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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都是cb向正剧向。
记录帖。
如果cp厨过激慎入。
不然腿打断(笑)
镇楼图自己拍的舞台剧谷子图。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0-12-08 03:03回复
    《神与宝物与勇者》
    雨世/文
    00
    这里是横滨附近海域的海底,理论上来说是人类无法踏足的地方,也更加不可能会有人在这种地方思考。
    但是不论是人类还是思考,都因为一个意外出现了。因为这个人类在彻底死去之前,看到了这个世上绝对不能用双眼注视的存在。
    哪怕他当场挖去双眼都应该避免这个注视,这个人类却做不到这一点。因为他的双手双脚都被砍断,就连眼皮也被割掉了,所以这个人类无法避免地注视了“那个存在”。
    在与“那个存在”视线对上的时候,人类就死去了。无数的活物在“人”的体内迅速死去又复生,像是羽毛一样的须发从腥臭的皮肤中钻出,这个时候人类听到了他一生中最为冰冷的话语。
    “‘造神’锚点失去生命特征,无特殊反应,立刻处理。”
    随着这句决定了他人生长度的话音落下,人类被焚烧后丢进海里——这就是人类最后的记忆。
    作为一次不靠谱的实验来说也许这就是结局吧,但是这个人类不想死,他不理解,也不想理解自己的死亡。就像是某种化学实验中出现了新的化学反应那样,由无数死亡与新生构成的“生物”,突然开始了思考。
    为什么我只是偷了个钱包就会遭遇这样的下场?以犯罪的事故来说,我做的还没有那些犯罪组织的零头吧?
    是因为“我”过于丑陋吗?不,我有不错的皮囊。
    是因为“我”品德不良吗?不,我做事极有章法。
    是“我”平日积怨太多吗?不,我人缘极好。
    那为什么让“我”这样凄惨、不合理、恶心地死在污秽之中?
    这是不合理而悲惨的,这是惨剧,也是悲剧。但是在这个横滨也只是普通的日常剧。
    漆黑的海水里连一个气泡都看不见,“生物”突然理解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他觉得这个结局一点也不美。
    但是什么才是美,又有什么才是美的?
    新生,死亡,新生等于死亡,死亡等于新生。
    我的死去没有任何的诞生,只是浪费了而已。
    所以——
    “生物”用自己身为人类的最后一部分许下了一个愿望。在一夜之间,像羽毛一样的白色覆盖了整座横滨,所有人都陷入了梦境。
    这是个死亡像蜜糖,新生像砒霜一样的梦境。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0-12-08 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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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于是窗外的青年像跨越了某种屏障一样跳进了房间。
      小说家下意识地看向昨天他才刚刚擦过的窗台,这种时候再去注意似乎也有点晚了。
      窗台上没有脚印。
      这真是太好了。
      对于家务不讨厌但也并不热衷的青年打心底地松了一口气。
      从窗外跳进来的青年给小说家一种奇妙的怠倦感,他好像对世界上大多事务都没有兴趣。
      只是。
      小说家注视着青年那双掩藏在长长睫毛下的眼睛。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之中的情感。
      就像是在溺水的人抱住了浮木那样的眼神。
      “有咖啡吗?”青年表现出的热情与他身上的怠倦正好相反,他的第一句话相当自来熟,轻松得就和回家一样。
      “没有。”小说家老实地回答。“不过之后会有咖喱。”
      结果刚说完小说家就发现青年似乎楞了一下。小说家后知后觉地想到刚刚青年问的是咖啡,不是吃的。
      “那太棒了!”
      结果青年看上去更高兴了。
      没有察觉到青年自来熟有什么问题的小说家点点头。“没问题。不过……”小说家说话时顿了顿,他有些迟疑地看向眼前的青年。“你认识我吗?”
