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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摄影作为艺术”到“艺术作为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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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视觉文化史上,摄影理论一直围绕着“摄影作为艺术”而展开。然而,摄影作为艺术的辩护是以屈从于传统艺术观念为代价的失败的辩护,对此,本雅明提出应将“摄影作为艺术”的思考方式转换为“艺术作为摄影”的思考方式。这一转换带来了摄影理论的革命性变革。本文从哲学、文化学、主从关系等三个方面阐述了“艺术作为摄影”的理论内涵。如何理解这一转换的真实内容,是理解摄影及其当代视觉文化的关键所在。
    今天,当我们使用“摄影艺术”这一概念时,对“摄影”与“艺术”这两个词语所重新组合的新概念
    
    并未感到抵牾冲突。在许多人眼里,将摄影与艺术融合为一个有机的整体,似乎是一件简单自然的事情。摄影作为一门艺术,摄影艺术作为审美文化殿堂中的一个种类已取得了自足的合法性地位,摄影艺术已成为一个被人们广泛使用和接受的常识性概念。然而,摄影与艺术的关系远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融洽自如。无论从历史上还是从现实上看,摄影与艺术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处在一种紧张的状态之中。现在,当人们轻松自如地使用“摄影艺术”这一常识性的概念时,几乎早就将这两个概念之间曾经有过和正在有着的冲突紧张忽视或遗忘掉了。让我们感兴趣的是,这种忽视或遗忘究竟遮蔽了那些十分重要的东西,如果去除掉这些无意或有意的遮蔽,对我们理解摄影将意味着什么?对我们理解当代视觉文化将会产生怎样的影响?


1楼2009-11-17 14:16回复
    一、摄影作为艺术
        从历史上看,摄影技术从诞生的那一天起,就与艺术发生着激烈的冲突对抗。德国法兰克福学派的代表人物、文化工业批判分析的先驱者瓦尔特.本雅明在《摄影小史》中为我们描述了摄影在发明的早期阶段所遭遇的诽谤攻击,当时有人将摄影术形容为“恶魔的技艺”。本雅明指出这种愚昧的言辞充分体现了某些人平庸的艺术观,“这种艺术观排斥了任何技术的进步,这些人一旦面临具有煽动性的新技术的挑战,他们就感到穷途末路。”(1)面对种种抵抗的声音,摄影开始了漫长的辩护。这一辩护我们可以将其概括为“摄影作为艺术”的辩护。
        在摄影与艺术的对抗争执中,在“摄影作为艺术”是否可能的论辩中,逐渐形成了截然不同的两种观点:一种观点可概括为拒斥派,另一种观点可概括为辩护派。拒斥派坚守艺术的高贵神圣性,否认摄影具有艺术审美价值,将摄影视为鄙俗平庸之物。拒斥派以传统的艺术审美观念为阵地阻截摄影跻身于艺术殿堂的任何企图。概括地说,拒斥派主要从艺术创造性、艺术审美性和艺术身份合法性三个方面来反对摄影进入艺术领域,认为摄影不能作为一种艺术。面对来自传统艺术的种种贬抑和拒斥,摄影家和摄影理论家们开始了自我辩护的历程。这些辩护的努力所追求的目的就是要为摄影争得合法性的地位,以确立摄影在艺术领域的合法身份。在相当长的一个阶段里,摄影界的主要论题几乎都是围绕着这一自我辩护而展开的。摄影家和摄影理论家针对传统艺术所提出的种种质疑进行了逐一的反驳。
        摄影在与艺术的不断对抗争执中逐渐取得了胜利,获得了在艺术领地的合法地位。今天,虽然还会有人对摄影抱有偏见,认为摄影毕竟是一种较低一级的艺术,但将摄影作为一门艺术种类已成为人们普遍认同的观念。在许多摄影理论中,我们看到摄影名正言顺地用一般艺术美学概念来阐释自身的艺术特征,如摄影具有创造性、审美性;摄影不仅能够再现客观世界,还能够表现主观情感世界等。然而,这种阐释却经常让我们有一种似是而非、难得要领的感觉 ,摄影自身的特性在这种泛艺术泛美学的概念里,几乎消失得无影无踪。面对此种情状,我们不仅要问,摄影在这场争辩中果然获得胜利了吗?这一胜利的获得让摄影付出了怎样的代价?这些代价的付出使摄影丧失了哪些十分重要的东西。从摄影理论的角度来说,这些追问对我们理解摄影具有至关重要的意义。
