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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理我一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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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0-08-22 23:26回复
    那只鸟被炖汤给薛见后,被他连盆带汤泼出来,我知道他不喜欢鸟了。
    开封不如杭州,不适合养伤,更何况北上颠簸,但我们薛郎偏要,一路上看他反反复复遭罪,我是打不得、骂不得,瞪个眼睛都舍不得。咬碎一嘴牙——该他的冤孽!
    薛宅太破烂,但他早说不愿意住石家的宅子,我只得遣人去修那宅子,花的银子比平日里要翻几倍,只求薛郎露个笑脸,结果他更生气,他更生气。我把账本子摔了管家满脸,不住地问,“他生气!老子把他腿打断!把她妹妹卖了!把他扔水里洗洗脑子!”
    而我终于站在他的窗前,举起只小奶狼。
    春光明媚,见到薛见时,从昨日与他分别后心底的不顺便彻底消失了,那个管家竟然敢怂恿我欺负薛见,好大的胆子,回去就砸了他的饭碗。
    把小狼从窗口送进去,人也趴在那儿。
    “肩望!喜欢吗。”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0-08-22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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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几要被石从殷烦掉三千根青丝。
      拥着一方薄毯,人倚在窗下读书,而眉头是从一大早就皱起,因刚听见仆从说石从殷人到门口,我丝毫不想见他,迟缓地揭开薄毯的一角,可惜庭院方寸,顷刻间,他十几步就丈量清楚。
      “我不要。”
      养大了须吃人;照料费事;被毛太硬。但惜字如金,多一个字都懒得与他交代,蹬蹬腿将膝头伸直,把漏风毯角又盖回去。
      “趴窗子没得体统,这是私通呢?”举起书卷遮在脸上,“门在那边。”
      上身不舒服地绷着,背肌僵直,肘架着窗棂,掌根抵在额角处,不教石从殷看见丁点松垮的痕迹——没人来大献殷勤,我一样活得好,别以为自己比攻玉里的一棵树重要,它也能替***晖。耳朵里捉着他靴声的远近,目不斜视,明知故问。
      “你有何贵干?”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0-08-23 0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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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标题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20-08-23 0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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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替/我/遮/日/晖 ???我人麻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0-08-23 0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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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拎起小狼,一手负于身后,暗暗握紧拳头,所见的床与薛见固然能使人生出绮丽的联想,可在诸多联想之前,要先控制住自己的拳头。虽然觉得“私通”是他对我的一种肯定——否则,我难道会娶他?但隔着窗看不清,我是说,看不清沿着他襟领游下的风光。
            拉过一把椅子,连拽带踢的。
            在他这里望外看,好碍事的一棵树,若非这里是吴国公府,一个时辰就能给薛见个广阔庭院,扒拉下他的书,擎着,吧嗒把小狼放到他的书面上。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上京述职,我很闲。”
            捏着书页不松,就喜欢薛见不喜欢我还打不过我的样子,他瞪人都好看,“你喜欢老虎?可惜赵小斧是公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0-08-23 0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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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狼被石休摔在身上,它倒不疼,毫不客气呲出牙,一口就咬穿了薄毯的织缝。不会摇尾乞怜的兽,看不懂眼色的人,瞧瞧,多么相宜。
              “……可我忙。”
              眼珠子朝下转,和发出躁呜声的幼狼相视。现下它似乎嚼烦了被编成绺的羊毛,伸伸爪子,意图往人前襟上扒拉,想翻个身将它颠下榻,被一脚踩在腹间刚冒出新肉的旧伤处,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胡乱去抓石休的袖摆,像拉扯嚷架时抓得那么紧。
              “它压着我了,你赶紧拿走。”
              齿关里往出蹦字儿,我恨死石从殷了,恨得牙齿痒痒,身子向下一溜滑,在榻上躺平,把毯子卷成一团抱在怀里,细喘着气,只撂个脊背给他。但不消片刻,又腾地坐起来,瞪他,眉头压低,仿佛要低到眼帘上去。
              “你什么意思?我就不堪养个公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0-08-23 1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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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和狼玩儿得好,笑眼看热闹,看着看着热闹变了味道,他扑起来抓我的袖子,一时犯了毛病,“你让我拿我就拿——”
                对,他让我拿我就拿。
                看见他鬓角沁出白汗,揪住小狼后脖颈朝后面撇,不知道撞倒什么东西,响声很脆很好听。脸上得色的笑也不见,凑凑往他身上凑,躬身起,脖子伸长,紧着道歉,却连个正脸都见不着。
                “拿走了,这次真不是有意的。”
                伸手正要扒拉,他这个身起得猛,鹞子打挺似的,摸着险些被撞到的鼻子,坐端正了。我从前单知道,祖母与母亲每月见血那几日脾气很不好,便以为独独娘子如此,此时对着薛见扭曲的脸犯疑,怎么,不论男女见血的时候脾气都会暴躁?!这竟是血的错了。
                ——屁!
