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牧。”
“林晓牧!”
第二天,苏航抱著束玫瑰花在湖大15舍下扯著嗓子喊晓牧的名字。
在宿舍姐妹的哄笑下,晓牧满脸通红地跑了出来,很久以后苏航说,她红脸的样子特别好看,就像千树万树桃花在春风中羞涩地绽放了。
抱著玫瑰花的苏航头发剪得短短的,眼神清澈,笑容明朗,晓牧的心,就那么微微地动了动。
二十一世纪的校园爱情故事不需要太长时间的铺垫,再出现在堕落街的时候,晓牧的手,已乖巧地躺在了苏航的掌心。
两颗年轻的心被爱情的甜蜜涨得满满的,仿佛有无限的精力要发泄,岳麓山上、爱晚亭边、桔子洲头、情人岛畔,处处留下了他们的身影。去得最多的地方,当然还是堕落街。
记得有一次,无事可做,他们便从堕落街这头湖大的出口,慢慢地走向那头师大的出口,然后再走回来。他们曾一起用脚丈量过,将整条堕落街走完正好981步,当然,用的是“平均步长”。苏航高大,晓牧娇小,他的步子显然大过她的,略微走得快点,晓牧就停下来撒娇说:“你走得太快,我跟不上你的步子啦。”苏航就抱歉地笑笑,赶紧放慢自己的步伐。
那个晚上,他们一直在不断地行走,周围的人来来去去,语笑喧哗,可在他们的眼里,只有彼此。他们从这头走过去,“一二一、齐步走”的981步,他们再从那头走过来,仍然是整整齐齐的981步。不知走了多少遍,当周围的人都慢慢散尽时,他们才发现,曾经熙熙攘攘的街道,居然变成了他们两个人的堕落街。
“好傻呵!”当时,宿舍的姐妹无不把他们“步量”堕落街当成一件糗事。
直到多年以后,晓牧才发现,那件看来最傻的事,已成了她年少时最美好的回忆,再无机会重演。
“多少人的初夜在这里发生,多少青春的荷尔蒙在这里挥发。”一位湖大校友在学校BBS上的留言引起了无数人的共鸣。
晓牧的初夜,发生在2001年的夏天。
芸芸酒楼的一个普通单间,带空调也只要四十五块一晚,晓牧穿著粉白色的睡裙,怯怯地站在窗前。苏航冲完凉出来,密密的吻雨一样落在她身上,头发间有柠檬的清香。
然后就有了彼此的第一次,在看似雪白的床单上烙下了一抹嫣红。两个人汗如雨下,苏航伏在晓牧的肩上,低低地说:“宝贝,怎么你的汗也是香的?”
2002年夏末苏航开始在一家设计公司实习,在离堕落街很近的象鼻嘴租了一个小小的房子,晓牧周末常去那里,房子小得摆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外,就只剩下转身的余地,晓牧笑笑说不要紧,还好我们有拥抱的空间。
两个人的家境都不算太好,苏航实习期间又不拿工资,吃饭的时候,去得最多的就是刀削面店。苏航要一个四块的大碗,晓牧要一个三块的小碗,男孩子饭量大,苏航那时老爱跟晓牧说,等咱有钱了,叫四碗刀削面,吃两碗倒两碗。
周末他们偶尔会去红苹果餐厅打牙祭,叫一个十六块的鱼片火锅,苏航总是挑鱼片下面的豆芽吃,说自己在南方长大,鱼都吃厌了。有一次晓牧感冒了,他花两个小时从湘江钓来一条鱼,精心地煲了汤,一口一口喂晓牧喝汤,喂著喂著,他突然忍不住弱弱地问:“我吃个鱼头好不好?”晓牧想起他说过的不爱吃鱼的谎言,眼泪叭地就掉到了热乎乎的鱼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