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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E班】[授转]夜鬼[瓶邪/END] BY:bonepi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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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语:
    
     * 第二人称,吴邪视角。原著《蛇沼鬼城·中篇》第1章「稀客」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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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见集中营65L~


1楼2010-03-01 00:05回复

        
        
         壹
        
         当好不容易费劲地关上几乎给锈住了的窗户,挥开因此扬起的小片灰尘,第N度,你无法自已地对王胖子的祖宗群致上问候。
        
         一路行来,心里头卡著的郁闷始终以和转车次数及里程积累成正比的趋势稳定上扬,而这股直白了说就是不爽的情绪,终於在察觉到已然变成浅灰色的窗玻璃竟然开裂了一道会咻咻透风的裂缝瞬间攀抵顶峰,所谓爆发临界点是也。
         但,不知是这间楼下接待的老头说状况最好实际却宛如大型冰箱的双人房太打击积极性,还是给火车转巴士、大巴换小巴,最后还得动用上「11路」的路途折腾累了,明明心内翻江倒海,掐死人的心都有了,偏偏扭头瞪向那就杵在跟前搓著手的罪魁祸首,别说其他了,居然连爆粗的劲都提不起来。
        
         转回身,几个大跨步之后,重重往靠门的单人床沿一坐——这位置离窗户远些,至於门板有没裂缝透不透风这种事情,现在没办法考虑了。自己怎麽就他娘的那麽欠抽呢?看著脚边扁扁的背包,你郁闷地想。
        
         正伸手进口袋掏香菸,伴随突然并且幅度明显的下陷,床板诡异地嘎吱了一声,另有小小摇晃。
         来不及再赏一个卫生眼过去,胖子大咧咧的话声已钻进耳膜,「唉!我说天真无邪同志,你他娘脸拉这麽长干嘛?长白山都上过的人,哪里怕这种冷?就当旅游嘛!老在大城市里待著不行,就该出来吸收吸收日月精华、天地灵气,有那个叫芬……芬什麽精的东西来著,对身体好的,而且还不掏你一毛钱,胖爷我全程埋单,这不等於天上掉馅饼吗?」
         劈哩啪啦放鞭炮似的甩完一大串,见你自顾自地抽出一根菸后准备要再找打火机,明摆著不买帐,他停了停,忽然一转话锋。
         「再说了,小吴,真正跟这事儿有他娘不清不楚牵扯的,是你啊!」
        
         不得不承认这句话是有影响力的,虽然形容听著挺别扭。你立马就顿住了动作,不自觉皱起眉头,转眼直望向他,只还是没吭气。
        
         显然,胖子对这样的反应比较满意,自尊得到了某种程度的满足。就见他点了点脑袋,再半是安慰半鼓劲地抬手拍了两下你的肩膀,看著你的神情极度罕见地透出且与既有形象格格不入的……
         和蔼?
         「没事,你也不必太烦恼,咱俩明儿个就带著那东西上前村后店转转,打听打听相关消息,弄明白究竟他娘的怎麽回事,顺道碰碰看有没值钱文物,有就想法子收过来,给我当作交通费补贴。放心,瞧这村子不过丁点大,这事比下地好办得太多,没难度的!」
         是的,真的是和蔼,彷佛一个向来乐於提携照顾后辈的热心前辈。
         「要知道有难度还带上你,跟自个儿往身上绑铅块冲水里跳有啥差别?胖爷我一贯热爱生命,不作兴自杀的!」
        
         「操!滚你爷爷的!」
         终究还是选择了在沉默中爆发。你忍无可忍地一把拍掉肩上搭著的肥爪子,深深遗憾没能耐把胖子的另一只爪子正抠著的那只脚丫塞进那张一样臭的嘴里。
        
        
    


    4楼2010-03-01 1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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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老人家的劝告就不在夜里摸出门,绝不是土夫子会干的事。以不被老人家察觉的方式夜里摸出门,那是不当土夫子也能轻易办到的事。
          
