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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桃换旧符的佳节,貌似披着太平和乐、其乐融融的睦容表象,实际却暗涛汹涌,尽藏着霜刃寒铁般的杀机——或比那短兵相接、图穷匕见的凛冽更为可怖,这些杀机是无有形体的,尽数掩埋在或淡沲、或秾艳的皮囊之下,檀唇还娓娓叙着姐妹长短的密语】
【但我素来都厌恶粉饰太平,如若椒庭生涯非得是一袭冶艳无极的袍,却藏匿着蛇虺与虱虫,那倒不如从肇始时便尽数脱下,再以本来野心昭昭的面目示人。我不必藏、不必掩,权因我本就是如此,拥着万众艳羡的皮囊与出身,合该就有着超乎常人的鸿鹄之志】
【但肃妃今时的布局,到教我窥得一番很诡秘的心意,她不欲再维持表面的平和,从而做个志向圆满、执掌生杀的妃嫱将军,而在中宫薨逝尚未满丧期的当下,这无疑是无声的宣告:她要夺了】
肃妃姐姐。【草草见了宫礼,慵丽的妙音曼开】除夕节的庶务这样繁杂,怎的我与宪妃、端妃几位姐妹,虽行代掌
之职已久,却无有安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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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妃向来是好整以暇的姿态,在最初斋祈甘霖那场面和心不和的斗法之上,就已然勘破她虚伪的嘴脸。曩前尚有着缠绵病弱做掩饰,却仍是副茕茕孑立、高洁傲岸的模样;如今春纤中握着的,则是主理六宫的大权,只差临门一脚了,若我是她,也必会生出妃妾不该生出的心意】
【她亦是乌苏高阀的将门虎女,元也该有着高标志向,只是我与璇玑、少娥等人,哪里是她可用来做筏子、立威势的人物?早在元年甫雀屏中选的初初时光中,就已然将东风第一枝占尽了】
哼。【自菱唇中漾出不掩轻蔑的笑】这不是瞧着肃妃你门庭若市,少我一个也不少,就不来景仁正殿讨杯茶喝了。
【璇玑亦居在景仁宫中,想必明里暗里,没少受她这主位的气焰。如斯想着,珠玑迸现】
肃妃主理宫务已久,焉能不知除夕庶务繁杂,绝非你与一众低位嫔妃就可操持得宜的麽?如此安排,当真是不妥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