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黑暗笼罩着白飞飞。
“我不是死了么？”
“这是哪里？”
“有没有人，不，有没有鬼啊？”
清脆的女声回荡，一层一层。
“没有人。鬼，倒是有一个……”一把威严肃穆的男声打破她的回音，传了过来。
“什么鬼？”白飞飞一甩衣袖，她还是那个骄傲的宫主。
“秦广王。”男声由远及近，白飞飞什么也看不见。
“哼，装神弄鬼。”她双腿盘膝席地而坐。
“要有光。”只听见一声响指，黑暗慢慢褪去，白飞飞发现自己周围，的确是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要有人。”白飞飞嗤笑，“你做到了我就信你。”
“要有鬼！”男声恼羞成怒，无数张鬼面飘了过来。
“雕虫小计。”白飞飞一掌劈过去，鬼面都散了。
“你！”男声气的显出身形来。
只见他容貌俊朗，星眉剑目。只不过那张脸，因为神情太过稚嫩，看得白飞飞大笑不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孩子装大人，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都死了，为什么不怕我。”小鬼头气的眼前发黑。
“我活着，尚且不怕鬼神。死了，还有什么好怕？”白飞飞一脸嘲讽。
“姐姐，你可真行，怪不得前辈们跟我推荐您。”小鬼头忽然就狗腿起来，“姐姐，您可是我的第一单生意。”
“生意？”白飞飞蹙眉。
“哇！姐姐，您太漂亮了吧。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古人诚不欺我。”

“废话少说。”
“姐姐，是这样的啊。您呢，叫白飞飞。还有别的地方，也有个叫白飞飞的。她在的那个世界，因为男女主光环开太大，导致许多无辜枉死的鬼魂，不满意刽子手还能够儿孙满堂，安享晚年。因此日日夜夜都在啼哭……”小鬼头一边说话，一边叮叮当当敲着一面镜子似的东西。
“哭？哭有什么用？”白飞飞饶有兴致地看着小鬼头敲了镜子，就出现的一幅幅画来。
她伸出手，触摸一张画着一袭白衣绿叶裙子的女子图。
那上面，明明白白写了三个大字——白飞飞。
“哎，这就是那一位白飞飞了。”小鬼头把画全部排列在两旁，“正式介绍一下，我叫袁朗。您好，白飞飞女士。”
白飞飞诧异地盯着这位自称袁朗的人，伸出的一只手。
“呃，那个，不好意思，忘记您是古代人，不知道握手礼。”袁朗抱拳，做了一个不伦不类的见礼，尴尬道：“我是来自您死去很多很多很多年之后的人。我们这个时候，可以通过，嗯，科技，接触到各种各样事务。”
“古代，科技？”白飞飞抓住了重点。
“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之，我们呢，接受了那些鬼魂提出的交换条件。杀了柴玉关。”
“怎么？那个世界，柴玉关如此厉害？”白飞飞斜睨了他一眼，“难道我就可以杀了他？”
“姐姐，您是不知道啊。那个柴玉关是朱七七生父，沈浪岳丈，两大光环加持，哪有那么容易死了啊。”
“朱七七生父？”白飞飞笑得前俯后仰，“沈浪一心想杀的柴玉关，竟然是朱七七生父……”
“可不就是嘛。姐姐，您行行好，救一救那些日夜啼哭的冤魂吧。”袁朗一脸灿烂笑容。