       本雅明在摄影理论的经典著作《摄影小史》中指出:“尽管摄影理论家奋斗了近百年,来与这种拜物教的、完全反技术的艺术概念抗争,却丝毫没有结果。原因是他们只是在守旧艺术的法庭前为摄影家们辩护。”(2)因此,本雅明十分明确地表明了一个立场:“摄影作为艺术”,“这是十分危险的领域”。本雅明为什么说“摄影作为艺术”是一个十分危险的领域呢?如果我们将“摄影作为艺术”转换为“摄影屈从于艺术”,摄影在此屈从过程中将自身沦为传统艺术观念的牺牲品,我们就能够理解本雅明为什么说这是一个危险的领地。
        人们或许要问,摄影不是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了吗?面对摄影的胜利,我们不得不说这不过是一场虚假的胜利,摄影在很长的时期里陶醉在这一胜利的假象之中。从表面上看,摄影在这场争辩中确实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但这一胜利是以屈从于传统艺术观念为代价的。拒斥派与辩护派看似针锋相对、水火难容,但有一点却是完全一致的,即两者都是以传统的艺术观念为依据来阐述自己的观点。拒斥派以传统艺术观念为法理,认为创造性、审美性是艺术的本质特征,而摄影不过是机械的复制摹仿,因而不能成为艺术家族中的成员。辩护派同样以传统的艺术观念为依据来为自己辩护,认为摄影与其它艺术一样具有创造性、审美性,应该在艺术领地取得合法性地位。值得注意的是,摄影的辩护是在承认拒斥派所固有的理念的前提下开始的辩护,摄影在不断地为自身辩护的过程中,似乎从来没有怀疑过拒斥派所持守的传统艺术观念。从这个意义上说,摄影作为艺术的辩护,从一开始就处于一种不利的位置,实际上这已经注定了摄影辩护必然失败的命运。之所以说摄影的胜利是一个虚假的胜利,就在于这一胜利是以屈从传统艺术观念,丧失自身独立价值为代价的胜利。令人遗憾的是,摄影尤其是摄影理论一直沉醉于这一胜利之中,使摄影一直少有能够进行自我阐释的能力,一直缺少具有自身特质的理论言说。摄影理论往往沦为传统艺术观念的一个蹩脚的注释。这种现象,长期以来一直影响着摄影的实践创作和理论表达。
        为了摆脱摄影长期以来在理论和实践上的困境,本雅明提出了一个全新的理论视角,将“摄影作为艺术”的思考方式转换为“艺术作为摄影”的思考方式。 本雅明在摄影理论奠基之作《摄影小史》中明确指出:“如果我们把看待摄影的方式从‘摄影作为艺术’转换为‘艺术作为摄影’,那么强调的重点将完全改变。”“值得注意的是,一般辩论局限在关于‘摄影作为艺术’的美学争论上,而像‘艺术作为摄影’这些更有社会意义的论题,则很少有人关注。”(3)我们必须认识到,从“摄影作为艺术”转换为“艺术作为摄影”,决不是一个简单的语词上的置换游戏,这一转换将带来了摄影理论的革命性转换,同时它也必将给摄影实践带来革命性的变化。如何理解这一转换的内涵意义,是我们真正理解摄影及其当代视觉文化的关键所在。


    2楼2009-11-17 1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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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像、类像、仿真将向我们展示一种新的观看的伦理学、一种新的观看的哲学。这就是摄影给我们带来的历史性和哲学性的震荡。
