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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andi 出品】消失的海[6918文集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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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还是把一些骸云的文整理了下搬过来比较好,这里也是本家啊。
都是之前在家教吧发的文,另加一篇用于B组周年社刊的文。
目前共5篇:
1.是的你光
2.再见那不勒斯[内附文评《这天》]
3.走失人间
4.只有你听得到[收录于Brandi周年刊《光》]
5.你还在不在[内附文评《糖果》]
总之,关于骸云,我们不孤单。



1楼2010-03-21 15:41回复
    再见那不勒斯
    _Good Night My Love.
    _We’re Always Together.
    [壹]
    在接近了几天的阴雨天后天空终于开始放晴,云雀坐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后慢慢睁开眼睛,然后用手挡住直刺眼睛的光芒,外面的云朵很薄很轻,没有了前几日的厚重与压抑,阳光仿佛可以穿透自己的手掌,云雀抬起头看了下那清晰到接近透明的脉络。
    这是距地面几千米之外的高空,凌晨四点开往东京的航班。
    云雀觉得自己刚才像是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梦里面有成片成片掉落的樱花,那些樱花在掉落到地面的那一刻瞬间变成苍白,就像是走过繁华的人到了最后注定要归于平凡,甘于寂寞。
    云雀并不喜欢樱花,那些细小的绚烂的粉红会一不小心开到荼蘼,让他刹那失去思维的能力,连语言也变得笨拙起来。
    冗长的梦境里出现过一个人的身影,修长而单薄,他的身上有终年不散的淡淡的莲花香味,像是天生的,却让云雀莫名地安心。云雀看不清他的脸,但他知道那是一个俊秀的男子,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会有好看的弧度。那个人站在树下望着落了一地的残红好像在回忆什么,这样的画面岑寂安然,云雀没有上前,但他觉得那个人似曾相识,包括他低头的动作和微微的蹙眉。
    他一定在哪里见过他,不是在这里就是在那里,不是在虚幻里而是在现实中。
    梦境里自己好像叫了那个人的名字,可究竟是什么云雀现在一点也回忆不出,关于那个人的记忆总是这样零星而不完整,断断续续的像是一卷很旧的胶片上的画面看不真切,但莲花的气息却真实地萦绕着,仿佛是一伸手就可以触摸到的实体,带着刚好的温度和柔软的质感。
    这次回东京也不是闲来无事的放假,不过倒也不用执行什么任务,只是在某日冬季的黄昏有人传了份邮件给云雀说是在并盛町的郊外有一套归于云雀恭弥名下的海景别墅需要他回去认证。
    当时云雀微微愣怔了一下,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出手这么阔绰居然送他一套别墅,而且那个地段的房价不是一般的高,云雀并没有深究下去,反正趁这个机会回东京看看也是好的,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樱花盛开了。
    自从雾守死去后,再也没有人陪他看过樱花。
    那么从那一年推算距离今年刚好整整五年。云雀有时候会想起那个人,想起他说话时永远温柔的语调和因戏谑而略略上扬的嘴角,想起那铺天盖地的蓝色,云雀的世界里以前只有一尘不变的黑白灰,蓝色是他除此之外仅能容纳接受的色彩,云雀说不出任何原因,大概是因为那个人说要云雀记住他,云雀果真记了他很久很久,久到他死去的那天成片的湖蓝死去变作一地奢烂的深红,最后在云雀眼里归为一片死寂。
    你说有些回忆会不会因为搁置不前而被侵蚀地面目全非,连那个人的笑容和背影都在记忆里慢慢褪色。
    冬天寒冷的时候再也没有人会顶着漫天的大雪追着你的脚印跑了好远把自己冻地直打颤却只是因为你没有带围巾出门。
    回到住所的时候也没有人再会持着一口慵懒的语气说回来了啊小麻雀却还不忘给你递来一杯热的红茶。
    再也没有人会像他那样吵着自己,也再也没有人会像他那样在乎自己。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云雀恭弥怎么会相信他的那片湖蓝已经死去而自己的世界又回到黑白灰。
    他知道自己是怎么失去他的,同样身为黑手党他知道什么叫进退两难,什么叫无可奈何。守护者的宿命如此,孤高如云雀哪怕是不受束缚的浮云也依旧跳不出这个格局。
    只是他从不曾也不敢设想,如果再面临一次那样的境地他是不是就有勇气上前说我带你走,管他最后的结局是不是彭格列和密鲁菲奥雷的战火连天血流成河。
    你说云雀恭弥能不能选择后悔。
    


    7楼2010-03-21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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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叁]
      冬天的白昼很短,黑夜被无限制地拉长,云雀起床的时候外面的天依旧灰蒙蒙的,待在屋子里似乎有点沉闷,于是没来由地想出去走走。
