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使明宫变得轻捷而盈盈。
白玉钏靠在臂周发凉,我躺在象牙床上梦游到桂宫,直到露颗似的银蝶翅膀震颤着拂响夏的第一声风铃,义髻也不要的,它们浸泡在燥闷的宫池底部不知其踪。李应恕说他将在午后做梅糕——我在与姮娥会面前,恰恰想到了这点。
我有时思考着「唐」与我的关联。我的兄弟在清醒地学习做皇子、当皇帝,他们将成为与大唐共同分担命运的统治者,而其余的是公主(并不是祖母那般的公主),拥有琥珀般明迷的眼睛,骊渊龙颌下的宝珠,还有梦境中开满谷底的百合,那些轻易便令人沉迷之物只是附丽在唐的身上,而并非着色它本身——在那柄樱刀破山开壁前,我胡乱想。
水杨会怕热吗,它也会为响彻枝间的蝉鸣困扰吗,如果有机会,它会不会想做蝉?李应恕表面上喜欢话本、避抵训诂,其实也很会用平白的字组合、编织、搅拌成充满谜题的道理。
长安是我所认知的世界中,最宏伟的城市。我认为它永远热烈如上元夜的灯火,射散出无数辉煌而年轻的影子,先生持握着书念: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却丝毫没有感到抱歉,尤其是当我们能够在燥烈的夏中品味清凉时,「路」旁的人不能看到太液池中的泉水是如何比潏河的水清透而晏宁。
不过关于水杨与蝉的问题,我最终还是没问他。
太液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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