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
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但是，聪明的，你告诉我，我们的钱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
——是有人偷了他们罢：那是谁？是否有跑进黄伟的钱包里？是他们自己逃走了罢：现在又到了哪里呢？
我不知道梦城坑了我们多少钱；但我的钱包确乎是渐渐空虚了。在默默里算着，八千多块钱已经从我手中溜去；像针尖上一滴水滴在大海里，我们的钱滴在梦城的流里，没有声音，也没有影子。我不禁头涔涔而泪潸潸了。
去的尽管去了，来的尽管来着；去来的中间，又怎样地空空呢？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小屋里射进两三方斜斜的太阳。太阳他有脚啊，轻轻悄悄地挪移了；我也茫茫然跟着旋转。于是——抽卡的时候，钱从点将台里过去；摇钱的时候，钱从摇财树里过去；进击时，便从副本中过去。我觉察他去的匆匆了，伸出手遮挽时，他又从遮挽着的手边过去，天黑时，我躺在床上，他便伶伶俐俐地从我身上跨过，从我脚边飞去了。等我睁开眼和太阳再见，这算又溜走了一元。我掩着面叹息。但是新来的钱的影儿又开始在叹息里闪过了。
在梦城坑钱的日子里，在千门万户的世界里的我能做些什么呢？只有徘徊罢了，只有空空罢了；在八千多元的空空里，除徘徊外，又剩些什么呢？坑去的钱如轻烟，被微风吹散了，如薄雾，被初阳蒸融了；我充的钱留着些什么痕迹呢？我充的钱何曾留着像游丝样的痕迹呢？我为梦城充钱，转眼间也被梦城坑走罢？但不能平的，为什么偏要白白冲这些钱啊？
你聪明的，告诉我，我们的钱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