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坐在火堆边,正拿着一本《太上感应篇》在读,见我醒过来便透过镜片上方关注地望向我,刚经历过那种梦境再见到他不禁又唬了一跳。
“怎么了?做噩梦了?”
“恩,是噩梦,不过没什么。”我披上外套,从睡袋里出来。
“要上哪儿去?”
“做了噩梦暂时睡不着,闷得很,去抽根烟。”
“........”
走到无人处,一个看不到他的安静地。夜色扑面而至,黑魆魆的群山透露出一种亘古的寂静,野风吹得树涛乱摇,即使穿着大衣,还是感到寒意侵骨。
点了几次火才好不容易把烟点着,昂视着这些密密麻麻点缀在头顶的繁星,除了亮度非凡的那些,其中还密布着一些更微小的,连絮状的星团都清晰可见。它们互不相让,间隔少得可怜,似乎在彼此拼命争抢着展示自己光彩的空间。不过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条久违了的贯穿南北的白色银河,还有分隔两端的牛郎织女星,一切都仿佛触手可及。
“即使看起来很近,实际还是离得很遥远吧。”
我喃喃自语,手中的烟抽尽了,见识到老天爷胸怀有多宽广,杂乱无章的烦闷感被厘清了不少,好了,差不多可以回去睡觉了。
“喂喂喂,太阳要晒到美人屁(天朝威武)股了,也该醒了吧!”伴着一阵属于粗眉毛小鬼特色的早安问候声我才揉着朦胧的视线起床,天已经大亮,兄弟两人的行囊看上去早已打包好,住宿地的痕迹也都打扫干净了。
“牛奶热好了,你的那份早餐还留着,吃了就好上路了。”
王耀昨晚不知道守夜到几点才睡,我睡的时候他还在看书,今早居然还能照常地起早办事,搞不好是因为年龄越大睡眠需求越少的缘故,照这样下去以后得争取努力工作.别被他赢走了更多的时间远远地超过了才是。但是这些以后再说,现在就算起晚了也不能拖了后腿被你们暗地里笑话。
我拒绝他们的协助,亲自整装好所有的行囊再快速清理完自己使用过的场地,动手速度让两人看得乍舌。虽然他们忙劝说慢点时间来得及,但我还是把准备好的早餐牛吞虎咽一翻就告诉他们可以开路了。
从启程开始,越走到后面,路越难行,走得越远,海拔也就越高,四周灌木几乎看不到,渐渐被苍翠挺立的杉树和松柏替代了, 这路不知道何时才能到达尽头,整个人只知道麻木地前行而已,连专心注意前面开路的王耀行踪都顾不得了。脚下的青苔又厚又软又滑,一个不小心没踩牢,狠狠摔了一交,从本是陡峭斜坡形的路上向后滑落了好十几米,右腿不知被什么东西擦破了,鲜血把裤筒染湿了一大片,我试图重新站起来,却发生负伤的那条腿已经没了知觉,一步也移不动,虽然手足无措但还是强忍住被钻心疼痛带来的眼泪,慢慢挪动着身子伸长了手臂想取回掉落在离自己一公尺之外地方的旅行包。王耀从前方赶了回来,发现我后便迅速冲到身边.放下自己的行囊取出急救包,连忙抬起我的腿,脱掉鞋袜捋起裤角先给伤口紧急消毒上药再包轧好,然后又轻轻用手指揉捏我的脚踝,并且试图向上移动,我因本能地抗拒他这样的举动,最终没能忍受住,左脚狠狠踢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