          从文化学的角度看,从“摄影作为艺术”转换为“艺术作为摄影”,就是从艺术史的层面向文化史层面的转换。“摄影作为艺术”的思考方式始终局限于将摄影的诞生仅仅理解为一个艺术史的事件。这种思考方式将摄影的发明理解为艺术史的一个插曲,摄影成为艺术发展史中的一个新的种类。在这种思维方式看来,摄影不过是艺术家族中的一个新生儿,如果说得更贴切些,摄影不过是一个与技术通奸而生出的私生子。这个私生子由于天生不具备艺术家族的纯正血统,因而很难获得合法性的身份认同。在摄影逐渐长大成人后,艺术虽然不得不承认摄影作为艺术家族中新添的一员,但仅仅承认它是家族的一员而已。正如一个私生子虽被高贵的家族认领了,但他那卑贱的出身和流浪的经历使他始终难以摆脱低下的地位,摄影的命运亦不过如此。然而,摄影的发明决不仅仅是一个艺术史的事件,摄影的诞生是一个重大的文化事件。将摄影的发明视为一个重大的文化事件,与将摄影的发明仅仅理解为一个艺术史的事件,具有本质上的不同,它决定着我们如何看待摄影的基本视角,规定着我们理解摄影及其意义的理论立场。从文化学的角度看,摄影的出现从根本上改变了人类文化生产与文化传播的方式,它带来了人类文化生产的革命性巨变。物质生产方式的改变必然决定着精神生产方式的改变。众所周知,经过近代工业革命的洗礼,人类历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人类的物质生产逐渐告别了农业时代的手工业生产方式,进入到现代化机械化的工业文明生产时代,与此同时,人类的精神文化生产也随之进入到一个崭新的工业文明时代。那么,人类的精神文化生产究竟发生了怎样的改变,具体来说,这一改变是怎样进行的,其标志性的实践是什么?在此我们可以十分明确地说,正是摄影术的发明及实践应用,成为改变人类文化生产的标志性事件。从文化史的意义上说,正是摄影的诞生才真正标志着人类文化生产进入了工业文明时代。本雅明之所以提出要将“摄影作为艺术”转换为“艺术作为摄影”,正是基于上述的考虑。在《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一书中,本雅明以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分析为理论基础,分析了资本主义社会物质生产条件下的文化生产方式。他认为资本主义文化生产方式的特点可概括为机械复制,与工业化的物质生产方式相适应的文化生产方式主要表现为机械复制,从此,人类文化生产进入到一个机械复制时代。本雅明认为摄影的发明具有革命性的意义并标志着机械复制时代的来临。“随着第一种真正革命性的复制手段??照相术??的出现,艺术感到了危机的来临??数百年后,这一危机已毋庸置疑。”(8)经过一个多世纪的文化艺术实践,我们看到以摄影、电影、录音、电视等机械复制技术为主的文化生产与传播,已彻底改变了当代文化艺术的图景。尤其是进入信息技术时代或后工业社会以来,数字信息处理技术在使传统的摄影、电影、录音、电视等不断升级换代的同时,发明了电脑及互联网,使机械复制的文化生产与传播步入到了一个令人惊叹不已的高科技发展阶段。这些巨大的变化,创生出与传统全然不同的文化生产和传播方式,从根本上改变了人类的文化生存状态,改变了人类的文化感知、文化体验和文化想象的方式,同时也改变了人类文化价值的向度。在当代文化理论界,法兰克福学派侧重于从文化生产方式上考察,将当代的文化生产指认为“文化工业”;文化研究学者侧重于从文化传播空间上考察,将当代文化描述为“大众文化”;后现代思想家侧重于从文化价值向度上考察,将当代的文化图景命名为“后现代文化”。这些指认、描述和命名,都紧密围绕着以机械复制技术为主要特征的当代文化生产与传播方式,而其中以视像为主要形式的生产与传播,显然构成了当代文化构型的主要内容。许多理论家认为当代文化已经成为了一个“图像时代”,从传统的现代性文化向后现代文化转型的重要特征就是文化的“视像转向”。贝尔在《资本主义的文化矛盾》中,分析当代资本主义文化特征时说:“当代文化正在变成一种视觉文化,而不是一种印刷文化,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9)今天,我们已经处于被视像所构置的光怪陆离的景象全面包围的世界,各种机械复制的视像,如图片、广告、电影、电视、电脑、DV、VCD、DVD等仿真图景可谓是已到了泛滥成灾的地步,视像在不断地繁衍增殖、曲变扩延,形成了当代文化的视像的内爆。与以印刷文化为主的重文字的传统文化不同,当代人的文化感知和接受更多地依赖于仿真的视像。在本雅明的时代就曾有人不无夸张地预言,“未来社会的文盲不是不会写字的人,而是不懂摄影的人”。