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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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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爱宠爱妹妹的一天


1楼2020-05-11 09:09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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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穹圆,寒云,琼枝,绿萼。雪月最相宜,梅雪都清绝。腊梅在一众诸芳暂谢世永绝时,犹以独树一帜的清姿绽蕊凝放。而那云霞染就、凌寒傲骨的霜梅,总归在隆冬烈寒时以其最为盛大惊世骇俗的一面,毫不掩蔽,就此披露在世人眼前,惊艳四方。)
    ( 尚未尽兴,不经意间捕捉到似有一声微不可及的叹息声由远及近,凝神谛听时,又消散了无踪影了。宫靴踏着一层雪往深处探访,直到我高挺癯瘦的身影终于兀自包围了小情。而她独自跌坐在雪里,愁眉不展。)
    ( 王姬怎可折败在风雪中,饱受磋磨。庇佑呵护幼妹,原就是我这个哥哥的责任。欲想搀身扶起,替小情拭去阴翳时,她清冷的眼神却是拒之千里。)
    小情,怎的只你一个人在此?是谁叫你独自一人跌坐在雪里。


    2楼2020-05-11 0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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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20 08: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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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楼2020-05-11 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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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花园|澄瑞亭:http://tieba.baidu.com/p/5858082566
        这一方冬雪萦积,委于高甍。往日里滚金的飞檐、鸳色的瓦缘与深赤的宫墙所叠成的宫闱三色,于此,再添一重浑素的白。然而今岁的冬风,大抵应算不得最凛冽的那一支:稍斜的歇山顶上,素色的粉糅尚未将明橙的房脊尽数遮掩,我仍能自隙间窥得一点本来颜色。如此,皓白不曾全然夺鲜,而成就了三分明艳的中和——宫阙的色阶依然耀目,然而这份浑然天成的中和,便可以宜人称之。
        可再臻美的光景,也总有细赏的时限:积素观久,始觉太过刺眼。因而,我将流波送往亭侧的一树绿梅。梅傲霜雪:若说红梅是桃李都相妒的艳色,白梅是甘与周遭一体、细觑又分外不同的冰清,那么青碧的梅则是独成的一段风骨——它既挣脱于嫣红花色的流俗、亦抽身于春夏织就的暖阳,连难能可贵也不足以形状其殊。如是,我迫不及待地提了裙裾,欲近赏一回,亦想嗅一嗅是否当真如书中所见一般的,至淡却沁心的香;
        可逢今日,天不顾我:鞋履一滑、身形一颤,我即跌坐在地。原是宫人未曾来得及扫净的一滩残雪,令我遇上路途的龃龉。幸而冬日的裙裳总裹得厚实,不至于伤及肌肤;但太过厚实的衣裳,竟教人难以起身。我又亲眼目见以我周身热气所染的霜雪化作了水,丝丝沁入锦衣之缘时,不免惊惶横生。一声重重叹息过后,我始而开口唤得宫人,阿流闻声,自亭中忙忙赶来,可在她抵达之前——
        身前忽有人轻唤,口中是一句小情;身形高大,或已可称作是玉树临风,因日光所就的影,恰将我委作一团的窘态限于囹圄。我以满怀警惕,往后退了退,正盘算着刃他一眼再道一声「来者何人」时,佯装冽色的目光聚至他温润的眉目,我忽而安了心。
        “秦奋哥哥——”眸中换作潋滟秋波,字眼吐得绵软,仿若不是在严冬轻语,而是在春日阳下的浅草中划过一圈;又下一秒,我意识到此刻的伏身是何等的窘迫,挣扎着想要站起,可无论如何也难以找到可堪作为支撑的一处。如是我香唇微抿,低垂了一双秀眉,“这雪尚未扫净,我一时不注意……”
        抑了抑喉间欲跳脱而出的娇音,看向那头本应向我奔来的人,可似乎身前男儿的存在又教她怔愣停驻,我因而向她使了使眼色,好让她快些来,“无妨的,皇兄不必顾我,我这便唤丫鬟来扶。”


