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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幕:萧以檀 李昌绪】萧以檀长久吃药,更换药方他自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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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幕:萧以檀 李昌绪】
萧以檀长久吃药,更换药方他自然有所察觉。但本人已无求生意志,于是依旧每日喝药。并觉得李昌绪忙活得腻味,且原先目的只是为了给皇帝找麻烦,现在目的基本达成,他更觉得了无生趣,于是向李昌绪坦白,将关于自己纵容贪墨的罪状交予李昌绪,并额外附赠一些其他官员贪墨罪状。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0-08-17 10:13回复
    那场穷奢极欲的大婚夜,织就来一个声色犬马的梦,我在光影缭乱的幻境里,与赵主共赴云雨,她将胴体作鞘,来做囚我的笼,而我以疯魔为盾,不臣作矛,搅烂那铺天盖地的网。
    征伐之后,身侧伏藏之人渐多,他等或隐于隅角,或潜于人群,以目光为缚,要我作笼中鸟,辙中鳞。我在无数双眼中安然自若,坦然地做着萧氏钟鸣鼎食的少爷,朝堂无人可及的副相。
    只这般无趣的日子着实令人厌腻,举世无双的妖刀学不来噬主,心甘情愿地做着持刀者脚边最是忠心耿耿的狗。且将掌中的药盏晃来摇去,一瞬不瞬地盯着那黑黢黢的面上掩映着的,死气沉沉的自己,少顷一笑,将那凉去的药泼去,命人再熬一碗送至公主处。
    屋外高穹如璧,日轮明艳,悄然攀来的天光将启明点亮,我自榻上慢起,向窗棂之外望去,窗畔有秋桂飘香,金菊争艳,只落入我眼中皆化作一团朦胧的影。我早已看不清了,是意料之中的事儿。若无其事地取来外袍,拢上薄裘,把长发一束,慢行向公主住处。
    “殿下。”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0-08-27 1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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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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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眼也不抬,犹自整理着手头公务,其实是有关神机阁主的妙札。挺拔瘦削的手笔,在薄宣上落下一行秀楷:咸亨十年秋末,驸马萧以檀用药第二十三日。稳将狼管架于玉山,铜兽氤氲,移开案卷。前脚阿姝送来的药盏正在几边,微透着热汗。陶盅持暖,最适宜喂疾痛缠身的人。衣绶缓带,在金阶上晃出个将扶欲倾的身影。时日无多,不必从医者口中听闻,用双臂丈量他的衣袍,便知拥抱的是空荡的骨骸,真实的灵魂已经逃离消散。
      -
      终于望向他,存了一丝假意的温柔。略做体贴的伪装,似乎我总忙于打理公事,也不想怠慢了他。从桁架上取来我的兔绒裘,强硬地围上他的肩楼。
      :怎么穿这么少,还要出来受凉风。
      -
      哄骗,怎样对待我年幼的弟妹,怎样丰城予我权力的君王,血缘尚且在欲念面前不值一提,更不必说这少的可怜的疼爱、悲悯。执戢操戈的赵主全部的温柔已经给了卫家的姐弟,与她旗鼓相当,萧以檀也从不悲从虚假的垂爱,不肯做神座下最忠恳的信徒。那么,郁美多汁的樱果将唇瓣一碰,张开散发烂甜幽香的小口。
      :来,把药喝了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0-08-27 1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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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绪。”
        兔绒裘强硬拢上削肩,若作昔时这裘衣是罩不住我的,只久病缠身,早是形销骨立。双臂自氅下探来,慢腾腾地舒开一个怀抱,我松松地将她圈入怀中,柔声来唤这过分悱恻亲昵的名。
        我与她相识,是起于一场骗局,作别,将终于一场博弈。期间兜转的数载,我在隔岸,冷眼旁观她的悲喜怒哀,我信手拈来柔情蜜意,将妥帖称心悉数予她,却未真真学会七情与六欲,未体味得她的盛怒与舍弃。
        我似冰流,向烈火汲来一点温,将沁凉的指尖稍暖。在其耳畔低声一笑,便松了手,在模糊不清的视野里,慢腾腾地靠近茶几。
        “这药很好,算得一份惊喜了。”
        苦药尤温,我将药盏捧起,泰然自若地将它吃尽。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0-08-27 2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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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一次听他这么唤我。从前他叫我的名字,或者赵主,总是带着讥笑的、刻意报复的、或者耐人寻味的假意恭迎。就势把头顺贴在裘绒上,毛皮似乎给心跳壮威,我又听到热络的生的涌动。他该像亲昵长者那样叫我的乳名,也不失为一种祝福。
          :我叫兕子
          -
          好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我看到乌稠的药汁滚过他的喉咙,敷过一种横征暴敛的征服。似乎过于泰然了,让我心底有些惴惴。并未仔细考量他话中所指,忙于交待我的叮嘱,以防百年后遗憾。垂手牵起他,视线压低。
          :我若是医生就好了,治治你的心病。
          -
          确有些遗憾的,那样冰冷的指节攥在掌心,又快要握不住了。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0-08-28 0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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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兕子。”
            将药盏搁下,玉勺在碗沿磕出一声脆响——那是死亡的钟鼓,是催命的号角。愉悦地笑开,从善如流地改了口,李昌绪于我是无趣征程中的一点惊喜,是长夜漫漫下的一星萤火。我未予她期待,却意料之外地收获颇丰。
            “我未曾有心病。”
            她的掌依旧滚烫,在冰冷的掌间点来一簇接一簇的火,指微动,慢腾腾地勾来她的指,强势地嵌入其间,我于新婚之夜,在那水阁的榻上,曾这般与她交握——十指相扣。
            “我生为享乐,今世间无趣,故死无谓。”
            我托起她的掌,置于唇畔,凉而薄的唇轻轻贴上她的指节,她要做执戢操戈的英主,做万民朝仰的赵国,可权力的权杖是血绘骨制,未冷的心,未染血的手岂能握得住它。
            “兕子,人命有价,”抬眸,轻声来笑,“你想要我这条命么。”
            让我送你一程罢。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0-08-28 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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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
              -
              我直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不解地望着他。此刻的李兕子,如同年幼时纯真浪漫的小女儿,与母亲捕萤火虫,还怕弄伤生灵。陷入情爱,消磨稚气,复经历刀剑的洗礼,脱胎清癯的面颊,眉眼竖立横飞,淬炼精光。而这一切暂且小心遮掩,伪装成旧日甜美。
