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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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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请陈燕集闪亮登场


1楼2020-11-26 14:30回复


    2楼2020-11-26 1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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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新觉罗-存渊 你好 请开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0-11-30 0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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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幕】
        【景仁宫的芳苑内遍植杏花,入门便觉淡香萦来,因念端姐姐所约,亦肯懂事不贪看景致,举步便往抱朴居门前来。素性谦谨温和,饶是同人惯熟,亦从不做那等长驱直入的唐突,今日候于廊下,却觉帘内动静窸窣,倒不似往日即刻有人迎出。同那前来照应的宫侍对望一眼,见她面露难色,反不愿意发作心头渐生的困惑与委屈,轻抿了抿唇,很客气地问】怎么,姐姐屋里有客?
        【及小宫人嗫嚅着秉出实情,听来一句贝勒爷府上,心下五味杂陈,到底是甜多过酸。一定神间有了分晓,举步向屋中去时,再看端姐姐讶异神情,以她想来处事从容,尤见关心则乱,可见灵犀未错:这是庄贝勒送东西入宫,姐姐怕我见着伤心各色,才匆匆命人收起的】
        【许是彼此心照不宣,倒不多提什么无妨与多虑,垂眸看了看桌上一篮果子,和婉地笑起来】才入夏便有这样好的枇杷果了,贝勒待姐姐的确孝顺体贴。犹记我才入宫那会,他也不过小豆丁一样大,不想长得这样快,燕集听皇上口中几回提其皇子们功课,都说六贝勒所做不错
        【皇子入学就傅,修习文武之道后,母亲们的关切往往便显得熨帖而遥远,况且自我诞下阿哥以来,一路心头多少曲折,旁人面前知晓恪守规矩、并不多言,却不乏向她倾吐之时。微顿了顿,好似终于察觉那几颗枇杷果并不应当收获如此长久的凝视,方将有些心虚的眼神移向她,虽是清平闲话,亦为郑重所托】
        同壹与陆姐姐所出的二十一阿哥生辰差得不远,也可互为照应,待孩子再大些,若有可能,亦想请姐姐托六贝勒在宫外多看顾他一些


        IP属地:北京4楼2020-12-02 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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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集蹀躞而来时,是在禁中所见的又一个暮春年节。杏声未见杳杳、芸蕊旖旎弥望,然因才揭过一日的幽仄惕怊,已浑不愿将心神付与辉赫琼丽的殿阙兰庭。娇娥的跫音是啴缓逐来的,却在“去年今日此门中”的失意与怅念间,愈渐生却寸寸不应延邀、要她忧心的悔意】
          【偏偏晦明馈来的花果又置案前,在未尝拾掇的刻下,小殿间已洋溢起果香馥郁。可身前的燕集又是怀有何等浑然天成的擅长解意,话音字字恳挚念来,便已悉知为时已晚,复将些烂漫可亲的往事俱作今章。遂也暂将挂牵缄却,笑意吟吟】
          晦明有如今,亦少不了燕集当初编册开蒙的功劳【又偏首去唤那位初至身邻、尚还懵懂的小扬佳氏】烛照,去剥些枇杷果儿与我们明娘娘吃罢
          【可话既已行至此处,两厢对坐的和洽间,待鲜果香息的过分眷注总显得并不值当。话声自她口中娓娓递来,未出所料地言及同壹,更惹得心弦一动,拨落下忧声许许】
          晦明向来也最是端方正直、守孝悌之道,燕集既有此请,只消我同他言去便好
          【“好”字音声才落,忽觉这一字堪能旋开遥长的水涟与雾岚,牵连着、滞缓着难分。眼前的年青母亲显然待她的膝下幼子有太多的记挂,只代养这一教母子皆分的旧例,又是不得不履之的遵循。如若是我,定会躬亲待之、不负托鞠,只是……】
          【怔忪一旦有过始端,便弥漫得很长、很远,而回过神时,又觉不过是一个迢遥些的霎间。止却几欲出口的一生轻叹,才生生换作淡蔼的笑】燕集,其实我有些事想嘱咐你