      “那当然啦!”青年热情地握住了小说家的手——两只手都握住了。“我怎么可能会不认识你呢?不过我感觉你已经把我忘光了。”
      又来了,这种奇妙的眼神。
      “……抱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小说家张了张嘴,吐出些贫瘠的歉意。他觉得自己是该道歉的,“我失忆了。虽然想去寻找记忆,但是过往就像是被太阳所照耀的海面浮冰,即使闪闪发光,找起来却很徒劳。”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青年靠在小说家平常最喜欢靠的窗台上,毫不介意地笑了。“是没办法的事情,所以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太宰,全称太宰治,多多指教啦织田作。”
      “织田作?”看来这是我的名字,但是织田作这个姓氏有够古怪的,真的是姓氏吗?被称呼为织田作的小说家有些茫然,但是眼前这个叫做太宰的青年浑身充满着让人信服的气息,与生俱来的成熟让别人不由得会去倾听他的话语。“那么多多指教,太宰。”
      风灌了进来。
      在那个瞬息里出现的某种热度被瞬间吹散了。
      在这个瞬息里太宰似乎说了什么,但因为声音实在是太轻了,就像是织田作脑海中记忆的浮屑一样,想要仔细去看和听的话就会变成镜花水月一般遥远。
      “你说了什么吗?”织田作看向太宰,不由得又追问了一遍。
      “不。”太宰的声音里没有任何不妥和变化。
      “没什么,只是一句感谢而已。”
      织田作看到太宰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
      “毕竟织田作救了我,不是吗。”
      热度褪去了。
      “我只是打开窗户而已。”原来是在说刚刚的事情吗?织田作用手指挠着脸颊,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对于他来说只是在今天把窗户打开了而已,做了这件事就被当成救命恩人,感觉以后开窗这个动作都被赋予了不该有的重量。
      但是太宰却瞪大眼睛反驳了这句话,他不满地说道:“太谦虚了织田作,这可是能够拯救世界的壮举。你是勇者啊!挺起胸脯承认吧。”
      “是吗。”虽说职业从他人任命的小说家变成了他人任命的勇者,织田作却没有从中体会到所谓跨行到底有多艰辛的实感,只是太宰的语气过于郑重,让他都不由得挺直了脊背。
      “是这样吗?”
      “织田作。”太宰的神色逐渐凝重起来。
      “怎么了?”
      “你是医生吗?”
      “不是。”虽然不记得自己过去的职业,但是织田作觉得自己不可能是个医生。而且听到这个职业的时候他似乎觉得有冷风从自己的心中穿过,让人想要哆嗦。“为什么这么说?”
      “不然怎么说明我现在这种被治愈的感觉啊?总不可能是因为开窗有利于身体健康吧。”
      “室内空气流通的确有利于健康。”比起像他这样明明只有二十多岁,看上去却常常给人年长者的人要如何做到治愈的这件事,开窗健康法似乎更靠谱。然而在他说完“那看来我要经常开窗。”的时候太宰像是终于忍不住那样开始捂住肚子狂笑。
      大概是被耍了吧。织田作后知后觉地这样想着。
      “织田作在这里是小说家吗?”
      “不,只是他人随便命名的而已,实在是称不上是小说家。我的确想要写一个故事,但是……”织田作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总觉得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所以现在只是在纸上乱写的小学生阶段。”
      “织田作如果是小学生的话,没有人敢称自己是教授吧。”太宰笃定的口吻中充满了不容拒绝的信念,他眼神澄澈地看向织田作。“你会成为世界第一的小说家,我保证。”
      这是似曾相识的画面。
      织田作静静地看着太宰,就在刚才他突然想起了一点东西,他依旧记不起青年与他的过去,非要说回忆的话,他的脑中只有个一直在黑色世界里嚎啕大哭的影子。
      织田作有点怀疑自己的回忆是不是出了错。因为能肆无忌惮嚎啕大哭的只有小孩吧,而且太宰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在他人面前嚎啕大哭的类型。
      不要太探究过去。他的内心深处似乎有人这样说。
      但是。
      “那写完了你要看吗?”
