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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本第一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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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浙江1楼2021-01-06 08:53回复


    IP属地:浙江2楼2021-01-06 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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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诏书已至,不日便将与昶哥儿动身启程,率军前往两浙。五年福建路凛冬的湿寒令我记忆犹新,于朔风中拔营南下,着实势不得已。】
      听闻睦寇齐承望此番起事气焰嚣张,已拿两浙路经略安抚使傅鹏鲸和提举常平公事荆越泽祭旗。仅一两月光景,一群没甲没箭的农军便攻下三州。
      【嚼着卤好的毛豆,任由浓郁的腌咸味充斥口中。】
      我早前听闻边陲厢军倚仗饥荒难民、罪犯配军及不务正业之辈充人头数,经此一事,看来是真的了。


      IP属地:浙江3楼2021-01-06 1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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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21-01-08 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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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平乱剿匪,早在我尚未出生时,他便因为在文德殿前与那位名不见经传的方公痛骂当朝宰相而获罪,贬谪福建路,平定海盗,设立巡检望舶司,凭着出色的政绩,不光重返京都,还加了云麾将军的荣衔。
          在资善堂,执政的夫子从不吝华美的词藻去称赞二陈,但在史馆在集贤院在文昌台那些溢美的词句中,我却始终没有找到二人去,一人归的落寞,那些深刻的长在他脊梁上的落寞。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表现出轻松的模样,是所有师傅中最不像师傅的那个,毛豆纵然卤得入味,在语调的加持下仍旧不能缓解我初次行政的紧张与沉重:
          “亚师五年去福建,难道不曾见过这样的场景?”
          我并不擅长在动乱中摆弄我精通的学识,甚至在祭旗的封疆大吏人头下只剩下懦弱与埋怨:
          “我爹也真是的,我学政并没有多久,派谁来不好非得派我来,派我来,就只能给您添乱了。”
          “我姐姐也不劝一下。”
          “眼下……他们把封疆大吏杀了,杭州丢了,欲富天下则资之天地,两浙该是富庶的地方,百姓反了,那说明这里的官不好,仓司宪司有一个算一个。”


          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21-01-15 2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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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7楼2021-01-18 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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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兄弟中,三哥最是政绩斐然,得父亲看中……”
              我自然掩饰不去我的落寞,因为母族势力的加持,因为父母之间特殊的情爱,我从一出生就被赋予的特别期望,基于傅相的谆谆教诲,我或许会成为一个出色的史学家,在昭文馆,在史馆,在集贤院留下昼伏夜出的影子,却绝不会成为一个优秀的执政者,在文昌台留下我掷地有声的政论。
              “即便失而复得,三州也确实在我们手里丢过,总不能今日两浙反了,丢了几个州,明日淮东反了,再丢几个州,每次出兵每次镇压,若正值内乱之际,西夏又去攻西北怎么办?”
              “亚师,对于带兵打仗,你教我不过四五年,我不过是个楞头罢了,可幽云十六州丢了这么多年,石敬瑭是遗臭万年了,我们总不希望西北再出十六个州。”
              “我读过方公事的言事书,所谓富兵足食,整改吏制,抑兼并,均土地,正是当下之急,亚师您——其实我从来没问过您。”
              我在等,等他将往日伤痕撕开,用鲜血滋润土壤,也许革新派就还有一线生机。


              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21-01-20 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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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契丹、西夏皆效仿中土,切磋琢磨,于国内实施变法。现下有城国,有行国。不禁令人想起那日奏对时官家所言,今兼中国之所有,比之汉、唐尤强盛也。】
                【外患强盛下再瞧大宋,冗兵冗官冗费。自太祖起重文抑武,放任兼并,至如今仅数十年,诸多事端凸显,各地起义频发。于内忧外患之下,谈何收复燕云十六州。】
                【言事书中所提,皆是欲借新法剔除现下弊病,奈何顽疾拥垒者众多,官家无一定之衡。】
                你想问什么?
                【我端盏向他举杯示意,让其继续往下问。】


                IP属地:浙江9楼2021-01-25 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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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10楼2021-01-25 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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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什么时候这么爱喝酒的,我不记得了。
                    只记得第一次在伏虎场见到他时,他惨淡的笑容与眉宇间若隐若现的愁山。
                    我从不相信他如他表现得这样无谓,因在资善堂,在皇子位,前人的故事我听过上百遍,却也只能用史馆编修的宋史寥寥几句概括他前半生的离索。
                    “我从未听您说起过他——”
                    “方公。”
                    他死在我出生后的一年,因没有追封没有谥号,入不得太庙孔庙,我一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称呼。
                    “抑兼并,均土地,但他也说过,均贫富是永远不可能做到的事。齐承望所求,是方公所求,或者说,也是亚师您所求的。”
                    “我听说过以为所谓的三不足畏,天变不足畏,”
                    三不畏从来都是政界绝口不提的禁区,我及时止住了陈述,再看向他幽深的眼睛时,叹一叹:
                    “或许您不该任由革新派莽撞发展,也许继续下去,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21-01-28 1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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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求的是海晏河清,时和岁丰。抑兼并,均土地是手段,不是唯一的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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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事?你指的是两浙起事?
                      【近几朝,各州县民乱频发。我不愿看见百姓揭竿而起,再遭无情镇压,因为死得皆是我大宋的兵士与无辜黎民。但我却又乐于见着起事,那是被碾在尘土里的百姓将这社稷的疮口生生撕裂,向高高在上的官家一展此处的脓肿与溃疡。】
                      于大而言,今天的流血牺牲,将能换来朝廷对两浙弊政的松口。于小而言,两浙的部分旁户,将通过此次起事分的闲田,从而不再依附于豪绅富商。
                      当年榷茶法尚未变革,便是茶农武装私贩、递交劣茶伪茶等一连串的反抗,方换得后来的弛罢榷茶法。起事民乱不可怕,可怕的是无动于衷。


                      IP属地:浙江12楼2021-01-29 1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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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间谴使者往就问之,而皆欢然愿意驰其禁,岁入之课,以时上官。一二近臣件析其状,朕犹若慊然,又于岁输裁剪其课,使得饶阜,以相为生,划去禁条,俾同商利。”
                        “先生们在资善堂反复讲起榷茶驰禁,牧马监变革,承旨所拟的诏令我背过很多遍了。”
                        在摇曳的烛光中,我还在追寻他乘流入海的昨日,又在忽然一瞬,辨出他的陌生人尽管他从来表现出与深沉背道而驰的模样。
                        “您说得当然很对,以今之势,以今革新一势,能缓其一,便缓其一。出节付群材,询谋欲经久。朝廷每若此,自可跻仁寿。因知从今始,渐欲人财阜 。陈龙图,这首诗写得实在很好。所以我最近常常在想,我大宋又是否还能有防患于未然的能力,睦洲,杭州又能不能不曾丢过呢?”
                        我凑去贴耳,哑声道:
                        “亚师,曾经他在我眼里真的是一个好父亲,一个好君主。”
                        然后迅速离开他震惊的眼神,步出帐外时,吐出最后一口属于汴京的空气。


                        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21-02-03 0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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