“凭什么？”白飞飞坐久了，觉得腿麻。于是拍地而起，双手环胸，瞟了他一眼。
“姐姐，我们知道，您舍不得阿飞。所以我们会派人给阿飞送去秘籍，助他修炼。这样他就可以划破空间，来到您所在的地方。”袁朗挠头，“姐姐，这可是我的诚意。”
“你这礼物太贵重了。是否意味着杀死柴玉关非常困难？”白飞飞看了一眼出现在袁朗手里的东西，像是一本书，或者画册。
“姐姐，我也不瞒您，确实是很危险的。不过前期有男主光环笼罩着您，所以您其实挺安全的。只不过完不成任务，阿飞就没法得到秘籍。”袁朗掂着画册，诚恳地说。
“我呢？我是投胎转世？还是在那个世界逗留直到消亡？”白飞飞脸上有一点期待。
“姐姐，您死之前，有巨大的遗憾被我们捕捉到。而且，您在的那个世界。它非常的广阔，漫长。其中两位男主光环保护着您。所以您死了以后，并没有直接消散。”袁朗一本正经又开始敲击镜子。
“那个世界，更多的人死去就消散了。”
“您看，这是沈浪，这是阿飞。他们生前死后都挂念着您，所以留住了您的魂。不过，时间过于长久，您也会消散的。”
“什么事你们都知道？”白飞飞抚摸着那四个字，忽然涌起了眼泪。
“姐姐，时间不等人。您就说同意不同意吧。”袁朗听到了倒数计时的声音，举起右手做击掌状。
“时间只剩下三十秒，二十九，二十八，二十七……”
“成交！”白飞飞与他三击掌，定下盟约。
“怎么又是黑漆漆的？”白飞飞睁开眼睛，奇怪道。刚才袁朗消失，爆发出一阵刺眼的白光。她也从一个地方，到了另一个地方。

大概又过了一天。
白飞飞听到了声音。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声音。
她忽然抬起头，惊讶道：“为什么会有挖土的声音？”
“挖土？”
“对，他们埋葬我的时候，就是这种声音。”
“有沈浪在此守墓，谁敢动我的坟堆？”
霎时间，白飞飞眼前一亮。
她睁开了眼睛！
棺材，她躺在棺材里。有一个腰间别着一把白杨木短棍的英俊年轻人看着她。
不知怎么的，两个人都同时流泪了。
年轻人伸手，扶她起来，迈步出了棺材。
墓碑前面，是又一位年轻剑客。他一脸震惊，看着已经死去的人，从棺材里走出来。
“沈大哥，你怎么样了？”
“沈浪，你还好吗？”
两把声音，一女一男同时响起来。
“沈浪？”腰里别着短棍的男人，稳稳地扶着白飞飞，眼神迷惑，“他也叫沈浪？”
“是吧。”白飞飞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一道箭伤，隐隐作痛。
“娘，儿子终于找到您了。”他虽然眼睛里含着热泪，但他的脸上满是孺慕与安慰，“虽然，娘跟以前长得不太一样。”
“阿飞，我的好孩子。”白飞飞抚摸他的脸颊，“辛苦你了。”
“白飞飞！”穿的如同牡丹花的女孩子倒抽一口气，“你，你没死？”
阿飞冷眼横过去，熊猫儿立刻跳起来捂住她的嘴。

“不好意思，打扰了。”白飞飞摸一摸阿飞的手背以示安抚，“我不是她，借尸还魂罢了。”
“阿飞，那个沈浪怎么了？”
“被我点住了。”阿飞挠头。
“看来，阿飞已经是非常厉害了。”白飞飞被儿子扶着，轻飘飘的离开。
阿飞路过沈浪的时候，解了他的穴道。
“这位姑娘，夫人？”沈浪满心不安，看着这两个人离开，好似心里少了点什么。
“夫人……”是那一位白飞飞，她在心里说话。
白飞飞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墓碑。
“飞飞多谢夫人。”她看到了爱妻两个字。
白飞飞感觉有什么离开了身体，一阵清风拂面而过。
沈浪也感觉到了，眼泪不知不觉滚滚而下。
在场的人，只有阿飞看到了，一袭白衣飘飘的女孩子，跟在沈浪的身后，微微低着头，好似一朵娇羞的白莲。
“你？”阿飞欲要问一问她，有何打算。她竖起一根指头，贴着樱唇。
“罢了。”
阿飞扶着白飞飞，等她的示下。
“阿飞，我们走吧。”
“夫人？”沈浪再次叫住她，“恕在下冒昧，飞飞呢？”
白衣女孩子急得摇头，阿飞接口道：“尘归尘，土归土。人鬼殊途，沈大侠何必执着。”
“夫人，机缘巧合您占去了她的躯体。在下也不能将您赶走，因为这如同杀人。”沈浪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可是，夫人一定要告诉在下，我的妻子，她去哪儿了？”

