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佳待雪-

16之前，或许吧

我来了，你害怕吗

（淅沥雨水自檐上而下，未几业已汇成一条小溪，尚近暮时便已催暝，造就泼墨夜色。奚女掌灯而来，将这回廊饰以一豆辉光，是凉月纷纷、风约帘钩，而我却藉这百端怅触，静聆廊下的暗流涌动，及——由远及近的躞蹀步声。）
顾禾，你来了。
（十三年南国轶事，已藉成妃之口悉数入耳，而她与柔妃这番前尘往事，已教我难再分神去顾。而再觑及这满地流波，抬手摒奚女至稍远处——自斯月出宫，身侧可信者实属寥寥，这般地步可见却难闻对语，免生多事之秋。）

：怎么会这样，约我的不是顾禾吗？

仿佛在小对话中完成了一场戏

（风吹雨来，想是惊扰了谁的好梦——至少，不会是我的。今夜漫长，实则也非今夜，我亦有数夜寝难安，辗转多时，却难入眠了。顾禾曾有意赏夜雨，故邀她一并作伴，只是不想，她还是爽了约。）
（偏螓顾去，稍显示意。）怎么会这样，顾禾……婉妃呢？
（盖因尝见大小顾氏于坤宁后园的争辩，久未见及宁妃，一时恍惚间，倒不由忆及大顾氏的面容来。她虽是牙尖嘴利，然佳人已眠息数载，她所投身的慈壶亦已自十年驾鹤，再多的恩怨也该消散了，自此难免得些挂念。）
（倏忽之间，便业已了悟前因。也幸甚宁妃亦为女君座下客，今日有缘相见，虽非与顾禾那般投缘，倒也算得融洽。）
你是替她来赴约的麽？

（眸中一闪而过的惊疑旋即便被思虑所覆，此事可以笃定，是顾禾唤她来赴约的。这本是一件由奚女多走几步便能解决的事，如今却是宁妃亲身而来，只是聆她所言，大抵也是不知我与顾禾的这场约，究竟缘由为何。）
（也好，本就是二人之间微妙的关系，能拖得一时半会，也省却了今夜的烦恼。）
叨扰你了。（颔首应会一声，再偏螓眄去——灯火烛光明灭，替代了皎月映在了她雪面上，在一派朦胧中恍若广寒仙娥，不由随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启唇再续。）十年是今日，我与她在桃树下共饮了一盏春盎。
（目风继而落去檐下的雨，音色渺渺。）都说江湖夜雨十年灯，想着今日再续这十年之约，只是未料一切皆是物是人非了。

（她来时，在讶然之余，更多的是待顾禾的心寒：究竟是为何，她不愿亲自来赴约呢？直至宁妃出言为她辩护，在将信将疑之间，面上的失落可藉夜色遮掩，但语中暗含的失意，恐怕这风雨声也不愿予我便了。）
（也正因此念，适才在她面前也有真情流露，也幸有她一句轻飘飘的劝慰，叫我思绪窦然开朗。）
如你所言，今夜风寒露重，我本带了一壶杜康解忧，可惜顾禾还是错过了——（缓缓扬了春山，递去眸波。）还是寻个内殿，再做这煮酒听雨的雅事。

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