      天色还很早,街道上的行人稀稀拉拉三三两两,只能靠着信号灯微弱的光芒识别方向,冬天的早晨很冷,这让云雀怀念起六道骸温暖的怀抱,六道骸曾经牵着他的手然后任性地说恭弥的温暖只有我一个人给得起哦。
      那么,他确实是说对了。
      在没有六道骸的冬天,气温骤然比以往降低了很多。
      云雀裹紧了外套看着前面湿重的雾气,汽车在耳边疾驰而去的声音让云雀知道自己并没有偏离轨道。
      前面好像有谁正朝自己走来,伴着淡淡的莲花香味,云雀停下了脚步,听着对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在距自己两米之外,那个声音停了下来,但这样的距离足以让云雀看清对方的样貌。
      纤细瘦长的身影,湖蓝流泻至腰间,虽身在寒冬却只穿了件单薄的白色线衫,领口开到肩处,露出好看的锁骨,牛仔裤早已被洗得发白,有几处已被磨损,手指关节处因寒冷而被冻得微微泛白。
      一副落魄而又流离失所的样子。
      云雀在看到那个人的长相后大脑有一瞬间的缺氧。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会以为那是他的湖蓝。唯一能分辨的是眼睛,六道骸是异色双眼,而这个人的双眼都是清澈的蓝色,只是那只右眼却空洞无神,像是失了焦距般说不出的怪异,视线落在何处,焦点凝在哪里,云雀都看不到。
      那人原本淡漠的表情在看到云雀后浮现出一丝戏谑的笑,顺手提了提滑落下来的那只破旧的帆布背包,像极了那些独立淡漠的少年。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不是疑惑的反问,是肯定陈述的语气。
      对方的声音透过还未散尽的雾气到达云雀的耳中,慵懒而又温柔的语调,带着微微的鼻音。
      云雀迷惘地看着他,一脸的困惑不解。想问什么却又被硬生生咽了回去,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的,连思念都变得这么脆弱而不堪一击。
      六道骸告诉过他,有些回忆如果太痛苦,就不要再看。
      “你是不是,来接我回去的。”
      依旧是温和的语调,带着一丝云淡风轻。云雀看向他的眼睛,那里下起了一场云雀未曾见过的大雾。
      


      9楼2010-03-21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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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肆]
        云雀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望着天花板愣愣地出神了很久,直到眼前开始眩晕一片他才用手遮住了眼睛,覆盖住双眼的那只手冰冷毫无温度,不像以前总会有个人紧紧握着它温暖它。
        伸出的手总是落空,握不住任何温度的感觉是失落。
        浴室里传来的哗哗的水声让云雀的心情烦闷起来,他望了望沙发另一头那个人破旧的帆布背包感觉思绪渐渐脱离了他的掌控。是的,从自己算是默认的态度看,当那个人走进这房子开始,云雀觉得自己被带着跳入了一个巨大的陷阱。
        “抱歉打扰你了。”
        随着浴室的门被打开,成片的白色水雾往外涌着,那个人拿着毛巾擦拭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朝云雀这边走来。
        “我不介意。”
        云雀坐起身往沙发这边挪了一点,那个人就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蓝色的发梢划过云雀的掌心,带着潮湿冰凉的感觉。以前六道骸的头发也这样,冰冷但却柔软,是云雀喜欢的感觉,所以云雀从不允许六道骸剪头发,哪怕只是一点点他也不会允许。因为那是他独一无二的蓝,只属于云雀恭弥的蓝。
        明明是这样自我定义着,云雀承认六道骸是自己很重要的人,但云雀从来不觉得自己喜欢他,这让六道骸着实委屈了很久,他说小麻雀你怎么会不喜欢我啊,云雀瞥他一眼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有什么理由再说谁要喜欢你这种混蛋。
        然后还没等云雀想清楚他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这个混蛋就真的走远了而且再也回不来了。
        “呐,哪天我要是把小麻雀弄丢了找不回来了我一定要狠狠骂自己,一定要。”
        可是这个混蛋从来没说如果小麻雀把他弄丢了他要怎么惩罚小麻雀。他只会笑着说那肯定是我自己太笨了走丢了到时候我再找到小麻雀追上他的脚步就可以了。
        诶,恭弥你那么聪明,所以一定要等等我啊。
        所以说六道骸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加六级,我已经把你弄丢了你要怎么回来你还找不找得到我。
        想到这里的时候云雀右手的指甲已经深深嵌进了左手手掌,他咬着下唇始终一脸隐忍的倔强。那个坐在他身边的人也同样不说话而是伸出手紧紧握住云雀骨节泛白的手。
        “骸。你以后就叫骸。”
        “……”
        “我只会这么叫你。”
        “只有名没有姓……吗?”
        “对于重要的人从来都不需要姓。”
        其实还不够,还不只是重要的人。如果可以,那是爱人,唯一的爱人,你信吗?
