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哈尼雅在光辉书塔翻阅资料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扭头一看，是他的好朋友索罗斯。
索罗斯是乌列的儿子，与哈尼雅年龄相当，一头蓬松的蓝发在阳光的照耀之下，冷意被掩盖，显得纯净清新。
哈尼雅压低声音，笑道：“索罗斯，你不是去人界旅游了吗？”
索罗斯也笑，说：“是啊，但是你猜我遇见谁了？”
“谁？”
“你亲爱的拉斐尔老师。”
提到拉斐尔，哈尼雅的笑容不禁放大了，“真的？在哪里呢？”
“具体我忘记了，你知道，人界有那么多国家，我见到他就立刻回来告诉你了。”
“哦，谢谢你，等我忙完手上的工作，我就去找他。”
“你得早点去，哈尼雅，人界的时间过得太快了，对了，拉斐尔好像转世了，你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去追求他？”
“啊，他转世了！”哈尼雅眼睛一亮。
他喜欢拉斐尔很久了，明知道自己没什么希望，但还是割舍不下。他不止一次地想，如果拉斐尔失去记忆，他或许才能有机会。
现在机会来了。
“是的，你得赶紧去找他，万一他又爱上了别人，你就白白浪费这个好机会了。”
“嗯，谢谢你，索罗斯，我请你吃饭。”
“客气什么，我们是朋友嘛。”
在这个神魔两界无限期休战的年代，哪怕是御前七天使也能请长假。半个月前，拉斐尔请了一个月的假期，在离开前，请哈尼雅帮忙修订一本古天语的医书，说希望他长假结束后能看到成果。
哈尼雅立刻去向神请了十五天的长假，花了一天时间完成工作交接，然后去兑换了几种常用的人界钞票，带着那本厚厚的古天语医书、古天语翻译工具书、一些历史文献和简单的行李就去了人界。
可是到了人界，他完全感应不到拉斐尔的存在。
风天使之间有特殊的识别方法，只要在能力范围之内，大家就能相互感应。
而拉斐尔的气息，如清晨的空气，清澈冷冽但令哈尼雅感到舒适，这在风天使中并不算特殊，但对哈尼雅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明明没有实体，他却能感受到枝叶生发的轻响、花朵绽放的淡香，哈尼雅花了很长时间才明白，那是他满心的欢喜与期待在迸发。
站在城市的角落，看着人来人往的街头，他沮丧地想，他太冲动了，他现在要找的是一个人类，是诞生在人界、拥有不计其数的同类的人类，而不是那个天使。
哈尼雅只好去找驻守人界的炽天使执行官莫娜帮忙。
人类是富有创造力和情感的群体，许多天使对人界感兴趣，会去人界旅游，亦有部分天使选择在人界生活，他们都在莫娜的掌管之下。
可是——
“哈尼雅殿下，我很想帮您，但是拉斐尔殿下转生前并没有来找过我，所以我连他现在的名字都不知道，抱歉，我无能为力。”
哈尼雅心里一惊，愣了愣才向莫娜道谢告别。他没想到拉斐尔竟然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仿佛不想被任何神族找到。他想不明白拉斐尔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如果拉斐尔假期结束，也就是作为人类的寿命结束之时，没有天使的祈祷与引领，他会经历肉体毁灭的痛苦。
所以要快点找到拉斐尔才行，于是他回天界去向神寻求帮助。
可是——
“我无法在人界使用过多的神力，那将会给人类带来不可估摸的影响，所以，我只能告诉你大概的方位。”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哈尼雅有些沮丧，但立即返回人界去寻找拉斐尔。
之后的几年，哈尼雅一直在人界寻觅，每一天他都会想，也许拉斐尔曾路过这条小巷，曾坐过这趟列车，曾光顾过这家餐厅，也许下一秒就能看到他从马路对面走过来。
可是，也有可能他们早就碰过面了，只是他认不出来，虽然大部分天使转世为人类，都会保留原本的样貌，不过也会有例外，所以哈尼雅不能确定拉斐尔现在叫什么、长什么样。好在他知道拉斐尔就在这片区域，他才不至于毫无方向。
在人界生活多年，哈尼雅从最初几乎什么都不懂，到现在他敢说，他要比米迦勒还熟悉人界了。
哈尼雅也曾求助于巫师占卜师，也遇到了好的和不好的人和事，也曾想那个是人类不是他熟识的拉斐尔，他只要回天界等待几天，拉斐尔就回去了。
可是，好想见见他啊，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是一个怎样的人，哪怕只是看一眼，哪怕不知得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多久。
这一天哈尼雅路过X大学，看到校门口有学生在摆摊卖小物件和旧书，忍不住笑了，这场景，像极了神法。
他随便买了本基础教材，走进校园，沿着校道漫步，看见大批的学生正往一栋楼走，便跟过去，思索着待会儿去蹭蹭课。
大概是快上课了，同学们越走越快，只有哈尼雅还慢条斯理，边走边欣赏校道旁的花木。
走进教学楼，上了楼梯，哈尼雅抬头看到前边的一个纤瘦的背影，突然间呼吸一窒，停住了脚步。
只见那人继续快步走，哈尼雅急忙跟上，脱口而出喊：“老师！”
那人脚步一顿，回头看向哈尼雅。
的确是拉斐尔，虽然头发短了许多，发色也变为人类常见的浅棕色，穿着薄款外套和牛仔裤的他看起来像普通的年轻人一样——不，他现在就是个普通人，但他的长相没有变化，依然清秀俊美，眼睛是明亮的琥珀色，仔细一看眼尾细长迷人，鼻子高挺而秀气，嘴唇形状也极美。他不说话，但那双漂亮的眼眸里写满诧异，哈尼雅几乎要以为，他认出了自己。