              :你在说什么浑话
              -
              我不要他的命,我又不是食人精血的妖兽。是我替庶民征讨,替百姓操戈,辟除前路荆棘。贴得很近,以至于我能真切地感受到倾颓的欲望,那种吐息,吸走舐净我本无畏冷硬的心肠。捧摩上其颊,病痛的痕迹使它们过早地凹陷,爱怜地继续欺骗着。
              :好好留着你的命,不要做无谓的傻事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0-08-28 1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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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都知道。”
                天光自身后纷至沓来,阴翳在身前如影随形,我在明与暗的分界处俯首,任由光与影把我撕裂。我低眸望着她,那双曾让我诵叹的眼今夕将金戈铁马淬来的杀伐涤净,换来明镜玉湖盛满澄澈。抬手,将掌囫囵地覆上她的眼,似在惋惜昔时其中的锋芒无双,又似在思量可当毁去这面目全非的一双眼。
                “十九味药,你更替其二。”
                掌自她眼上滑落,摸索着抚上她的面颊,指腹搭上她的唇角,在那假作爱怜的弧线上,不轻不重地摩挲。面上笑容精巧,不多一分彰显温柔,不少一分吝啬和煦,是恰到好处的温润,正正好掩去其下凉薄。
                “可以开诚布公地谈了么。”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0-08-28 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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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惊愕,又可循到微弱的预兆。本蓄着水汪的眼中凝结上雾气,卖弄的粼波收敛光芒。不留痕迹地缩回一步,轻挂上他捧颊的臂。
                  :是我大意了。久病成医,你喝惯了那几味,又怎会尝不出来异样。
                  -
                  这么说,我拙劣穷尽心力的谋划,都在他自愿的配合下达成圆满,直至今日,到最后的时刻了。我不能退缩,更不可能软下心肠,没有屠夫会在猎物引颈待戮时放下屠刀。抿唇,更以一种商贾讨价还价的口吻,装饰我的漫不经心。
                  :你想谈什么?
                  -
                  用这一命之价换来我能给予的赏货?疯子怎么会来找政客易货呢,我也不信他想为萧家求一个荫蔽。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0-08-29 2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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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你手的物件都当一查。”
                    扼住她的下颌,高抬,将冰凉的唇落上那一方温软,舌尖作笔,描摹那瓣丰盈的形状,作矛,击碎那一壁严防死守,是长驱直入,卷来那避无可避的舌,再汲一次其中甘甜的露。
                    “这是尊重,不是么。”
                    尝够了她唇舌的滋味,便弃之如敝履地松了口,指腹敷衍地蹭去她唇角的涎液,全了最后一点虚伪的温柔。我自她的拥抱中抽身而去,绕过她身侧,慢条斯理地行至案前。未***,未合的案卷模模糊糊地闯入眼中,指尖划过那行我瞧不清的秀楷,却是无声笑开。
                    “我有份大礼,一筹赵国委身于我。”
                    我在那犹残余温的椅上落座,自袖中取出一木匣,置于案,推至其面前。那是她查不来的一切——因朱昭存的畏罪自缢断去的线索,能将我架上审判台不得翻身的证据。
                    “我悯赵国手握权势,身负民望,却仍囚于樊笼,不得自由。”
                    这里头桩桩件件能将我置于死地,自也能祸水东引,转嫁旁人,只不过她予我了一点意料之外的惊喜,且算是我在无趣的等死中得来一点舒心。
                    “赵国既甘之如饴作李摩霄手中刀,我便送她一桩功绩去邀功罢。”
                    这是一场博弈么?不,这自始都是一场游戏,是我看腻河清海晏后,与李唐开的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11楼2020-08-29 2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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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以,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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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推拒他放纵的乱行,残存苦涩的口吻却压迫,挤入腔膛。这样的狂徒,不屑于君主臣属、礼法纲常,却真切地用药与毒,献祭我的法坛。从锢锁中抽落,空气顷刻涌入我,长吸吐。行几步,去看他承上的所谓“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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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案卷,书信,以至于旧年早已涂改过的考绩评册,桩桩件件,落款有他萧尚书的亲笔。几累俗纸,叠在一起,完全可将他摧毁殆尽。连萧家也无力自保,将被他拖入深渊漩涡中,挂钉在佞臣册上受后人饱诟。我没想到,是这样一份伤及自身的大礼,更未曾想,他会以此来结束自己的一生。送与我,成为我手中邀宠的敌军人头,或唐史的功劳簿上撰写,赵国公主肃清吏治的伟业。
                      :好,我承你这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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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寿终野兽的哺育。床笫之间弄臣献媚于公主,却是假意游戏,教她如何吐息,如何腾转,又如何抖动那身丰润,才能获得交欢鱼水的愉悦。于赵国而言,水与舟的相偕,万民同祝的皇座,才是渴望。
                      :你看到的是五年前的李昌绪,现在她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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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之以深目,将这礼收入囊中。我已知他的谆谆教意,可自由与否,全凭我一人心意,他人说了不算。
                      :送驸马回房,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0-08-30 0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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