        “你很想他吧,那个叫骸的人。”
        “……”
        “我可是看出来了呢。”
        “……我找不回他。”
        “其实找不回,也没有关系的。找不回的,都是没有意义的。”
        “我很没用。”
        “不,你很好。他会回来的吧,如果他也这么想你,他会回来的,他会的。”
        窗外的严寒已经延绵了整个冬天,这个冬天来得那么迅猛而又让人猝不及防,于是埋掉了太多我们还没见到的情节。你说如果当初冬天迟迟没有到来那些人是不是就不会离开,如果知道冬天一旦到来他们就会离开你还会不会那么期盼着要看一场大雪。
        他说在东京看雪很美明年我要陪你回到你的家乡看雪,可谁知道那个明年是不是真的会来,那个明年是不是还会有他陪。
        那场终年不散的大雾下在那不勒斯最深寂的街口至此以后云雀便再也找不回他。到底是谁迷失了谁到底是谁丢弃了谁,为什么非要上演一场这么荒诞恶俗的戏码让别人把我们当傻子。
        我陪你当傻子,演一场南辕北辙。
        “不,他不会回来了。”
        


        10楼2010-03-21 1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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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
          直到云雀入睡之后骸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看到他连睡觉的时候都是皱着眉头的,一个人的内心要堆积多少事情才会被压迫地连无意识的感觉都是不开心的。
          他还是和很多年前一样,睡觉的时候喜欢缩成一团,因为惧怕寒冷而把被子卷在身下,两手环住自己的肩膀。那个时候往另一边挪一点就会碰到六道骸,他的体温总是刚刚好,是低于常人的温暖的感觉,漫天的莲花香味总是让云雀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不过现在呢,现在啊,即使是看见云雀一个人缩在被窝里冻得瑟瑟发抖骸也无法上前,因为还欠缺了什么,欠缺了什么?
          欠缺一个拥抱的理由。
          他早已不是当年的六道骸。
          那个时候是怎样的情况呢。前面站着的是彭格列的十代首领和他的守护者,身后是密鲁菲奥雷的白兰和他的六吊花。自己站在中间,右眼的视角早已猩红一片,依稀地看见那个孤高的云守站在彭格列旁,表情是万年不变的淡漠和事不关己。
          伸出手摸索着右眼的位置,那里的血已经凝固成一块,带着些许的铁锈的味道,那只带着六世记忆的眼睛已经被挖出,连着神经也被剔除地一干二净。
          可为什么关于前世和那个人的记忆还这么鲜明,就像是张牙舞爪地想要冲出脑海。
          “纲吉君,为了证明你的决心,喏,我把你彭格列的叛徒交给你了哦。”
          白兰看着前面那个深蓝的身影,似笑非笑地瞥了泽田纲吉一眼,那个向来懦弱胆小的首领拿着白兰递给的枪,手指微微颤抖。
          “纲吉君应该很清楚怎么对待家族内的叛徒哦。”
          谁都听得出话里的讽刺。六道骸的脸上还是挂着往常戏谑的笑,卧底的身份既然败露那么这种结局也在意料之中,只是要沦落到死在一个在自己看来永远是个小孩子的人的手里是不是太难看了。
          枪声是什么时候响起的他不知道,只记得当时像隔了个世纪那么漫长,冷风在耳边呼啸着吹出漫天岑寂的雪花。
          那么,恭弥,你冷吗?
          没有我的话你是不是就会记得出门要带围巾因为已经没有人会跑那么远给你送过来了,没有我的话你是不是就会好好照顾自己,你的胃不好你营食不规律记得回家后要给自己泡一杯热的红茶。没有我的话你一个人睡会不会半夜冻得醒过来呢你总是睡得很浅。
          还有还有,很多地方你都要自己注意了哦我不能一直在你身边照顾你的。
          让我想想还有什么想跟你说的。我说这么多你会不会嫌我烦,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都没机会了所以你不可以嫌我啰嗦。
          你那么聪明每次都笑我笨,其实才不是的每次我都让着你谁叫你是我的恭弥呢。
          啊,对了恭弥,你为什么会不喜欢我啊这不公平不带你这样欺负人的。
          视线里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云守身上,他轮廓犀利的面容被刻在记忆最深处,眼前的景象一点点黑了下去,就像天黑那样说来就来,六道骸的眼皮一点点沉了,虽然只剩下一只眼睛但他看得比谁都清楚。
          小麻雀刚才有慌张的神情了哦。
          所以,能不能不要那么快天黑。
          我只想再看你一眼,一眼就好。
          想起这些的时候骸的心里会有一股钝痛,细小的但却无孔不入。泽田纲吉并没有杀他,子弹在离心脏0.01毫米处穿了过去,不是什么致命伤,但足以让骸修养一年。
          之后他听说库洛姆那个孩子代替自己成了真正的雾守。
          他就一直这么被放逐着,像流亡者一样,他不能再回到彭格列,在彭格列他早被贴上了叛徒的标签。右眼被毁,如同废人一样活着不如死了好。
          再说,已经没有什么理由再站在云雀身边。
          这样落魄狼狈的我,早已失去了站在你身边的资格。
          就像前世的D•斯佩德那样,到了最后他嘴角挂着血笑着问他的云守说你愿不愿意跟我走,周围都是家族里慢慢逼近的来追捕缉拿他的人,枪都已经近在咫尺了可他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固执地只要他的云守给他答案。
          可对方却只是面无表情地拿出手铐铐住他的手说我怎么会跟一个叛徒走。
          这些所有的记忆,六道骸他都拥有。
          所以为什么还要重演一遍。
          为什么你还要陪我重演一遍,傻子我一个人当就够了。
          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骸的思绪,他走过去打开房门看到云雀穿着睡衣站在门口,身子微微缩着,如墨的碎发凌乱不堪。
          “我能不能进来。”
          “嗯,请进吧。”
          骸迟疑了几秒,然后侧身让他进来。
          骸的房间很简洁,几乎没有多余的摆设,这点倒是和云雀很像,这两人以前就这样,明明是话不到三句就会动手的见面分外眼红,但有些地方却偏偏惊人地相似。
          “还没睡?”