哈尼雅心里的确有隐隐的期待，希望拉斐尔见到他时能认出他来，但是这个可能性很小，所以他更多地希望自己能给拉斐尔留下深刻地印象，所以他没有改变在人类中很夺目的美貌和发色。不过为了不被其他神族和魔族打扰，他用魔法掩饰了自己的身份。
拉斐尔说：“你怎么知道我是老师？我的背影看起来这么老吗？”
“呃，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哈尼雅心潮澎湃，拉斐尔的嗓音依然是他令他心动的柔和动听，他尽量让自己保持微笑，走过去说：“抱歉，刚才我认错人了。”
拉斐尔继续走，拐进二楼，笑道：“没事，我的确比你们大几岁，不过我以为大家会以为我是同学的。”
“是的，看起来像同学。”哈尼雅尽量让自己的脑袋恢复运转，“对了，请问你是教什么的？”
“《内科学》。”
“我可以蹭课吗？”
“好啊，我很欢迎你来上我的课。”拉斐尔瞄了一眼哈尼雅手中的课本，“你不是医学专业的？”
“嗯。”哈尼雅随口应了。
拉斐尔低头打开了提包，掏出一本厚厚的课本，“借给你。”
哈尼雅接过，“谢谢。”
“不客气，对于你的到来，我很开心。”拉斐尔冲哈尼雅一笑，然后走进了教室。
哈尼雅晕乎乎地跟进去，见第一排有位置便坐下了。
拉斐尔刚才的微笑和在天界时的相差无几，眼眸温柔地弯起，嘴角翘起的弧度带着含蓄的善意，光是看着，心里的阴郁都会消散。
哈尼雅曾以为那是风天使长的治愈能力之一，现在看来不是的，原来拉斐尔的存在就能让他心安，也让他心动。
拉斐尔在讲台上说：“同学们好，我叫拉斐尔。这节课本来是由卡尔老师上的，不过他临时接诊了特殊病人，所以就安排我来了。我是第一次上课，一定会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同学们可以随时举手提出意见。那么今天我们要学习的是心血管疾病这一章，请同学们打开课本。”
哈尼雅翻开显然已经被翻看过无数遍的《内科学》，看见扉页上写着的拉斐尔的全名以及手机号码，他轻轻抚过，虽然是与天堂文完全不同的字体，但那字迹有着令他熟悉的优雅大气。他又望向讲台上操作着电脑的人，不禁想到很久以前，面对没有风魔法天赋的自己，拉斐尔从未有过不耐烦，一遍又一遍地指导自己。
旁边的女同学轻声对哈尼雅说：“同学你好，请问你是哪个班的？”
哈尼雅回答：“我不是你们专业的。”
女同学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拉斐尔开讲了。
“在开始学习之前，我先问问同学们，大家还记得多少心脏解剖的内容？有谁愿意来说说吗？”
哈尼雅立刻举起手。
拉斐尔微微睁大眼睛，“请。”
哈尼雅左手拳头握起，放置在胸膛左侧，从容地回答：“心脏一般位于胸腔偏左侧，两肺之间，膈肌之上，第二肋至第五肋之间。成年人心脏大小和本人的拳头相当，重量约260克……”
“好了好了，你说得很好。”拉斐尔点点头，眼中显然有了欣赏。
被夸奖，哈尼雅开心得像个小孩子，嘴角止不住地上扬。他从小便喜欢看书和钻研，作为治愈天使，他对人类的医学很感兴趣，这些年在人界，他也没少去学习。
所以接下来拉斐尔讲的内容，他几乎都懂，但他听得很认真。
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哈尼雅却一直怀念着喊拉斐尔“老师”的时光，因为那是他离拉斐尔最近的一段日子，他能感受到拉斐尔对自己的赞许和关照，甚至以为自己能有希望成为他的恋人。
拉斐尔很受欢迎，放学后被好几个女同学围着问东问西。
哈尼雅坐在原位，也有同学和他聊天，找他要联系方式，他没有拒绝。他时不时往拉斐尔那边看，默默记着：在X大学附属医院心血管内科住院部工作，正在考博中，喜欢唱歌，小时候是唱诗班的一员，曾经考虑过当牧师……
被问到还会不会来上课，拉斐尔说：“理论课只有这次代上的，实践课……嗯，过几周我会来上体格检查。”
哈尼雅目不转睛地盯着拉斐尔，没错过他刚才略加思考时偏着头快速眨几下眼、微微嘟起嘴的神情变化，有点儿俏皮。
在天界的拉斐尔永远都是温和地笑着、举止端庄，有时候哈尼雅会觉得，无论发生什么，拉斐尔都不会有感情起伏。
几分钟后女生们离开了，哈尼雅拿起课本走过去。
拉斐尔说：“你在等我啊。”
“嗯，谢谢你的书。”
“不用谢。”拉斐尔把课本装好，“你是打算转专业吗？”
“嗯。”
“看得出来你很优秀，我支持你。”
“谢谢。你的课讲得很有趣，如果你不说，我不会知道你是第一次讲课的。”
“谢谢，你的评价让我很开心。”拉斐尔笑得温和，望了一眼挂钟，却神色一变，“我要赶校车，先走了，再见。”说着话，边向哈尼雅挥手边快步离开。
“再见。”
哈尼雅不疾不徐地跟着拉斐尔，隔着一段距离，看他急匆匆地下楼，一路小跑着到校门口的车站，对缓缓启动的大巴车喊：“司机先生等等我！”
大巴车稳住，车门打开。
望着拉斐尔离开，哈尼雅又想了想，没有继续跟着，反正他们还会再见面，他终于不用再无休止地寻找了。
【小小番外之拉斐尔的日记】
4.13 晴
今天代卡尔的课，课堂效果不错。
特别的是，我遇到了一个打算转专业的来蹭课的学生，他的基础好到不可思议的程度。他有一头耀眼的红色长发，很灿烂，而眼睛像晴空一样湛蓝透明，很漂亮的男孩子，笑容很治愈。要不是他先开口喊我“老师”，我第一眼或许会以为他是女孩。不过他比我高一些，身材也结实，仔细看看，长得其实也很帅气。我不知道他来自哪里，他的口音很特别，但是他说话语调很优雅，声音也很好听。