      问完后,织田作发现太宰沉默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0-12-08 0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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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太宰低下头,微笑着。那个笑容不是对着织田作,而是笑给他自己的那样。织田作是这么感觉的。
        好像这个青年了却了一桩不可能的心愿的同时,又多了一个不可能的愿望。
        “织田作这么希望的话,那我——”太宰轻快地说道,他的语速飞快,快得似乎在逃避时间,逃避他所肩负的东西那样。
        他说得飞快。
        织田作静静地看着太宰,太宰也毫不避讳地将视线扑向他。
        就在这时。
        “喂!倒是快点给我注意到啦。”
        还开着的窗外传来敲玻璃的声音,织田作探头向那里望去,窗外蹦出来的人是隔壁咖喱店内住着的孩子中最年长的男孩。“是你要的咖喱啦,你这已经有客人了?”
        “嗯。其他人今天不来吗?”
        “……他们今天去和别人玩了。”挂在窗边的男孩神色不明地抿起嘴,很快他又重新提高嗓门。“你有客人干嘛不早说啊,咖喱饭可只准备了一份啊!我的名字叫做幸介,多多指教啊。”男孩趴在窗口朝着织田作抱怨,毛躁的头发看上去像个毛球。感觉手感会很好,这样想着的织田作打算上前去摸摸男孩的头发安慰他。
        “唔哦哦哦!是这个咖喱啊,这可真让人怀念。”突然,太宰和发现新大陆一样把头凑了过去,轻描淡写地挡住了织田作。他也没有回应男孩的自我介绍。“织田作,我和你说那个时候我可是被这个可以和熔岩比拟的味道击沉了。”
        是说太辣了吧。“咖喱还是要辣的好吃。”织田作回过头打算谢谢男孩,他却发现趴在窗口的男孩正用一种不该有的眼神看着太宰。
        男孩视线里所有的情绪,并不是注视初次见面来客会有的眼神。
        那是在看——敌人。
        空气陷入了看不见的深沼之中,明明香气扑鼻的咖喱还在冒着热气,海风也还在从窗外吹拂。却仿佛有看不见的东西在此地凝结了一般,戛然而止。
        太宰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只是织田作却无法在从这份笑意中寻回刚刚的半分情绪。
        “是你啊。”男孩低下头,“你又要来杀死织田作吗?”
        织田作听到太宰的呼吸停止了,足足停了有一分半。虽说织田作知道人类闭气的极限并不止如此,但他觉得太宰在这个时候,是把呼吸忘记了。
        太宰的面色变得十分苍白,他搭在咖喱饭旁边的手指深深地蜷了起来,原本挺直的脊背都弯了下去。
        简直像个受了重伤的人。
        织田作听到太宰用异常疲惫、如同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声音说道。
        “是啊。”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0-12-08 0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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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
          “真让人困扰。”
          男人用单手扶着额头,发出了像是工作了四十八小时后快要死去的社畜一样的抱怨。
          而实际也是如此。
          不管是乱糟糟的头发,还是那明显是穿久了的白大褂,包括他脖子上挂着的听诊器都让男人看起来像个落魄医生。但是他实际是结束了港口黑手党前代恐怖统治的港口黑手党现任首领。
          这个男人的名字叫作,森鸥外。
          现在他正做着在和以往无缘的,拼杀在第一线的任务。
          “为什么总会有一些**想要造神呢?这不是世上最没有意义的事情吗,不管如何斗争,这都是人类之间的互殴,他们想的简直像一加一之后等于三一样的不合理,难不成是想要个裁判吗。”说话间,森鸥外的手术刀已经切断了好几个身附羽翼一样、像是神话故事里跑出来的怪物。“你说呢?福泽殿下。”