          “嗯,突然就醒了,然后就睡不着了。”
          云雀一向就睡得浅,树叶落地的声音就能把他吵醒,那时六道骸就笑他太敏感早晚神经衰弱,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常常整夜不睡觉当夜猫子出去散步。
          能够再次见到云雀是骸没有想到的,不管是以什么身份是在什么地方在什么情况下遇见都没有关系,他原本以为自己会这么一直流浪下去辗转在各个城市居无定所,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回意大利,在东京逗留了这么长时间久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在期待什么。
          空洞虚无得像是落在桌椅间的一层灰,一吹就散。
          但再次见到云雀却只能以路人的姿态留在他身边,离开是早晚的事。我到底还在奢求什么呢恭弥,你说我是不是太贪心了,我应该永远过活在黑暗里,然后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怎么会不知道,你是我的小麻雀啊。
          “云雀恭弥。”
          “恭弥……吗?”
          我是不是还有资格这么叫你,你明白吧,我回不去了。
          不是D•斯佩德,也不是六道骸。我现在,只是你的骸。
          


          11楼2010-03-21 1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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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柒]
            他说他过一阵子就会离开东京去别的地方,他说不可以在一个地方待得太久,如果待得太久生出了感情便无法走得更远。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下起了这个冬季的最后一场雪,走在马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找不到重心,云雀朝手心呵了口气,把围巾往上扯了点遮住了半张脸。
            “你听。”
            骸用手捂住云雀的耳朵,只留下一点缝隙足够听得见风声。
            “听什么?”
            “嘘——樱花快开了。”
            冷风一刀刀刻出刺痛,云雀微微缩起了身子,那些光秃秃的树干上连一点新绿也没有,怎么会听到樱花盛开的声音,即使有着晕樱症的阴影现在也产生不了任何幻觉。
            “很冷吗?”
            骸握了握云雀冰凉的手。
            “你等等。”
            他望了望马路对面,默数着红灯倒计时然后在绿灯亮起后穿过了马路。
            弥漫在风雪里的背影到最后连温暖都会离开,要怎么挽留才显得不矫情。抱歉,我真的没有听到樱花盛开的声音,它不是早在五年前就死去了么。
            难过的对白要怎么说才显得不难过。
            那天晚上到骸的房间后云雀靠着落地窗坐了下来,地板很凉,玻璃窗也很凉,骸抱了一床被子过来给他盖上后坐在了他身边。
            很冷了,真的已经很冷了,一旦入夜气温又会一下子下降十几度让人光是坐着就会发抖,唇齿间的轻颤让人没有睡意,即使入睡也会被硬生生地给冻醒。
            是不是没有你在,我就会在半夜醒来找不到温暖的依存。
            你说我这是不是在想念你。
            想念是什么东西,你告诉我,我没有学会想念一个人。
            云雀的眼神一直放空着看向房间的某处,眼睛纯黑得看不到任何光的迹象。除了黑白灰,已经没有其他颜色了。
            蓝色已经死去。
            六道骸,你是不是在报复我。
            那么你成功了,我告诉你,你成功了。
            原来你从来没有输过,你不过是在精心策划布着一个局,只等着我自投罗网。
            云雀不知道自己那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半醒之间听到有什么人在念着自己的名字。他在说什么,温柔的语调我听不清楚。
            红灯再次亮起的时候云雀看到了一长排的婚车队伍,穿着婚纱的新娘子看上去美丽温柔,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以前六道骸和他还在那不勒斯的时候,六道骸就是这样看着教堂里的新娘懒懒地说哪有我的新娘美。前排的人回过头打量了下六道骸回答说确实呢,能配得上你小伙子的一定是个美人,六道骸又屁颠地回了句可不是嘛。
            云雀当时连谋杀亲夫[误]的心都有了。
            “小麻雀。”
            “干嘛。”
            “你知道么小麻雀我有个伟大的目标。”
            “什么目标,不就是把天下的凤梨都吃干抹净么。”
            “……”
            “难道不是?”
