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后来几天,我一直没看到他,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其实又能做什么呢?在谁的身下辗转,我都管不着。毕竟,每个人有自己的生存方式,那些苦和乐都是自己给的。
直到今天下午才再见到他,在矮棚子边和另一个什么人谈论着,没有说话,只是打着手语,恐怕在中对面的那个人是个哑巴。不像对着我时不管真心假意总是笑的,他对着那人轻抿着唇,脸色却柔和。
刚想走上前去,就传来一阵乒哩乓啷的声音,一辆劳斯莱斯幻影顺着刚能挤得下车身的斜坡滑了下来,压倒不少临时搭建的矮棚,两边均是擦痕,后视镜被刮掉了,发出刺耳的声音,不少人前来围观,在中听到声音后也回过头来。
车门艰难的打开,从里面走下一个西装笔挺的人,梳的光亮的头发。那人五十来岁,出来第一件事便是整理了一下西服,然后将那些企图用手碰车身的人喝了回去。允浩不想凑这个热闹,却看到在中已经挤到人群里面去了。
那人明显是不耐烦周围的人了,左右看了一下出路。这里恰巧卡在中间,调不了头,要再回坡上去已经是不可能了的。那人搓了搓手,握在胸前。
“从前面笔直走,过了那条河就能出去了。”那人转过头,看到在中向他指了指右边的路。
“河?”
“说是河,其实很浅,车子能淌过去的。”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在中,微微点了点头,仍然皱着眉,就又钻到车子里去了。试了几次,才将车子发动起来,车窗却又被敲了几下。那人打下车窗,慢慢露出在中的脸。
“这个,是不是您的?”在中手拿着一张照片,伸到窗子里。照片上是一条黄金项链的样子,简朴粗大的线条,套着一个金戒指。
“啊……是的是的……”那人赶紧接过照片来,拿袖子擦了擦,小心翼翼的放入上衣口袋里,又向在中点头示意了一下。
“怎么了?”我凑上来。
“没什么,他的东西掉了。”在中轻声说道。
车中的人扫了我们一眼,重新发动,然后继续朝右开去,一路上颠颠簸簸地又撞翻了好几个摊位。其他人还在议论着豪华的轿车,像是自己占了多大便宜一样。
“你脸色不大好。”我扒了扒在中柔顺的头发。
“有一点吧,不太舒服。”
“哟!郑允浩,你也好起这口来了?”韩太佑带着嘲讽的声音突然传进耳朵里,我抬起头,不动声色的与他对视着。
“你那个老妈还没死?其实用静脉注射多好,剂量大一点那才……”他话音还没落,我就急不可耐地打了他一拳。舔着嘴角的血迹,韩太佑倒抽了口气。
“等你再需要毒品的时候,就知道求我了小子!”韩太佑一字一顿地说着,眼睛发红的盯着我。“还有你,TMD!出来卖的给我装什么清高!”说着,伸手就想要揪住在中衣领,我一把捏住他的手腕,这场架非打不可了。
“等一下!”在中突然叫道。扯开了我的手。“允浩你先回去,我晚上再来找你。”我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在中,却被在中推着往回走。“我找他有点事情要说。”在中小声对我解释着,欲言又止。
“随便你吧。”感到心中烦闷的慌,我甩开他的手。看到在中有些尴尬的被韩太佑揽了过去,一边还回过头像是怕我生气了。
其实我有什么好气的,自嘲的摇了摇头。转身时,看到对面先前和在中交谈过的那个哑巴目光一直随着在中,直到走远,才微微垂下眼帘,看不出是什么神情。离开的时候,似是瞟了我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