        4楼2020-05-11 1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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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皇室血缘亲疏,多难能表里相依。遑论怜爱善待姊妹,哪怕不相干的人罹难摆在眼前,那于我而言,就绝非是无关紧要。若我年少,她便犹是年小。既做了她的皇兄,我怎可弃绝她一人在此,孤苦伶俜。明知她是妄自嘴硬逞强,不愿弥自惹生事端,无故予我委递人情。凑近细察,小情鸦羽翅色的乌黑眼睫已凝结沾染了霜雪的痕迹,无暇玉雪的细嫩脸庞冻得通红,连几缕发丝都粘腻在额角间。再不碍多想,长此下去,她必风邪入体,身染疾患。更少不得生出英雄救美的气短情长。)
          ( 将她裹搂在怀里,打横抱起。甜泽的软糯脂香盈满怀中,方才放下悬横的一颗心。不顾那沾湿融消冰雪泥淖污渍的衣鞋,会否连同我的行身一同秽浊。汰弱留强,她抵不过我决心的意志。小鹿似的水眸,惊诧在我如此失格的举动中。轻言安抚她原本的委屈,一心体顺她生出的怨咎。)莫再多言,妹妹本该被呵护。我还疑你,怎的偏生小小年纪,就要学着这般坚忍?


          5楼2020-05-12 1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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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簇雪,还有伶仃的我。再是一堵红墙,与身邻高大的男儿。心头忽得生涩,仿若为冰河阻断,我一时无法将它们相连。
            沾了霜雪的眼睫扫在玉肌上,有淡淡的痒。我却分明不觉冰冷。可眼前人那一双黑曜石似的眸递与我的,是阗盈的怜意,好似再下一秒,便要化作两汪春水,斩断这世上所有的冰霜寒剑,再将锁在冰窖里的我生拽出来,冰窖而后便迅疾融成一堆无用的雪水,甚至还能沾上几分春日熹光的暖。——这当真是不识人情的深宫么?不过曾打几回照面的兄长,竟向我涌来满怀的怜。
            他大抵是在向我说,怎得这样倔,连皇兄来搀都不肯,他心疼得很;那便是他会错了意。我一身柔骨于外,从来与坚忍二字无关。如是我垂过首,好避开他的目光:那段径直而来的光线,实在太过炙热了,甚至较日光笼下的雪还耀眼。
            再这样下去,便会愈发衬得我不堪的。因而我忍不住开口,摇摇头轻唤一声,又像是在叹,好教他明了我的真意。
            “喂——”
            本应是丫鬟来扶的小事,他本便不该出手相助的。
            确是小事,也更不该,——在片刻之后,将我打横抱起。
            仿若天光骤得清明。膝弯处有暖意渐传,和着脊背之后有力的臂弯一同,氲氛一般直抵于心。身量尚小的形恰好能卧在这一袭和暖里,偶尔的轻颠更衬一路的稳当。都道皇室男儿日日精习骑射,臂力自然不在话下,原来当真不假。
            心底便倏地软了,是一塌糊涂的软,我盘算着,兴许可堪与春时初生的浅草相较。鼻尖蹭在腕间,他身上甚至能嗅见一点书墨味儿,偏转过脑袋抬起眼,恰好能览见他英朗的面庞轮廓,映在素白的背景里,连线条都挑明。粉颊便忽地红了,大概正类方熟的果,只是这回的红不是由凛风而起。
            一句多谢哽在喉里,却因羞怯而一字难吐。我断定,我的确是与坚忍二字无关。