            “你听我说哦,我的目标就是让你嫁给我。”
            “什……?!”
            云雀的反射弧显然一路畅通无阻,瞬间咬杀状态全开。
            “你那什么表情……实在不行的话,我委屈点,我嫁给你好了。”
            看着他那可怜巴巴着实像吃了什么天大委屈的神情后云雀真庆幸自己没在喝水,否则非得上演一场轰轰烈烈的云雀井喷不可,什么光辉形象都会崩坏在这只凤梨手里。他说的话次次都那么惊悚,云雀不知领受了他多少回惊喜和……惊吓。
            “你发烧了。”
            “我很清醒。”
            “你开什么玩笑。”
            “我是认真的。”
            “……”
            “为什么不相信我。”
            最后的问话像是自言自语,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回答。
            “抱歉让你久等了。”
            骸穿过马路将刚买的热红茶塞到云雀手里,顺着云雀的视线看去他捕捉到了焦点。
            “很美的新娘呢。”
            他微微一笑。
            “不过我的新娘是最美的哦。”
            “你的……新娘吗?”
            “是啊,任性又固执,脾气一点都不好,稍不顺心就会把我咬死哦。不过,总觉得他很可爱。”
            没有什么理由的,喜欢就是喜欢上了,不需要理由。
            就像我爱你那样,没有理由。
            云雀握着手里的红茶,温度熨在手心。
            告诉我,你是不是他。
            告诉我,你就是他。
            这个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让我对他动情。
            


            13楼2010-03-21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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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玖]
              云雀回到住处后直径上了楼走到自己的房间一头栽倒在床上,外面被折断的大把阳光透过玻璃窗斑斑驳驳地照进来,红霞满天。
              其实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现,怎么可能会一点都没有发现,他就是六道骸吧,他是的吧是的吧,没有什么确凿到铁钉钉的证据,也没有什么非这么说的理由,但直觉就是忍不住地在告诉云雀他就是六道骸,从第一眼见他开始这种直觉便叫嚣着未曾停过。
              他的右眼空洞怪异,虽然是最美的蓝却一点生气也没有,没有焦点视线也不知道落在哪里,那只右眼里倒映不出云雀的样子。
              六道骸那只红色的右眼已被挖出,可是云雀曾在那里看到过自己的样子。
              那只他亲吻过的右眼。
              云雀没有告诉骸那晚他在他房里睡着后梦到了什么,梦里只有成片成片盛开的莲花,密密地开了满荷塘,一下子就开到了天边,莲花的香味还是很轻很淡,就像六道骸身上的香味一样。
              那种感觉被记在脑海里,至此以后便再也没有离开过。
              外面的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云雀在床上翻来覆去了良久后终于起身走出了卧室,经过骸的房间时他发现门虚掩着但是骸却还没有回来。
              他在门口站了很长时间上一秒刚想抬脚走人下一秒却又停下了动作,然后他握住门把手轻轻推门走了进去,还是简单到没有任何多余摆设,偌大的房间里空空荡荡都不像有人住过一样。
              骸的帆布背包被扔在床上,里面的东西在白色洁净的床单上散乱成一团,骸从来没有在云雀面前打开过它,也从来没有告诉过云雀里面放了些什么,那只背包破旧并且发白,应该是用了很多年。
              云雀走过去看那堆散乱的东西无非就是CD、书籍、画笔之类的什么,书籍下面好像还有什么,借着外面惨淡的天色反着微弱的光。云雀走上前拨开书然后拿起它。
              是一只精致的小玻璃瓶,用木塞紧紧塞住了。
              但在云雀看到玻璃瓶里的东西后他一瞬间有想呕吐的冲动。虽然已经有所准备,虽然已经猜到了什么,但不可避免地依旧会在现实面前瘫软,就像有些人在看到真相后就会屈从于现实。
              瓶子里装着的,是一只红色的,带着数字“六”的眼睛,它被浸泡在特殊的药水里,所以这么久了还是没有腐烂。
              云雀把玻璃瓶握紧在手心里,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说,他现在只想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早该知道的,这世上能让他失控的就只有六道骸,能让他动摇的也只有六道骸。
              除了你,我已经不会再对第二个人动情。
              渐近的脚步声已经停在了房门口,等云雀发现他的时候他又是一脸戏谑的笑看着云雀,这种虚伪的笑,云雀真恨不得撕个粉碎。
              “……”
              “果然我的恭弥是最聪明的呢,看来我被拆穿了。”
              “六道骸。”
              云雀的唇齿间生硬地挤出这几个字,握着玻璃瓶的手心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我记得有人说过对于重要的人是不需要姓的呀,叫的真生疏呢。”
              来了来了,又是那一贯无赖泼皮油腔滑调。
              “因为你是混蛋,对于混蛋可以另当别论。”
              “恭弥你又欺负人!”