他说他认错人了，不过之后他看我的眼神，满是惊艳、欣喜，闪闪发光的，我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又觉得很像宠物狗见到了离别多年的主人，很可爱。见到我有这么开心吗？
可惜没有向他要联系方式，希望能再见面吧。我承认我对他是有点心动了，原来我这么颜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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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上）
这天晚上拉斐尔下班后，没有直接回家，也不是去超市或健身房，而是乘地铁去了一家叫做“爱神”的酒吧。
酒吧里，狂躁的音乐冲击着耳膜，各种热烈暧昧的场面刺激着眼球，哈尼雅一秒都不想多待，好在很快就找到了拉斐尔。
拉斐尔坐在一个卡座里，看样子是来和朋友见面的。
哈尼雅在附近的高台找了个位子，他不懂酒，浏览了一下酒单，随手一指。
他以前只去过两次酒吧，第一次是少年时期被同学拉去的，他一点兴趣都没有，觉得天使不该这样放纵，在被人用低俗的言辞搭讪后，甚至落荒而逃。第二次是在魔界，被一群魔族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他十分不自在。
还好他现在化作了一个身材矮小、相貌普通而且胡子拉碴的男人，平时就没什么存在感，在这美男遍地的酒吧里，没有谁会多看他一眼。
而拉斐尔就不一样了，他穿着白衬衣黑西裤，在奇装异服的人群里不扎眼，但显得很有气质。他靠在椅背上，坐姿随意，领口敞开三颗扣子，左手夹着一根烟，置于扶手的右手托着下巴，和朋友聊着天，一直微笑着，时不时抽口烟，随性而不失优雅，周围一直有男人频频看他。
哈尼雅这才注意到，这里是gay吧，也就是说，他是有机会的，只要拉斐尔还没有遇到刻骨铭心的爱。
当然，拉斐尔要是喜欢女人，他也是可以投其所好的，不过他更想让拉斐尔喜欢他原本的样貌。
调酒师端来一杯酒，“您的干马提尼好了，先生，请慢用。”
“谢谢。”哈尼雅喝了口酒，被辣得一呛，放下了酒杯。
拉斐尔和朋友起身去了舞池。他身材颀长，腰细臀翘，随着音乐舞动，扭腰顶胯的动作诱人而自然，展现了柔软的身段，哪怕昏暗的灯光模糊了他的脸，也让人会觉得他长得肯定不差，让人想不看他都难。
哈尼雅的确发现如今的拉斐尔和以前不太一样，但没想到他会来这种地方，还乐在其中。他有些郁闷，又喝了口辣酒，想转移注意力，免得自己在冲动之下将拉斐尔拽走，他可没有这个资格。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迷恋酒精，但是这辛辣中带着清爽，似乎能安抚心中的烦躁，引得哈尼雅多喝了几口。
这时，一个男人从背后抱住拉斐尔，拉斐尔身体明显一抖，挣扎开后，转过身看那个男人，男人说着话往拉斐尔身上凑，但拉斐尔显然很抗拒，一直后退。
哈尼雅放下了酒杯，朝那边走去。
男人大吼着不堪入耳的话，抓住拉斐尔的衣领将他提到自己面前。
拉斐尔别开头，神色淡漠地说了一句话。
哈尼雅听不到拉斐尔说了什么，只见男人挥起了拳头，心一急，走改为跑，发现这矮小的身体速度不够快而且力气小，便换了模样，及时地格开了即将落在拉斐尔脸上的拳头，将拉斐尔搂到怀里。
拉斐尔抬起头，惊讶地说：“是你？”
男人伸手想抓拉斐尔，说：“你敢碰我的人！”
哈尼雅将拉斐尔护到身后，说：“你的人？你就这么对待你的人？”
男人的手抓了个空，骂了句脏话，一个拳头挥过去，却被稳稳地抓住了。
怒目圆睁的男人其实长得还不错，哈尼雅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不过他没多想，慢慢地在手上施加力量，说：“你不是我的对手。”
男人看着哈尼雅的脸，凶狠的表情一滞，变得呆愣，很快又皱起眉头，看着抓住自己的手“嘶”了一声，“放开我！”语气显然弱势了不少。
哈尼雅松手时顺势推了男人一下。
男人踉跄了几步，盯了哈尼雅几秒，转身拨开人群离开酒吧。
哈尼雅转过身，脸上的冷酷消失得一干二净，看到拉斐尔，微微一笑，正要问他有没有事，拉斐尔就说：“我请你喝一杯吧。”
“好。”
哈尼雅低头看到了自己束在胸前的头发，在蓝紫色灯光下呈现出暗红色，他怎么就变回了自然状态呢？拉斐尔会觉得他是个坏孩子吧？不过刚刚的举动也许能加分……
拉斐尔指指高台，“你先去那边，我去拿我的东西。”
“好。”
哈尼雅本想回到原位，走了几步路想起来自己改变了相貌，便去了其他位置。
不到一分钟，拉斐尔就在哈尼雅右手边坐下，问：“你想喝什么？”
“我不太懂酒，你给我点吧。”
“你喜欢甜吗？”
想到现在的拉斐尔总是光顾甜品店，哈尼雅说：“喜欢。”
“好，”拉斐尔转头对调酒师说，“两杯美态。”
哈尼雅看着调酒师熟练地调酒，想着拉斐尔和那个男人是情侣的可能性。
拉斐尔说：“见了三次面，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哈尼雅转过头来，“我叫哈尼雅·亚特拉。”
拉斐尔打开手机按了几下，把手机放到哈尼雅面前，“是这样拼写吗？”
哈尼雅一看，手机页面是新建联系人这一页，名字那一栏填写了“哈尼雅”，而光标停留在号码这一栏，键盘还被贴心地切换成了数字键盘。
“是的。”哈尼雅接过手机，输入了自己的号码，保存后装模作样地按了通话键，等自己的手机开始震动才挂断，还给拉斐尔。