           下午来时看著挺狭小且拥挤的小门厅黑洞洞的,连一盏夜灯之类的照明都没有留,窗户都给厚帘子掩上,藉著开在门上的小气窗透进来的一点点微弱光线,眼睛只隐约能够辨认出周遭一些形貌模糊、不知确切为何的奇妙物体轮廓。也是,这毕竟不是间有需要挂著几颗星星招徕客人的专业旅馆。
           难免有些举步维艰,生怕一个不留意就会磕著碰著什麽,制造出一些不该有的动静来,幸好胖子早一步将大门给拉开一条缝,而那个时候,你距离那张被老人丶权当「服务台」用的黑木桌边角只有不到两步的距离了。
           即便横向发展态势依旧,这家伙的神膘还是很灵活的,必须承认。
          
           胖子才侧身钻出去,抢在看见外头的任何景象之先,一股极冷冽的风伴著光线从门缝窜了进来。
          
           刷!嘶啦——
          
           骤然响起的纸张撕裂声中,扭头,见到的是墙上给风吹得翻飞的月历。
           二月二十日的一角在吹拂中剧烈翻动,啪啦啪啦。那初来乍到时还挂在最前头的、尚有几个小时才过期的二月十九日,已然不见了踪影,连半点碎纸片都没留下。
          
           转回头,拽著门把,抗衡著山风势头,使劲而小心地轻轻关上沉重厚实的木门,你想著你们得快些走远点。谁知道刚才的声音被听到没有?让招待所当家察觉住客没把他的话当话总是不太好,虽然饭后散步绝对是任何一个公民都应当能够享有的权利。
           然而,当迅速穿过由及腰矮墙围成的前院,脱离小楼阴影笼罩范围,甫一步上石板小道,这个念头便以光速被抛出了脑海。你不自觉地放慢下脚步不说,心下甚至升起立定原地仰望的冲动。
          
           寒风凛冽,然夜空清朗无云,满布光点。就像有人握著一匹以银白为主色的锦缎,从天的这一端潇洒也随兴地扬手一抛,直甩到苍穹的另一头。
           幻梦一般,你望见了打成年后便几乎再没有在南方见著的场面。漫天星海。
           短暂屏息凝望后,顺著似水泻落的银光让视线缓缓下降,落入村庄。怎麽也预想不到,居然是一片更引人惊诧的景致入眼。
           从来不是明媚著忧伤的文艺青年,更不具备迎风落泪的纤弱细胞——还是那该叫浪漫?但此刻此时此地,当你看著面前这条蜿蜒於小山村中、矮楼与石墙夹道间延伸的阶梯山径,想来是叫一阵不知何时漂落又何时停止的细雨更强化了视觉效果,隐隐然间,竟觉脚下踏著的并非为水气浸润的青石板路,而是另一条同样光灿灿的银河。
          
           正无声赞叹著,肩膀给人拍了下,这回的用力比较猛。
           「傻愣什麽呢?吃太饱了是不?」
          
           醒过神来,无奈一摇头,却不为自己的略微恍神。真他娘暴殄天物!看著已身在两阶开外处且正以万里长征之势大跨步往前迈的背影,你禁不住暗骂一句。要身边能换个人,不是这吵吵嚷嚷而且眼睛明显生到了屁丶股底下去的死胖子,应该挺美。
           不过……
           换个谁?
          