          IP属地:广东5楼2020-12-02 1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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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关往昔的追忆未说几句,合情合理地落回昔日的那册诗抄上来。之于初学文字的稚童,那册浅显诗摘无疑是启蒙的读物;对于曾经的瑞鹤堂中,总把自己关在桌案后不愿出门的少女,未尝不是一种崭新的开始。心想“功劳”两字太重,亦不多做谦辞,只笑着摇了摇首,继而问道】说起来,那册诗如今在何处,是姐姐收着了吗?
            【身侧应言退下的女官尚且是抱朴居中的新面孔,她生得一张圆团团的娇致容颜,与几载前的苏善相比,有着另一种形态的天真。对于这样十指轻柔、性情更轻柔的小女孩,摆弄鲜果无疑是最好的差事安排。目视她有意压缓轻快的步履而去,方展颜道】姐姐说的是,既是兄弟手足,自当和睦友善
            【一语未罢,已由她招手引至身前,宽桌前除却她落座之处,原令设一只圆凳,偏鬓望去,宫人识得眼色,上前将它又移近些,这才坐了。见人面色不好,释出的笑也似欲盖弥彰,不由微微抬起秀小的下颔,仔细端详她的神情,于是心底愈发忐忑不安,更猜不出所言为何,很快道】姐姐且说,是出了什么事情?


            IP属地:北京6楼2020-12-02 2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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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不是【待她的话语给出一个很笃定的解答,出言前,先将一盏茶推至她跟前】那册书卷,应是放在庄贝勒府中,当作一样旧忆珍存着了
              【晦明性情肖我,既是亲长付与,便可堪笃定他不会丢弃。适话音乍落,烛照已端着果碟儿亭亭步来,在寥寥几语的仪辞间,已很有些灵动的俏气。这份灵俏又与常作端重、内里爱娇的苏善不同,是抱朴居间更天真纯稚的存在】
              【此时此刻言及嘱咐,是以只示意她取果来用,而未亲撷而食,盖因绪思行至此处,常有些伤怀的不适然。廿载的时岁间初与叛字会逢,一顷也觉足下是万仞玄渊、难忍沉流,而万般辛苦地逾渡过后,又是巉耸峭拔、崔崔可畏。但较之或可抵御一时的当今,更觉待子怀有深切丹衷、却又不得不将其付与旁人之手的燕集,所逢的尘表是一片垓极之境】
              你们都下去罢【一声轻唤后,殿内其余的尘嚣霎时只余一方清宁,我偏过颔瞧她】也不必太紧张,虽很要紧,但也并非什么难防之事……【春纤一探,即是清浅的交握】我知晓你待同壹有千般爱护怀惜之心,只是正因心意深重,难免会有冥眗亡见之处。所以不若更谨慎些,平日里也多见见孩子、护佑孩子,应会好上许多


              IP属地:广东7楼2020-12-03 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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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由宫人仔细打理过的枇杷果尽可为人安心享用,轻轻捧过形小而润的一只时,举止间既得妃嫱应有的优雅,又略带珍视小心的谨慎。而当室内祗应者奉命无声退下,四周绝对的岑静并未带来太多的安全感,我很快意识到,越是务须防范听闻的事情,越隐秘而危险。再听端姐姐持静沉心的宽慰,色浅的唇角轻轻地向下沉去,将枇杷完璧归赵,五指空空一拢,有些不知所措】
                【皇子的即名经过许多繁琐的程序,乃是天家胤嗣诞生后所获的头一样恩赐,同壹的名字念来沉定,无疑是母亲心中最好的两字。然则偶然的、并不多见的闲谈中,我很少直言,多半只谨持分寸地称一声阿哥而已。但由人口中听得含义颇多的后话,再得他的名姓关联,立时便化身惊弓之鸟,朝箭簇投出处追去】是孩子的事?
                【昔年四所墙垣外好像永不停歇的雨,教会我何为分寸,又何为逾越,而自那年万寿围绣的短谈后,受召前去谒月馆中三人的团聚已较往昔频繁许多。微微一怔,不免委屈地快哭出来,话声微不可闻】我如何不想。可纵然肃妃娘娘宽和,宫中规矩如此,我妄自逾越,只会引来更多的麻烦
                【又想自己心绪如何,端姐姐心中早该清楚,今次几乎旧话重提,委实蹊跷。她既一时不做言明,当然难以追根溯源,只得垂眸胡乱猜测,仿佛过了片刻,才将不敢问的话问出口来,声调发颤着】姐姐,是不是孩子出了什么事情?几日前皇子们携伴去御花园中看鸟雀,燕集还远远地望见了他一次的


