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远处的山谷偶尔传来猫头鹰的叫声。夜色笼罩着一切,熟悉的安静给每个睡梦中的孩子带来甜甜的梦。
月光是那么皎洁。住在高锥克山谷的一家子静寂无声,仿佛已沉沉入睡。然而在月光下,一头凌乱的黑发却突兀地出现在窗前。
窗前的人揉揉惺忪的睡眼,回头看了一眼睡梦中的妻子和儿子,露出了浅浅的微笑。他凝望着模糊的月光。眼镜就放在他手边,可他却没有带上它的意图。
好美的月亮。他靠在窗台上,想起曾经那个月圆之夜,他和朋友们偷偷溜出城堡所遇到的难以置信的事情。那一切看起来那么遥远。是啊,那时他毕竟只有13岁……
“哈利,你醒了。”金妮温柔地抚摸他的肩膀,他这才从回忆中醒来,对妻子笑了笑。“金妮,今天,是月圆之夜……”
“是啊。你突然醒来,还吓了我一跳呢。我还以为,我还以为……”金妮的脸红了。她火红的头发被微风拂动,显得更美。
“别想傻事了。我不会有事的。那个伤疤,8年来再没疼过。”哈利看着月亮。“泰迪永远也不会知道,他的爸爸当年经历了多少事情,又是怎样英勇的死去。他们这一代,”哈利转过身看了看儿子,“真是幸福啊”。
“莱姆斯永远是我们的英雄。”金妮也凝望着月亮。“哈利,詹姆昨天问我,能不能给他买一把飞天扫帚。说真的,詹姆实在太顽皮了。才两岁,就天天梦想当魁地奇球员……”
“我一岁的时候,小天狼星送了我一把玩具飞天扫帚。我撞坏了一个大花瓶,还差点杀了一只猫……”哈利笑着,脸上带着轻微的苦涩。他把一只手放在金妮肩上,搂着金妮。
“有其父必有其子嘛。”金妮笑了。“刚才又想到霍格沃茨的事了?”
“嗯。我真怀念那里的一切。那片草坪,那棵打人柳,甚至洛丽丝夫人……呵呵。一切都过去了。想当年,我第一次走向魁地奇球场时那种忐忑不安,腿脚发软的感觉……”他饶有兴致地哼起“韦斯莱是我们的王”,金妮笑起来。
“还记得那首傻里傻气的歌啊。就为它罗恩差点从飞天扫帚上摔下来。他连着漏了15个球,安吉丽娜差点没背过气去。不过谁想到最后竟然成了格兰芬多们欢迎他们的英雄的庆贺曲……”
他们都沉浸在回忆中。银白的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哈利历经风霜的脸越来越像他的父亲。
他的孩子就睡在他们身后,他没法不想他的儿子,也就没法不想起往事。詹姆·小天狼星·波特。这个孩子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他的名字意味着什么。哈利想像着自己的父亲和教父欢快的在霍格沃茨校园里追逐,想像着一只牡鹿,一条大黑狗和一只眼中充满快乐的狼在一起,在禁林里乱窜,嘻哈打闹。父亲的笑脸永远定格在他11岁的记忆里。
“愿他们在天之灵安息。”哈利默默祷告。
“在傲罗部工作的顺利吗?”金妮问。
“还行,挺好的。这再也不会像过去,有人对你用迷魂咒和钻心咒……”哈利说。“对了金妮,休假时我想去找找以前的朋友。看看纳威在霍格沃茨干的如何,看看罗恩是否还是那么傻乎乎的。唉。有人说,当你开始回忆过去,你就老了。我是不是已经上了年纪啊~”
“你要是上了年纪,那我岂不成了老太婆?”金妮笑笑。
“罗恩不知怎么样了。想当年,他和赫敏的婚礼可是够搞笑的……“
“是啊,罗恩居然在切蛋糕时用了悬停咒,蛋糕没放稳,径直掉了下来。赫敏脸红的都不好意思了,竟然忘记补救罗恩的过失……”。
“他们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啊。也好让詹姆别这么孤独”。哈利打了个呵欠,说。
“哦,哈利……”金妮脸上泛起了红晕,“詹姆很快就不会孤独了。”
“什么,你是说……”哈利睁大了眼睛。
“你有了第二个孩子。”
哈利欣喜地看着金妮。他更温柔地拥抱了金妮,轻轻吻了她。
“给他起个什么名字呢?”金妮问。
“如果是个男孩,就叫——”哈利沉思。“阿不思。”
“哦。”金妮明白了。“是个很好的纪念。”
“叫阿不思,中名就叫西弗勒斯。”哈利静静地说。
金妮和他一起望向窗外,仿佛也看到了斯内普教授那头油腻腻的黑发和那双永远充满憎恨的明亮的黑眸。
“阿不思·西弗勒斯,詹姆·小天狼星……”哈利重复着。“这些孩子,寄托着多少爱啊。”
“哈利,如果是女孩,就叫莉莉·波特。”金妮说。“好吗?”
“嗯。”哈利看着月亮。“金妮,你知道吗,在8年前那个夜晚,我差一点就选择了,选择了走下去……”
“什么意思?”
“我中了阿瓦达索命咒,见到了邓不利多教授。我在国王十字车站见到了他。他告诉我,如果我想走下去,也许,就会有一辆火车开过来。在那一刻,我犹豫了。真的犹豫了。我想逃离这个世界。那里,太诱人了……想想吧,和我的爸爸妈妈,莱姆斯,小天狼星,邓不利多待在一起……”
“但你还是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因为那一刻,我突然想到了罗恩,赫敏,还有你……”
“我?”
“我爱你,金妮。我不能扔下你,扔下大家。在那时,我终于明白了,活着的人的确比死了的人更重要。我不能死,因为你们不能死。”哈利深情地说。“这也就是所说的,有时活着比死去更难……”
“哈利……”金妮什么都没说,只是依偎在他的怀中。“看,今晚的月亮多圆哪。哈利,我想起了你三年级时发生的事。那是我们第一次知道莱姆斯是狼人,是不是?”
“嗯。”哈利想起自己刚才也在回想那段往事。“我真怀念那段时光。至少,至少……”
“至少大家都好……”金妮说。
一时间,他们无语。詹姆翻了个身,哼了一声。金妮回过头,看他的被子是否盖好。
“我爸爸要是知道我用了他和他在这世界上最好的朋友给他的孙子命名,一定会很欣慰的。”哈利也回头看着詹姆,说。
“哈利,我……一直有一件事不明白……”金妮突然转向哈利,眼里闪烁着光芒。
“是关于小天狼星?”哈利头也没回地盯着月亮,仿佛看见有人在那里似的。
“嗯。”金妮说。“我想过很多回,他,小天狼星,为什么……”
“为什么自愿在阿兹卡班住了12年而并没有在他被抓住时申诉?为什么他大笑着离开,没有一点后悔?”哈利说。
“我真的不理解。他是清白的,不是吗?那他为什么不对大家说他不是波特家的保密人?他为什么不说他是无辜的?即便他说的没用,他也可以披露真相,而不会让真相掩埋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