            6楼2020-05-14 1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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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簇雪,还有伶仃的我。再是一堵红墙,与身邻高大的男儿。心头忽得生涩,仿若为冰河阻断,我一时无法将它们相连。
              沾了霜雪的眼睫扫在玉肌上,有淡淡的痒。我却分明不觉冰冷。可眼前人那一双黑曜石似的眸递与我的,是阗盈的怜意,好似再下一秒,便要化作两汪春水,斩断这世上所有的冰霜寒剑,再将锁在冰窖里的我生拽出来,冰窖而后便迅疾融成一堆无用的雪水,甚至还能沾上几分春日熹光的暖。——这当真是不识人情的深宫么?不过曾打几回照面的兄长,竟向我涌来满怀的怜。我甚至分辨不明这有哪怕半分有利可图的意味。
              他大抵是在向我说,怎得这样倔,连皇兄来搀都不肯,他心疼得很;那便是他会错了意。我一身柔骨于外,从来与坚忍二字无关。如是我垂过首,好避开他的目光:那段径直而来的光线,实在太过炙热了,甚至较日光笼下的雪还耀眼。
              再这样下去,便会愈发衬得我不堪的。因而我忍不住开口,摇摇头轻唤一声,又像是在叹,好教他明了我的真意。
              “喂——都说了,阿流会来扶我的。”
              本应是丫鬟来扶的小事,他本便不该出手相助的。况且,这一袭茫茫中间,天下一白,伫立在此多时,颇为显眼;我更是鲜少听得额娘同颖娘***系,若被人瞧去,传至额娘耳中,恐怕还要道我一句莫欠了他人人情;若是这份人情还要为有心人所用,添了额娘烦忧,我又怎堪相报?
              确是小事,也更不该,——在片刻之后,将我打横抱起。
              仿若天光骤得清明,方才脑海中对这一番大动干戈价值如何的辩登时消得一干二净。膝弯处有暖意渐传,和着脊背之后有力的臂弯一同,氲氛一般直抵于心。身量尚小的形恰好能卧在这一袭和暖里,偶尔的轻颠更衬一路的稳当。都道皇室男儿日日精习骑射,臂力自然不在话下,原来当真不假。
              心底便倏地软了,是一塌糊涂的软,我盘算着,兴许可堪与春时初生的浅草相较。鼻尖蹭在腕间,他身上甚至能嗅见一点书墨味儿,偏转过脑袋抬起眼,恰好能览见他英朗的面庞轮廓,映在素白的背景里,连线条都挑明。粉颊便忽地红了,大概正类方熟的果,只是这回的红不是由凛风而起。
              “皇兄平日里对女子,都是这么唐突胡来么?”
              一句多谢哽在喉头,却因羞怯而一字难吐,开口所道的只能是逞强之语。我断定,我的确是与坚忍二字无关。


              10楼2020-05-14 1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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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肇始起,心如明鉴,一心求匡弼社稷,耿耿孤忠,达变通审势。不能恣意快纵而活过,竟成了我的怅憾。本应少年负壮气,不想为日孳孳,尽老求成。前后瞻顾,心有戃慌,掩蔽锋芒。从未经历所谓谈笑跋马,锦裘轻狂,五陵剑歌,短兵相接。更无有见识过何为塞外驰骋,没金铩羽,百二河山俱失色,长戈袅,飞鸟绝。幸而既无有烫手的荣宠加缨冠绝,不至成众矢之的;亦无有轇葛不清,必无是处,落入险象环生,潜蛟困麟的境地。)
                ( 我不愿见小情囿困於蹈矩循彟,有若成人。她理应如良玉不瑑,纯真烂漫,情姿盛质,至情至性。哪怕帝姬被指摘做不识仪礼,总也好过少年老成。宫廷硝烟弥漫,甚嚣尘上,最能吞噬人心,倾毁扭曲良性本貌。瞥见那一星半点的零貌,便可为此沉沦于无休无止的权欲之争。即便循序,除却一点微末的名分,我二人再难寻出干系,仍愿尽己所能,护着妹妹长乐百岁,无忧怖惧。)
                ( 怀抱着娇软的小情,心头无有一丝杂念,只存着脚程能否再快些,亟亟盼望着能送她予归。不知何时,目睹妹妹雪颊染上绯红色,弱态含羞。元出于一时情急,是欠有深虑,大抵明知是假以冒犯了。我非是那圣人,哪能事事滴水不漏,极尽周全事务。一时心头愧怍,歉疚的话梗在喉头,难真正向其低头认错。收起戏谑,膺中全然是真情实意。)
                若皇兄只对小情一人唐突呢?而且唯此一次,再无有她。身为你的兄长,哪有不孚佑你的道理。
                ( 隆冬里风雪漫漫,不出意料,兴许多时又是疾风裹挟着骤雪。)