          “我觉得你很啰嗦。”银发武士一刀将蹿到自己眼前的怪物一分为二,刀尖斜对着眼前的森鸥外,“森医生。”
          现在的情况十分混乱,不管是是武装侦探社还是港口黑手党,又或者是横滨政府中的军警、猎犬和异能特务科,都在此刻放下了敌对态度一致对外。
          只在一夜之间,整个横滨消失了,而他们突然出现在了这个世界。
          龙,史莱姆,天使,恶魔,甚至还有像是扑克牌一样的士兵和女王。犹如童话一样的世界。这个世界没有“思考”也没有“想法”。所有的“生物”只会疯狂地攻击出现在他们视线中的活物。
          在一般市民都落入这个世界的瞬间,和解达成了。
          没有人能够在这个时间里谈判,在这个随时都有人死去的世界里,所有人失去地区优势和武器优势的情况下。最大限度去考虑生存率是所有人该做的事情。
          一切都是为了这个被众人所爱的城市。
          “‘不可以注视神’,那种连注视都不能被允许的存在如果出现了只会引发恐怖的惨剧。不论如何,横滨会因此结束。所以神是不可以出现的。”
          “赞成。”
          在成片死亡的怪物之中,两人如同闲聊一样在对话。
          “说起来福泽殿下,如果你们的社员有能够成功到达那个中心区域的话,你觉得他会做什么选择呢?”
          “你需要考虑的是你们的成员,森医生。不论我的社员做出了什么决策,都不会辜负他们自己的正义。”
          “……是正义,而不是正确?”森鸥外歪了歪头,但是这次银发武士却像是懒得说话那样没有任何回音,只有他的羽织像刀刃似的从森鸥外的眼前割过。
          不过因为森鸥外也没有期待这句话会有什么回答,他们的理念就像是交叉线,虽然有过接触点但之后却越来越远。
          ——只有正确的话,人是无法活下去的。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嘛。的确是他不感兴趣的回复。
          森鸥外如此想道的同时,再次切断了怪物的气管。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0-12-08 0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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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世界目前还并不是实体,是因为横滨一所研究室研究的造神计划而降临到横滨的,在这里发生的事情也许会成为梦境,也有可能成为‘事实’。目前为了阻止旧神降临,必须要把这个成为媒介的空间毁掉。”
            织田作坐在窗口没有说话,他的一只脚跟碰到了窗外的墙壁,但这回没有风从那里吹来。太宰的声音很好听,叙说事情的时候就像是在说睡前童话。
            “毁掉的方法?”
            想着不相关的话题,织田作简要地提问。只是太宰却没有回答,织田作等了等,太宰还是没有说话。
            “太宰。”织田作有些头疼地看着这个时候开始和挤牙膏一样的挚友。
            太宰艰涩地吐出了答案:“……把位于中心区域的‘门’开启,触碰到真实之后这个由虚幻组成的世界就会消失。”
            “中心区域。”织田作重复了一遍,看向了自己的房间。从太宰的反应来看也就只有这里了吧。这个房间并不大,从窗口到门口不过是成年人十步的距离。
            相对于世界的重量来说实在是过于渺小。
            为什么以前都想不起来。理由大概就只有这个了吧。织田作看向放在窗台上的咖喱,虽然失去了热度,但看上去依旧十分诱人。
            不能吃也太过分了。
            “帮我点一下烟吧太宰。”
            “哦。”手指灵活的青年在这个时候却有些笨拙,拿了几次火柴都差点从手上掉下去。从拿出火柴直到火柴的尖端冒出火焰就花了有一分钟。
            织田作语气平缓,他抬起手,指向了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
            “然后就出去吧。”
            自从恢复记忆之后织田作就想起来了,这个房间从一开始就没有门,只有一扇窗户。所以不管是刚刚的男孩还是太宰,都是从窗户来的。
            在织田作手指前端,现在已经出现了一扇门。
            火焰静静地燃烧。几乎要烧到太宰的手指。
            “织田作要赶我走吗?”
