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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结】并不肯十分爱人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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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的现原场,想到哪更到哪。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0-12-21 13:07回复
    Vol.01 闻人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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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人雅
    绵密气息忽地豁开一道缺口,呼吸停滞了极其短暂的瞬间,她的意识敏锐地捕捉到些许微妙的异样,或许该被称作是排斥感的存在。
    有条不紊的叙述里表明如今的尴尬境况:摩尔曼斯克的可见度不足以支持正常交流,影片中的人物恰有一方是哑女,较之现下甚至更为突兀。然而对于闻人雅来说,多年的境遇使她本就贴合角色,于董之华的未尽之语里,她听出不同寻常的意味。
    眼前有对方逆光摇摆的衣摆,浮漾边缘的微光清棱棱地映在瞳底,她把剧本稳妥放置在膝上,毫无悲喜的神色平稳流露出不置可否的回应。
    仿佛迟迟才将思考的结果流诸笔端,寥若轻絮的叹息无言地融淡在舌根,闻人雅写好她所能想到的解决方式,却到底在被探究之前,覆掌盖过笔迹。
    大多花里胡哨的词句在此刻变得毫无意义,剧本里已经写的足够明了,主角的死亡是众望所归,包括她自己。这场血色盛宴的背后,是人性中事不关己的漠视,是独善其身的冷眼,她从未要姐姐的一个答案,来极光诞生之处,只是为了葬送自己。
    该如何去描述?是言语,是动作,还是陡然迸发的强烈情感。
    都不是,又或许都是。
    轻轻牵住对方衣袖的一角,她保持着虚扣的状态,要坠不坠地搭在上面。像是搁浅海滩的游鱼长处压抑而窒息的氛围里,缓慢流转的时针艰难地拨动了一小格,闻人雅闭眼还睁,实则不过毫秒之间,从脉络顺势攀升的凉意席卷全身。
    这时她松开手,重新写下两个字。
    :感觉。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0-12-21 1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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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ol.02 缪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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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缪茵
      须臾冷凝在指尖的薄灰飘散如飞絮,火屑坠落在地,缪茵用鞋尖碾压烟蒂,踢进阴暗不见天日的角落,熟练地不似一贯对外树立的乖乖女人设所能做的行为。
      她从逼仄的拐角处绕出来,俯身掸落裙尾莫须有的灰尘,深棕藻浪温顺地熨帖在瘦削肩头,白净的腻玉交叠在腹前,俨然一副邻家少女模样。缪茵的外表太有欺骗性,以至于低垂睫绒时,悄然掀起的一剪细碎,尽数遮掩了眼底的野性未驯。
      唇角残余烟草的一味辛辣,在她浅淡的呼吸里,温柔地擦着鼻息的边角漫上眼尾,泅晕了清亮的疏疏冷光。曳行的阴影逐着狭长走廊的尾灯倏忽而至,缪茵推开尽头的那间休息室,抱臂倚在门框处。
      “嘉岚姐。”
      身后空荡荡地无一丝声响,寂静的数息之间,流泻漫不经心的寒暄话语。斜荡出毫无意义地一句低笑,便有尾随的回响萦绕耳廓,虚虚拢住她的寡淡颜色。
      “这间休息室是我在用,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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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缪茵
      她犹在听对方的困兽之斗,暗藏故作姿态的不甘与愤恨,像极当年领头在前、对她施以暴力的社会大姐。只是那位在记忆里镌下不可磨灭伤痕的大姐,段数远没有眼前此女来得高。
      本来百般聊赖的品牌活动顿时演变成硝烟弥散的战场,缪茵唇弯衔起的笑色不改,抬目迎上程嘉岚时,反倒写满挑衅的意味。
      “程嘉岚,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当然,我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的脸还有一点作用,我也没法子脱颖而出。”
      鞋跟哒哒踩在地板的声响,如同宣战的前奏,她揭去进退得宜的伪装,冲破齿底的一声讥嘲,连带着匪气横生,满眼的不在乎。
      “尊称您一句前辈呢,也不过是敬您年纪大了,又没有什么代表作,可怜兮兮地扒着八岁的那部新人奖,过着三十多岁的生活。”
      妙目极快地逡巡过周遭,最终抵定视线,分明依旧是无辜面孔,却毫不犹豫地以居高临下的口吻,吐露她的恶意。
      “真可怜啊,如今却要强撑面子,蹭着新晋小花的热度,重 归 娱 乐 圈 呢。”
      “过气就是过气,您应当好好看看,什么叫做无一席之地。”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0-12-21 1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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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ol.03 傅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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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仪
        一壁灯火装点脂香的曼妙,它纵情声色,浮漾昏黄在摇摇欲坠的珠帘,勾连万千光晕成就的浪漫,泅染地毯浸透的月辉,迎向傅仪的惺忪睡眼。
        白日里动荡的冰冷在晚夜的安抚之下驯顺非常,公寓中并没有其他过多的摆设,利器全部被没收,她只能依靠颠倒昼夜的生活来小心翼翼地维护不堪重负的神经。
        但短暂的沉默过后,遽然奔袭的嗤笑低自喉腔,傅仪支臂撑身,懒从沙发里坐起。眼前突兀的黑暗一闪而过,她将压得散漫的长发拢至耳侧,垂挂削肩半腰的吊带轻巧勾起,朦胧望去一旁的落地镜,颊侧犹是添了道交错的红痕。
        她歪了歪脑袋,似是不解这印记的由来,却也来不及深究,此刻打破寂静的叩门声乍响又停。
        门外是谁来拜访她这位退居澳门的过气女星,傅仪尚不可得知,但她向来不是囿于必须知晓的性格,难得的清醒时日里,总是会有意外的惊喜。
        “郑先生?”