              “那只眼睛,”
              云雀走近他,细细地看着那只眼。
              “还痛不痛?”
              “恭弥你开什么玩笑,五年前的伤现在怎么还会痛。”
              “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六道骸,算我拜托你能不能别再演戏,你的演技在我眼里已经拙劣而又蹩脚。
              “小麻雀你别那副和我有苦仇大恨的表情嘛,你知不知道你那个表情就跟个怨妇似的[凤梨误导]。”
              “……六道骸你怎么还不去轮回。”
              想咬杀他的心绪和当初如出一辙,说出的话做出的事每次都像短路。
              但,怎么说呢,居然会还念这种久违的感觉。
              “六道骸。”
              “怎么?”
              “把衣服脱了给我滚到床上去。”
              “什……什么?!”
              六道骸一脸惊讶期待地看着云雀,生怕自己听错了。
              “恭恭恭恭恭弥,你听我说,我们现在还年轻,有些事情不一定现在就要做的,以后也可以的……”
              “你说什么?”
              “其实说白了吧恭弥,我怕你受伤!!”
              “难道你以为……”
              云雀突然间明白了什么,脸“刷”地一下红到了耳朵根。
              “六道骸你不应该回来的……给我滚到床上去晤床啊,那么冷的天你让我怎么睡?!”
              “晤…晤床?”
              是我理解错了么……可是恭弥,晤床?我是什么?兼职保姆??
              就在某凤梨刚想爬到床上时,那个已经平静下来却还是脸红着的某麻雀又突然叫住了他。
              “喂,等一下。”
              “又怎么?”
              “我要尝试一件事,你不要动。”
              六道骸站住了身,回过头看云雀,云雀一点点慢慢凑上他的唇,轻触了上去。
              “六道骸我想吻你。”
              


              15楼2010-03-21 1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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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拾]
                云雀看样子已经熟睡了,六道骸看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天开始慢慢破晓,他轻手轻脚掀开了被子走下床绕到云雀那一侧替他掖了掖被子然后看着云雀安稳的神情。
                抱歉了小麻雀,我要去的地方太远所以不能把你带走,你还是彭格列的云守你有你的坚持与责任,遇见我你就当是做了场梦。
                我们之间有漫长的时差怎么可能还能看见同一场樱花,你的来年里已经不会再有我,你就当我是个混蛋好了。
                六道骸弯下腰吻了吻云雀的额头,背起背包走出了房间。
                恭弥,冬天快要过去了,到时候就没那么冷了。
                六道骸走出房间后云雀睁开了眼睛,他蜷在被窝里瞳孔深处只有望不到底的黑色,他知道他会走的,刚才那堆散乱的东西中,他看到了六道骸的出国签证,他要去的地方很远,或许都不会回来了,也或许就只能擦肩而过了,从此以后,我过活在距你几个时差的世界里,永不相见。
                六道骸,你知不知道那个古老的中国有句很美的诗句。
                叫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明明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事,但是我们都在奢望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其实这句诗最悲凉不过,因为这一生的情动,只许一次。
                那个梦里经常出现的人,我知道了他叫D•斯佩德,他和你一样,都是傻子。
                六道骸,原来再面临一次,我还是不能挽留你,我挽留不了你。
                这是早晨六点的航班。目的地:挪威。
                就当是去寻找那片迷雾不散的森林,就当是去寻找一场最坚固的感情。这个世界哪里都已经没有了传说。
                六道骸坐在座位上,朝着东京的方向望去,那些细小的绚烂的粉红已经开始萌生,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开满整个东京。
                他想起昨晚入睡之前问云雀的那个问题。
                “小麻雀你现在喜欢我吗?”