            那是,几乎要落泪一样的声音。
            “是啊。”
            在火焰要灼伤青年手指的前一秒,太宰笑嘻嘻地抬起头,就和什么也没发生那样迅速地给织田作点上了香烟,然后迅速用手指捻灭了火柴。
            “——如果是织田作的要求,那就这样好了。”
            太宰走向门外。
            织田作静静地看向走向门外的太宰。太宰的脚步不像平常那样轻飘,走的每一步都能够听到声音。
            哒。
            哒。
            哒。
            哒。
            哒。
            哒——
            “织田作,如果我说有能够在把你从这个世界上带出去的方——”就像是忍不住那样,太宰在走到第六步的地方停下了脚步,他语速飞快地说着话的同时想要回头。
            “不要说了。”
            此时桌面上的咖喱已经失去了热气,窗外的大海褪去了所有颜色,远方的云端也不再有飞龙的身影。
            世界陷入了静止,时间仿佛定格,某种看不见的关联在这一刻被终结了。
            童话要结束了,梦境也要醒来了。
            世界已经开始碎裂,棕红发色的青年和褪去颜色的大海一样,鲜活的气息也在迅速地从他身上消失。织田作就像他平常做的那样,坐在窗口点燃了一根香烟。
            不过这次给他点烟的人是他人生中最为重要的朋友。
            “你不会这么做的。”织田作笃定地说道,就像刚刚太宰笃定他会成为这个世上最好的小说家一样。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太宰的人物,所以他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也知道自己该拒绝什么。“听好了,太宰。人只要活在这个世上就会有无数的遗憾,也会有无数想要后悔的瞬间。”织田作听到太宰的呼吸似乎静止了一秒。“但是人生是不能反悔的,不论如何也不可以。”
            “不论如何也不可以吗?”
            “不论如何也不可以。”
            “织田作要阻止我吗?”
            “啊,就是这样。”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0-12-08 0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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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惚间他们似乎回到了那些和平的夜晚,那些由畅谈组成的夜晚。只是今晚不论是太宰还是织田作都无法轻易地将“那就没办法了啊。”这句话简单地付诸于口。
              这是重逢,亦是告别,也是永别。
              “织田作真是严格啊。”背对着织田作的黑发青年轻声抱怨,织田作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他觉得这个时候他们的表情应该是一样的。
              都是在笑的。
              “小心我哭给你看啊?”
              “那还是饶了我吧。”
              “噗哈!”不假思索立刻求饶的织田作让太宰笑出了声,“即使安吾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那副要用消防栓猛殴我的头部的表情也比不上织田作你的反应来得有趣啊。”
              “不要太欺负安吾,他也很不容易。”
              “才不是哦,上次我送他礼物他还把我和礼物一起丢出了办公室,这可是公务员暴力。”
              “你送了什么?”
              太宰摊了摊手,“是生发剂。”
              “那被丢出去也没办法了。”
              “织田作。”
              太宰叫了一声织田作。
              织田作在瞬间就意识到了接下来是太宰真正想说的话,他回应了太宰。
              “我在。”
              此刻灰白的世界已经快要追逐到太宰的脚下,但是织田作没有催促,因为他知道——
              太宰已经向前走去。
              “人活着的确是会发生许多的事情,其中会有许多是无法挽回的遗憾,而且不论如何追赶,过去也不会变成未来。”
              一步。
              “那些情感会成为‘空白’,无法被填满,也不会被填满。”
              两步。
              “但是只要活下去的话的确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三步。
              “你觉得呢,织田作。”
              四步。
              青年拧开了大门,那扇门外的世界充满了鲜活的气息,织田作都能够嗅到他过去所熟悉的、属于那座城市独特的味道。
              是火药和海交织的气息。
              是与他无关的世界。
              在这个被割裂开的世界里,灰白的青年注视着挚友鲜活的背影露出了浅浅的笑容,他知道那个过去在黑暗里独自嚎啕大哭的孩子已经向前走去了。
              不再是一个人。
              他和同伴都朝着与彼岸另一边的世界前行了。
              真是太好了。
              “——我也这么觉得。”
              门开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0-12-08 0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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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
                要死了。
                真的要死了。
                在夕阳下,武装侦探社的社员全都瘫在了办公位上一动不动。在睁开眼之后,他们就明白已经回到了“现实”。虽说身体上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精神上的疲惫却让所有人连小拇指都不想动弹。
                除了某个工作狂。
                “这次的事件报告,啊啊太忙了。”
                “旧神?那不是神话吗!什么,Guild发来的调查协议?我知道了,报告方面我会妥善处理。”
                “啊啊太忙了太忙了!”