当代人可以理直气壮的说,“我从不阅读,只是看看图画而已”。鲍德里亚说:“我靠拟像生活”。桑塔格亦陈述了这样一个事实,过去世上存在的万物是为了终结于书本,如今万物的存在是为了终结于照片。如果说在传统的印刷文化时代,人们的文化接受与传承、文化认知与建构,主要依赖于文字,那么,在视像文化时代,人们的文化接受与传承、文化感知与构型,则主要依赖于视像。读图时代可以十分准确地概括当下的文化状态。这种文化状态的改变,必然改变着人们传统的艺术审美观念。比如,传统的印刷文化以文字逻辑为主,文字逻辑长于表达精神的深层维度,形成了传统艺术注重深度的精英意识;而视觉文化则以影像逻辑为主,影像逻辑诉诸于感性直观,是一种平面化的无深度的平民文化。当代后现代艺术的反精英意识、反理性重感性、无深度、平面化等艺术实验,都可以说是视觉文化的艺术表征。总之,摄影术的发明不仅从根本上改变了人类文化的型构,同时也从根本上改变了人们艺术审美的观念。在如此重大的文化转型之中,不是摄影、电影、电视等新艺术形式屈从就范于传统艺术观念,而是传统艺术观念如何改变以适应新的文化转型的问题,这也就是从“摄影作为艺术”向“艺术作为摄影”的转向的内在文化史意义。


      5楼2009-11-17 1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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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像、类像、仿真将向我们展示一种新的观看的伦理学、一种新的观看的哲学。这就是摄影给我们带来的历史性和哲学性的震荡。
            从文化学的角度看,从“摄影作为艺术”转换为“艺术作为摄影”,就是从艺术史的层面向文化史层面的转换。“摄影作为艺术”的思考方式始终局限于将摄影的诞生仅仅理解为一个艺术史的事件。这种思考方式将摄影的发明理解为艺术史的一个插曲,摄影成为艺术发展史中的一个新的种类。在这种思维方式看来,摄影不过是艺术家族中的一个新生儿,如果说得更贴切些,摄影不过是一个与技术通奸而生出的私生子。这个私生子由于天生不具备艺术家族的纯正血统,因而很难获得合法性的身份认同。在摄影逐渐长大成人后,艺术虽然不得不承认摄影作为艺术家族中新添的一员,但仅仅承认它是家族的一员而已。正如一个私生子虽被高贵的家族认领了,但他那卑贱的出身和流浪的经历使他始终难以摆脱低下的地位,摄影的命运亦不过如此。然而,摄影的发明决不仅仅是一个艺术史的事件,摄影的诞生是一个重大的文化事件。将摄影的发明视为一个重大的文化事件,与将摄影的发明仅仅理解为一个艺术史的事件,具有本质上的不同,它决定着我们如何看待摄影的基本视角,规定着我们理解摄影及其意义的理论立场。从文化学的角度看,摄影的出现从根本上改变了人类文化生产与文化传播的方式,它带来了人类文化生产的革命性巨变。物质生产方式的改变必然决定着精神生产方式的改变。众所周知,经过近代工业革命的洗礼,人类历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人类的物质生产逐渐告别了农业时代的手工业生产方式,进入到现代化机械化的工业文明生产时代,与此同时,人类的精神文化生产也随之进入到一个崭新的工业文明时代。那么,人类的精神文化生产究竟发生了怎样的改变,具体来说,这一改变是怎样进行的,其标志性的实践是什么?在此我们可以十分明确地说,正是摄影术的发明及实践应用,成为改变人类文化生产的标志性事件。从文化史的意义上说,正是摄影的诞生才真正标志着人类文化生产进入了工业文明时代。本雅明之所以提出要将“摄影作为艺术”转换为“艺术作为摄影”,正是基于上述的考虑。在《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一书中,本雅明以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分析为理论基础,分析了资本主义社会物质生产条件下的文化生产方式。