                “不喜欢。”
                “还是不喜欢我啊。”
                “六道骸。”
                他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六道骸,然后一字一句地说给他听。
                “六道骸,我确实没有喜欢过什么人,但我却爱上了一个人,你很清楚那个人是谁,所以这个问题不要再问我第三遍。”
                所以,恭弥,已经够了,我已经得到了你的爱,所以不再奢求。
                我看见过你最美的神情,胜过任何风景。
                这样的爱这样的付出这样的记忆,今生只许一次就够了。
                窗外的阳光斑斑驳驳地照了进来,骸抬起手用手掌覆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FIN-
                


                16楼2010-03-21 1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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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小北文评相关』
                  [BY:夜央醉]
                  001
                  谁是谁的神徒。谁是谁的囚徒。
                  002
                  世界一直在安静地呼吸着,时光里头的故事顺着冬季的暖阳切入然后汹涌地扑向整个世界。那些都是泛着年代久远的色泽的旧事,遥远得像是属于前世的记忆。巫师扬起手中耀目的光芒,谁的世界变成了一片铺天盖地的苍蓝色。漫无边际的苍蓝,那些都是只属于某个人的回忆。
                  那些纳入时间里头的黑白灰,突兀地掺入苍茫大片蓝,瑰丽的如同诗人的文字,照耀了所有青春年华。那些绵软芬芳的故事,柔柔地溃烂在季风季节里。
                  都是妄无。
                  在下一个转角巫师收回所有魔法,世界再次变回乐黑白灰。像是一场冗长的大梦,有谁带着谁走过一个最美丽的世界,然后安静笑着回到了原点。于是世界永远地失去了苍苍茫茫的湛蓝,而云雀恭弥,则永永远远地失去了六道骸。
                  故事都是北崽的小声呓语。在冬季里头开始漫长的大雪纷扬。
                  我一直相信只有真正温柔的孩子才能写出温暖的文字,那些扬扬洒洒的漂亮字眼落在指尖,落在眼眸。于是我们都浸泡在伤感的情感里,看着故事里头的年华哗啦啦地拉去一大段的空白。那些突然在手中挣脱开去的东西,在那里微微地发怔。
                  他们的故事早已死在五年前。五年后于是又在北崽的掌心里头推开新的大门。耀眼的光,照亮了遗失的温暖。
                  其实你们会明白云雀恭弥隐晦的心情么。
                  东京城的樱花还是开得这样的累赘,繁盛地压满飞鸟掠过的天空。记忆还是带着熟悉温度,却在光天化日之下沉入苍白。云雀恭弥已经不看樱花很多年了,更应该说已经没有人陪他去看樱花很多年了。云雀恭弥一直都想用尽全力地想去记着某些带着戏谑的笑意,是不是到了最后就会变成世界的偏执狂呢。
                  其实时间是所有年少故事里头最丑陋的伤痕。在无数白天和黑夜的缝隙之间,那些驻留在神经末端的细节开始渐渐的模糊起来。是不是最后只能可悲得什么也不剩,只能看着茫茫大雪把世界铺盖掉。于是就很用力,很用力地去铭记着你的名字。
                  六道骸。六道骸。六道骸。
                  你的名字是六道骸。
                  ……
                  ——你说云雀恭弥能不能选择后悔。
                  实话说我很喜欢这句话,字眼里头流连着悲怆的味道。如同热带植物,在柔软的心底茁壮成长起来。我不敢猜测答案,每个孩子面对爱情都不可能摆出美丽的告别手势。即使孤如同云雀恭弥,那又如何呢。软肋还是暴露在寒冬里,像是从来不会愈合的伤口。
                  这年的冬天,太冷了。
                  云雀恭弥还记得,有人说过恭弥的温暖只有我给得起。或许只有到了快要遗忘的时候,才会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六道骸你说得没错。但是谁有知道,那抹铺天盖地的深蓝,已经在现实里成为了无法拼凑的痕迹。
                  没有经历过伤痕的我们都不会明白这样的感觉。正如云雀恭弥在下一秒钟短暂的窒息一样,内心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正在柔软地蜷缩了起来。有个人带着真实的质感,就是这样轻易地出现在了云雀恭弥的面前。渺小的细节被放大成重重的疼痛,居然是这般的清晰。
                  他不是云雀恭弥的六道骸。
                  他不是,完全不是。
                  云雀恭弥看着那双大雾弥漫的眸子,缓慢地落下再也无法洗涤干净的酸楚感。是不是现在还会想起某年六道骸说过的话还能一脸淡漠地说混蛋呢。五年后的云雀恭弥,已经弄丢了那个叫六道骸的男子,再也找不回来了。
                  ——“对于重要的人从来都不需要姓。”
                  这应该就是云雀恭弥的任性。六道骸是云雀恭弥重要的人,多么多么美丽的语句。
                  但是。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而你。不是他。
                  即使冬季再寒冷云雀恭弥都没有了再次索取拥抱的权利了,满地的红莲糜烂在梦里。像是多年前六道骸再也没有理由站在云雀恭弥身边一样,到底谁才是傻子。到底是谁在陪谁上演一场南辕北辙。故事再也回不去了,云雀恭弥知道,六道骸知道。
                  那么。樱花开的声音,你听到了么。
                  那么。我一直在等你,你又知道么。
                  ……
                  “你听我说哦,我的目标就是让你嫁给我。”那么。云雀恭弥你还会记得六道骸曾经说话的承诺么。
                  那些足以照亮沿路风景的话语,都像是巫师口中最伟大的魔法。无声无色地消失在不勒斯十字路口的,不是披着长袍的巫师,而是你六道骸。你一并没收了我们的故事,风一吹,便散了。爱丽丝苏醒了,故事不再是粉红色的甜美泡泡。