                忙得脚都没停下的工作狂在“尸体”中间东奔西跑,手上就像变魔术一样垒起了文件的小山。
                “咚!”一叠文件。
                “敦,这是你等会要拿去行政处理的文书,不明白的去问山田先生。”
                “咚!”一叠文件。
                “与谢野医生这些是你外出异能使用报告,要签字。”
                “咚。”一叠文件。
                “乱步先生,这是事件总和的报告。”
                “咚!”这是谷崎。
                “咚!”这是贤治。
                咚咚咚——
                直到所有人的办公桌上都垒了一叠文件后这个工作狂,不,工作魔鬼才推了推眼镜,顶着同事仿佛要杀人一样的视线。“那么我就先去处理剩下的内容了。”他示意众人看向旁边。
                那是,文件的海洋。
                “那个国木田先生……太宰先生不用吗?”敦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明明这种时候国木田会咆哮着让太宰滚出来工作,但今天却连提都没提也太奇怪了。
                这句问话令走向文件海洋的国木田步子顿了顿,看向发问的敦。“那家伙的话,社长放了他一天假。直到后天早上为止他都不用工作。”
                什么!太让人羡慕了吧!正当众人心中都这么想的同时,躺在沙发上被文件淹没的乱步有气无力地说,“还是不要羡慕好了,这个事件如果真要说有什么人倒霉,也就他最倒霉了。”
                乱步把自己脸上的文件掀飞。
                “国木田应该也知道了吧?太宰究竟放弃了什么。”
                在乱步意有所指的诉说中,背对着所有人的国木田微微低下头,逆着光的脊背在地上投下长长的斜影。他什么都没有说。
                飞扬的白色文件里,看破一切真相的侦探做出了指令。
                “敦,你的文件全部移交给谷崎。”忽视了谷崎几乎要吐血的尖叫,在敦茫然的视线里乱步神情认真地对敦说道:“去发挥你的天赋,好好地陪伴那个家伙吧。”
                ——“国木田应该也知道了吧,太宰究竟放弃了什么。”
                敦的脑中如同魔怔了一样地回放着句话。
                太宰先生究竟放弃了什么?他抬起头望向天际,此刻正是逢魔时刻,残阳似血。
                在敦根据乱步的指示,来到了一片墓地。那片夕阳照在白色的墓碑上,显得十分温暖。
                有个人静静地靠坐在墓碑旁边,周围的气氛是和回家一样的惬意。
                没由来地,敦突然觉得这个人快要和墓碑融为一体,然后在这片残阳里,随时都会消失不见。
                “太宰先生!”
                敦不由得喊出声。
                那个人回过头,是太宰。
                “是敦啊,我还以为是梦还没醒,能继续看到穿紧身裤跳哥萨克舞蹈的海葵小姐耶?”
                这种感觉的确是太宰先生。
                敦的心头稍稍安定,因为刚刚的不安他连吐槽的欲望都没有,只是勉强笑了笑,“那个,太宰先生今天也是来看朋友吗?”