           「还他娘杵那干嘛?不是尿急想上厕所吧?快点快点!服从组织命令先啊!天真无邪同志。」
          
           被提出的问题并不见得都能再被思考出答案,或许没空间,或许没时间。
           又有些煞风景地响起来的胖子的话声,直面而来并且成功穿过围巾钻进大衣领口的风,一齐掐断了你的思维,十分默契。
      


      7楼2010-03-01 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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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胖子,刚才晚饭桌上的碗筷有点不对劲,你也注意到了吧?」
             「是不对劲,恐怕几天没洗了有,我那碗里还黏著俩饭粒呢!都乾成标本了。不过不乾不净、吃了没病,而且你胖爷我的胃……」咚的一下,一声听著挺敦实的拍打,「就一铜墙铁壁,从来只有消化东西,没有给东西消化的!不怕!」
             「靠!谁ㄚ的问你这个了?我是说,那老头多摆——」
             「哎!到地方了?等等等等!别讲话,我得看下地图……」
            
             几次下斗搏命锻鍊出来的体能还是起著作用的,那是一种无形的增长,平时未必能够察觉,但确实存在。因此,当真正意识到走出了名字很碜人而景色很迷人的夜鬼丶村的时候,离村口小牌楼已有差不多两里距离了。
             停步。胖子低头,双手掏口袋。你抬头,双手插口袋。
             银河仍然气势逼人地悬著。想是受地势影响,比起杭州,天空好似离地面更近许多,甚且让人产生出随意捡上一粒石子就能打下一颗星星来的夸张错觉。只是叫欠缺的人和抵消掉了难得的地利兼天时,没了长久仰视的兴致。
             将视线转回正前,一片黑压压不知面积多广的深邃森林替代了稀疏错落的小楼和平房、生满乾枯野草的坡地,横挡於几米开外的小路尽头。
            
             长长呼出一口刹那凝结成白雾的气,正要问胖子有结论了没有?研究不出也别逞强,等明儿个天亮再来一趟也成,这地方太偏僻,估计同样不会被人看到。头还没扭呢,啪嚓!一道与星光相较极度刺眼的笔直白光由身侧猛地射向前,瞬间照出林子边缘几株大树那表皮略有剥落的主干。
             一把用在饭后散步比较夸张的战术手电筒,出现在胖子手里。
             转头看向你,他挤了挤小眼睛。「要不要走先?你不是急著撒尿?里头的风比这小点,正好,不怕把毛还没长全的小雏儿给冻著。」
            
             太冷了!一秒几十万上下的挣扎后,你忍痛放弃将对他竖中指的冲动化作实际行动。
            
             森林本身是一个挺奇妙的空间,明明不是全然封闭的密室,身处其中,却很容易幻生出被困住的错觉,感觉一切都是静定沉睡著的,却又好像并非这麽一回事。强烈的自成一格、不与外界变迁的氛围,从某种层面上说,和那些个地底下的古墓地宫颇有些相似,虽然自个儿正走在当中的此刻,你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做如此比喻。
             感觉走进林子并没多远,可随著一棵棵缠著藤蔓的树木逐渐满布四面八方,填满整个视界,及至目力所及的最远处,并把阵阵以肆无忌惮姿态在坡上、谷地呼啸狂飙的山风转化为几不可感的微弱空气流动与枝叶磨擦,气氛却显著且自然地产生出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没那样冷了,尽管呼吸间吐出的还是白气。依著顺路走别拐弯儿的指示打头前行,踩著高耸林木间该是让在地人用很长时日但很低频率依稀踩出来的小径,一受环境催化,二为终於因亲临现场而多少骚动的紧张引导,冻得略僵的脑袋缓缓转起来,你开始细想胖子在火车上跟你讲的,那条蛇眉铜鱼的发现经过。
            
             一个以种地维生、几乎不曾离开过大山的夜鬼丶村民,在一场持续了数天的暴雨结束后出村,想要替生病的老伴去十几里外盘山公路经过的一个大点的村子抓点药。走啊走的,不知怎地偏了路,走进了平常大家根本不敢进的林子里,而且还鬼使神差地越走越深。等终於醒悟过来不对劲,匆忙要折返,不小心脚下一滑、一陷,落进了一个土坑里。
        