拉斐尔拿出烟，递了一根给哈尼雅，哈尼雅想也没想就接了，说了句“谢谢”。
拉斐尔说：“你不抽烟吧？”
“你怎么知道？”
“看你拿烟的姿势。”拉斐尔用食指和中指夹走了哈尼雅拇指和食指捏着的烟，动作灵活，“那就不要试了，乖。”
看着拉斐尔点烟，哈尼雅问：“刚才那个男人，你们认识吗？”
“嗯，他是我的一个患者的儿子，所以我们就认识了。刚开始我觉得他性格还不错，实际上……”拉斐尔耸耸肩。
哈尼雅想起来了，他假装见习生时有见过男人和拉斐尔说话，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有一次拉斐尔还同他吃饭。
“他在追求你？”
“嗯。”拉斐尔眉头微蹙，吸了一口烟。
哈尼雅看着拉斐尔，小心翼翼地问：“那你，会答应他吗？”
“不会，不然他也不会想揍我了。”
“那就好。”
“好什么？”
“他一点都不好，还好你没看上他。”
调酒师端了两杯酒来，“两杯美态，两位请慢用。”
两人异口同声地道谢。
与其说是酒，它看起来更像是橙汁，喝起来也甘甜可口，比起那杯干马提尼，简直就是饮料。
拉斐尔抖抖烟灰，笑道：“不过他刚才的反应，我觉得他有点喜欢你。”
“噗。”正在品酒的哈尼雅毫无防备地受到了惊吓，口中的酒喷回杯子里又洒了出来，“咳咳，抱歉，失礼了。”
“这么惊讶吗？”拉斐尔掏出手帕，替哈尼雅擦脸，哈尼雅立刻拿过来自己擦。
调酒师收走了酒杯，用抹布擦桌子。
哈尼雅说：“抱歉，给你增加工作了。”
调酒师抬起头，笑了，年轻俊俏的脸颊上露出酒窝，“没关系的。”
拉斐尔问哈尼雅：“再来一杯？要不要试下别的酒？”
哈尼雅说：“不用了，刚才的就好。”
“好的，一杯美态。”调酒师去调酒了。
擦干了手和脸，哈尼雅觉得黏黏的，便去洗手间清洗。他忍不住想，他居然和拉斐尔坐在一起喝酒了，还交换了联系方式。这可能是他这一生唯一的机会，能够追求到拉斐尔。
忽然感觉一只手搭上肩头，哈尼雅转过头，看见一张脸凑了过来，他条件反射地用手肘推开那个人，同时往后闪。
“啊！”那人低呼一声，捂着腹部弯起了腰。
“对不起！”哈尼雅意识到自己伤了人，急忙过去扶着他，“让我看看。”
那人放开手，哈尼雅把手轻按在他刚才捂住的地方，那人一扭身，抱住了他。
“你做什么！”哈尼雅推开他，转身就走。
“靠，干嘛来泡吧装纯……”

第三章（下）
回来后，调酒师给他送来一杯美态，“这杯请你。”然后抛了个媚眼就离开了。
哈尼雅：“……”
拉斐尔问道：“刚才被人搭讪了？”
哈尼雅惊讶：“你怎么知道？”
“你去了挺久，身上还有了之前没有的香水味。”
哈尼雅低头闻闻自己的肩膀，还真有一股那人身上的甜腻气味，虽然不难闻，但他有些反感。
“哈尼雅，”拉斐尔侧着头，端详着哈尼雅的脸，“你还真是容易让人一见倾心啊。”
扑通，扑通……哈尼雅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喃喃道：“你是在说你自己吧。”
“什么？”
“没什么。”哈尼雅扭过头，下意识地想藏起自己的心思，可是，他应该坦白才对，而且，拉斐尔已经察觉到了吧？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他面前。
“那么老师，”哈尼雅握着酒杯，深吸气，看了一眼拉斐尔，又低头看酒杯，“你觉得我怎么样？”
“你很可爱。”
等了一会儿也没有下文，哈尼雅有点失望，觉得拉斐尔不假思索的回答听起来像是客套，他说：“就这样啊？”
“我不是在敷衍你，哈尼雅。你给我的感觉很特别，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拉斐尔拾起打火机，在手中转动。
“那，你对我有没有好感？”
“当然有。”
“我可以追求你吗？”
“不用了，我们交往吧。”
哈尼雅睁大眼睛，压抑着兴奋说：“可以吗？”
拉斐尔笑得无奈，“是我提出来的，你要是愿意就可以。”
“嗯！”哈尼雅用力点头，“我愿意和你交往！”
拉斐尔放下打火机，摁灭了烟头，拿起酒杯碰了碰哈尼雅的酒杯。
喝了几口酒，哈尼雅说：“老师，那个，我可以拥抱一下你吗？”
拉斐尔抓住哈尼雅的衣领凑过去，用鼻尖抵着他的鼻尖，轻声说：“还需要问吗？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哈尼雅呆呆地与拉斐尔四目相对，视线模糊，他看不清拉斐尔的眼神，只觉有潮热的气息落在他唇上，诱惑着他向前，紧接着，他的嘴唇触碰到了一片柔软。拉斐尔稍稍歪头，那片柔软轻微地动着，哈尼雅才意识到，拉斐尔，在吻他。
哈尼雅任由拉斐尔搂着他的脖子亲吻他，几乎做不出反应，好一会儿才学拉斐尔动动嘴唇，但是动作太生硬了，一上来就含住了拉斐尔的下唇，忍不住舔了一下。
拉斐尔退开一些，看着哈尼雅的眼睛，“不是说要抱我吗？你这样看着我，好像我在欺负你似的，不喜欢这样吗？”同时，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果，撕开包装，递到哈尼雅嘴边。
哈尼雅乖乖地用嘴接下那颗草莓味的糖，说“我很喜欢，我喜欢你。”他抱住拉斐尔，想吻他，但拉斐尔躲开了。
“不要让我抢到那颗糖。”拉斐尔说完吻上哈尼雅，舌头伸进他口中一卷，糖果就被抢走了，“你输了。”
“嗯。”哈尼雅刚才其实都还没反应过来，“再来一次好不好？”
“这次你来抢。”
唇舌的柔软湿热、酒和糖果的甘美、烟味的苦涩，哈尼雅一并接受着、迷恋着，只要是这个人带给他的。
“宿舍有门禁吗？”拉斐尔忽然问。