        先是孔缝间穿过的一隙光,随即是瞬息之间的抬眼一瞥,她从深峻五官里回过神,还未有完整地打量过全貌,抱臂倚在门框边,漫不经心地问到。
        “哪里的风吹来了您这位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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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仪
        泅润烟尾的唇红缺了一道狭长的豁口,藉由卷入喉底的咸涩呛出低笑,久别似乎不足以构成生疏的理由,冗腻词藻换做稀疏寻常的揶揄。
        实则不过两三米的距离,她踱步靠近郑郁孤的身侧,数星火屑在两烟交接的断崖处坠落,淡漠瞳底裹上真忱的伪装。
        “他们认得我,想来也是知晓我四处碰壁,不得不来您这碰碰运气。”
        傅仪所言“碰壁”,正是暗含退避澳门、沉寂两年的意思,其中未尝不是对近年来潦倒境况轻描淡写的反馈。
        咂摸出的些许微妙意味被她付与不置可否的一笑,还剩小半的烟支摁灭在烟灰缸里,傅仪站在一旁,从桌上拿起静躺有半日的剧本,秀掌稳攥住书脊的尾端,压深数道的指痕。
        “我想拍这部电影,也许无法在内陆上映。”
        她落眼望去,将抵齿关的词锋骤转,
        “但我想着这些并不能够成为您答应或者拒绝的理由,郁孤导演只需要……足够的筹码。”
        暗无天日的牢笼里挣扎生长的花朵,脆弱地仿佛只手就能摧毁曼妙。年少时她自孔隙中窥探天光,渴慕芬芳,追寻自由,因此挣了个头破血流,满身狼藉,甚至痛失所爱。
        “傅秦。”
        艰难掷出的两字揭开尘封已久的隐秘,傅仪没有用一贯小心斟酌的遣词造句,胡乱地倾倒所有的情绪,挟有毫不掩饰的决然。
        “璀璨一时、英年早逝,外界对他的死因多有揣测,其中更不乏恶意中伤。即便死去多年也不能安生,如此的傅秦,够不够?”
        惨败的笑色终于漫上两颊,她顿了顿,紧盯郑郁孤的双眼,“如果不够,再加上我。”
        “这资本当道、沉疴缠身的娱乐圈,总归要有一柄利刃,破开污浊的积淤。”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0-12-21 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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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ol.04 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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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冬
          落地窗外绵延晴光拨去连日的阴霾,明晃晃地照见铺就满院的冬雪。车内氤氲的暖气熨帖窗棱,在纤瘦两指划过玻璃的时候,拖长两道曳尾的残痕。
          北方冬日的温度一贯跌破零度,秋冬从车上下来,短暂的几步路却是整程的默不作声。
          因而在进屋之后,室内熏热的暖气漫上她冰凉的脸颊,裹挟风尘仆仆的寒冷,呼出的一团凝絮缓慢地坠落,与随之解下外衣抛在衣帽架的动作一起声色盎然。
          她抱臂立在玄关处有那么一会儿,弯腰脱去皮靴的动作、一句简单的寒暄,与似笑非笑的玩味神情方才打破沉寂。
          “路上堵车,来迟了。”
          秋冬对乔薇家的结构已经足够了解,径自去洗净双手再归来,从摆设精致的餐桌上开了一瓶红酒,各给两人斟上小半杯。混迹名流之间多年,她早已学会所谓的交际礼仪,对光校验成色也再熟稔不过。深紫的酒液淌出透亮的光泽,她并不着急品鉴美酒,漫不经心的口吻不像在汇报工作,更像是信手拈来的调侃。
          “开春没能拿下的品牌代言,有风声说被瀚星的艺人拿去了,三月就要全面推广,今年可不见得太平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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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冬
          头顶的昏白光束疏离,打在秋冬唇尾些许上扬的弧度,平白增添似有若无的冷冽。她低眼递去视线,对金娓的话语照单全收,坦然地举杯敬酒、仰头饮尽,腻玉瘦指在揩去嘴角残余的润泽前,弯腰俯身,双手撑在餐椅的削平阔肩上,微微笑到。
          “金姐这是在怪我不中用了。”
          侧身让出空隙供以佣人上菜,寡淡颜色却多少让本就寥寥无几的兴趣更是缺乏存续的理由。不过出于礼貌,秋冬依旧拉开椅子坐在一旁,撑着下颔望去两位美女东家。
          “我们三个都知道,沈家不是容易对付的,沈家现在的两个男人更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对沈家的敌意究竟是何缘由,唯一知情的局外人已经故去六年。
          “沈家背后有庞大的集团做支撑,品牌代言‘自产自销’也是常有的事,更何况自从他们盯上内陆这块蛋糕,就已经与我们发生冲突。”
          分析的话语暂告一段落,她点了点桌面,平和的脸色看不出是往日在圈内赫赫有名的手段狠辣,话语意有所指。
