砺山带河吧 关注:64贴子:3,478
  • 14回复贴,共1

【气死了,哭哭】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1楼2020-09-23 18:08回复
    月照中庭,是能听见虫鸣的静谧,这是院子被缮得优雅的好处,不会被床笫间污浊的声音玷污了一个气温宜人的月夜。赏月,管事将果盘搁在石桌上,我喜欢将需要切割的吃食雕成自己喜欢的样子,遂叫他再取一柄刀来。
    我唯一使得来的刀。果块被切成透光的果片,刃割下去,它们在刀锋之侧卷起身体。裹进帕子里擦拭,擦了又擦,直到月的霜华在刀锋上白得刺眼。
    “我在等你,”夜风撩拨起发尾,浮到眼前,被指尖压回衣香的熏饰旁,嘴唇张开又合上,最终轻而慢地,咬住两个让他难受的字眼。
    “师兄。”
    狐裘滑到肩头的一半,坐在花树的重影下看他,这种树在开封常见,十二客的花会开,郢中白雪的花也会开。
    “商国殿下今日到公府,老师让我叫你归府用膳,”挑眼看月亮,惋惜地叹气,“可惜,已然太晚了。”


    6楼2020-09-23 19:20
    回复
      砰地一声有东西炸开,炸得双耳嗡鸣牙龈淬血。
      “放/屁!师兄你祖宗!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你他/娘/的早就知道我在这儿!”
      我说邱隼怎么有胆子捋虎须——薛见算计我。薛见不仅算计我,他从头听到尾无动于衷——苹果削得实在漂亮。花落他满身,这不是落花的季节,盖因我一拳打在树上,反手抠住粗糙的树皮,手指从树皮底下的缝隙里抠进去,指甲与皮肉剥离出血。
      “我父亲让你叫我回他家用膳——”
      这一句累赘的话,对我而言每个定语都必不可少,“薛见,这就是你的喜欢,你看着我被人蒙骗,还能琢磨出这么一句戳人心窝子的话,你可真是喜欢我啊。”
      收回手,血肉模糊,揪起他的领子,雪白貂裘,“薛郎好本事。”


      7楼2020-09-23 21:35
      回复
        “我一直在这儿。”
        我看着他发疯,衣领的风毛被揪到遮住下巴,在风毛的顶端,能见到翘起唇角的笑意。月亮下一切失去颜色失却其艳,血淌出来不见猩红,唯有暗沉的鸦黑。
        “就在这儿看着你,抱着那个女人进去,听你和她在床上的声音,听你夸她好看,”瓣蕊都散开香,合上眸,深深一嗅,“从殷,我也很希望自己,不要在这里看到你。”
        睁开眼,长睫在眼下落出月的珲影。
        “按照你的吩咐,我一直装得很好,是你装得不好。”


        8楼2020-09-23 22:08
        回复
          我夸她好看那是床地间的情趣,说薛见好看是因他真的好看,如今被他咬住说不清,也不想说清。我睡个人怎么了,别说是情有可原,就是今天腻烦薛见出去尝个新鲜怎么了,我没把人带回他床上玩儿都是天大的面子。
          人真的是不能惯着,给三分颜色就拎不清身份。
          “装?几句床上哄你的话,薛郎给当真了,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拧着貂裘向前一推一拉,将他脸拽得更近,“你以为我愿意对你好些给你买宅子就不是在玩儿你了?你以为我说喜欢就是真的喜欢你了,这条街上我说过喜欢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怎么着,我都得负责?缺你吃缺你穿了跟这儿给我甩脸子。”
          拍拍他的脸,“你除了长得好看,又不会叫又不会咬,一无是处。”
          盯着他的眼睛,月色之下像是寒潭一般,却反让我心头火更盛——我有一句话说错吗。


          9楼2020-09-23 22:24
          回复
            我最喜欢穿狐狸毛皮做成的衣裳,它们饱有光泽,长而柔软,是衣裳里的上品。但上品都禁不起糟践,平素不能经水使劲濯洗,何况是石休的血黏在领口,它就这样坏掉了。
            我垂下首,齿关衔咬在他攥紧的指骨上,但轻得像一个吻,再没有年少时愤恨啃噬的力气。
            “好吧,”唇离开他的皮肤,迟迟没有抬头,将面容隐藏在月光的背面,“确实不会咬人。”
            我没有质问他的欲望,但被他拽得脚尖点地,头脑便有些发热,胸口发闷得厉害,但我只觉得这是呼吸不畅所致,别无他由,于是伸出左手,解开领口系解精致的结,从他的桎梏里逃出来。
            脚跟着地向后退了步,抬头觑向石休,看他攥着一整片弄脏了的白狐皮失神。后来我回忆起这时,将之视作愚蠢:此刻此夜,像极了薛白大雪单衣离开国公府的那夜。
            “那我走啦。”
            落下音,很轻快,像每一次与人告辞前那一阵不得不念叨的客套。这仅仅是一场普通的告别。我是很喜欢狐狸毛皮的衣裳,但不喜欢脏衣裳。