                “不。”敦发现太宰的脸上出现了近乎虚幻的笑容,“是刚刚看完,结果想起来忘记告别了,过来道别。”
                敦张了张嘴,不论如何“是吗。”这句话也无法吐出。他本来就不是能够灵活应对他人的性格,所以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能说什么,能做什么,他全都不知道。
                “去发挥你的天赋,好好地陪伴那个家伙吧。”
                他想起了乱步的话。
                “太宰先生,你在那个世界最后究竟看到了什么?”话说完后敦就后悔了,他悔恨得想要把自己的嘴撕下来。
                啊啊,你究竟要蠢笨到何等地步。
                敦看到,在消融的夕阳里,被照得像是浴血一样的青年轻轻地笑了。
                “我被拒绝了两次哦。”
                这究竟是怎么样的情绪啊。
                在这个瞬间,有某种看不见的情绪紧紧地扼住了敦的心脏,血液在血管里飞速流窜也得不到氧气,这种情绪近乎让他窒息。
                “被指引我的人拒绝了两次,一次也就算了,两次太过分了啊。而且收养旧神锚点这种事情也太夸张了啊,你相信吗?太厉害了啊,果然织田作是勇者啊。”说着过分的太宰声音突然愉快起来,眼中更是没有半分的悲伤。他只是在怀念着什么。
                与过去相关的,一份热气腾腾的回忆。
                他明白了这是什么样的情绪了。
                敦在一瞬间明白了青年看见的东西。
                然而。
                那不是太悲伤了吗?
                因为他同样失去过,所以敦明白青年究竟做了什么,选择了什么,放弃了什么。
                太悲伤了。
                所以,站在青年身边的少年开始泣不成声。
                “不要哭啊,敦君。”
                “我的确得到了宝物。”
                残阳的余晖渗透进了青年的眼中熠熠生辉,有海风从遥远的地方吹来。
                “宝物?”哭得抽抽噎噎的白发少年发出了疑问。
                “那是——”
                青年脸上近乎虚无的笑容真实了起来。
                “一本世界第一的小说。”
                他这样说道。
                -END-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0-12-08 0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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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遇与离开》
                  *无赖派
                  我看到白天像河水流到尽头那样咽气了。
                  今天的夜晚没有月亮,只有路灯相伴。我走在不知走过多少次的路途上,前方的下一个路口左拐,向前直行,路途间的建筑石砖上会蒙着一层由路灯点亮的,不知是蓝还是橙的光。
                  我无数次地从这条路上走过,走向既定的结局,在结束工作后和朋友们见面,和他们说起毫无收获,大概明天也是如此的生活,以此度过夜晚。
                  今晚也不例外。
                  虽说没和他们约好——不过他们会在那里。这不是约定,因为我们不需要用口头的语言传达,或者是发送邮件约定时间,只是彼此在共同的闲暇夜晚里来到这家酒馆。
                  不可思议的是,我们很少会有碰不上面的时候。我抬起头,看见鲁邦的广告灯上的黑衣人与我静静对视。
                  我突然想知道黑衣人到底有没有在笑。
                  门就在我眼前,我推开门,确切的说是门缝——“太宰!你这个幼稚园的一级生给我坐下!”
                  室内传来的呵斥声很耳熟。
                  “借我一下又没有关系,哦哟哦哟,哦呼呼呵呵嘿……抢不到哦?看我灵魂闪避!”