        8楼2010-03-01 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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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电筒亮著,打进入森林以来它一直十分尽职,没有片刻怠工,但此时改变了位置,从被人握在手中换成了落在地上,并且是稍微落后几步距离的地面,由此勾勒出一幅严重拉长扭曲但依稀仍可辨别的影像——两个人影,一前、一后。前边的轮廓很一般,没啥特出,后边的却像已经七老八十,伛偻著腰、垂著细如竹竿的胳臂、低著头,从应该是嘴巴的位置吐出一条长条状貌似舌头的玩意。而走在前头的那个,向后伸出的手……
              
               如果不安念头产生后,来自听觉和触觉的双重夹击还不足以打垮你的强自镇静,加上视觉冲击,够了。
               暂时不再想跟全然遗忘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布设得出奇不意的导火索,当然有绝佳的引爆效果。所有在过往下地倒斗经历中感受到的痛苦、恐惧、震撼、折磨,肉体上的、精神上的,一同迸发。
              
               等从近乎於崩溃的没顶惊恐中稍微缓过气来,你已经疯狂地拔腿奔出好一段路,陷入了林海深处,一片没有光照、没有声响的绝对黑暗中。
               怎麽办?停是不停?喊是不喊?
               想来需要挣扎,却连挣扎都不必。不过才稍稍缓步,消失的光线忽然又从后方树丛间扫射过来,跟装了红外线感应一样神,一下就锁定了你。
               把方才浮现的几个问号一抛,再度全速开奔。
              
               其实,倘若稍微镇定点,你可能会注意到此刻打后边扫过来的光柱,亮度和颜色跟胖子那把战术手电筒有些微的不同,又倘若稍微冷静点,你搞不好会辨别出紧追过来的脚步又变了节奏,并非超乎寻常的僵硬滞重或轻灵。但这两种状况都没有发生,当著平息几个月后瞬间再猛爆而出的恐惧,种种要求都太强人所难了,只一个劲地撒腿狂奔,任景物飞快由黑暗模糊浮现进入视野再飞快后退,任生得较低的细枝抽过手和脸,任盘绕的树根绊几下脚,慌不择路。
              
               然而,什麽都没有想吗?
               越逢要命关头越管不住思绪,本来就是你一项近乎招牌的人格特质。
              
               忿忿地想著,什麽时候鬼啊粽子啊妖怪的也进化到懂得用手电筒找人了?
               喘口气,转为无奈。真他爷爷的命寒到极点!为什麽还没下斗就出事?胖子又他娘的哪去了?这家伙不可能一声不吭就给粽子叼走,光看吨位也知道没可能啊!以往碰上类似的事情,好歹都有三叔的老班底或者闷油瓶那个挨千刀的罩著……娘的!果然还是要跟著那样的人才保险!珍爱生命,远离胖子。一条?以后就算有他丶妈的一篓鱼也不干!
               再喘口气,忧虑起来。越跑越深不是办法,跟后头的怪物比赛马拉松更不是办法,老子的体力撑不久的,得找个地方避……
              
               然后就没想下去了。右脚踏了个空。
              
               土坑出现的时机太突然,位置则太刚好,就在你奔跑的路线上。连叫都来不及,人已然坠落,堪堪条件反射抬起左手,於虚空中盲目抓扒。
               於是定住。
               猛一顿、一痛后悬在了半空。不上,不再下。
               并非你抓著了什麽,是有什麽抓著了你。
               於是抬头。
              
               打上方透下来的是星光或手电筒光绝非需要探讨的重点,重点是不刺眼且足够照亮,因此你能像清清楚楚地见著冬夜星空那般,清清楚楚地看到一只手。
               一只从洞口边探下来牢牢扣住了你的左手的手,传递著微凉但在正常值内的体温。
              
               与重力加速度和万有引力相抗衡不是容易的事——更贴切说,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所以,为止住完全悬空的你的下坠态势,那只手使出来的力量可谓极狠、极霸道,紧得几乎生生拽断你的虎口不说,指头甚至扣进了你掌心的肉里去。
          