          “瀚星的艺人,不是各个都干净的。”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0-12-21 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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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ol.05 燕小冉
            (民国戏写的少,一起整合在现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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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小冉
            像万枝埋伏的暗箭饱舐一壁金红,伺候此遭的一不小心,单要再往坏处推测,无非是有失厚道的恶毒猜忌,她从孟卿卿的话里窥得,人性的所谓幽暗角落,伏蛰已久的兽性。
            燕小冉所不齿的,恰恰是如此。
            僵直的枯枝际会春风,厚重的冰层轰然坍毁,愈趋恶毒的言谈,愈见燎烧心火的几分预兆。聊以驳斥的唇舌,似乎较往常任何时期都盛行着。
            “我课业几何、人缘究竟,端看顾同学许就能知晓。自然是志、同、道、合,才能相与为谋。”
            笑话,她燕小冉长至一十九载,还从未受过如此委屈。从前读“犬吠狺狺,四座俱都悄然”,如今之境况,正如句中所述,满耳嘈切。
            燕小冉睨过对方,由发旋至眉眼,藉由天光隙落的料峭一锋,悄然攥紧了秀拳。
            束缚咒的效用已然过去,她蓄势已久,满腔愤懑,捏就魔棒的三指有并将合拢之态,山梨木在手底停了又停,如有人性地流露出几分不满。
            “好过某些摇尾乞怜,尚不得一顾(指顾之川)之垂卿(垂青)。”
            然而越是险隘的急湍冲流,越有畅意的一吐为快,如这无端端禁锢的囚笼,终有脱离枷锁的表征。
            “顾之川倒不必养狗,多看看孟同学就足够。”
            她暗自翻了个白眼,对潜在的祸孽暂还不知,仅是逞尽了都堪将闷损在心头的郁气,便有实在的快乐。
            “当然,如果品性凶恶,不堪其养,那也是没法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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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小冉
            白昼黑夜,天光火光。飘然轻举的魂灵,浮涨到随彼转、和其尘的地步,端是浑俗至极、置身事外,空口称说的一派月朗风清,实则乏有屋乌推爱的情怀,悭吝得只堪舍予三分垂悯,替她所以为博爱乐施的葛归宁,惋叹那些被日军捕获的俘虏们。
            大约是无有类比的例案,最是疏于小节的燕小冉,体悟不到海崖悲啸的风声,体悟不到他蹚赤蹈火的胸腔,蛰存着柑香牵萦的笃切思恋。
            恐不到履薄临深、惴惴如畏,燕小冉便依旧是她恣意率情的性子,便依旧为她沉挚深浓的爱意,砌叠琉璃与珐琅质的外壁。
            视线仅被允许停留灰与白的沉顿,葛的反问,非是掷地锵然的愤愤,非是声嘶力竭的诘责,却有如华岳倾覆,远胜泰山覆顶的重量。
            衍生到最后,轻而易举地击溃她的虚张声势。
            燕小冉窥视空气的震颤,既而展露近乎薄脆的意识形态,渐渐地湮灭生息,仅用“没有倘若”这般毫无说服力的音节,试图坦然迎接莫须有的存在。
            她也好问为何,也好设假使,只此一遭不肯多问。
            ——确确衷肠。切切志愿。是数万万民众牵连的一心,好似淡云与密雪,依偎不可分。
            一簇红亮波澜不惊地沉进乌瞳,庞然的浑噩,混沌似冬日搅弄的阴翳,燎尽她的私欲。
            是了,以爱为名的私欲,不够纯粹,不够忱热。
            怅惘融淡在寥清的声线里,崇山仰斗的觉醒来得稍晚,却不削分毫的汹涌。
            弥散的暗尘布在她绣密的眼睫底,熠亮的光、遗见的霾,哪怕捕获些许惶惑的神情,都会在盎然横陈的至意间倏忽逝去。
            “会好起来的。”
            胆敢再经涉的熔炼意志,可竭尽所有碎火,复生每一寸土地。
            “我们会胜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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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小冉
            北平的初春向来是绵密而疏慢的,不论尚还有几分料峭的冬寒,只说这不期然邂逅的微风,拂低树梢的蕊香,斜探出一枝天光,疏疏落落融淡在她低睫垂覆的阴翳中。
            等待总是太过漫长,燕小冉蹲在树下,正用山梨木魔杖的尾端,百无聊赖地在略显潮润的空白处划着潦草撇捺,看似杂乱无章的笔画,实则是她方才在图书馆里偶然记下的咒法残章。小法术的威力似乎惊人,很快便有无形的凛冽锋刃向前袭去,惊起林中栖息的动物。
            约摸是差不多的时辰,她轻描淡写一挥手,魔杖点地,粉红星屑迸溅,荡起的风呈涟漪式扩散,歪折了青草。
            风停云止,痕迹俱无。燕小冉拍了拍裙摆站起身,轻而易举地跳上树根向四周张望,试图在游鱼般泄出高塔、穿越镜湖的羽渊学子里找到方胜寒。
            “方胜寒!”