                11楼2020-05-16 2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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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20 08:0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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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皇兄只对小情一人唐突呢?」
                  我不想他竟出此言。我自不知他平素秉性究竟如何,但到底聆得旁人碎说三分,这位以「和」为封的皇兄,是向来无愧其衔,满襟刚正、光明磊落的。可如今我想,这些词大抵是用来形状他的政道,而并非待人处事的。又有哪位刚直不阿的男儿,能不带半分面红心跳道出这般的话,还要添一句只是「兄长孚佑」呢!怕不是于宫外沾花惹草,连这般的话皆可随口言说,仿若信手拈来,好不害臊!可我一壁忿恨着,一壁又自觉不堪地为这句深感关怀之切的话语羞怯愈甚。我骤然明了,何谓「恼羞成怒」。因而我音虽怯懦,仍洗不去少许忿忿,
                  “皇兄,我若将这话说与你宫外的哪位情人听,她可是要怒的——”
                  我自然不知他宫外的情人是谁,也懒怠探寻,因而只不过随口一提,但还盼着他明了我的实意。如若他仍不知,我便就此认栽,并暗暗为那位未来的嫂嫂忧心。如是我摇一摇首、叹一口气,却不想于怀间的此行,正类不经意间蹭了蹭他的衣襟,若卖乖似的;如此,再一回飞霞盈颊——若是换作片刻之前,我定不会对那株绿梅产生一毫一厘的好奇,那么、也不必至此境地,教人蒙羞。
                  我分明记得,自己本跌于御花园中、两亭之间,同澄瑞亭前那一处抱厦的相距,并算不得一道长路;可此时,我却觉得这段路格外冗长,仿若不见尽头。以这般的拥态,自然是觑不见一寸一尺的前路的;这便令我格外急恼,轻启香唇时,连声线亦扬得高了些,
                  “我记着,澄瑞亭就在离这不远处的呀。兄长缘何这样慢,是小情太沉了么?”


                  IP属地:广东13楼2020-05-19 1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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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又是打哪儿来的胡话?皇兄尚未娶妻,又何来花成蜜就?
                    (如是笑言,却不得否认,小情这一番话委实引起我迁思回虑,自开府建牙,到今兹身于宦海,不啻因宸衷而起,我这潦草一生,自然由不得我纵情极意,便是妻非才怀隋和的文君,或也该是芝兰之室中的庄姝娇娥,只是再是寰瀛中卓绝,更不如相识后付与丹忱。)
                    (只是我诚然不愿小情瞧出我奄忽间转变的神色,自也不愿她为我忧,我本为兄为长,合该由我抚循照拂她,何来由她代劳?)
                    (我将这潜滋暗长的考量又尽数掩于砭骨的凉飔中,只一心照料怀中软玉。再闻她后话,却只一笑。)
                    小情怎会沉,是皇兄的缘故——镇日于工部中处理公务,不常走动,自然不可与畴曩每日出入校场时相较了。小情莫急,再一会便到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20-05-23 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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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闻后话,我到底知悉:不是在我,而非他。他理当是坦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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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我总备防在外,将女儿娇柔递与周遭,可信之一字藏于心底,从不轻易交托。而眼前人不同。那一双带着英气、言说时眼尾稍稍上扬的眼,与入耳时颇觉温沉的声线,并非矫揉造作、巧伪趋利,是澄澈而不见半分杂尘的。单单再瞥一眼,我便再无地自容一分:竟以世故之心,度君子之意,还揣着自以为是的无故多思。
                      “是我误会了。”面上飞红不觉间已尽数摒去,开口时,声有些闷沉,“皇兄平日公务繁忙,是小情添了麻烦。这一遭,实在是多谢皇兄了。”


                      15楼2020-05-24 1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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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妨。
                        (或是因姜桂之性,是以我并未仔细揆度她话中内蕴,只当是娇女心性,而我不啻措心照拂。)
                        (此间雪色弥望,虽亦可谓风月无涯,然风如刃,骚屑摇木,唯恐她之藐躬再难撑持,是以步履愈发亟亟,不经意又闻他后话,我将眉峰一聚,似凝做嶕峣,她似总是这般,欲自揽下无端愆尤,若非我无法匀出空闲的手来,必要敲一回她的额,询询她所思所想。)
                        何来麻不麻烦的?兄长照料幼妹,本是分内之事,小情莫要介怀,更不必道一谢字,此生皆不必。


                        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20-05-26 1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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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iPhone客户端17楼2020-05-26 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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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积素未亏,琼列瑶阶。天冥寒重,云脚低微。我揣忖,少顷而后,又将有霜雪飞洒、联翩流回。而身侧之人颇郑重的言语,恰若春风化残雪,尽使消弭。
                            自然,消弭的不止萧索繁骛,当还有我同他之间,因我的怯卑与戒备而高高筑起、曾以为坚不可摧的壁障心结。
                            “……好,小情明白了。”
                            皇阿玛可望难及,从来长于姊妹莺燕,今时初为兄长怀顾,忽觉人世里本应唤作父兄垂爱的残隅,切实地添弥其间。我一时无忧无惧,阖眼不复暮夜无限,而有荼锦延绵。
                            只是可依的,当真是此生么?罢了——仅仅是当下,我亦觉足矣,不贪也无怨。


                            IP属地:广东20楼2020-05-26 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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