                  这很具个人色彩的反驳也很耳熟。
                  门开了。
                  是太宰和安吾。
                  我看到正用截拳道和泰式拳法搏斗的两人,与吧台后波澜不惊的老板。搏斗中的两人所用的拳法都巧妙的避开了吧台和灯座,但是他们两人的拳法并不算精妙。因为这两人平日比起拳头,他们平日接触枪支的机会比较多。
                  不过也因为这样,两人搏斗的姿势现在有些像狭路相逢的螃蟹。
                  “……”
                  显然门被打开的声音他们都注意到了在门口站立着的我,那犹如生鲜市场一般现场突然定格在了那里。
                  两只螃蟹,老板,门口的客人。不管是写出来还是画出来,感觉都会成为名作。
                  可惜我既不是作家也不是画家。
                  我将螃蟹们从“搏斗”中分开,自己坐在了中间,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的座位。
                  “晚上好,太宰,安吾。老板,‘老样子’给我来一份。”
                  “……”
                  “好的,稍等片刻。”
                  只有老板回答了我。
                  “我相信安吾现在和我有一样的感觉。”头发不知为什么还有些湿的的太宰,头顶圆眼镜,一副很无奈的样子。旁边安吾也习惯性地摸了一下鼻梁,脸上的表情也和太宰很同步。“你要是说的是……算了你也只会说这个,同感啊。”
                  我有了不好的预感,只不过天衣无缝却没有开启。下一秒。
                  “我说织田作。”
                  “织田作先生。”
                  他们异口同声。
                  “刚才那里怎么看都是吐槽的地方吧?”
                  说完后他们目不转睛地看向我,看向我,看我,看……我搓了下鼻尖,觉得有些痒。
                  “抱歉。”
                  两道目光没有任何移动的意思,我都觉得两边的胳膊隐隐发烫。
                  “要我请客吗?”这里还是投降为好。
                  “赞成!现在开始织田作是神!”
                  太宰没有任何犹豫地拍板。
                  实际三人中间,我的地位最低。按照社会的礼数来说,我这属于僭越行为,如果换了场合,大概会有人大喊一声“无礼之人!”再将我五花大绑扔进原型铁桶,隔着铁板用枪射杀,最后用水泥封存后丢入大海,不留痕迹。据说在上代目健在的时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不过我们是被社会礼数所排斥的人群,也就没关系了。
                  安吾没有跟着太宰起哄,他又摸了摸鼻子,然后不爽地看向太宰。“太宰你不知羞耻也要有个限度。”
                  “因为我的钱包今天被偷了。”太宰理所因当地点头。
                  “织田作先生我可以自费没关……钱包被偷了?!”
                  “不是我。”
                  “抱歉织田作先生,我刚才有点混乱……那个小偷是怎么办到的?详细说说。”安吾露出热心的一面,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已经从公文包里拿出了记事本和笔,那本记事本上还用红色的笔画着莫尔斯电码,只是电码所对应的字母不像是字母表。
                  “《值得记录的手段》注:里面的不良内容仅用于太宰。安吾,你还整理了这样的东西啊?真是的……”随后太宰顿了顿。“让我也太开心了吧!”
                  安吾臭着脸。“你一眼就看破密码这点让我很不快,好了,你可以说异闻录了。”
                  “nice吐槽!”
                  我从太宰笑嘻嘻的脸上没看出生气的意思。只是能从太宰的口袋里偷走钱包,想来是极为可怖的大盗。据传闻,能够从他手里活着出来的敌人不会超过个位数,如果遭受此人的拷问,不如根本就没有出现在世上过。
                  太宰的传闻在基层人员里有很多版本,不过大多都稀奇古怪,我很难把多数形象和眼前这个抢别人眼镜戴着玩的少年重叠在一起。
                  但是太宰很危险,这点毋庸置疑。
                  “一开始,是主动引诱我上前。”太宰满脸严肃,“简直是作弊,先用宁静平缓的样子从我眼前走过,声音也是不可思议的富有魅力。”
                  我看着安吾在本子上记录了许多线,他在发现我正在看之后,就把线改成了文字。身份不明,样子很好看,声音很好听。
                  我的脑袋里出现了模糊的影子,影子中间有着美人的标签。
                  “那是黄昏,我从没见过能有这样合适夕阳的……不,也许并不是因为夕阳,那只是装饰品,没错,就像这副眼镜。”
                  安吾写下了与夕阳相配,旁边还备注了似乎是女性,不过后面画了个问号。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0-12-08 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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