            仰赖对方出众的相貌,无需多费气力,就能很轻易地从一众学子中锁定方胜寒。她捏稳掌中的杖身,扬声时再次惊动旁人回首。燕小冉从容不迫地一跃而下,裙尾翩然如蝶翼舒展,她既不羞赧,亦未躲闪,只在同方胜寒挥手的余地里,从善如流地与相熟的人寒暄。
            “方胜寒。”待到两人相对,她开口唤他,鸦青眼瞳流动着奇异的光芒,清脆的少女音色淌出朗润珠玉,“帮我再写一封情书吧?”
            她的神情理所应当,圆睁杏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舌尖极快地掠过齿根,最终舔舐虎牙,牵出唇弯的明艳弧度,将她迫切的请求倾泻而出。
            “就写给顾之川顾级长,好不好?”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0-12-21 1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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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ol.06 风荔从
              (应该算是赛博风,写的时候正好看了很多科幻小说,风格与之前略有差异,同样是写的少,一起整合在现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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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荔从
              仿真生态系统模拟希铂兰德的情热,炽烈的风,微醺的斜阳,计算精准,把握得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风荔从此刻捧着高价所购的瓷杯,目光放远在露台外一片翠浪,足够称得上是享受。
              若要提及她手中物,好吧,她承认,这确实是个赝品,毕竟真品正安静躺在市博物馆的恒温玻璃柜里以供欣赏。但也是不可多得的、极少数颇具慧眼的公民才能在各式金属里分辨出这么个罕见的“地球遗物仿制品”,这或许可以称作是风大小姐对于下午茶的莫名其妙的仪式感。
              克里斯汀在风莓众甫一踏入这座宅邸智能所辖的范围时就已预告,风荔从眨眨眼,伪装的镇静依旧,风也不从她的眉堤走过。
              下午茶嘛,抹茶制品必不可少,咖啡绝对不碰,摩卡还算勉勉强强。但今日她亲自动手制作草莓果汁(仅仅是劳动大驾按下调节的按钮,顺便多添了一勺糖),绝对是风味俱佳——风莓众最喜欢的那种。
              错杂的霓虹灯光犹捧出仰慕的热望,全息技术让她仿佛置身在说唱选秀节目的现场,《Make More Noise》不负其名,聒噪,太聒噪,实在聒噪,风荔从实在想不通,但也有时会解:或许青春时代的姗姗来迟,是小公主的专属特权。
              投石惊起狂澜,镁光灯聚焦脸庞,昭然若揭、呼之欲出,理所当然地宣告主权,风荔从已经在克里斯汀的提示下了解过始末,面对风莓众的时候却仿佛无事发生。
              当然无事发生,除了特意留出的位置、刻意延长的下午茶时间,以及服务型半人工智能家政在她的提前嘱咐上端上来的果汁。
              “你的兴趣一如既往地——”风荔从假装没有用余光去观察风莓众的神色,而且迟钝地、后知后觉一般掠过景观,视线落定在妹妹满怀期待的脸上,她维持着“巍然不动”的姿态,反复打量了好几遍,才肯施舍一句“勉勉强强。”
              将瓷杯递给伸过来的机械臂,“我真搞不懂你,但还算有进步。”她用银匙舀了一口蛋糕,含混地嘀咕出后半句,“虽然他们更关注你和霍星冲。”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0-12-21 1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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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ol.07 姜闻页
                -
                姜闻页
                微晃的珍珠耳坠正合剪落的碎影,姜闻页别过几许散漫的发丝,托腮望他,就好比倾耳聆听时总要过分专注,才能从自我铸就的牢笼里暂时逃离。
                小高跟悄无声息地在桌下合拢,她在等待的间隙仔细琢磨,无非是翻来拣去,再胡思乱想,最终恍然大悟,得出的结论乏善可陈。
                或是要她安分守己。
                在收集的有关对方、或褒或贬、或真或假的诸多资料里,无一不展露出其作为成熟演员的良好品质。
                他是自崇山峻岭跋涉而来的劲风,是观众抱有的所有热望,来时也形容闲适、意态任真,纵使万众瞩目,纵使外界窥探的眼神从不旁落。
                姜闻页并不赞同牺牲品这个形容。她矫饰自欺的温顺外表深处,是剖出来再埋进去的渴望与野心,在真实与假象里各分为半。蓬勃而热烈的星火,如若瞒骗过自我,就能抓住恰当的时机燎原掠野。
                融淡在背景音里的乐声戛然而止,覆上杯壁的拇指正徐缓地逡巡过每寸温热的领地,姜闻页稍一抬首,脖湾停泊的银泽微晃了晃。
                “如果要较真,该是我更占便宜。”
                目端映有一簇金红,波澜不惊地沉进阴翳,又似要倾在何先生的肩阔,她恰逢时宜地露出笑容,杯中的水泽穿过琥珀色的眼瞳。
                “我原以为前辈会很难相处,从各个方面来说。”
                姜闻页拈着银匙无意识搅动热饮,松惬时略显柔软的曲线在下一秒又消失不见。她斟酌片刻的措辞,在银质匙身与杯壁碰出清脆一响之后接踵而至。
                “从我的角度来看,前辈年少成名,到达的高度或许是我这辈子都没机会达到的,我确实为这场看起来有些荒谬的交换感到惶恐,不敢奢求太多。”