                “赵小斧是公的,公的怎么生出崽子?”眼睛上下扫,停到他腹部,“还是咱们肩望能,就觉得那雄虎也能?行!咱们试试,我舍命陪君子了。”
                言罢搓手就要起身。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0-08-23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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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有悖于伦常的话,石休常说,眉眼像他查账时那般自然。
                  “你好没脸皮,赵小斧生得出如何,生不出又如何?也算是闽地叫得出名的富贾,竟然死盯着卫国主稀宠的肚子,原来你缺这点钱。”
                  这些话听得多,唯余下耳旁风,吹得耳蜗里一阵阵发痒——我不舒服,那石从殷也休想舒服。回头垫了垫枕头,将身子斜靠着,眼皮懒懒地耷拉下去,仿佛生捱过北地腊月的僵冷样子。
                  就这样干坐了一会儿,吐口气,像是怨怒散了,“给你看个稀罕的,”抬了抬下巴,朝着书案一角的画卷。
                  “广州的李济生,做绢布生意的,你认得吧。”
                  狡黠的心思从肺腑里淌过,抬眼冲他笑,其实是去捉他神色,从春风满面,到一痕一痕生出不悦,在我眼中别具逸趣。煞有介事地双手接过,捻着下端画轴徐徐展开,珍而重之地铺在膝头。
                  “你看,他送我的,据说是李建睍之作,唐宫里流出来的,难得。”
                  将眼光黏在他脸上,虚虚地怨叹一声,状作惋惜地。
                  “这么贵重,教我怎么偿还他。”


                  11楼2020-08-23 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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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见损我的时候,只想一件事——幸亏伤的不是舌头,否则他写字损我,恐怕要气损肺腑。
                    他指稀罕,便起身取来,东西不见什么稀罕,倒是他的表情。薛见越是轻柔地对待这副画,我垂在身侧的手便握得越紧,李济生有名的有两件事,一件是绸缎生意铺得大,李氏绸缎暗纹满朝数得上前三,一件就是,龙阳之癖。
                    “这么贵重——”
                    几是从牙缝中挤出,劈手抢下画,将画纸带得脆响,登时便觉得不对,纸的声音不对,原本准备要撕,也不撕了,反而凑近闻,立起的眉落平,哈哈两声。
                    “肩望,我让你别随便收人礼物,你不听我的话,”手对着那画上下比划,“赝品。”
                    “我帮你看出来这是赝品,你怎么偿还我?这么着吧,我送你个稀罕的,你也这么给它摆那儿……李济生的右手,怎么样。”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0-08-23 2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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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吴国公府,方多见武士磨刀,这是一个活人驯服死物的过程。而拣选又和驯服不同,它是驯服的伊始,因而吴国公府确有钝刀,却没有下品刀。
                      石从殷无疑是上品。
                      我也不再执着于愤恨,心心念念寻人替我断了他的手脚——将他的殷勤渐渐践踏成卑弱,并在内心里饶有兴致的嘲弄他,这更加使我体验到报复的快感。
                      “啊,赝品,”淡淡且慵懒的重复,画卷背后的目光,比画上笔锋,更力透纸背看向他,“花大价钱买赝品,令我更不好受了,多破费呀……还是得还。”
                      石从殷送来一匹仍须宣泄野性的幼狼,他也不会不知道,要全然驯服一匹狼,只能拔尽狼的牙齿。
                      “从殷,”嘴唇慢慢念他的字,左手去攥他的腕结处,“让我看看你的右手。”
                      我看着他攥拳,面浮愠色,用蛮力夺走画卷,我看着他从往日崩出斥词摔在我脸上,到如今如此,其实是在缓慢磨平他的利齿,他似乎对此浑然不觉。
                      “你的右手,比他的好看……”
                      像方才端画似的,宠惜地端起他的手,放在两掌间仔仔细细鉴赏过,抬起眼帘,与他四目相接,儒柔的笑意里,见不到一丝狠毒。
                      “更想把你的右手,摆在那里。”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0-08-24 0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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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见在混淆主次之分,我承认自己喜欢他,一时兴起地顺从他,可普天之下,我独爱自己。想继续他落水那个夜晚未竟之事,尝尝他不甘愿与甘愿的味道,再考虑这份兴趣要维持多久。
                        翘着腿,画卷阻隔薛见的脸,只能听到声音,倒琢磨不准他的意思,春日的白天少闻虫鸣,倒是补觉的好时机,琢磨他床边能不能再躺下一个人,对他把玩右手浑不在意。