“嗯，有。”
哈尼雅不会傻到不明白这个问题的意义，他安慰自己，反正一开始拉斐尔就以为他是X大的学生，以后他还是得隐瞒身份，多撒一个慌，也没什么区别。
“现在时间不早了。”
“嗯，所以收留我一晚上可以吗？”
“好啊。”拉斐尔摸摸哈尼雅的头，“不过我家很小，只有一张床，床也很小，我们只能挤挤。”
“没问题！”
离开时路过舞池，有人喊：“拉斐尔，过来啊！”
拉斐尔看向哈尼雅，“跳舞吗？”
哈尼雅摇头，因为他不会。
拉斐尔对那人说：“不了卢卡，我要回去了。”
卢卡走过来，“你难得来一次，再玩一会儿吧。”
拉斐尔说：“时间不早了，我明天早上还要上班，没办法。”
卢卡看到了拉斐尔身后的哈尼雅，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你居然也419了！”
拉斐尔说：“不是419，他是我男朋友。”
哈尼雅原本不懂419是什么意思，听了这句他就懂了。
卢卡更惊讶了，“是刚才替你解围的那位？”
拉斐尔说：“是的。”
卢卡对哈尼雅说：“你好，我叫卢卡，是拉斐尔的高中同学，以后我们也是朋友了。”
哈尼雅说：“你好，我叫哈尼雅。”
卢卡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再见，祝你们有个美好的夜晚。”
走出酒吧，哈尼雅牵着拉斐尔的手，说：“刚才我看到你跳舞了，很好看。”
“你看了我多久？”
“三四首歌吧。”
“原来你一早就来了，怎么不来找我？”
“怕你不记得我了。”哈尼雅哪敢说自己在跟踪他啊。
“怎么会呢？见一次就忘不了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哈尼雅发现拉斐尔一直望着马路对面的广告牌里的男模，便问：“那个广告很好看吗？”
“嗯，那个颜色的挺好看的，我想买它。”
哈尼雅回头一看，原来那是个服装广告，男模穿着一件草绿色的休闲衬衫，他说：“嗯，挺好看的，你很适合穿衬衫。”
“下次有空再来买。”
拉斐尔带着哈尼雅乘地铁。
出了地铁，拉斐尔牵着哈尼雅到超市，说：“家里好像没有多的牙刷了，还有你的拖鞋、内裤，明天的食材。”
哈尼雅有点窃喜，或许拉斐尔以前都没有带过别人回家。
拉斐尔提了个购物篮，凑近哈尼雅小声问：“你有带安全套吗？”
“啊？没有。”
“那你喜欢在上还是下？”
“我……”哈尼雅想到了自己以前的那些关于拉斐尔的梦，“在上。”
“好。”
杂物很快就选好了，到了安全套，哈尼雅犯难了，他没用过这种东西，便问拉斐尔：“你觉得哪个牌子比较好用呢？”
“我只用过这个，感觉还不错。”拉斐尔指着一个粉红色的盒子。
哈尼雅拿起盒子，看到上面写有尺寸，再看看别的盒子上的数字，说：“我不知道我要买多大的。”
拉斐尔没有立刻回应，过了会儿才说：“那就都买来试试吧。”
“太浪费了吧。”哈尼雅看看周围，没有人，便蜷起手指比出一个圆，“我大概这么大。”
拉斐尔说：“我看不太出来，还是都买吧，哦，小号就不用了。”
（PS：我觉得作为米迦勒和梅丹佐的孩子，哈尼雅对感情应该是很主动的，不过呢在这篇文里他和拉斐尔相识很久了告白都被拒绝，而人类拉斐尔只见过哈尼雅三次，哈尼雅并没有自信能告白成功，所以很拘谨。然后呢我觉得他肯定很懂的，不过他是新手，所以做得不太好。）

【小小番外之拉斐尔的日记】
4.20 晴
莫名其妙地梦见了那个红发男孩。为什么我会对只见过两次、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念念不忘呢？梦里他对我笑得很灿烂也很温柔，醒来好失落，明明没有拥有过，却像失去了一样。

第四章
拉斐尔的家是一居室，不大但有个小阳台，除了生活必需的家具，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整洁又干净。
拉斐尔拆开牙刷，拿出浴巾，“你先去洗澡吧，浴室在那里。”
“好。”哈尼雅接过浴巾，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转过身，“我们一起洗吧？”
“我想先看篇论文，乖。”
哈尼雅只好自己洗。他洗得很仔细，生怕拉斐尔对他不满意，想到一会儿后会发生的事，他有些兴奋，又想洗得快点。
终于洗好了，哈尼雅刷着牙，拿起洗漱台上的香水瓶来看。刷完牙，他打开盖子嗅了嗅，很好闻的花香味，他想喷点在身上，又想到拉斐尔可能会使用，便放弃了，觉得它更适合拉斐尔。
书桌前，拉斐尔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上密密麻麻的字，没有察觉到有人走来。
哈尼雅在拉斐尔身后微微弯腰，右手撑在书桌上，说：“老师……”
拉斐尔身体一震，脑袋撞在了哈尼雅胸前。
“抱歉，吓到你了。”哈尼雅急忙说，但是心里忍不住想拉斐尔的反应很可爱。
拉斐尔转过身来，“没事，那我去洗澡了。”
哈尼雅上半身裸着，腰间围着浴巾，拉斐尔视线从他的脸往下移，伸手戳了下他的腹肌，“你身材真好。待会你可以用我的电脑，不用的话帮我关掉。书也可以随便看，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拉斐尔站起来，撩了下哈尼雅耳边的头发，“你披着头发也很好看。”
“嗯。”
拉斐尔又拿起哈尼雅戴着的银色十字架吊坠看了看，才拿起衣物离开了。
哈尼雅在椅子上坐下来，手搭在鼠标上，用手指摩挲，鼠标温温的带着一点湿意，是拉斐尔手心的温度，哈尼雅嘴角扬起，浏览了一下拉斐尔刚才在看的论文，是关于心脏搭桥的，挺深奥，他看得一知半解，便关了电脑，看摊开在桌面上的医书。