他认为资本主义文化生产方式的特点可概括为机械复制,与工业化的物质生产方式相适应的文化生产方式主要表现为机械复制,从此,人类文化生产进入到一个机械复制时代。本雅明认为摄影的发明具有革命性的意义并标志着机械复制时代的来临。“随着第一种真正革命性的复制手段??照相术??的出现,艺术感到了危机的来临??数百年后,这一危机已毋庸置疑。”(8)经过一个多世纪的文化艺术实践,我们看到以摄影、电影、录音、电视等机械复制技术为主的文化生产与传播,已彻底改变了当代文化艺术的图景。尤其是进入信息技术时代或后工业社会以来,数字信息处理技术在使传统的摄影、电影、录音、电视等不断升级换代的同时,发明了电脑及互联网,使机械复制的文化生产与传播步入到了一个令人惊叹不已的高科技发展阶段。这些巨大的变化,创生出与传统全然不同的文化生产和传播方式,从根本上改变了人类的文化生存状态,改变了人类的文化感知、文化体验和文化想象的方式,同时也改变了人类文化价值的向度。在当代文化理论界,法兰克福学派侧重于从文化生产方式上考察,将当代的文化生产指认为“文化工业”;文化研究学者侧重于从文化传播空间上考察,将当代文化描述为“大众文化”;后现代思想家侧重于从文化价值向度上考察,将当代的文化图景命名为“后现代文化”。这些指认、描述和命名,都紧密围绕着以机械复制技术为主要特征的当代文化生产与传播方式,而其中以视像为主要形式的生产与传播,显然构成了当代文化构型的主要内容。许多理论家认为当代文化已经成为了一个“图像时代”,从传统的现代性文化向后现代文化转型的重要特征就是文化的“视像转向”。贝尔在《资本主义的文化矛盾》中,分析当代资本主义文化特征时说:“当代文化正在变成一种视觉文化,而不是一种印刷文化,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9)今天,我们已经处于被视像所构置的光怪陆离的景象全面包围的世界,各种机械复制的视像,如图片、广告、电影、电视、电脑、DV、VCD、DVD等仿真图景可谓是已到了泛滥成灾的地步,视像在不断地繁衍增殖、曲变扩延,形成了当代文化的视像的内爆。与以印刷文化为主的重文字的传统文化不同,当代人的文化感知和接受更多地依赖于仿真的视像。在本雅明的时代就曾有人不无夸张地预言,“未来社会的文盲不是不会写字的人,而是不懂摄影的人”。当代人可以理直气壮的说,“我从不阅读,只是看看图画而已”。鲍德里亚说:“我靠拟像生活”。桑塔格亦陈述了这样一个事实,过去世上存在的万物是为了终结于书本,如今万物的存在是为了终结于照片。如果说在传统的印刷文化时代,人们的文化接受与传承、文化认知与建构,主要依赖于文字,那么,在视像文化时代,人们的文化接受与传承、文化感知与构型,则主要依赖于视像。读图时代可以十分准确地概括当下的文化状态。这种文化状态的改变,必然改变着人们传统的艺术审美观念。比如,传统的印刷文化以文字逻辑为主,文字逻辑长于表达精神的深层维度,形成了传统艺术注重深度的精英意识;而视觉文化则以影像逻辑为主,影像逻辑诉诸于感性直观,是一种平面化的无深度的平民文化。当代后现代艺术的反精英意识、反理性重感性、无深度、平面化等艺术实验,都可以说是视觉文化的艺术表征。总之,摄影术的发明不仅从根本上改变了人类文化的型构,同时也从根本上改变了人们艺术审美的观念。在如此重大的文化转型之中,不是摄影、电影、电视等新艺术形式屈从就范于传统艺术观念,而是传统艺术观念如何改变以适应新的文化转型的问题,这也就是从“摄影作为艺术”向“艺术作为摄影”的转向的内在文化史意义。


        7楼2009-11-17 1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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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摄影作为艺术”向“艺术作为摄影”的转向的内在文化史意义。


          8楼2009-11-22 1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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