          10楼2010-03-01 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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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明显,可面无表情的家伙确实皱了下眉,当听见用反问充当的回覆。略长的浏海下,双眉挤出一个很快就被抚平的小小隆起。
                 差异不大,需要配合眼神和其他地方的更微小反应一起看以降低辨认上的困难,不是不快,是疑惑。於是你好不容易放回了原位的心一下又揪起来,往上提了几寸。没办法,这个人皱眉变脸一般不会是好预兆,体认已经很充分了,充分到足够奉为真理了。另一方面,疑惑,这种情绪的可能造就原因太多、涵盖性太广,其实给不出太具针对性的讯息。没看见?看见了?要是看见,又是怎样的看见法?看见怎样的情形?很不幸的,任何一个问号,都恐怕会生出一个不希望听见的答案。
                 绷紧了神经,你也跟著皱眉,用上相对明显许多的幅度,努力想要把开始在脑袋里晃悠的乾瘦长舌老头一样的鬼影子赶出去,同时近乎迫切地等待一个具体回答。
                
                 短暂静默后,等到的也是反问。「还有谁?」
                 如果不是一直目不转睛地在半米左右的距离内与他对视,确知那双深沉的眼睛里没有生出一闪而逝的异样波动,指不定会以为这是刻意的回敬。
                 「没有了。」问话极其简略,却能听懂,「就胖子一个,没别人了。他邀我来的,说是在这林子里发现了一条铜——」
                
                 没打算隐瞒,他却突然一摆手,将脸一侧。
                 你立刻就含著关键字噤了声。连呼吸都下意识压抑的寂静里,后脖子到背部,因寒冷而泛起小疙瘩的肌肤上,一根,再一根,刷啦!紧接著是一整片,寒毛又竖起,条件反射般。
                 而后察觉到,不完全是寂静。
                 有风。
                 照讲,再放肆的季节性山风也吹不进茂密若此的林海,特别还是远离边缘地带的深处,但的确有,恰如凡事皆有例外。此刻、此时,这波流动持久性惊人的冷空气正掠过土坑顶。彷佛打上了沙岸的海潮,少了於陡坡广野处翻滚的肆无忌惮与凄厉尖啸,只用最后的馀力沿著树木与树木的窄小空隙推进,缓缓浸透。捕捉若有似无的窸窸沙沙声,不难想像出野草与树叶、细枝被推得摆动起来、相互轻碰的样子。
                 不过,只有这样吗?
                 收回不知不觉间向坑壁飘移开的目光,重新投至身前。
                
                 老瓢把子的耳朵都是极敏锐的,能够听出一般人感应不到的那些最细微最隐密的动静,从而作出判断,或者发动攻击。在凶险万分的绝境里,这往往就是救命的有力凭依。
                 看著正全神贯注闭目倾听的闷油瓶,你不怀疑他能从风声里感知到更多。即使不能,也能判断出更多。
                 他却摇头,睁眼,起身走开。
                 「没看见。」稍停,「不在附近。」
                
                 你霍地跳起,像屁丶股坐在了锥子上。
                 「那不行!我得去……去……」
                 两秒怔忡,脑袋一垂,很没形象地跌坐回原地。
                 得去找他!这个感性念头凝瞬间凝聚起全身的力气。怎麽找?这个理性疑问却用更快的速度将力气抽乾,如针尖猛一下不留情地扎破刚吹得饱胀的气球。
                 怎麽找?
                 该回哪里去找?
                 从什麽时候开始,跟在身后的「胖子」就已经不是胖子了?
                 扶著渗冷汗的额头细细回想,你浑身一麻,有些毛骨悚然地发现,打走进林子起,你们貌似就没有再完整地对过一句话。
            


