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医院里每一处角落应该都彻底地消毒过,这是一所合格的医院,对医疗卫生有着最基本的要求。
但除了消毒水与药物的刺鼻味外,只要是医院,始终能闻到药房内掺杂的某种霉腐气味。
那是死亡的气味吧?
唯有在医院这种地方,才有这种如影随形的气味,让人莫名的恐惧。
越前龙马皱起眉头,他刚毅的脸孔十分严肃,加上他身着黑色西服、灰衬衫、黑领带,更让人刚到一股凝重的威胁意味。
转角处,一个抱着保温盒的娇小身子撞上了他的怀里。
“啊!”
蹙起秀眉,樱乃的额头似是撞红了。暗叹着这个人胸膛怎么这么硬,一边抬起头,柔声:
“对…对不起……”
不敢对视撞到的人,害怕被责骂。说是抬起了头,其实视线一直望着地面。
“你一直都是这样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樱乃微微一愣,然后诧异地抬头。不料动作太快,再一次撞到来人。
“真的对不起……”
捂着额头的痛处,樱乃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墨绿色的头发,琥珀色的瞳孔中,倒映着自己的样子。真的是他,那个日日夜夜念着的人……
“龙……龙…越前同学…”
意料中的‘龙马’没有蹦出来,反而还降级成为‘同学’。一丝不满自他眸中掠过。
沉默,这个空间的空气似是越来越少,樱乃的头也越来越低。
“你还好吗?”
龙马对上佳人的双眸,轻声问道。她的眼睛似是哭肿了,眼中也充满了疲倦。
深呼吸,樱乃压下心中的紧张。抬眸,故作轻松地笑道:
“不好。”
回过神,龙马想起这次来的目的,是因为龙崎教练的重病。自己竟然还问这种愚蠢的问题,孩子气地撇了撇嘴后,淡淡:
“哦。”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直到一把声音打断了二人的沉默。
“龙崎小姐!你快过来!”
着急地回过头,见是一直照顾着奶奶的护士长,樱乃忙跑过去……
急救室外。
那盏“手术中”的灯一直亮着,5个小时过去了,依然没有起色。
学长们听到龙崎教练进了手术室的消息,都匆忙地赶了过来。龙马的出现,让他们很意外。一直问候着龙马,直到众人发现‘小姑娘’的沉默,才安静下来。
抱着怀中的保温盒,樱乃的眼似乎感到了苦涩,却没有掉泪。因为奶奶要她坚强。
大家一直沉默着,空气中似是感到一丝压抑。直到医生推开门,脱下口罩,脸上的神情十分沉重。
“医生……”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樱乃没有说话,因为她很久以前便知道,奶奶的病很难好,能撑多一天就已经很不错了。这是医生说的话。樱乃明白,这话若是说白了,就是“奶奶的病是绝症,没得医。”
倚着墙壁滑下,樱乃把头埋在了双腿间,抱紧了手中的保温盒。
龙马回过头望着她,走近,从袋子里抽出一张纸巾。
【别问我他为什么有这种东西!!】
出乎意料,她并没有哭,只是默默地起身,勉强地勾起了一个笑容,想让大家放心。
“各位前辈,谢谢你们的到来。关于奶奶的葬礼,我迟一点会发帖的。”
众人蹙起眉,担心地望着她,而龙马的手也僵在了半空。
她余光看了一眼龙马,对众人强颜欢笑。
“别露出那副神情嘛。我真的没事,我先回家了。各位前辈也早点回家吧。”
走了几步,她回眸一笑,对龙马道。
“对了,越前同学,恭喜你获得冠军。”
转身,离开。
龙马望着消失在转角的身影,嘴角不住地勾起了一个弧度。
原来,她也有看啊……
独自走在夜路上,樱乃的泪水终于滑了下来,她喃喃。
“奶奶对不起……”
那一夜回家的路,似乎很长很长……
【
· continue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