实际上他现在根本看不进去，好不容易看完一行字，拉斐尔就在他脑海中冒出来。
胡思乱想之时，哈尼雅察觉到拉斐尔走来了，他假装不知，接着，随着一股流动的清雅花香，他被抱住了。
拉斐尔伏在哈尼雅背上，“没有被吓到吗？”
“没有。”哈尼雅转过去面对拉斐尔，伸手将他揽过来。
拉斐尔头发还未全干，只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衬衫，袖子挽起，上边大方地敞开，只在下边扣了两个扣子，漏出一片白皙的胸膛，下摆长至大腿根部，被撑起稍许。
拉斐尔张开腿跨坐在哈尼雅腿上，“看来你不够专心。”
“刚才在想你。”哈尼雅一手摸摸拉斐尔的头，缓缓地凝起风为他烘头发，一手往下探入衬衣，接触到滑溜溜的皮肤，“不冷吗？”
“还好。你在想我什么？”
（后面呢让我想想怎么发出来）

https://shimo.im/docs/t3VkDpg3JjGCJrqH/
试一下能不能存活先……

我被自己写的东西雷死了，今天打开电脑三个钟都没有勇气发出来。可是我一直抱着希望，万一有人看了我的文入了这对cp的坑呢？

从去年看的哈尼雅的日记就入坑了

第五章
第二天早晨，哈尼雅被闹铃吵醒，发现自己侧着身体，怀里抱着温暖的……定睛一看，是拉斐尔。
拉斐尔揉着眼睛撑起身体，想去关闹钟，哈尼雅手一伸抢先了。
哈尼雅想到昨晚发生的事，心里满溢着幸福，搂过拉斐尔，“早安，拉斐尔。”
“早安。”拉斐尔吻了下哈尼雅的额头，捏捏他的脸，然后起身下床，“还早，你可以继续睡。”
拉斐尔蹲下捞起浴巾和白衬衫，将衬衫丢在椅子上，浴巾披在身上，挡住了背部的一片小红点。花瓣似的小红点在那样白润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好看，哈尼雅舍不得抹掉，反正都能被衣服挡住，影响不到拉斐尔。
“我不睡了。”哈尼雅跟过去，用手梳头发，卷了个丸子，拿起放在洗漱台上的橡皮圈缠住，见正在刷牙的拉斐尔盯着他看，便说：“我很好看吗？”
“嗯，很可爱。”拉斐尔捏捏哈尼雅的丸子。
“是我可爱还是我头发可爱啊？”哈尼雅挤牙膏。
“都可爱。”
以前的拉斐尔只会夸哈尼雅学习努力认真、为人善良单纯什么的，从没夸过他的外貌，哈尼雅一度以为是拉斐尔觉得他不够好看才不喜欢他。
拉斐尔吐了泡沫漱完口，说：“你应该被很多人夸过吧，怎么高兴还成这样？”
“别人夸我一百句，都不如你夸我一句。”
“傻孩子。”拉斐尔摸摸哈尼雅的头，去洗澡了。
哈尼雅飞快刷完牙，一转身就见拉斐尔背对着他正揉搓着肉感十足的屁股，一下子来了感觉，走过去揉了几下，说：“我来帮你洗。”
拉斐尔回头说：“你是想占我便宜吧？”
https://shimo.im/docs/jPWw6vccXxVJQDJJ/ （没啥好看的）
迅速地又冲了次澡，回到卧室，哈尼雅拿起搭在椅子上的白衬衫，试了下很合身。
拉斐尔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浅色蓝白格子衬衫穿上，哈尼雅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身体紧贴，用脸蹭蹭他的脖子，像小狗在缠着主人。
“是不是因为我说你穿衬衫好看所以你一直穿？”
“是啊。”拉斐尔扣着扣子，低头看见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套着衬衫袖子，“你穿的什么？”
“你昨晚穿的那件，我穿刚好。”
拉斐尔无语了一下，“手拿开，我要系扣子。”
哈尼雅帮拉斐尔把扣子扣上，“其实你穿什么都好看，不穿更好看，不过那就只能给我看。”
“嗯。”拉斐尔轻笑，拿出裤子穿，又给哈尼雅拿了一条牛仔裤，“这条比较宽松，你试试。”
“裤腰有点紧，不过没关系。”
“给你穿成七分裤了。”拉斐尔替哈尼雅扣好扣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很好。我去做早餐了。”
“我帮你。”
拉斐尔煎着蛋，问：“你今天有什么打算？”
哈尼雅切着生菜，编：“我一会儿就回学校去自习，下午有课。”
“晚上呢？”
“晚上没什么事，我可以过来吗？”
“可以，我也很希望你来。”
哈尼雅喜滋滋地亲了下拉斐尔的耳垂。
早餐很简单，煎蛋、培根、烤土司和蔬果沙拉，但是哈尼雅吃得心满意足，因为他好久没吃过拉斐尔做的食物了。
用完早餐，拉斐尔翻出备用钥匙给哈尼雅。
哈尼雅很开心，说：“我们认识才多久啊，就这么信任我？”
“嗯。”拉斐尔走到门口换鞋。
哈尼雅跟过去，“不怕我偷东西啊？”
“你不会的。而且我这里也没什么东西值得偷。”
哈尼雅搂住拉斐尔，“这么没有防备心，很容易被骗的。”
“对别人我不会这么放心的。”
哈尼雅蹭着拉斐尔的颈窝，“那我就放心了。”
【小小番外】
“诶，拉斐尔，你背上有根长头发。”
听到护士艾达的话，拉斐尔停下正要穿白大褂的动作，“那么麻烦你帮我取下来。”
“这个红色真好看。”同事把头发拎到拉斐尔面前。
拉斐尔穿上白大褂，接过那根头发，笑道：“嗯，我也觉得。”
艾达观察着拉斐尔的表情，说：“是你的……男朋友？”
“是的。”
“哇，要请脱单饭哦！”
拉斐尔正想答应，科室里其他同事就开始起哄：
“什么？谁要请脱单饭了？”
“啊，我们心内一区的高岭之花被谁采了啊？”
“有照片吗？拉斐尔的眼光一定很高吧？”
……