                IP属地:北京8楼2020-12-03 2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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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眉轻垂、于是她的目色也轻垂,俟我捉见她流眄间的丹忱分明、又因我的语声倏而湮尽,便自觉怀愆地作想,我如何才能让这一盏尚未落下尘烬的小灯烛长明呢。可灯烛生长的禁阙地界,却非是永恒的、足溺的消寂,而是荼锦遍然的绣光下,涌动开颠扑的风。天知我多想举一把伞、笼一座帐,好让明烛不经穷风甚雨,可惜灯盏与外界的相触,没有一刻可以教谁代行】
                  规矩确然如是……【铺开一声长长的、迢遥似的叹,又颇郑重地启音】但心中记挂、多留心眼,也不应失却
                  【“宽和”之辞乍一聆闻,几要大笑着讥诮出声。我尝以为她的柔善与凤主一样有无穷的底色,有潭府般的怀衷,但桩桩件件的不忍悉知,便晓得我所笃定的、她所怀有的道义与仁善,无非是佯作宽柔的风裁。她怎能不顾我的诚悃、怎能不顾我的恳挚,又怎能暗讪我谄作坤极下人?而初时识人不清的恶果已经深镌,我曾落入的玄窞,须得叫她避及】
                  【明明是缘脉中的生母,却在提及时有显然的卑怯与不敢,更引我无奈】也不是孩子出了什么事。我前日才在景仁见过他,康健着呢。【转折来得忽然,可我不得不向她陈明】燕集,我向来笃信人性俱本纯善,世间的恶念总较善念少、善人总较恶人多,否则秩序也要溃散,一切无端。可是,因着是你在前,又亲见你爱子心切,我方必须与你言明……
                  提防之心却是须的,盖因你总不能每回皆轻易知晓、全心相信,表面温善宽和者的内里,是否包藏有祸心【言之此处,已是你知我知、毋需再释了】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0-12-04 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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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觉心怀内的振动一下快似一下,身为人母那无一刻能轻放的牵挂难堪入耳的不白之冤,以最不温柔的方式极力彰显自己的存在。饶是性情绵和、人微言轻,从前我待所得尚能随遇而安,可而今一条祖宗规矩沉枷重锁般顶头压来,立时制得我分毫难动,说多少有心无力、如之奈何,也难抵我对孩子的亏欠,又怎好再做无力的辩白?】
                    【想自入侍宫中,还未照过肃妃几回面,便从端姐姐口中先听来多少好话,又是自何时起,那些闲谈间的嘉誉变少变淡,乃至转作如今言有所指的警示?不知何时,眼圈已尽红透,满载寒波的双眼一抬,好似忽然想起些什么,噙泪看向西面,心指那一道长街相隔的金檐高立处,哽咽道】我要去找……【话未说过一半,彼此皆心知不能,生生把念头斩断在稚嫩心怀中,低下头去几度摇首】
                    【绣饰幡胜时那似命似邀的成全言犹在耳,越过一夕严冬,春水消融,谒月馆内也曾得几次合乐的小团圆。人心得见于日久,我原本以为可以放心宽怀,才敢牵过同壹柔软的小手,教他在红纸上剪春胜报福……却原来得寸进尺求来的亲近是假,谨守雷池的谦退才是真?】姐姐所说,燕集明白了
                    我信姐姐【霎时只觉周身凄凉,无所适从,奈何即便闭目塞听,不想不问,又怎得安生,只拉了她的袖角在指间,哀求般摇着】可是姐姐究竟看到了什么


