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十日未晤,却已堪觉时节如流,萦思百转,惠情久系……幸而春色尚留、夏意初见,桃仍灼灼,不若后日旧地复见?只须记出入当心,切莫惊动王府旁人,以避后患……”)
(书院课落,埋首伏案的小格格仍自岿然,却弗是若往日一般欲拾吉光片羽、一探书中金屋,而是为了迂回萦转的一场稚春风月。这一封递往宝王府的信自然不是同窗散去的几许时分便能写就,却是同先生目光捉了迷藏换来的泱泱“战果”。此刻还需恩谢少与人交的性情,成日扑溺其间浑是无一人晓,便是邻桌的小楼也顾自以为我正学书——刻下颇有几分得意地于落款处缀上“雪行”二字,俟要将褐纸一阖、显出“诸尔刚阿亲启”的封头字样时,不曾想身后倏地一响:是年岁已老的木案一声枯涩的吟,一霎讶异的后续便是以手覆卷,果不其然,一段娇音新启,像是玩味般、赳赳地赴来)
绍嘉?(格外心虚地唤出一言。才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其实是“迅雷不及卓评之势”,最该深藏的情思由人在细微之处牵拨一梢,心弦早绷拢成了最脆弱可危的一束,本便因笔下绮句而在粉颊上泛开的红霞此时愈加添赤。羞赧又恼恨得不知该抬头还是不抬头,素手偏还兀自牢牢捂着,纵使玉臂纤纤,又何能阻却边角之处寥寥丽句的飞递……)
(如果将今下的情景以天候作喻,那该是以粲丽的晚霞为幕,青天之上漫开衍溢的、灼烧起来的云……可不应该是现在)
看什么看!(即使在天仙瀑一回后,我视她作颇可靠的小友,可羞思初回为人所察,又何来择言与否?)不、不许你看……(声调因膺中虚怯渐低低了,却又在下一瞬重拾起羞恼之意)绍嘉,你什么也没瞧见,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