（PS：隐藏部分应该可以看出来，拉斐尔不擅长口吧，他以前是不愿意做这个的，但是他很喜欢哈尼雅。为什么才见三次面就很喜欢呢？因为拉斐尔离开天界时一直想着关于哈尼雅的事，于是哈尼雅会对他的人生有很大的影响，后面会提到。）

第六章
晚上。
“我回来了。”
听到声音，穿着浴袍扎着丸子头的哈尼雅从卧室里出来，说着“欢迎回来”，张开双臂想拥抱拉斐尔，却被拒绝了。
哈尼雅脸上开心的表情立刻垮下来，拉斐尔解释：“你都洗澡了，我身上不干净才不让你抱的。”
“我还以为你一天就不喜欢我了。”
“怎么可能，傻孩子。”拉斐尔举起手里的塑料袋，“吃蛋糕吗？”
“嗯。”哈尼雅接过塑料袋放在桌子上，拿出那个双色巧克力蛋糕。
拉斐尔在哈尼雅对面坐下，“我随便买的，你喜欢巧克力吗？”
“喜欢，你买的我都喜欢。”哈尼雅早就习惯了爱屋及乌。
“快吃吧。”
哈尼雅尝了一口，浓郁香甜中带着微苦的巧克力味在口中蔓延。
“我很喜欢甜点，虽然知道吃多了会胖会容易衰老，但是还是忍不住，以后你来帮我解决一半。”
“好。不过你一点也不胖，也不老，看着你我觉得，甜品吃多了会让人变得可爱。”
“那你一定是吃甜品长大的。”拉斐尔拿出手机，给哈尼雅拍照。
“你在拍我啊？”
“嗯，我缺张好看的手机桌面。”
哈尼雅对着镜头笑。
“好了，再侧一下头，好。”拉斐尔把蛋糕推到哈尼雅面前，“你不用看镜头，我想多拍几张。”
“嗯。”
拉斐尔摆弄着手机，无暇吃蛋糕，哈尼雅喂了他一口。
蛋糕尝起来丝滑甜腻，让人心情很好。
吃完蛋糕，拉斐尔把包装扔进垃圾桶，接着就被哈尼雅拉进怀里，热情的唇舌贴上来，连啃带咬地吻着他，衬衣被扯出来，一只温暖的大手在他腰上揉按，肆意地纵火。
哈尼雅感觉到拉斐尔的下身顶着自己，才放开他，说：“我想你，我不介意再洗一次澡。”
“你是想吃了我吧？”
“嗯，想吃你。”
“那得先把我洗干净。”
哈尼雅应声抱起拉斐尔，朝浴室走去。
拉斐尔抱紧哈尼雅，把头窝在他肩上，说：“你力气好大啊。”
“那你喜不喜欢我？”
“喜欢。”拉斐尔亲了下哈尼雅的下巴。
哈尼雅放下拉斐尔，把他压向墙壁，抚摸他的脸，“明明今天早上才一起做过那种事，现在又好想要你了。”
https://shimo.im/docs/Vhhxgyd8jHjkJD6J/ （可以不看的部分）
清理完后，哈尼雅把拉斐尔抱到床上，拿起叠放在床头的草绿色衬衫，“来，试试看。”
“你给我买了啊，谢谢你。”拉斐尔抬起手，让哈尼雅给他穿上。
哈尼雅折好衣领，象征性地扣了两个扣子，“合适吗？”
“嗯，刚好，衣料也挺舒服。”
“这个颜色你穿着很好看，很清新很治愈的感觉。”
拉斐尔脱下新衣服，躺下拉开被子，“好困，睡了。”
哈尼雅叠好衣服放一边，去外面把灯关了，回来窝进被子里，抱住拉斐尔，在他耳边呢喃：“晚安，我的拉斐尔。”
【小小番外之拉斐尔的日记】
4.30 晴
这几天发生了不少事，但是因为一回家就和哈尼雅黏着，所以没有记下来。
嗯，那孩子已经是我的男朋友了。我很喜欢哈尼雅这个名字，很适合他。
27号去参加里奇的生日聚会，竟然遇到了他。说实话，他和酒吧格格不入，也没有伴，我有些怀疑他是跟着我过来的。当然，也许是他好奇才去的，我们是不期而遇。之后我便带他回了家，他很温柔，很细心，很听话，在床上也特别棒，他前几天每天都来过夜，我觉得我要精尽人亡了。
他给我打电话了。
他问我想不想他，当然想啊。
明明已经成年了，是个大人了，怎么说话总是用撒娇的语气呢？可是我好喜欢他那样和我说话。
（PS：今天的我也有被这篇文尬到。）

第七章
哈尼雅想了想，决定用本貌去见习，想着拉斐尔看到他时惊喜的表情，他几乎是笑了一路。
到了心内科，他轻车熟路地走向示教室，路过休息室，门恰好被打开，一个年轻女子走出来，来过几次的哈尼雅认得她，是带过伪装后的他见习的伊莲娜，微笑着朝她点头，正要进示教室，被叫住了。
“诶？你……”
“你好，我是来见习的学生。”
“哦，来得这么早啊。”
“我是自己过来的，没有坐校车。”
“好的。”伊莲娜穿好白大褂就走了。
哈尼雅觉得伊莲娜看起来有些兴奋和好奇，之前她对见习生的态度亲切，但不会有过多的表情，不过哈尼雅没有多想，只当是自己长得太好看了，找了个座位坐下来看书。
没一会儿就有人来了，抬头一看，进来的是拉斐尔。
“拉斐尔。”哈尼雅站起来，笑眼弯弯。
拉斐尔也笑，“来蹭见习啊。”
“嗯，”哈尼雅抱住拉斐尔，“主要是想见你。”
拉斐尔推开哈尼雅，打量了一下他，“你穿白大褂很帅。为什么你不提前跟我说？还带这么重的书，这里都有的。”他指了一下装得满满的书柜。
“没事，就是想看看你会不会惊喜嘛，可是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
“我同事和我说了。”
“嗯？说了什么？”
“说我的男朋友来见习了。”拉斐尔手指卷着哈尼雅垂在胸前的头发玩，“我给他们看过你的照片。”
“那你有没有和他们说我什么啊？”
“有啊，你这么可爱我当然要炫耀一下。”
拉斐尔在哈尼雅的唇角亲了一下，哈尼雅拉着他亲了好一会儿才放开，问：“你带见习吗？”
“今天不是我带。”
“哦。”哈尼雅嘟起嘴。
“你要是想我来带你，下次提前和我说。”
“嗯。”
拉斐尔摸摸哈尼雅的头，“那我走啦，你乖乖的。”
“嗯！”
这次的带教老师就是伊莲娜，她把来见习的14名同学分成两组，分别去问病史，然后整理好病历汇报给她。
哈尼雅这一组去问的患者是个74岁的老奶奶，精神很好，很亲切，非常配合，他们很快就问完了病史。
刚一离开病房，哈尼雅就被人拦住了。
“你好，我们又见面了，真巧。”
