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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当好不容易费劲地关上几乎给锈住了的窗户,挥开因此扬起的小片灰尘,第N度,你无法自已地对王胖子的祖宗群致上问候。
一路行来,心里头卡著的郁闷始终以和转车次数及里程积累成正比的趋势稳定上扬,而这股直白了说就是不爽的情绪,终於在察觉到已然变成浅灰色的窗玻璃竟然开裂了一道会咻咻透风的裂缝瞬间攀抵顶峰,所谓爆发临界点是也。
但,不知是这间楼下接待的老头说状况最好实际却宛如大型冰箱的双人房太打击积极性,还是给火车转巴士、大巴换小巴,最后还得动用上「11路」的路途折腾累了,明明心内翻江倒海,掐死人的心都有了,偏偏扭头瞪向那就杵在跟前搓著手的罪魁祸首,别说其他了,居然连爆粗的劲都提不起来。
转回身,几个大跨步之后,重重往靠门的单人床沿一坐——这位置离窗户远些,至於门板有没裂缝透不透风这种事情,现在没办法考虑了。自己怎麽就他娘的那麽欠抽呢?看著脚边扁扁的背包,你郁闷地想。
正伸手进口袋掏香菸,伴随突然并且幅度明显的下陷,床板诡异地嘎吱了一声,另有小小摇晃。
来不及再赏一个卫生眼过去,胖子大咧咧的话声已钻进耳膜,「唉!我说天真无邪同志,你他娘脸拉这麽长干嘛?长白山都上过的人,哪里怕这种冷?就当旅游嘛!老在大城市里待著不行,就该出来吸收吸收日月精华、天地灵气,有那个叫芬……芬什麽精的东西来著,对身体好的,而且还不掏你一毛钱,胖爷我全程埋单,这不等於天上掉馅饼吗?」
劈哩啪啦放鞭炮似的甩完一大串,见你自顾自地抽出一根菸后准备要再找打火机,明摆著不买帐,他停了停,忽然一转话锋。
「再说了,小吴,真正跟这事儿有他娘不清不楚牵扯的,是你啊!」
不得不承认这句话是有影响力的,虽然形容听著挺别扭。你立马就顿住了动作,不自觉皱起眉头,转眼直望向他,只还是没吭气。
显然,胖子对这样的反应比较满意,自尊得到了某种程度的满足。就见他点了点脑袋,再半是安慰半鼓劲地抬手拍了两下你的肩膀,看著你的神情极度罕见地透出且与既有形象格格不入的……
和蔼?
「没事,你也不必太烦恼,咱俩明儿个就带著那东西上前村后店转转,打听打听相关消息,弄明白究竟他娘的怎麽回事,顺道碰碰看有没值钱文物,有就想法子收过来,给我当作交通费补贴。放心,瞧这村子不过丁点大,这事比下地好办得太多,没难度的!」
是的,真的是和蔼,彷佛一个向来乐於提携照顾后辈的热心前辈。
「要知道有难度还带上你,跟自个儿往身上绑铅块冲水里跳有啥差别?胖爷我一贯热爱生命,不作兴自杀的!」
「操!滚你爷爷的!」
终究还是选择了在沉默中爆发。你忍无可忍地一把拍掉肩上搭著的肥爪子,深深遗憾没能耐把胖子的另一只爪子正抠著的那只脚丫塞进那张一样臭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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