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暴过后（私设同性合法） 虎头蛇尾没有肉。
　　需要帮忙申请法律援助吗？
　　正在红十字家庭暴力保护协会中心的玉书低着头不说话，眼睛肿肿的，脸上的淤青未褪，炎热的夏季，他却浑身都包裹在长裤长袖里，手在桌子下无措的握在一起。
　　对面坐着的工作人员以为他没有听清，又稍微提高声音重新询问了一遍。
　　“不用了”
　　玉书抬起头看着工作人员，苦笑一下。“谢谢你们。”
　　“先生，对于您伴侣的家暴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您可以通过法律途径保护自己。”
　　工作人员的声音似乎夹杂一丝同情。
　　玉书摆摆手，接着起身离开了红十字会。
　　门外骄阳似火，玉书下意识用手遮挡阳光，快步走到树荫下。
　　能去哪里呢？从昨夜青石醉酒对他施加暴力，然后他逃出来被路人送来这里，他就一直思考这个问题。
　　自己的身份证银行卡，手机都没有带在身上。甚至出门的时候，没有来得及拿一点现金。
　　拒绝了红十字会工作人员想送他的提议，玉书想给青石留点最后的面子。
　　大概，真的到了需要离婚的地步了。
　　玉书缓步向“家”的方向走回去。
　　总不至于，酒醒了的青石还会打他。
　　深吸一口气，玉书在别墅门前进行人脸识别，还好即使是眼睛肿肿的，人脸识别系统仍然成功识别了他的身份。
　　一楼的大厅依然是昨夜一片狼藉的样子，玉书打开AI系统，人工智能机器人开始打扫房间。
　　屏幕上的时间显示已经到了下午，还好今天不是周末，两个人七岁在小学寄宿的儿子不用回来。
　　玉书在家里走了一圈，发现青石并不在家。
　　打电话去单位请假，吃晚餐，洗澡。玉书一刻也没有闲着，尽量把时间填满，直到睡前，才把行李箱拖到卧室，准备装几件换洗衣服。
　　自从十年前结婚，青石放弃公正婚前财产，把公司股份的一半都给了玉书，就连这栋别墅也添加了玉书的名字。但是他从没有注意过自己的资产情况，研究生毕业后一直在单位上班，工资卡都是青石保管，玉书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少钱，不过按照现实，大概不用担心离婚后的生活。
　　玉书又想，自己可以重新买一套房子，就在儿子学校附近选。
　　财务相关的问题不大，玉书很快想到儿子的抚养权，只是儿子的基因来自青石，是在国外代孕所生的混血儿，虽然平时的教育都是以玉书为主，但是于情于理，青石都不可能放弃抚养权。
　　十年婚姻，玉书大部分时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搞研究，要说这些生活中的纠纷他从没想过到了今天的这种地步。从23岁开始跟青石一起生活，他的一切事情都是青石一手包办，离婚后到底该如何，玉书从不知该何去何从，不过按照青石的能力，让他净身出户也不是没可能。玉书心想，这些事情可以开始思考了。
　　当把最后一件衣服放入行李箱后，楼下的大厅传来了智能门禁的开锁声，AI技术读出欢迎语，玉书下意识顿了一下，还是起身把门锁好。
　　其实即使不锁门，青石也已经很久不会回来。即使回到别墅住，两个人也各睡一间房，断续分居已经一年多了。除了偶尔青石会来他房间例行公事一样的进行”性”也是在完事之后就走，再也不复当年的温情。
　　玉书把自己整个人都裹进被子里想，如果不是昨夜见他醉酒后拒绝他，可能不至于会被家暴。毕竟青石虽然有暴力倾向，但是十年来还没有真正对他动过手。
　　心里在隐隐作痛，似乎唤醒了某处尘封已久的部分，玉书蜷缩在被子里，肩膀可怜的抖动，轻轻的抽泣。
　　一夜的梦光怪陆离，到凌晨的时候惊醒，枕头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冷汗，湿了一片。
　　玉书想不起来多久没有跟青石一起好好的吃过早餐了。
　　玉书双手捧着热牛奶，抿了一口。看向对面坐着的青石。
　　对方也在看他，似乎眼神更加迷离，玉书发觉青石看起来很疲惫，像是昨夜也没有睡好的样子。
　　……
　　眼看着牛奶就要喝完，仍然没有人说话。
　　玉书把离婚的事在嘴里咀嚼一阵，绞尽脑汁的想，是不是不该自己提出来。青石仍然在看他，目光在他脸上的淤青处停留，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咖啡。
　　“我们……离婚吧。” 玉书放下牛奶杯的手指在颤抖。极力掩饰着情绪。
　　青石将手里的咖啡杯重重放下，摔在茶几上，发出一声脆响。 但他没说话。
　　“我可以净身出户，放弃儿子抚养权！”玉书被吓得一激灵，鼓起勇气将后半句大声说出来。