“阿飞，是她不愿意说吗？”白飞飞转头问自己的儿子。
“娘，是的。”
“沈大侠，您听到了。”
“飞飞，我知道你就要这里。我能感觉到的，你好不好？饿不饿，被我埋在地里怕不怕？”沈浪敏锐地察觉到，阿飞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后。他立刻转身，面对着一片虚无说话。
后来的两个人，男的已经松了手，女的哭倒在地上。
“七七，你莫哭，莫哭了。”虎背熊腰的年轻男人，脖子上挂着两只酒葫芦。他扶起女孩子，温柔地安慰。
“熊猫儿，白姑娘，白姑娘是不是变成了鬼，跟在沈大哥身边？”叫七七的女孩子，哭的稀里哗啦。
“或许是吧。”熊猫儿神情严肃，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位兄台，”沈浪冲着阿飞抱拳作揖，“在下如何能够看到她？”
“相见争如不见。”阿飞摆摆手，“告辞。”
温柔的女孩子，冲他微笑，敛衽见福。
“兄台！”沈浪拉住他的手，眼见得要跪下了。
“唉！”阿飞扶起他，长叹一声，两指并拢在沈浪眼前刷过，“着！”
沈浪扭头，就看见了他的妻子，温柔微笑着的妻子。
“多谢，兄，台……”沈浪木立当场。
“阿飞？”白飞飞连忙询问，检查他的身体，有无异常。
“怎么，怎么变成小了？”朱七七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年轻人变成了十五六的少年人。
在场的人，都看见了。阿飞身体忽然强光一闪，年龄缩水了。

“娘，我没事儿。”阿飞哭笑不得，阻止他娘摸来摸去。
“阿飞？”白飞飞满脸担忧地看着他。
“娘，没事。我在这里，应该不能使用法术罢。以后不用就是了。”阿飞拿出腰间的短棍，挥舞了几下。
白飞飞自然看得出，儿子的身手不凡，举世难得。
“那就好！”白飞飞摸一摸他的头，牵着他的手准备离开。
“这位，阿飞小公子。”沈浪蹲扶着他的肩膀，说到，“这事全在沈浪，是沈浪强求了。小公子若有什么要求，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娘，您来这儿，是为了什么？”阿飞抬起头来，看着自己母亲。
“杀死柴玉关。”白飞飞看着那个也叫做朱七七的女孩子。
“什么？你要杀我二爹？”朱七七跳起来，大声说道：“你敢！”
“那你就擦亮眼睛等着吧。”白飞飞甩袖，牵着儿子就走了。
“夫人，这件事情……”沈浪跟在她身后，犹豫着。
“沈大侠原谅了柴玉关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沈大侠不愿意食言那也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们母子俩，不需要沈大侠帮忙，也杀得死柴玉关。”白飞飞与阿飞越走越远，背影飘忽，用的是幽灵宫的身法。
“她是谁？”熊猫儿满脸疑虑，“为什么她能在白飞飞身上复活，为什么她会幽灵宫的轻功？”
沈浪已经看不见自己的妻子魂魄了。
于是，他轻轻说：“飞飞，你要跟好我。”

