里抢过大铜壶。
                        “水都拿不稳,”她嘟嘟囔囔地,“那你去寻你的心上人呀,主子又不是神仙,变不出郎君来。”
                        她转身就走,“啪嗒”,把那扇雕花的黄梨木门关上了;“啪嗒”,再加上一把锁。
                        门关上了,只有隐隐约约的笑声,和着鸟虫鸣叫传出来,在风里悠悠。


                        IP属地:中国香港16楼2020-04-26 1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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