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言践极初恐见郑王再兴风浪,殆及郑、敬皆薨,其余党群龙无首,更辨知时移世易的道理,要向我俯首称臣。由是这样的平静过了四五载,却焉知臣子祸心尽如积晦稠雨,终有怀山襄陵的一刻——初出茅庐的犬迹狐踪总是轻易露馅,在养心殿跟前尚且如此,一叶障目所未见的旁处里,又究竟有几人能尽臣子忠心】
【盖因旧时饱尝忌心,如今有万民拜服的表皮作掩,更难得窥知全貌。杜骥是我另一对耳目,自然也深谙帝心运筹,剖心切理地道来所闻——与我设想相当,有人知晓我与嫡子的分歧,早已忙不迭暗做文章,只盼大厦将倾之日得以隔岸观火、坐收渔利】
【双目轻阖,揉了揉睛明】你也看出来了?
朕确实同靖王政见相左,也同皇后龃龉未消,然朕不曾想,竟有人这般急不可耐。
【俄刻黑曜启张,因其后话稍加沉忖,声澹澹】靖王未结党是好事也是坏事,朕总觉着他无弼臣在侧,又不懂揣知人心、情感用事,许也是不中用的。
【怡王的狼子野望藏在谦恭表皮之下,且犹记昔年他由楚地而归时不假伪掩的机心,是比文膺更狠绝的为君之选——只是前后思来,虎体鹓班对靖王的呼吁难保三分实七分虚,昔日我在多伦诺尔时“偶然”听来的风声,以及养心殿前献王振振簇拥嫡子监国,怡王都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倘使他有了这呼风唤雨的本事,当真能安心做靖王的属臣吗?】
怡王那头呢?怡王和献王、章靖公可还走动得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