                她将自己摆在弱势的位置,坦然流露出惶惑与其本质的易碎性,但并未过分贬低,只在轻描淡写的三言两语中阐述,事实也确实如此。
                “相较于被帮助,我更愿意依靠自己。”
                经纪人小姐如若在场,肯定要气得跳脚,姜闻页不乏有些恶意地揣度。毕竟利益至上,谁都想雁过拔毛,有大好的机会却平白放手,怪道她不红。
                “至于合约,我并没有需要格外注意的,只是在我父母那边,我希望在媒体公开之前,能够请前辈陪我一起见个面。”
                她抿了抿唇,有些停顿,又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唇吻,假装漫不经心地提及。
                “还有就是,如果前辈在日后有了想结婚的对象,请告知我。”
                犹疑在唇齿的顾忌终于脱口,她显而易见地表现出如释重负的神情,状似洒脱地做出保证。
                “我不会占着这个位置的。”
                如果没有呢,她不敢细想。
                -
                姜闻页
                家的隐喻太复杂,信手拈来时又太熟稔,纵然是静水流深一般常态里的寻常,置于她与何秋生的关系中也隐晦而暧昧。诸如此类假象,对外时两家公司俱都口径一致,可那终究掺了斑驳陆离的色彩,伪饰一层叠一层,将原有风采涂抹得面目全非。
                神光忽离又合,陡然间波澜横生,姜闻页只能借接过外套的动作避开。先是掌缘擦过衣料,冰冰凉的空气顿时被挤压成封缄炽烈的薄层,她稍一停顿,抖落的阴影被束在掌下。
                无意再去道谢,颁奖典礼结束得太晚,零星的店铺打着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旗号,实际上剩下潦倒的灯牌,孤独地守候门面。她只觉街边灯火明灭,万象都笼在迷朦的昏暖之中。
                “好啊。”
                交通信号跳转至可通行的分秒,中间调的黄灯聊作调剂,发动机在酝酿,如即将离弦的箭矢正嗡鸣不止。轻软又飘忽的应答潜在其中,她的试探已经越界,只好假意装作是误解,恍若无事地笑了笑,更深地压抑在舌尖。
                姜闻页枕颈在窗沿,尽管车辆平稳缓行,她却如颠簸浪潮间,心绪实在难平,除却玻璃上照见的模糊轮廓,她不再报以更多的观量。
                夜色徐徐地侵吞万物,仍还有呼之欲出的渴望,挣脱不了,最终也为浓雾散去。她便想问:在向世人证明之后,可也有通过您的试验?
                她仍旧鲜烈而明艳,在登台时备受瞩目,尽管投落视线之际,久久停驻的是阑珊处。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0-12-21 1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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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ol.08 卫临嘉
                  -
                  卫临嘉
                  夜幕降临时,天穹似饱蘸浓墨,直捺云底的一记残痕,如坍毁崖岸的最后挣扎,徒留一壁胭红在腹。余下风声殆尽,烟消云散,城市的喧嚣在驰起的尘土中渐离,她无话可说,抑或唇舌僵直。
                  卫临嘉再望,后视镜映出仓惶的眸色,就像二零一五年的那个盛夏,她满心欢喜,以为情能长久、不为朝暮而停歇。
                  如今却是2020,她枷锁在身、负累甚重,有不能谈之创伤,有不能忆之灰暗。仿佛再论及情爱,只能聊做青春期荷尔蒙使然的笑谈。
                  “小乔,你还年轻。”
                  乔星树的身影隐在一晃而过的明亮里,她仍攥着五指,在膝前陷进柔软的折皱中。卫临嘉不肯使这位锋芒毕露的后辈,永在沉浸蝶翼拢共的梦里。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不是那么理所当然的,我很感谢你对我好,但是你要知道。”
                  她曾期待美好,渴望真实,然而现实碾香碎玉,零落在尘世里;她也多有埋怨,即便她亦是成人世界法则束缚的其中一员。
                  “就算不论你我职业的特殊性,只当作是成年人,成年人也应该考虑更多。”
                  最后一个红灯,十五秒。
                  “我当年就是吃了冲动的苦头,我不想你也如此,你值得更好的。”
                  宿舍楼近在眼前,她往上数,零零散散的豆大光亮晕开,十二楼尚还黯淡一片。卫临嘉终于肯正视他,坦坦荡荡的,没有丝毫停顿。
                  “到了,谢谢你,改天请你吃饭。”
                  -
                  卫临嘉
                  祝令青的能耐,在分明昭示的惨淡里,也能用浑不知愁的态度,烧出透亮的美感,让人永爱她的热忱与不羁。而卫临嘉仿佛透过这卷鲜活,从沉沉暮气中挣脱。遗憾是无形高筑的舒适圈,让沉寂多年、安于现状,纵有不甘平庸的心,也无敢孑然去拼。
                  她并非了无牵挂。
                  混沌里她二人逐渐模糊,而唯祝令青倏地清晰,居高临下地、伸手向她。卫临嘉也不知是何滋味,只觉今夜抖落的灯光未免太灼目,将阴影与高光的界限都杀落得昭然。
                  过往的孤独长夜被封缄,满壑风霜已不必提,那些晦涩的、难以言表的情绪都缓慢淌过她垂睫时匀开的青翳,胧胧微明里,卫临嘉抬头,视线飘忽到远方,上下两唇瓣碾过彼此纹理,辗转出无可奈何的笑。是知其如此,偏又纵容再三。
                  “好啦好啦,我去试,回去就报名。”