男人眉目犀利，穿着高档西装，卷发梳得整齐，哈尼雅一下子就认出来，是上次在酒吧遇到的、拉斐尔的追求者。
哈尼雅跟着同学们回示教室，语气冷淡地说：“不巧，我来见习。”
男人跟上，笑道：“我叫安格斯，你叫什么？”
“哈尼雅。”
“哈尼雅，我们交个朋友吧。”安格斯递去一张名片。
“不用了，谢谢。”
“宝贝，和我交朋友，你会知道这是明智之举的。”安格斯不由分说地把名片塞到哈尼雅的白大褂口袋里，抛了个媚眼离开了。
哈尼雅的手臂上冒出鸡皮疙瘩，他看见垃圾桶就把名片丢了，想着今晚要让拉斐尔喊他“宝贝”来洗耳朵。
伊莲娜来到示教室时，两组都已经写完了病历，她让隔壁组先做报告。
隔壁组的代表：“威尔逊，男，68岁。主诉：心前区疼痛2天。现病史：患者1年前出现心前区疼痛，未予治疗。2天前心前区疼痛加重……诊断：心绞痛。”
“好。你们觉得他们的病历写得怎么样？”伊莲娜看向哈尼雅这一组，然后指着哈尼雅，“来，你说。”
哈尼雅说：“主诉是心前区疼痛两天，而现病史里说心前区疼痛已经一年了，主诉应该改为：心前区疼痛1年，加重2天。”
“很好。”伊莲娜点头，“主诉是患者就诊最主要的原因以及持续的时间，而现病史必须和主诉一致，所以心前区疼痛1年这一点，在主诉里必须有。还有吗？来，旁边的同学回答一下。”
二十分钟后讲完病历，伊莲娜又讲了讲这两个病，期间提问了好几次，哈尼雅一共被点了三次。
之前伊莲娜带教都不提问的，看来这次她是专门要考考拉斐尔的男朋友。
哈尼雅对答如流，很庆幸自己有好好看书，才不会丢拉斐尔的脸。
见习结束后，同学们收拾东西离开，对伊莲娜说“老师再见”。
伊莲娜笑着摆摆手，“叫我学姐吧，叫老师感觉老了几岁。”
爱开玩笑的同学说：“好的老师。”
伊莲娜假装生气说：“不怕我给你见习报告打低分你就继续叫。”
哈尼雅走进办公室，见拉斐尔正在盯着电脑，便走到他身后，看看电脑。
拉斐尔突然起身，一转身看到哈尼雅就在后面，有些惊讶，随即笑了，“你还在啊。”
“没和你说一声我怎么可能走。”
拉斐尔走开了，“不早了，快走吧，不然赶不上校车了。”
哈尼雅跟过去，“今晚我不回学校了，我在这里等你下班好吗？然后一起回家。”
有人发出长长的“噫”。
拉斐尔蹲在病历架前找着病历本说：“好啊。”
哈尼雅也蹲下来，“这种事叫我来做就可以了啊。”
“好，下次。”
“以后我有空的话可以来见习吗？”
“当然。”
伊莲娜说：“拉斐尔的小男朋友挺厉害的嘛，问了几个问题都能答上来。”
其他医生说：“但是请你们保持距离，关爱一下单身狗。”
拉斐尔下班后，带哈尼雅去吃饭，又带他去服装店。
装修得简约大气的男装店里有几个客人，拉斐尔走进去看了看，拿起一件渐变浅蓝短袖T恤在哈尼雅身上比，“喜欢吗？我觉得很适合你。”
“喜欢。”
拉斐尔把衣架取下来挂回去，将衣服挂在手上，又给自己拿了一件同宽不同色的，“待会去试一下。”
“哟，拉斐尔，好久不见！”一个年轻帅气的男人快步走过来，满面笑容。
拉斐尔说：“也没有很久啊，半个月吧。”
男人打量着拉斐尔身边的哈尼雅，说：“哈尼雅？”
哈尼雅说：“嗯，你好。”
男人向他伸出手说：“你好，我叫法利，是拉斐尔的朋友。”
哈尼雅握住他的手，“法利，很高兴认识你。”
法利指着左手边的一排衣架，“这边是新款，我就不招待你们了。”
拉斐尔说：“好，你继续忙吧。”
法利去接待新来的客人，哈尼雅凑到拉斐尔身边说：“你身边的人都知道我啊。”
拉斐尔挑选着衣服，“嗯，那你呢，会不会和你的同学说起我？”
“有啊。”哈尼雅撒了谎，抱着歉意想，如果他有同学在身边，他一定会告诉同学他追到拉斐尔了。
拉斐尔挑了好几件都拿了同款，哈尼雅说：“我知道了，你想和我穿情侣装。”
“嗯。”拉斐尔拉着哈尼雅去试衣间，不过有人在排队，估计要等好一会儿，拉斐尔便说：“要不我们不试了吧？码数正确基本就没有问题了。”
“好。”
回到家试衣服时，拉斐尔说：“果然你最适合天蓝色了，和你的眼睛和发色都很配。我一直都很喜欢蓝眼睛，你的是我见过最漂亮的。”
哈尼雅取下了自己的十字架项链，给拉斐尔戴上，拉斐尔诧异地说：“为什么忽然送给我？”
“因为这颗蓝月光很像我眼睛的颜色，不是吗？”
“原来它叫蓝月光啊。”拉斐尔转了转小十字架，镶嵌在上面的蓝月光石折射出灵动的蓝色光彩，清澈又明润，很是美丽，“很贵吧？”
“我觉得不算贵，但是我从小就戴着，希望以后你也能一直戴着。”
其实这个十字架是拉斐尔很久以前送给哈尼雅的生日礼物，拉斐尔说蓝月光就像他的眼睛一样美丽，所以就挑了这个礼物。
“嗯，谢谢你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我，我会好好爱护的，”拉斐尔亲了一下十字架，又注视着哈尼雅的眼睛，“不过还是你的眼睛最漂亮了。”
【小小番外】
小护士艾达看着拉斐尔摇摇头：“哈尼雅每次来，你的嘴唇就会肿，嗨，单身狗受到了伤害。”
拉斐尔微微睁大眼睛，用手背碰了下嘴，拿起手机当镜子看，然后默默戴好口罩。
“如果他以后来我们科实习，那我可不干了。”
其他同事说：
“我倒是希望他来，基础很扎实，性格还活泼，多好。”
“而且那颜值，光是看着都心情好，虽然名草有主了。”
“拉斐尔，到时候你劝劝他，以后留在我们这里。”
“嗨呀，有拉斐尔在还怕他不来吗？”
“到时候我会跟他说的。”拉斐尔心里也有了些许期待。
（PS：我真的真的很喜欢拉斐尔找病历本时，哈尼雅也蹲下来和他说话的这一慕，在现场，我就是那个架子。）

今天更新的好早，开心的转圈圈

楼主是医学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