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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酒:与南烛,第四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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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0-04-29 11:00回复
    钟三郎被赶来的护院连捆带拖的扭送走了,流萤进来照看我时,我正缩在角落惊魂未定,身子微微颤抖着,仿佛又回到他欲置我死地的那一晚,实在叫人害怕,廊下的灯火被来往的风吹熄了几盏,我只颤着声儿问:
    “他可走了吗?再不会来了吧…”
    流萤只笃定的应我,牢牢的搀着我,将我扶到凳上坐着,捧了热气腾腾的茶水来喂我,我沿着盏边轻轻呡了一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头流到心里去,才算熨帖。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0-04-29 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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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宵露中坊灯火通明。听时颦一一秉明,未免一声冷笑。当即点起护花尉一队,着狻猊云浪金绣袍,乘辇带剑,浩浩荡荡往薄幸水坊。
      行到禁闭一扇门前,方侧首唤来流萤,付予她一支写有镜奢二字的令牌,差她叩门,并说:
      “你说,镜奢大姬想见她,还请她开门一晤。至于那钟家三郎,大姬自有料理。”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0-04-30 2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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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幸坊内,四下寂静,只听得更漏嘀嗒声,我蜷在榻上已许久,身旁只一流萤侍奉,忽得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门外看守的流萤匆匆入内,将一令牌递予我看,说镜奢大姬在外,我立时便如有了主心骨一般,纵然发丝散乱,还是疾步往门外奔去。
        “师父——终肯见妾一面了。”
        待在门外见到南烛,天大的委屈化作泪珠滚滚而下,我扑倒在她身前,抬手环抱住她的腿,失声痛哭起来。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0-05-06 1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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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及说话,身前先扑来一团影儿。忙下辇把人扶起,拥在怀中才觉清减。纵有千般未说,此刻也不免感触生怀,语怀悲怜:
          “你这丫头,又何苦为这等人至此……”
          眼下既然明了端由,自然再无心冷意训诫。扶她同坐到榻边,待流萤儿捧来热汤,才温声细语开言:
          “以妾的意思,这钟三是必然要打出桃夭的,到底咱们这儿不是由得他撒泼的地界,”时有一瞬冷肃,又和缓续道,“可恨他身无长物,倒无可捉弄。你要是心里气不过,妾再暗中遣人打他几顿,多给点苦头吃,也是使得的。”


          IP属地:中国香港5楼2020-05-08 1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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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听南烛之音,其中不免悲怜之意,显见她待我还有情分在,我拂去脸上的泪珠儿,同她一道进了坊中,仍带着几分颤音:
            “师父——妾终究还是见着您了。”
            再听其道明钟三郎的最终结果,心中不免大恸,这终归是我曾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与他山盟海誓耳鬓厮磨,他既已知悔认错,我竟生出些谅解之意来,讷讷半晌,方开口轻声道:
            “师父,妾以为,钟三郎既知过错,赶他出去也就罢了,何必为了这样一个人污了您的手呢。”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0-05-09 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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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仍是女儿情态,不免愈发生怜。抬手摩挲她发顶,唇边释出笑意:
              “傻孩子,妾手里过来的腌臜事,可比你见的还多呢。”
              末了一时没有说话,单单看着她一双泪光融融的秋水瞳子,良久才叹了口气。四目相对,又抚过她鸦雏鬓。
              时四下里寂无人语,只一阵风穿过庭院,引来草木枝叶簌簌如鸣。风过帘栊,屋内人物俱默然静立,唯有一只香炉静静吞吐流烟。是以连这一相顾间,也不免沉凝。
              “天女,”敛去笑意,沉声又问,“你对他,可还有余情未解?他若再来,再痛哭流涕、叩首请罪,你欲何解?”


              IP属地:中国香港7楼2020-05-10 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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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将头轻埋她怀中,在她一下下的摩挲中平复了心情,方才的惊慌、恐慌全然消散,她所谓的“腌臜事”我不知是甚么,只她竟这般严肃得同我说起,我倒有几分凛然。
                “师父,终归我平安无事。”
                护花尉们很是尽责,故而钟三郎也未能太过放肆,只是终究吓着了我。
                烛火摇曳,微弱的光洒在我的脸庞,或明或暗,我在她的凝视下不由一震,终究低下头来不敢正视她洞察一切的目光。
                “师父——他终究是与我盟誓的那个人,纵使…纵使他背叛了我,可他也言及悔意,就算了罢。”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0-05-10 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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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女话音落地时,一息长长叹出,而后良久无言。屋内陷入更长久的静谧,微涩的白檀香气汇聚成河流。
                  从来难悟是痴儿,纵是苦海千帆过客,此时也难解一句。仍然是沉凝地看着她,却已松了怀抱,又是一息叹过,才在一阵拂过帘栊的夜风中开口:
                  “木若成舟,则无可转圜;你若有情,且再三思分付与谁。”
                  语毕,向外吩咐了一声,廊下踢踏踢踏传来流萤的脚步声。待人进门,便起身要她把手中十支如梦令递给天女:
                  “这一份礼,权做贺你归楼。只你若仍然念他,”别过眼目,轻飘飘道出千钧一句,“便别来宵露中拜妾。”
                  孰料这时那小流萤却嘟嘟囔囔,不肯给了,还撇着嘴三白眼儿瞥一眼天女:“那钟三郎都与秦淮的船家商量好银钱了,这厢只等接天女姑娘出去,主子不打他一顿杀威,还要听别人的妄语。”


                  IP属地:中国香港10楼2020-05-15 1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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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烛一番长叹叫我心头一紧,或许是我过于急躁了些,不该立时便提放过钟三郎的话,南烛一心为我,我却为他人说话。周遭一片静谧,我在这沉默中讷讷不敢言,直至她说别去拜见的话,登时慌了神,俯在她膝头,哽咽道:
                    “不不,师父,妾再不念他,妾已然与他恩断情绝。”
                    话虽如此,心中到底有几分不舍,直至那流萤嘟囔的几句话如重锤般砸进我心里,我才在恍恍惚惚中将过往种种在脑中过了一遍,钟三郎弃我于不顾,叫我受人唾弃至今,更有后来欲掐死我泄愤,再到如今言及悔意不过是骗我的把戏,我竟还为他讨饶,实在可笑。
                    我抬起眉眼看向南烛,泪却再也流不出,那样呢薄情负心汉,不值得我为他流一滴眼泪,嘴角牵起一抹冷笑来,
                    “妾只恨瞎了这双眼睛,不曾看出钟三郎的贼心,居然该为这样不堪的人求情,师父,我真是太傻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0-05-15 1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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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才又有些微的笑意浮上眉梢,仿佛不因流萤僭越的言辞而动怒,也未因天女大变的态度而转色,只是看着她时淡淡地笑:
                      “你能认清便好。也不枉妾与护花尉说,叫他们把钟三打得不敢再来。天赋我们桃家女儿灵秀,岂是容这等夯货糟蹋的。”
                      这时那小流萤才知道大姬先斩后发,啧啧称赞,却也不搭理她。这厢只示意天女收下如梦令,又抚过她削肩,安慰道:
                      “这几天苦了你,且好好休养。时候不早,妾也回去歇息,不必你送。”
                      于是点起灯火,复归来处。


                      IP属地:中国香港12楼2020-05-15 2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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