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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猪吗好巧啊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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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北京1楼2020-10-03 19:51回复
    我观万物,均从颜色开始。东瀛人于绘法尚且生涩,却独辟出一处粼烂的新天地,他们带来许多我从未见过的颜色,日本海的渔火,月光下的枫林,雨后荷叶底的蛙语,月见草,云层团,天女的羽衣和精怪的传说,他们的画富有情感和想象力。
    薛见又高了,他怎么老长高,我得抬头才能和他说话了。人潮拥挤,就拽着他绅带上的一条玉穗,拉着他到摊前看来看去。
    “我要这个,樱花色的,东瀛画师说这叫「梅鼠色」,大内也有樱花,但和他们带来的不一样——花也有故乡?”


    IP属地:北京2楼2020-10-03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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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比薛白高而已。在摩肩擦踵的喧嚷里作两个不起眼的、凑热闹的庸人,我笑着对薛白这样说:
      “想要什么,都买给你。”
      这诚然是一种虚张声势的无能为力,除了取自于石从殷身上的可以馈赠于人,我实在一无所有。——甚至连这句慷慨陈词,也是偷学石从殷。
      “那么大内的樱花活得好吗?”
      在她伸手去探触纷然的色彩时,得以腾出手,将衣带理正。
      “如果活得好,也许他们并不想回到故乡。”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0-10-03 2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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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指望别人认出或识得我,即使昨日还给东瀛人开了绘画论坛。我有一种奇怪的想法,在薛见身边只想当一个默默无闻的**,把所有将面迎的阻碍都塞给他。可能小时候帮他拒绝男人花束的次数太多了吧,我美丽的哥哥。
        “你看,”拎起那枚小御守转着看,上面有银色丝线织成的长谷寺,“这个地方被称叫‘花之御寺’,却不在绸上绣花,真隐晦,大内的樱花活得比绣上去的好。”我是在对小贩说话,问就是自带同传翻译,侧过头点点薛见,“他付钱。”
        “还是记石休的账?”
        我反正无所谓,在我看来薛见早就不是受害者了,他不值得同情。


        IP属地:北京4楼2020-10-03 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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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脸红,我不懂廉耻——只在书里通读,从未亲尝过的道德味道。只懂得不顺从就会被丢进河里淹死。
          “不记账也可以,”手去掂量腰间的钱袋,抿着嘴想了想,“还是记账吧。”
          最终将钱袋摘下,塞到薛白手里。
          “这些都给你,带去大内里花,”将手抖回袖筒里,眼再度转去看御守粉绸上的纹路,“所以是学我们中原人的吧,宗寺的模样,皇宫的模样——还有欲说还休故作姿态的模样。”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0-10-03 2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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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其实很想问薛见,难道吴国公不给你生活费了吗?然后又想笑他:你的世界好像只是石和休构成的,信任、背叛和爱欲都只是他们两个的戏文。
            不过我对他们的简单世界毫无探入的兴趣。摘过商人手中的梅鼠御守,摊上扯来半张生宣,开始拓印石大郎君的豪名,“听好了,就记在长安伯的账上,长——安——伯——”扭过头问薛见,“是这个吧?”他官升得这样快,不知道是不是托了他奶奶的福。
            “我倒觉得哥哥有点欲说还休,”钱袋又塞回去,“我在大内不花钱。”


            IP属地:北京6楼2020-10-04 1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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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
              扬唇露出齿笑,钱袋有些烫手,近乎不可闻的从齿缝里吸着凉气。
              “想说的就会说,不想说的就不说,我没有既想说又不想说的话,”在她倾身挥毫的时刻里,眼睛在薛白罩着绒光的轮廓里描一圈,“在那里没人欺负你吧。”
              明显地不去谈及石休,规避所有与他有关的话头,我平日已累了,希盼在薛白身侧能教我喘口气。
              “你有没有想我?”不含有攻击性的笑意被抹去,眼中缓慢地浮上倦色,“你看,我会直接问你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0-10-04 1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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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扫过其余的摊物,快捷地停顿了半秒——薛见说话不谈石休,指定有鬼,我来猜猜,他又骂薛见没有小鸟了吗?
                “嗯嗯,不想说的就不说,”上文已经说过,我对他们不感兴趣,“就算是内侍省里端盘子的小侍御,也有不少贵族娘子,”笑笑,拎起一只雪银色的,“我用她们说不到一处去,自然没人欺负我。”
                半侧过身来,又笑,“想你了。”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20-10-04 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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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白总有让人怀忧的本事——也或者是我的天赋。譬如此时,她的话并没能安慰了我,反而致我更加地替她担心。
                  将钱袋露富的挂回腰间,不为思考会不会遭人偷窃而分神,冲她伸去手,捏了捏少女丰腴但紧实的脸颊。
                  “来,哥哥替你拿,”顿了顿,又道,“那就多回来陪我吃饭吧。如果你不喜欢待在吴国公府,那我们可以去郢中白雪。”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0-10-04 2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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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我同那些娘子们确实走不来,她们有人喜欢沾红点翠的宝气之物,有人好遵守君子的清贵风流,我骨头的每一条尚未闭合的缝里都会发出震响的轰鸣:离这些人远一些,再远一些。
                    宫里真不是个好地方——但每当我这么想的时候,都要说,不对,吴国公府更不是。
                    七月很热,但晚上的风穿进衣领里还有些冷,我放下那只色泽暗淡的袋子,很轻地搂住薛见的脖子,悄悄问他,“哥哥,我们永远都没有家吗?”
                    从前是薛宅,后来是吴国公府,现在他说长安伯府。


                    IP属地:北京10楼2020-10-04 2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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