沈浪回过头，看着熊猫儿：“虽然不知这位夫人姓甚名谁，总归是与飞飞很有渊源。不然，她也不会活过来就要去杀你义父。”
“沈浪，你看到那个孩子的出手了。他是个很厉害的剑客，名字叫阿飞。”熊猫儿摩挲着下巴，“我从来没听过这个人。”
“是啊，这位小公子，出手迅捷，甚至在我之上。否则，刚才我也不会被他点住，导致飞飞的坟被挖开。”
沈浪站在原地，回忆起当时看到他的样子。
他看来很英俊，很干净，本来总该是个到处受欢迎的人，而且他很年轻，皮肤紧密而有光，身上绝没有一丝多余的肌肉。
他身上穿的是件很普通的粗布衣服，洗得很干净，和衣服同色的腰带上，随随便便地插着根短棍。
短棍也并不可怕，最可怕的还是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很亮，有很多人的眼睛都很亮，但他的眼睛却亮得特别，比任何人都特别，亮得就好像一直能照到你内心最黑暗的地方。
无论谁被这双眼睛看一眼，都会觉得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已被他看出来了。这种感觉实在不好受。
沈浪确实觉得，很不好受。
他的手，干燥而稳定，手指很长，指甲却剪得很短。
沈浪注视着他，他却看着坟墓笑了。他的笑神秘而奇特，就像是在严寒中忽然吹来一阵神秘的春风，溶化了冰雪。［1］

他忽然离开了。
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把铁锹。他朝着坟墓走过去，挥舞着铁锹挖土。
沈浪疾步上前阻止。只交手三招，就被他点住了。
沈浪眼睁睁看着妻子的坟墓被挖开，死去的妻子从棺材里坐起身，走出来。不可谓不震撼。
可是，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这世上居然有借尸还魂这种事。
他回头，看了看无形无影的妻子，握紧了拳头。
“飞飞，我们跟上去。说不定可以让你复活。”
“沈浪！”朱七七哭喊了一声，又软倒在地上。
沈浪头也不回，迈开大步朝着刚才离开的母子俩那个方向。
“七七，回去吧！”熊猫儿扶住她，“回快活城去。那对神神鬼鬼的母子俩，要去杀义父了。”
“对，对，回去。沈浪跟着他们，一定会到快活城去的。我回去，一定会等到沈浪的。”朱七七擦了擦眼泪，跌跌撞撞往前冲。熊猫儿无奈地跟在她身后，准备随时接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娘，我们一定要杀死柴玉关这个人？”阿飞抬起头，迷惑地发问。
“阿飞，娘本来在你八岁那年死了。”白飞飞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有一个不知是人是鬼的玩意儿，他说我要是杀了柴玉关，你就可以找到我了。”白飞飞摸摸他的头，“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才过来，你也过来了。但是，娘已经答应他了。他说过，柴玉关害死的人尤其多，罄竹难书。”
“娘，只诛首恶可以吗？”

“我们先去查案。”白飞飞捏了一下儿子冷峻的脸，“确定柴玉关害死了哪些人，再决定放不放过他的手下。”
“娘，好的。”阿飞忽然觉得自己变成少年也不错了。
沈浪一边追着母子俩，一边回头一次又一次地问着虚空处：
“飞飞，你累不累，跟得上吗？”
“飞飞，你饿不饿渴不渴要不要吃喝？”
“飞飞，……”
谁也看不见，轻轻飘荡在他身后的鬼魂，满面笑容心花怒放。
沈浪问了一路，没有得到答复。他灵机一动：“飞飞，你能不能拿到什么东西回应我啊，我怕你被风吹走了都不知道？”
他等了很久，没有发现什么东西异常，只能垂头丧脑地继续跟着阿飞。
“袁朗，你磨磨唧唧说到重点了吗？”上级领导坐在办公椅上，担忧的发问。
“说了啊，杀死柴玉关。”袁朗拍一拍胸口，“领导，为什么时间短了那么多？”
“紧急情况啊。”
“出了什么事？”
“有不明人物穿过你打开的时空缝隙，偷渡进去了。我们害怕更多的不明生物进去，只能赶紧拉你出来缝合空隙。”
“什么？”袁朗一下子跳起来，咬牙切齿痛恨道：“是谁？是谁在我第一次任务的时候捣乱！”
“袁朗，冷静。”
“我怎么冷静啊？”
“那个不明人物，应该也是原世界的一位，不然他也不能那么轻易地进去了。”