　　“你想好了？”青石眯眼看向玉书红肿的双眼，那眼睛里似乎因为激动蓄满了泪水。
　　玉书低下头有点哽咽，咬着唇。
　　“想多久了？”青石依然冷静的问。
　　玉书感觉大脑发热，意识都有些不清晰，他仿佛想起了十年前似曾相识的场景，不过是青石面前的人换了。
　　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永远都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浪子回头？或许只不过是一时新鲜。玉书重新抬头，飞快擦了一下眼泪。说出的话像刀。
　　“想好了，想很久了，从一年前就想好了，我不要房子车子，什么都不要，不用和我交易，青总。”
　　

玉书咬牙将青总两个字重重说出来。
　　青石似乎也很愤怒，他将桌子上的咖啡杯拿起来，狠狠摔到玉书旁边的地方，啪啦一声，上好的瓷器裂成碎片，像玉书此刻的心情。
　　“还想……打我是吧？来啊，你……你来打死我。免得麻烦！”
　　玉书应声站起来，抽噎着说不完整话，激动的扯着自己的衣领。肩上的疤痕露出来，因为激动而泛红。
　　“你有完没完？” 青石自然也不是吃素的，被他这样一激，起身几步过来捏着他的下巴，逼他抬头看着自己。
　　玉书浑身下意识的抖，想到前一天青石对他的暴力，还是害怕他会失控，闭紧嘴巴不说话，眼泪因为激动直接流下来。
　　青石看他害怕抖的厉害，心下猛的一痛，放轻手上的力道，又把手放下。语气放缓了一点。
　　“别怕，我没喝酒。”
　　玉书顺势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自己，小声的哭起来。
　　青石感觉头很痛，太阳穴的部分一抽一抽的，他想到一年前的那件事。
　　那次玉书暑假带着儿子去英国探亲，自己因为没有时间而没陪同，一个人在国内处理公司的事情。
　　因为一时大意，被公司新培养的小明星灌多了酒，两人稀里糊涂上了床，虽然在最后关头，青石勉力保持清醒，推开了那小明星，但是，颈部和胸口被故意吻出了痕迹，正被探亲回来的玉书撞见，无巧不成书。
　　虽然后来青石极力解释，玉书却好像认准了他出轨的事，哄不好，始终和他怄着气，发展到后来，青石也开始生气，磨光了最后的耐心和内疚，开始气他对自己的不信任。
　　直到前一夜喝了酒，回来想跟他上床，被玉书狠狠推开，还冷嘲热讽的说他喝酒后管不住自己。在酒精的蒸发下青石终于爆发了一年来忍气吞声的怒火，给了玉书一巴掌，又踢了一脚，只是打完了立刻清醒了，心疼的想去抱住他，被他眼睛里的受伤惊到了，一失手被他跑了出去。
　　“罢了，你想离婚，真的想，我同意。”青石也蹲下来，伸手扶住玉书的肩膀。
　　玉书的肩抖得更厉害了，他哭的很伤心，似乎把一年来的委屈和心酸都发泄出来，从那件事发生后，他就怀疑青石已经不再喜欢他，不安全的感觉，似乎沉睡了多年后再次萌发，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始终提防着，不敢相信青石还爱他，始终在心里纠结，想接受，又怕会被伤害，十年的感情盘根错节，似乎深深扎根在生命里，再也无法割舍，也容不下一丝的背叛。
　　玉书听见青石同意离婚，心里绷着的一根弦彻底断掉，崩溃的大哭。
　　“对不起。” 青石眼睛里也有泪光，他摘下眼镜，把玉书扶起来坐好，单膝跪在他面前帮他擦了一下眼泪。“是我做的不好，我同意，离婚的条件你提，我都答应。”
　　泪眼婆娑中，玉书看到青石哭了，从一开始到现在。青石在他心里，从来都是气场压迫性的存在，玉书从来没有看到过青石在他面前表现脆弱的一面，他永远都是那么强大，冷静，在自己背后默默支持。玉书看见青石单膝跪在自己面前，就连求婚他都没有这样做过。
　　玉书心里的隐隐作痛，连绵不绝，似乎心脏都破了一个洞，无休止的剧痛，他忽然就释怀了。
　　青石摘下左手的婚戒，放在玉书手心，那里两个人当年结婚交换的戒指，青石从未摘下过，戒指上刻着玉书的名字缩写，上面的镶嵌的钻石是眼睛的形状，青石还记得当时玉书的誓言，他说，他会做自己的眼睛，就算他看不见了，也还会不离不弃，永远在一起。
　　青石看着戒指摘除后无名指上的戒痕，苦笑一下，站起身来离开。
　　自从上次摊牌，青石就没再回来别墅过。玉书想了想，也没搬走，他手上的戒指还戴着，说不上什么心理，既希望青石回来，又怕他回来就会带律师和离婚合同。
　　到底是不是真心想离婚，玉书仔细想了好久，他心里还是不希望这样做的。尤其是，那天青石在他面前哭，玉书觉得青石是真心在乎这个家，在乎他，玉书深刻反省了自己是不是矫枉过正，又或者，搞研究搞的太认真，忽略了青石的感受。事到临头，玉书又有点后悔。