            14楼2010-03-01 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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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停了,杂音停了,寂静越发纯粹。没有任何一点被人或大自然制造出来的动静被捕捉。头顶上的世界凝固了,简直给人一种错觉,好像这偌大的空间并不曾发生刚才的一系列怪事,追赶、逃跑、坠落,统统不存在,更没有不速之客的闯入。
                  
                   脚步声去而复至,你抬头,就见闷油瓶从另一角走了回来,将手中握著的三根细细长长的东西折弯,随即一甩。
                   萦萦亮起的黄色光芒绘出两道弧度相同而方向相异飞行轨迹,抛物线的那一端都在土坑之外,地面上。
                   最后一根冷光棒则落在了坑底,你们攀著下来的那条登山绳边。
                   「他会比你了解状况,而且,你们的装备在他身上。」
                  
                   淡淡的十九个字传入耳里,你在某种难以言说的别扭感中点头,感觉心往下放了一小截。这以直述句呈现的推论本身没错,言外之意也的确有理——如果一张毫无战略价值的地图和一把被谜样乾瘪老妖怪抢去用了的战术手电筒作得了数。
                   再担心、再烦恼,在入夜后的广阔森林里,在无法分辨出来路也听不到呼救指引甚至连「事发」地点都不晓得但能肯定对方的本领更高、皮更厚,命硬程度则不惶多让的情况下,你,实在没本钱谈什麽找人救人。
                  
                   既然如此,关心一下眼下的状况吧!
                   很快调整了下心态,你拍了拍屁丶股又站起身,向土坑对角走去。
                   来到打好的新鲜盗洞边,就著手电筒光低头看了眼闷油瓶的劳动成果,不由咋舌。这人,合著是属挖土机的?可土量不太对啊!既然没「做土」,老大一洞,咋地才堆出来这麽些?
                   弯腰再仔细一端详,灵光一现,醒悟过来,你立即就在宛如天雷轰顶的震撼感中做泪流满面无语问祖师爷状了。要不要狗屎运到这种水平啊?他娘的,原来就是这里!自己给妖怪追得抱头乱窜误打误撞踩空踩落的土坑,居然就是胖子说的故事里、发现装著铜鱼的紫金色盒子的那一个!
                  
                   森森寒气从黑忽忽的洞口吹出,扑在脸上,老村民口里所谓的阴风。底下的空间小不了。
                  
                   那麽,下不下?
                   没有纠结的时间是因为根本没有纠结的空间,这并不是个需要挣扎的是非题。於你,决计不是。
                   「小哥,我跟你下去。」
                  
                   直起腰,正好迎上闷油瓶的视线。
                   他什麽也没说,脸色、表情丝毫没有变化,只是将你从头到脚连带脚边拖出的影子整个儿扫了一遍,而后拎起搁在地上的两个装备包中比较小的一个,递来。
                  
                   原来疼痛也可以发挥类似镇定剂的作用。因为错用了左手去接而被带得身子一歪嘴一咧牙一龇的那一刻,你如是想。
                  
                   真的,真的没啥可怀疑,即便巧合是唯一还算合理的解释。也没啥可犹豫,即便钻进这个洞,下到深埋地底的古墓里,方才种种惊悚经历就仅仅是暖身而已。
                   换过手,将那估量著不过十斤出头的包往肩上一甩,眯眼凝目望著率先钻进洞里的背影,你咬牙将空著的左手握紧,松开,再握紧。什麽都能假,持续从掌心传上来的感受总假不了,交替著、掺和著,相互加乘、渲染,略略的潮湿温热,一阵阵只一动作就鲜明窜起的疼。
                  
                   一块以透气胶带缠绕固定在了手心的厚纱布,覆盖住三个被手指头并指甲硬抠出来的血孔。
              


              15楼2010-03-01 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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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__TBC___


                16楼2010-03-01 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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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这文是个坑,但我很喜欢。希望骨头能填完它OTL。


                  17楼2010-03-01 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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