                  她怀中尚缺一捧热烈,敢教怯色退却,奋不顾身去拥。
                  卫临嘉想到这里,也误打误撞达成来时目的,便轻描淡写,假意不知眼前大小姐的劝慰,反倒平添些这年纪该有的意气,向祝令青打小报告。
                  “我才没有吃夜宵!倒是豫老师天天点烧烤,你管管他。”
                  云脚迁移至更暗处,月光代替灯光,她是涉月而远去的,那比宇宙诞生之初、星火更璀璨的浪漫。
                  “真的是……”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0-12-21 1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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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ol.09 陆云枫
                    -
                    陆云枫
                    诸如原野小径上漫步可能引起的关乎“美”的意趣,在工业化进程完全的城市里鲜少遇到的,纵使街道上枝杈纵横的绯樱烂漫如飞霞,亦不过是习以为常的春日点缀。但若是在白昼沉睡、阴雨绵延的时日,像她这般有“闲情逸致”在其中漫步的旅人,或还能窥见一二……这些陡然掠过脑海,诚然,陆云枫无法否认是甘棠一贯的笑容让连日紧张的她平静下来,才会导致这些荒谬的浮想联翩。
                    在那样的瞬间,陆云枫坦白的念头几欲冲破牢笼。可若即若离的暧昧态度,牢不可破的婚姻关系,话里话外透露的意思,成就积郁心头的块垒,身后却是悬崖。
                    “还是那样,忙着演出,还有……其他应酬。”
                    唇珠滚过灼烫喉舌的热度,停滞的短暂瞬间权当转换气息,隐晦心思即便是在从小一起长大的甘棠面前,同样是羞于启齿。
                    她撑着下颔静听好友与侍者交谈,咖啡厅里放着不知名的钢琴曲,清越的音色匀开神经重负上因降雨而更加压抑的情绪,低睫掩去的琥珀瞳光闪烁不知名的涩然,方才在重复的追问下怔怔回神,显然是有心绪的模样。
                    “それだけです、ありがとう(就是这样,谢谢)”
                    屋中弥漫着各色烂熟烧暖的香气,研磨咖啡豆而散发的醇味萦绕鼻端,陆云枫仰对头顶昏黄的吊灯闭上眼,黑暗里仍旧有泅染光明的模糊亮团。她深吸一口气,重新睁开眼,雪白两臂自然垂在腹前,适时展露失意的笑容。
                    “抱歉棠棠,这两天有点失眠。”
                    她确实憔悴,在多少个辗转难眠的夜里,反复勾勒着天鹅垂死的情绪波动,惨白光束洗落绷直的冷硬线条,最终定格骤然松懈的刹那,哀鸣也渐歇渐无声。
                    好在这时呈上的两盏打破沉默,陆云枫收敛心神,顺理成章地转换话题。
                    “原来只想着我弟弟也是你弟弟,照顾姐姐是应该的,谁成想臭小鬼心思不良,这样就把我们棠棠骗回家。”
                    平日在台前幕后养就八风不动的礼节式客套辞令,批判自家弟弟的唇吻倒是毫不留情。
                    话至末尾,她狡黠一笑,露出些许得逞的神情,“不过也好,以后真的一家人了,你可不能缺我一句姐姐。”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0-12-21 1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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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ol.10 傅云岚
                      (今年最喜欢的皮,岚岚登场)
                      -
                      傅云岚
                      打火机清脆一声响,擎来的细弱火苗正够点一支细烟。她斜靠在日头照不见的树荫底,实则近来雷雨天,黑压压一片,赤色融进惨蓝里,灼成余烬的一截灰白。
                      傅云岚便就尾随的烟絮中探指,尽数将打理柔顺的栗浪拨至耳后,薄荷糖嚼了两粒,自觉把面部的神情——
                      与镜中排演过十来次的忧虑、挂念与担心,仿得如出一辙。
                      镀在天幕的那层灰败,被私人医院亮晃晃的灯光一应抹去,傅云岚从转角处遇到长兄与傅骁,为保持良好的状态,甚至只无辜地耸耸肩,将那平日里都勾得婉转的眉捱平,
                      “哥,骁哥。”声音难免还含有轻快,她飞快地清了清嗓,落在人身后两步进电梯,“没什么大事,就是来看看二叔的情况。”
                      倘若说谁能听见此刻她心底的声音,莫过于春日里的云雀了,叽叽喳喳。早就听说那边想来分一杯羹,傅云岚向来爱憎分明,情绪都摆在眸底,因此也慢慢减少了来往。
                      或许她是在想,可惜医院禁止喧哗,不能拍手称快。她未免遗憾,真教与二叔家的二房子嗣碰上面,一定可劲地翻个白眼。
                      当然,玩笑话而已。
                      助理被拦在后面,礼品有人接过。大哥不发声,她也没那意思去出头,只是颇为玩味地在喉底细品了一圈,消毒水的味道没什么,火药味倒浓得很。
                      “是啊堂哥,来都来了,一家人客气什么。你这么忙,不也来了吗。”
                      她自然而然地挽过傅云纨的臂,没见外的意思,可搅乱一滩静水的意图谁都清楚。
                      “二叔怎么会……不过上了年纪,我们当子女的还是要注意。”装模作样的腔调拿得利落,“爸爸也很担心二叔,我们进去看看?”