                        小狼经历这些变故,蜷缩在屋中角落,如果是狗,大概会呜咽,但它在打量这个屋子,寻找可以休息的地方,可以下嘴的食物——用神似薛见的眼睛。
                        石信年少无知还说过要收复燕云,你看他现在还说吗?有些事成功与否无关一个人的毅力品性,是天道不酬。
                        被他捉住手腕,皮肉相贴,便松弛下来,几乎不需要上榻去,亦能睡着。
                        “你还这么看过他的右手?还觉得他的右手称得上好看?”眼皮抬起来一分,“那地方给我的右手留着,他的只堪喂狗。”
                        李济生的右手砍下来有些麻烦,可我对他生意的兴趣足以驱使,对那些麻烦忽略不计。据说要加税,商税为冲,太上皇辖下三路,要先割开脉放血。
                        翘起的腿落回,倾身。
                        “赝品永远是赝品,不是因为长得不好,是因为它不值钱,永远无法做到真迹能做到的事,所以,肩望,做赝品,会被撕碎,很惨。”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0-08-24 1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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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会被你撕碎而已。”
                          将五指纳入他的手掌,寻到了有力的倚仗,搭着他,从榻上将双腿挪下去,踩住靴面。
                          “但只要蒙蔽了我,便不会被我撕碎,还会被我所感念。”
                          松开手,弯腰将靴筒提上去,与他倾过来的上身错开,“无论真迹、赝品,既然是送给我的,费尽心思听到我说‘谢’字,才是它们应该做到的事。”
                          站直后跺一跺脚,才低下眼注视石休。石休的身量较我高出不少,过去我不曾以这样的角度看他,片刻后眉头向上舒,渐渐把笑意收了,拎出攥过他手腕的食指,点住他胸襟上的金丝暗纹。
                          “你生气了吗?从殷。”
                          蜻蜓点水抚过,震袖而垂,将手蜷藏回袖里,“我当然没有这样看过他的手,我是——”既然生气了,就再加一把火,“偷着瞧的。”


                          17楼2020-08-24 1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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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见下颌线条比女子好看,错身时垂眼,快忘记是为什么来的,是想把小狼送给他,顺便一起晒晒太阳,从有初春草芽的窗前打招呼,然后抱他走过庭下树——这种树东京常见,枝繁叶茂,隔窗逆光看的时候,叶见缝隙漏光,如碎星辰。
                            “你觉得我易怒。”
                            稍微仰头看他,“我只是想让你高兴。”
                            说这话不想要他的怜悯,绝对、不是,是希望薛郎放弃这种幼稚的点火添柴之行径,我虽然不介意在他面前放开自己做个傻子,但如此下去,我真的会生气,会想要捏碎他这根纤长的文人的手指。
                            此时我还不知道与薛见之间的症结,以为时间和金钱能弥合一切创口,直到很久以后,我达到各种意义上的成熟境地时才明白——不喜欢,就是所有症结。
                            “出去晒太阳吗?我扶你。”
                            举起一只手,摆动手指。而此时的我,虽然心底里不想承认,从未停止工作的头脑却非要提醒着:我在压抑自我,哄他高兴,唯有他高兴,我才会有生存的实感。
                            “绝对可靠,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20-08-24 2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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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然,”别眼去看那只晃动的手指,复将手送回他的掌心,眸光才轻轻落回他脸上,看眼前平静的面孔,渐渐与幼年时石休脸上张扬的、跋扈的、盛气凌人的神色重叠在一起,而我不是陡然间想起童年时的狰狞,我是——
                              从来都没有忘记。
                              “我当然,高兴。”
                              嘴角徐徐翘起。如果容色能作对抗石休的武器,我并不介意,也并不吝啬屡次使用它。这是我在开封的成长中体悟到的第一桩生存法则:将恶劣的心思,装扮得清风明月。
                              “今日国公休沐,被他瞧见,要诟病你在攻玉里闲逛,不出去了,”脚尖勾住椅子腿儿,勾到离他近的位置,坐下,眼睛里盛着真切的关心,“听说福建东路征了附税,你真的不忙?”


                              20楼2020-08-24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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