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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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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0-09-13 18:23回复
    雀鸟飞出笼子来,怎么办。
    石大学士养的鸡不时要剔膀子,否则便觉得自己哪里都能去,不再安分地窝着下蛋,飞到栏杆上一回——提起炉上的铜壶,沿着颈后领口倒进去,掌心再按着,她怕冷,得好好捂捂,接着讲养鸡的故事,沸水冲开茶叶,打着旋飘开,“就敢顶嘴了。”
    喝完一盏茶,天慢悠悠地透光,好奇给她胆子的是什么,正襟,负手,往小院中去,这里的景致不错,很是自然,杂花杂草塞满园子,竹围栏的根有些烂,这地方多雨,用这种年成的竹子,两三年就要换一茬。
    站到庭前,看见晨起推窗的人。
    “怀国公,”展臂向他去,“怀国公,祖母还说,不知道你去了哪儿,有——啊,七个月没去看她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0-09-13 1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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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6 19:4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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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等到怀迟的兄长,已有一日。
      与常日没有什么不同,除却我得花些时间捯饬掉那身陈旧破财的道士服——谁也不曾想怀迟的口中的兄长是个熟人。我记事早,还记得他曾用人皮面具唬人。当然,真真假假两论,私心里却觉得或许是真。
      石学士,平常不大爱和他打交道,商人的精明、士族的权拥,实在棘手。
      漱口、净面。就要出房去。见人先是笑。
      “从殷兄早。”
      但熟人或许也好讨几张薄面,我不信日理万机戎马倥偬的卫国主、我的姑奶奶会从数量不少的孙辈中想起我,“不过纨绔惯了,不成器,四处游历,长点见识,回头向亲自去告罪。”
      指尖弹着木窗泄下的光,眼睛弯起。“我倒听过母亲信中提到从殷兄入仕后步步高升,前途似锦,还没来得及贺过。”
      “唔,今次遇上实在是巧。”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0-09-14 1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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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按,眯眼笑着往窗前去,蜷手挡住窗棂,如掀帘拂柳。
        甫得消息时生怕见到他们做出什么事,我养的人坏石琈姻缘,会更给父亲不满我的理由,且这世道姑娘妇人是两个价钱,怀迟可以更值钱。
        “是该告罪,国公撇下我族妹七个月不见,来这里藏妓,霹雳堂千里追黄直,祖母要是知道了,再生气了,也得千里追国公。”
        蜷着的指尖捻捻,“好啊!待此间事了回开封述职,若国公赏脸,我做东去十二客,就点怀迟的牌子,如何。”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0-09-14 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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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见这个薄面是不能有了,比我想的还要棘手些。
          “妓?我怎么不知,听人说,是从殷兄你的义妹,纵使不沾带血缘,武烈公邸想必也不至于落魄至此。”
          笑不能消失,哪怕没什么笑的欲望,也得撑着脸皮,毕竟——沾亲带故的,都要体面。
          “从殷兄慎言!孩提时双亲开的顽笑,想必都还没过过姑奶奶的明面,女孩子家重名声。”
          春光乍泄,能进去的自然也能出去,“这么说不方便,不妨进来叙旧。”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0-09-14 1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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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渡路上捡的,不好再扔了。”
            笑得更开怀,寻常闲谈,做恍然大悟状,若是如此,生意得换个谈法,叩响窗棂,“原来她不知道,国公莫怕,她知道也没什么,可去开封城打听打听,十二客洛神香妃,最好脾气。”
            绕行门前,经过赵幸生的时候,想他不知道“最”好脾气是什么意思,缓行做注,盼望他承我的情。——虽然这不是我相中的买主,但他可以做个赏花人,要留住这种情窦初开的贵族郎君,当如是。
            “有回手指快被琴弦搅烂了,唱的《临江仙》也没跑调。”
            自行拉开一把椅子,翘腿。
            “请叙吧。”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0-09-14 2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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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此可见确实,族妹也好,祖母也好,都是石从殷算盘上的幌子,他折辱怀迟,亦然算是折辱我。要让人放弃一样不大重要的东西,自然是让他知道,这个东西实在是下/贱。
              “既然从殷兄来和我说这个,不会觉得她不好吧?”
              可是越趁手就越不想离手。缓慢地审度他,依稀想起,若干——年前,他在皮影店里,也是这么个说话的口气。真和假都蜷在手心。
              吐出去是口滚烫的沸气,我宁愿他是骗我的。笑着斟茶。“我不认得什么洛神香妃,只晓得怀迟——石郎的义妹。既然从殷兄为她来,就按你的规矩走,听一曲怎么说,带着她去南边转转,又怎么说?”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0-09-14 2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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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晃手指,“只是告知国公,她是个物件儿,玩一玩就算了,别海誓山盟的,闹到两家难看。”
                正是勿谓言之不预也。晨起喝一肚子茶,不宜再饮,端起来看一眼,“刚才我的义妹为我煮茶,碰翻水壶,她总这么笨手笨脚——不知道她最近要笨手笨脚多少次,才能把毛病都改掉,太遗憾了。”
                可以谈,都可以谈。
                “我想知道余规在临安的人事布置,你师兄是余家本家郎君。”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0-09-14 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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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6 19:3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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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抵着桌面,琢磨愈发盛大的日光,笑终于从面颊上消失。把错动的骨节按回桌子下面。这时相应升起的是第二种笑。走南闯北的时候遇到过许多人,伪君子、真小人。余寄心无旁念,都是我去打发周旋。
                  对,心无旁念。
                  “我师兄是余家本家郎君,也是个道士。余相给他的,只有汴京城外一所道观,我二人外出时只有一个小道打扫。各种意味上的干净,从殷兄可以着人去找找。”
                  我喜欢细碎的光影,各种意味上的割裂、吞并、分治,都是捭阖的缩影。“从殷兄开口就是我师兄,可见我身上的并没有看得上的。筹码高过本钱是赌坊中赌棍做的事。”
                  敲击茶瓮,会发出轻而脆的声,所以很多人爱听裂帛、碎瓷,以前没有这个爱好,以后,也会对这种爱好不抱理解。
                  “我与从殷兄开诚布公,这是我的诚意。却不信这是本有的规则。坐地起价,不算诚意。金银玉帛,俗物既然看不上——”把身子俯低一点,殷切的上去添茶,本就满盏的杯不堪重负,溢出一层颤颤巍巍摊平在桌面上,置之不理,“想要非俗物的消息,应该——唔,洛神香妃,亲自从我口中骗出来,身上不带水壶烫伤的、也不带别人皮肉的。”
                  笑了。
                  “不是吗。”


                  12楼2020-09-15 1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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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装了啊,你装得我恶心。”
                    许昌郡王是什么人,我略有耳闻,从些传闻中七拼八凑,他赵幸生又能是什么善男信女,怀迟的脸、身子,加之自以为是再三修饰的美好回忆,拼出了凌波仙子,早晚有玩够南曲话本的时候。
                    打开双手——所以,去玩儿吧。
                    “逗你玩儿的,看把你紧张的,我为人臣的,查问谁也不敢查问到皇室身上,”点下颌,“洒了。”
                    “要价,还没想好,从今天起,五个月,你去接她吧,最好带个郎中。”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0-09-15 2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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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某荣幸。”
                      我这样想,确实是荣幸。笑也是笑,端茶的手放置回膝盖上,食指与中指间并的水痕在纹袍上盖了个指甲印大小的戳。
                      我凝视着,这段对话也就算尽了。老人家爱说好事多磨,磨这个字尽得关窍,今日事出意外,待人接物却不够稳当。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0-10-08 1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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