                    IP属地:北京11楼2020-12-05 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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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语 因对戏人可爱过头而写不出戏


                      IP属地:广东12楼2020-12-05 1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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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片牖之外忽然递来愁闷的雨息,淅声落在杏花影里、又在天际遥遥拨开另一重始终,方有可哀的觉知,原娇杏也无从抵阻春愁,年稚的芳节也会有悲惋的边鸿孤唳。而她滚落的泪原是一方宁净的潭,但又是与春雨如出一辙的、渊深的澈明】
                        【而我将欲撑开的伞,是与轻轻的霖线相逢后,便会将微雨幻化作滂霈的一把伞:它们总因我过分重情的牵系而变得很沉、很沉。有一只系着斗篷的小羊向我奔来,雪绒与眉目一样因怅忧而縠皱,可手里仍不忘守护一盏萤烛。我只好掷下伞拥住她,轻拍一拍那张颤抖起来的小肩背,可有一种实在相通的共感,教我有无竭的无可奈何,又横生出多少怜惜的枝节】
                        别哭呀,【执起一方绣有春燕戏柳的软帕,一寸、一寸拭去她的泪痕】燕集,便如我此前所言,我不过是一句提醒、一声嘱咐,并不是想让你惶惶或忧惧的
                        【然当话音止歇,我便很快发觉我此前的无知:兴许我想为她暂且掩饰宫阙某些本相的偏心,实更叫她的细腻与善感,牵起无穷无尽的忧思与挂牵。只对于这样一位柔软偏爱的妹妹,我何尝说得出口彼时所历的尔虞我诈,又何尝说得出口,我从前对一句“肃姐姐”的真挚盼念与今下的四处皆空】
                        【秀小的虎头鞋、分明埋藏着锋刃的“和语”与同往昔截然不同的“和暖”笑色,无不令我忧起她的孩子是何等难熬,迟迟得擢固山的经历与尚还平平的学绩,实是囿于景仁正殿的囹圄…是以再温善也是伪成、再柔慈也是佯装,但我当真无从道以我心里真正揆度想象的穷恶之境】
                        【因此我避而不答,只分外真诚地向她再道】我只是千般不想、不愿,我所经历过的事情,再在这样好的燕集身上重蹈覆辙


                        IP属地:广东13楼2020-12-05 1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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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垂的珠泪显然经不起人温柔的轻拭,竟情愿她将我放在不管不顾的地方独自出神片刻,也好过而今叫颊上分明的触感拉扯得更加想哭。脑海中一时是那天跟在兄弟们身后步履轻快的亲生骨肉,一时是谒月馆内投入绣篮中那只锋锐分明的银剪,自觉从知晓同壹要为旁人所抚育后的时日中,无论与疏离几载、亲近几载,我总能适然宽慰自己“都是为了他好”,却从没有一刻像如今般无措】端姐姐,我如何能不忧惧与惶惶?
                          【除了忧思与惧意,其实我本就一无所有,一夕之间被打回万寿前谨慎小心的自己。眼神落落片刻,心下酸苦,拉过人手中的帕子抵紧眉目,埋在自己掌心里,片刻后哭得肩头耸动,而抱朴居檐外的春雨,也似忘却爱惜桃柳之心般霎时倾坠而下】不会了。在我心中,姐姐才是极好的人,那些可怖的事情既然会找上姐姐,那燕集也绝无幸免的可能……


                          IP属地:北京14楼2020-12-05 2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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