……

“原世界？”
“你也知道，任务世界只是整个原世界衍生出来的小世界。像这样的小世界，还有几百几千个，我们维护起来相当辛苦。”
“领导，这是我第一次任务啊。你知道吗，那个姐姐太美了。”袁朗发起了花痴，“我真的不想她出事儿啊。”
“袁朗，我们跟她是公平交/易，意外不在合同上面。”
“那怎么办呐？任务失败？漂亮姐姐消亡？”
“你别这么悲观。我不是说了吗，进去的应该是跟那个小世界息息相关的人物。或许跟她颇有渊源啊。”
“如果进去的是柴玉关呢！他们不仅颇有渊源，还有血缘关系呢！一个柴玉关就够呛了，再来一个。天哪，我死了吧。”
“袁朗，说不定是她娘呢？”
“哈？说不定？”袁朗翻白眼，“第一次任务就要失败，谁还看得起我！”他急得跳脚，“我再去一次，倒要看看是谁。”
“不行，若是又进入什么，小世界的情况只会更复杂。”
袁朗满面愁容，失魂落魄去了自己工作间。

“娘，先从哪里着手？”阿飞慢慢地开口，“沈大侠吗？”
“他身为儿子，都已经放弃了报仇，就撇开吧。”白飞飞轻嗤一声，“从幽灵宫开始。”
“娘，我们先回家看一看吧。”阿飞朝着北面眺望。
“好！”母子俩手牵手，往最近的城镇去。
他们需要马匹，粮食和水。
沈浪不远不近地跟着，进了城发现两人买马。
他连忙奔上前：“打扰两位。”
“沈大侠有何贵干？”白飞飞挡在阿飞前面，怒目而视。
“我只是希望，可以跟飞飞简单的交流。比如说，我问她在不在我身边。她可以写字回答我。”沈浪又差点跪下来，阿飞连忙把人扶住。
“阿飞为了让你看她一眼，变小了这么多。再为你施法术，你打算让他变成小孩吗？”
“我只是求问一下令公子，若是后果太严重，那就是沈浪冒昧了。”
“不行！”白飞飞断然拒绝。虽然他也叫沈浪，可是他远远比不上她心目中的沈浪。
“沈大侠，何必强求？”阿飞抬起头来，眼睛看着他身后，梨花带雨的魂体，“她现在能跟着你，已经是莫大的缘分了。若非我们母子俩来到这儿，她应该在棺材里慢慢消散。”
“她做人的时候，我保护不了她。现在做了鬼，我还是没法保护她……”沈浪软倒在马场栏杆上，喃喃自语。

“夫人，您可以借尸还魂。飞飞她也可以吧？”沈浪忽然想起这个，精神又振作起来了。
“我之所以可以还魂，是因为有人，或者是鬼，需要我来这里杀死柴玉关。他付出了代价，我也付出了代价。”白飞飞看他这样失魂落魄又满面期待，忍不住有点心酸。虽然他不是真正的沈浪，但他也还是沈浪。
“怎样才可以找到他？”
“是他找到了我，在我死去之后。”
“他为什么找到了您？”
“因为我想再次看到我的儿子。”白飞飞抚摸着阿飞，“我死的时候他还不到九岁，独自生活在北海。”
“那么，我死了以后也能被他听到的吧。”沈浪拔出佩剑看了一眼，扭过头对着虚空说，“飞飞，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找到那个‘他’，什么代价，我都付得起。”
“你若是真有意，随我一起去北海吧。”阿飞晃了晃母亲的手，“我在那里埋了一本画册，或许你用得着。”
“多谢公子！”沈浪满怀希望，回头看了一眼，“飞飞，你一定要跟紧我。”
于是，三个人快马加鞭往北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