            10楼2020-09-23 22:49
            回复
              我听见咚的一声,被凿出一个巨大的窟窿,往来的风搅动回响。
              这是迟早要发生的事,我会厌倦薛见的身体,厌倦他的矫情任性,然后拍拍衣袍离开——是我拍拍衣袍离开,没有允许他离开,他应该烂在我第一次见他时的榕树根上,这才是我最初接近他强占他说爱他的所有目的。——我要毁掉他。
              他以唇碰触过的指在发抖——必须是因为愤怒。
              追上他,拽住他的手臂将人甩到墙上,这是我一惯擅长的,“我准你滚了吗,话还没说完。”
              牙齿前后摩擦几下,颌骨随着动作,“我说不得你吗,我哪句话说错了,你以为我父亲喜欢你是吗,他只是喜欢你听话,薛肩望,每个人都只是喜欢你听话,每个人都是借着可怜你来彰显自己的仁慈,你竟然真情实感了,够愚蠢可笑,只有我,只有我会容忍你的小毛病小脾气,只要你别太过分。”
              低头去吻他的唇,不想再看见他的眼睛。
              “只要你别太过分,该你得的钱一分都不会少。”


              11楼2020-09-23 23:09
              回复
                眉不化而黛,唇不点而红才是真的好看,石休没有眼光,在他口中,女人的口脂余味仍未散尽,令人反胃。我迫切地想要结束这种难以适从的恶心,但他完全沉浸在好为人师之中,喋喋不休。他的话不足以令我生气,但喋喋不休的聒噪,诚然烦得我想要掴在他脸上,叫他闭嘴。这个季节的蝉已死光了——我终于捱到蝉死光了,不是吗?
                “那你可能,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不对——”双目微睁,欣赏他垂下眼,那种让亲吻显得动情的神态,“石休,我不是人,我是狗。”
                我唯一使得来的刀,转个手腕就能为薛白挑断排骨的筋膜,能将果肉切得像纸一般薄透,虽然挫不断石休的骨,但能深深陷入石休的皮肉里。
                “我不叫,是因为会咬人的狗,不会叫。”
                曾经凝力十年将我磨成刀,如今竟然敢放任这把刀留侍他卧榻之侧。难道石休以为,封一柄刀入鞘,就会窖变成什么舒心的琼酒吗,愚蠢、可笑——只有他,最没有资格嘲笑我。
                滚涌而出的血腥里,有一半属于他那仁慈的父亲,吞没刀柄,沾污指缝。在他那昂贵衣物的折枝纹上将手擦尽,很好,既然他如此在意他的父亲,我不沾手,我还给他。


                13楼2020-09-23 23:43
                回复
                  “原来这就是你想要的。”
                  握住刀柄,拔出,鲜血沿手臂淌下,打湿衣袖。并非没有常识,我的姓氏代表着关乎刀兵生死的常识。
                  将刀还到他手里,抵到胸前,“捅这儿,”靠近他一步,“捅啊!”胸前压迫刀尖,传出利刃钝入布料的声音,是凛冬的风剐动窗纸的声音。
                  血流过指尖,嘀嗒到地面上,真他/娘/的滑。
                  “捅死我,然后呢?”我不遗余力地将这个世界的真相展示给薛见,我们所制定的规则就是真相,他有刀,有天时地利,但他不能杀死我,只能永远地雌伏在我身下,直到推倒我身后的庞然大物,“然后你们都会死。”
                  “幸运的,会被我祖母砍成几段喂狗。”
                  “我父亲算什么,”俯身在他耳边,“我算什么,肩望,你又算什么东西,你这副身子,只有我算个豪阔的买家。”
                  “滚!”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0-09-23 23:56
                  回复
                    雌伏在石从殷身边的这段时日,心旌不动,故而没有太多想说的话。我总是听他在说,听他许下诺再毁坏,以爱之名或贬损,或嘲讽——而我格外厌烦这样的男人。
                    “我当然没想要你死,真的,”抬起眼,面对他咆哮着的激将,这种他懒得施用在别人身上的,却在我身上最为失效的方式,言辞十分恳切,“就像我不介意你活着,换言之,你是死是活,我都不是很关心,可你说个不停,也是真的烦,而要你闭嘴是因为你烦,不是因为恨你,”破天荒地想要说许多话,嘴巴倒豆子似的念叨,因为我想倒完就走,“从殷,谢谢你,谢谢你,这就滚——这真是太好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0-09-24 00:27
                    回复
                      石休老渣男!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20-09-24 00:29
                      收起回复
                        把想踹到他身上的脚踹到墙上,花影缭乱真是个漂亮的好日子啊。
                        沉声对着暗处,“滚出来,药。”
                        不想要我死,不介意我活着,不介意我的死活,我烦,我烦?谢谢我薛见谢谢我,他被我打傻了?用随身的锦帕扎好,坐在他坐过的地方。
                        “把邱隼带进去,下十倍的药。”
                        玩儿出人命和给我下药之间,他得选一个。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20-10-05 09:28
                        回复
                          1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20-10-05 12:53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