                      回头去望长兄。
                      -
                      傅云岚
                      钟声还荡有一丝醉生梦死的意味,玫瑰收拢鳞片,夜莺陷入酣睡,男人颔角的线条不远不近,恰在能热吻的距离。
                      傅云岚从他嘴里哄了一声姐姐,喑哑的嗓音有着二十出头的、介乎青涩与成熟之间的魅力,暧昧向来都被描述得蒙昧不明,事实上沉沦容易、脱身困难。她没有错过男人动情的刹那,额前的吻轻而密,如肖想一般的封存了冰川与寒流,再往下是烈火。
                      她听懂了暗示,或许事态正如所想一般发展。食指侧翼嵌在颊与耳的边缘,拇指偏又缓慢逡过耳后弧度,势要打破疏离的界限闯入禁区。
                      十二点是一道分水岭。
                      断断续续的几个音节寥寂,她坏心眼地将咬痕作赠,尖锐的虎牙抵在唇瓣,陷入柔软前也不见迟疑。傅云岚呼吸着男人的热,独成一派的鲜烈在今夜混进了外来者,戛然而止就是无趣,横冲直撞才是常态。
                      空气逐渐稀薄起来,眼前如隔一层雾,盛夏的夜晚适合毫无顾忌的放纵,从拒绝抽身开始。
                      这之后显然顺理成章,从走廊回到顶层,浮漾的栗浪漫过胸膛,无暇的雪白顿添香痕,壁灯兀自黯淡在声色里。翼骨拱卫的背脊拓下锋锐一笔,她便将瘦长的五指梭过男人半长不短的发里,仰着脖颈,鬓边的一滴薄汗砸落,砸碎了心神游离的灵魂。
                      浴室里稀稀落落的水声将尽,她披了一件松垮的衬衣倚在床头,重新戴上了黑色的蕾丝手套,指间挟着一支烟。
                      傅云岚望向他,“我会让助理联系你的。”
                      -
                      傅云岚
                      连绵的碎钻嵌在发间,便有几颗璀璨模糊了神光,在她的眼前糊成一片冷白的霜。温如珏额沿蓄有几绺簇新的嫩发,熨帖着鬓与白皙的边际。视线下行,荒原霎时也变更为雪境,于傅云岚那总爱俯视的眼底,铺衬着盛夏忽见琼絮一般的滑稽事态。
                      陨星向深海更深处坠落,纤瘦的手指甫一接触冷空气,下意识蜷起微弱的弧度,攥在掌底的柔顺迭起皱痕。她方才自浴火中苏醒,苏醒在这混沌的人寰,喧响扰了耳廓,温如珏的话就那样横冲直撞、不加掩饰地撕扯最后的遮掩,袒出荒诞的真相。
                      阻塞在喉间的那点质问声,吞咽进腹底前,裹了太多的情绪,她犹在昭然若揭的事态前,欲盖弥彰地带些矜持的神色,即便支吾半晌没个着落的后话,分外不客气地将她的窘迫递送。
                      “哦,温家的啊。”
                      傅云岚在观温如珏淡漠的神情,稀疏而微渺的波光破露在深潭,目韵里曳有汹涌的浪潮,波涛里泛着艳烈的赤色,沉在快要镇定的海港,渐渐褪色、凋零。此前连翩的起伏心绪,正似这浅薄可笑的争执,她只需要一些理睬,用以逃离这尴尬的境地。
                      可惜无人救场,她那暗自咆哮的火,冲着发烧的脸颊颠簸,刹那覆灭过载的思绪。傅云岚切恨地磨了磨后槽牙,仿佛有个具象化的小人在跳着告诉她:一定要戒色,男人都是坏东西。
                      甩下的手套挟着怒火,傅云岚猛然一下站起身,拨开人群向外,连惺惺作态都懒得,再也没有回头去看温如珏。剥离所谓的觊觎之心更是迅疾,好容易雨过天晴,又照出一场斑驳陆离的欺骗。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0-12-21 1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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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ol.11 容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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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缈
                        梅花雀在冷冽的秋风中褪色,她抱膝从窗边望去时,总觉是凋零在枝头的残阳。
                        秋日的傍晚还留有一些温存意味,容缈贪图浓云将坠入天的边际时最后的灿烂,不肯让佣人打开房间的灯。于是树影攀上雪净的脚踝,隐约与青紫色的脉络一起勾勒线条,将烂金色泼上去,势要成就巴洛克风格的热烈。而后光渐渐地沉下去,沉在她死寂似深潭的瞳眸里。
                        前些日子她就听林程说最近不会来,容缈起初先是喜悦,随之有些怅惘,想问容羽的近况,又苦于不知怎么开口,最终安静地眨了眨眼,睫绒饱坠了晶莹,在壁灯昏暧的暖黄里,犹是浪潮里的一叶扁舟。
                        她在林程面前,向来不愿展露自己的脆弱,可湿漉漉的杏眸、纤瘦白净的脖颈、伶仃一身的瘦骨,总有一样诚实地替她臣服在男人眼底。
                        这时铃声突兀地响,打断了容缈的回忆,她却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只是将僵直的背脊缓缓抻平,从抱膝蜷缩换成倚靠着落地窗的姿态。
                        这段时间她急遽地消瘦,腕骨上伏着嶙峋的山势,被紧勒的一圈瘀痕,更是好几天了还并未隐去。容缈默不作声地将掌覆在上面,一边听着电话响,一边用指尖环住暗红色。她也施力用劲,但怎么也不及正值当年的男性,心口隐隐作痛,故而只能怏怏不乐地罢手。
                        那头急匆匆地赶来一位中年妇女,接起电话,毕恭毕敬地应答。容缈早前或还能乐观地一想,兴许林程腻味了就肯放她回去,但这时是全然没有了期待,对话乏善可陈,连仅剩的旁听想法都寥寥无几。