　　大概是因为想的太认真，玉书走神的厉害，衣角被人扯了扯，玉书猛的回神，看到儿子正仰头看自己，提醒他煎蛋糊了。
　　“……”玉书把煎蛋倒掉又重新煎了一份。
　　“爸爸？” 茶几对面坐着的孩子奇怪的看他，眼睛很漂亮，和青石如出一辙，但是眼眶有欧洲血统的深邃，肤色也继承了代孕母亲的白人基因，东西方混血的碰撞之下，外貌十分出众。
　　“你最有什么事情吗？”七岁的小娃娃已经十分聪明懂事，性格沉稳，颇得青石的遗传。
　　“没有呢……”玉书笑了一下，把重新煎好的鸡蛋，推过去。
　　“学校要秋游，要家长陪同，你和父亲谁陪我去？”小娃娃用刀叉切开煎蛋，抬头询问。
　　“哦？秋游了，这么快……”玉书这才想到已经是十月中旬，青石两个多月没有回来了。
　　“我晚上和你父亲商量下，明天告诉你，快吃吧。”玉书弯了弯眼睛。
　　“父亲好久没有回来了，你们吵架了？”小人又机灵鬼一样问他“同学的爸爸和妈妈离婚了，也是因为吵架，爸爸，你也要跟父亲离婚吗？”
　　

“……别胡说，我们不会离婚的，你别乱想，吃完饭去上学吧。”玉书似乎有点急，呵斥了一下孩子，看见小人吐了吐舌头，继续吃饭，才自己意识到说了什么。
　　不会离婚吗？
　　玉书在单位电脑前发呆了一阵，拿出手机给青石发了一条信息。
　　“今晚回来吧，商量一下儿子秋游的事情。”
　　其实这件事只是一个借口，玉书心想，秋游的话，自己陪着去就好了，以前都是这样的。 只是需要一个机会缓和一下气氛。
　　青石没有回复。头像是灰色的，显示QQ不在线。
　　玉书想，他大概是看不到这条信息了。
　　没想到晚上下班的时候，看到青石已经回来，正在跟儿子玩拼图。 玉书惊讶了一下，还是直接上二楼进了房间。
　　吃过晚饭，似乎好久没有见到青石，儿子缠他的厉害，被他抱到自己房间睡了。
　　玉书也回到房间，心想大概要明天早上再说秋游的事，关了灯躺下。
　　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房间门开了，玉书迷糊醒过来，借着走廊的灯光看到青石穿着睡衣走进来。
　　玉书没有动，经过这些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能闭着眼睛装睡。
　　青石掀开他的被子躺进来，玉书浑身僵硬着，尽量放松呼吸，好让自己看起来像是还在熟睡。
　　好在青石躺下来，盖好被子，就没动，过了一会，呼吸绵长起来，听起来是真的睡着了。
　　玉书深吸一口气，侧身借着月光偷看青石，发现他似乎比二个月前瘦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吃好睡好。
　　往常青石来自己房间，他每次都抗拒着，没给他好脸色，最后青石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怎么，都会狠狠的和他做一次，然后生气的离开。在往前，一年前那件事没发生时，他们也没有分居，玉书和青石每晚都是一起睡。
　　想想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认真的看他的睡颜，玉书心里释怀后，第一次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太任性，或许真的被宠坏了。
　　心里这样想着，手就像失去控制一样摸过去，想摸摸他的脸，趁他睡着。
　　但是他还没有得逞，就被青石抓住手腕，紧接着青石就像是从来没睡着一样，翻身压住他，迷离的眼神里，似乎有星光忽然一闪一闪亮起来，居高临下看着玉书的脸，没说话。
　　“哥哥……我”玉书好像被惊到，磕磕巴巴想解释。
　　青石俯身吻住了他的嘴。一年多没有听过这个称呼了，青石觉得有必要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因为你不爱看床戏所以跳过———————
　　释放过后，青石身下还留在玉书体内，抱着小猫一样在他胸口蹭的玉书，那小猫蹭了几下，发现身下的洞口还在流着什么东西，也就老实了。
　　“那你真的没有跟他做？”
　　“真没有，自从有了你，就只想睡你。”
　　“那还被亲了！”
　　“亲了也没有硬。”
　　“——哼”
　　“打你是我不好，以后再也不会了。”
　　“别人说，家暴有一次就有一百次。”
　　“谁说的？”
　　“红十字会。”
　　“他们劝你跟我离婚的？”
　　“不是。”
　　“你再喝酒试试？”
　　“我戒酒了。”
　　“真的？”
　　“真的。”
　　“我爱你，阿书。”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