                        她是一潭死水,潭底却蕴着烈火。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0-12-21 1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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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ol.12 赵宝澜
                          -
                          赵宝澜
                          笔锋擦着画布落下形似飞鸟坠毁的纹路,随后投入桶中,晕染了一涟黛青。冬日如冰棱的阳光就那样——尖锐地、不留情面地破窗而来,未完成的画幅也因此陷入俗套。
                          下课铃适时地响起,各色声音,如收拾画架、接耳交谈、推拉板凳等充斥着耳膜。平日里矫饰以作态的神情,连微毫的动怒与不虞都显在眉眼,好似真教路过的三两女生,误以为是瑕疵已成的失败品所致。
                          最后一位同学离去时,悄然闭合的教室门带起一阵风,赵宝澜坐在原地半晌没动,直到手机屏幕亮起,弹窗跳出几条未读消息,她才从思绪的桎梏中逃离。掩饰、试探、权衡利弊,像是淬进骨子里的本能,而她与宋林的交往,更像是博弈。
                          倘若忽略赵宝澜屡次失态的话。
                          她观察过,如舍友提及正热恋的男友,眼底会有簇亮的火,燃着亘古难解的爱意。而宋林眼底没有,她起初也没有,他们只是在众人的期许里,不动声色地扮演着一见钟情的男女。
                          某个深夜赵宝澜会辗转反侧,为宋林的存在感到烦恼莫名,沉在假象下的喜怒逐渐苏醒,呈纳情绪的容器被打碎,而后缓慢成型。
                          很难想象,在得知周欢与宋林的纠葛之后,她是什么样的心境,甚至来不及与赵宝嘉求证,不安全感与惶惑悄无声息地漫过心隙,以至于重新拾起唇弯的弧度时,一切都是恰好到听不出起伏的虚伪。
                          “既然关系这么好,什么时候介绍我认识你的小青梅啊。”
                          身后开门的动静落下尾声,轰然涌入的气息裹挟着冷风,棕红的发丝靠得太近,仰头便模糊成筛光的一片。
                          “周欢,是吧?”
                          赵宝澜没有回头去看。
                          -
                          赵宝澜
                          他的声息来得格外尖厉,如凄风苦雨,又胜无欢时期的天昏地暗,淋漓的细密丝线切割了心防,徒然是增剧麻木。与刚听闻周欢名姓时不同,赵宝澜原以为自己足够冷静——在应对宋林的愤怒,她还真切有微妙的反思和自责,像在忍熬陌生的新环境,不断碾碎自己,鲜艳、生动,重新塑造成最合意的形态。
                          倘若将世情比作人间的风物,宋林是赵宝澜最想望的高峰。
                          “我原先只以为你跟我一样,捂不热不要紧,反正你现在跟我在一起,总有一天会好的。”
                          围巾束缚了她的喉舌,直至冰凉贴近肌肤,冷硬嵌合柔软,过往一切她贪求的真实,在怯懦的世界里本不该出现。
                          并不够。连星成海的不甘、躁意和无名怒火远近间相喧呼,在她的四肢百骸里流淌,最终窜至神经末梢,点燃了最后一根清醒的弦。
                          “比?我从来不需要跟任何人比,也配?”
                          赵宝澜便怜悯地盯着宋林看,攥得发烫的掌心覆上他嶙峋的腕骨,眉尖凝敛惨雾,唇上艳色的红正映照鲜明的嘲讽。
                          “你对周欢好,她理你吗,她答应你吗?还不是吊着你,让你傻不愣登地付出所有,最后祝福她和别人。”
                          她甩开钳制的臂,并不出意料地向后踉跄了两步,撞在空白的画板上,厚重声响发出沉闷的呜咽,赵宝澜低头吞了半瞬的软弱,嘶吼着迸出后半句的挣扎。
                          “知道这在小说里都叫什么吗?叫**男配!”
                          “宋林,多狠啊,你才是最没良心的那个。”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0-12-21 1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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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原就不发感想了,快乐结束!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0-12-21 1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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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好看啦!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0-12-21 13:44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