                  苍凉的纯白。世界无边。
                  是不是总有一天,我们都会结束了这个故事。就这样让它死在了冬季呢。
                  那么。就让它结束之前。让我们安静地亲吻一次吧。
                  在那些彼此依靠的岁月里,谁也离开不了谁其实都是鬼话。年华都会让所有孩子学会独自成长起来,而六道骸的温暖,只是云雀恭弥的任性。冬天快要过去了,那么六道骸就可以对着云雀恭弥说再见了。没有了我,恭弥你也可以好好的一直下去对吧。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等我回来了我再告诉恭弥你这样美丽的中国诗词吧。
                  ……
                  再见。再见。
                  再见那不勒斯。
                  END
                  


                  17楼2010-03-21 1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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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所以说,我们要遇见一个人有多么容易。
                    但是,我们要遇见一个对的人,要有多么难。
                    云雀并没有接过最后六道骸递过来的金鱼缸。
                    他盯着六道骸看了很久嗫嚅着好像说了什么最终背过身去走开。
                    所以那条金鱼就留在了六道骸的身边,红色的金鱼很是活泼可爱,一双灯笼眼常常被六道骸说成水泡眼。
                    ——喂,你眼带太重了。
                    金鱼一直在金鱼缸里生活地很好,每天都乐此不疲地追逐自己的尾巴。
                    六道骸已经漂泊惯了,他会露宿街头,会去睡车站,也会像现在这样,找一个已经被废弃的工厂打着地铺睡觉,金鱼缸被放在向阳的地方,鱼缸里的绿色植物每天都在进行光合作用提供氧气给金鱼。
                    现在这种情况不是六道骸所能预料到的,他总以为,自己再怎么差劲也总会是因为一个人而尘埃落地的吧,而不是现在身边的这只——这只水泡眼金鱼。金鱼是不知道有人在骂它的,它记忆的时间很短,它不会打个喷嚏然后想刚才是不是有人在骂我。
                    它的寿命很短,它每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中间晒会儿太阳或是听六道骸唠会儿嗑也就这么完事了。
                    六道骸想金鱼的寿命很短那么它总有一天是会死去的,那个时候就可以启程了。我们一路上遇到了很多人但没有人会陪伴自己直到最后,时光的力量无坚不摧让我们在一个又一个交叉口分道扬镳。
                    我遇见过你。
                    我曾经见过你。
                    可是,在哪里?
                    倘若我来是为了遇见你,那么遇见你,就是为了要离开你。
                    六道骸靠着窗口坐下来,新开的啤酒一下子涌出好多泡沫,他扭过头看了看向阳处的金鱼,猛地灌了一口啤酒,啤酒的味道没有威士忌来得那么好,喝不惯。
                    走到哪里都睡不惯,东京的时间表威尼斯的生物钟,违背常理但是无可奈何。
                    喝了一半的啤酒罐子被六道骸扔地很远“咚”地一声然后就没了声息,啤酒泡沫倒是翻地满地都是。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然后背着背包走出了这个破旧的工厂。
                    花火大会刚结束的并盛街道还是可以嗅到热闹的气息,还有一些没来及收拾掉的小摊孤零零地摆在街边,摊主还在忙着拾掇。
                    六道骸走进一家小酒馆问老板要了两盅刀烧就挑了靠窗的榻榻米坐下了。
                    现在还是清晨,酒馆里冷清得很。
                    阳光细碎温暖,温度刚好。
                    老板很快把刀烧送了上来,刚被热过的刀烧刚好暖身。六道骸倒了一小杯刚往嘴边送就听到门口的风铃丁零一声清脆的响声。
                    云雀站在门口,不是像那天在花火大会上见到的那副狼狈样。
                    没有黑色的和服。没有被水淋湿的头发和冰凉的手指。
                    也更加没有,被谁的手覆盖后那点温热的温度。水汽以不易察觉的速度缓慢地蒸发。
                    


                    19楼2010-03-21 1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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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
                      “你有没有常识。”
                      云雀拿过酒杯,叫老板添了几道冷菜后就盘腿坐在了六道骸身边。六道骸往背后的靠垫上一靠假装伸懒腰却暗自觉得好笑。云雀恭弥,你并没有别人所想的那么铁石心肠。
                      空腹喝酒是伤胃的,刀烧的度数很高。
                      云雀自顾自地把抢来的酒一饮而下,以前他总是被六道骸嘲笑不会喝酒,他说喝酒不是用来逞强的,六道骸你在逞强给谁看。
                      其实还有很多话想问六道骸,比如说这几年去了什么国家怎么又想到回到东京不会真的是因为那个可笑的承诺吧。如果六道骸回答说是那么自己肯定会好好地奚落他一番,如果他回答说不是那么他会以为自己是自作多情吧,如果说他连自己承诺过什么都不记得了那要怎么收场。
                      “这几年你还好吧。”
                      正当云雀还在思考要不要问他的时候六道骸倒是先开口了。
                      “有没有看上哪家的姑娘,我帮你去说说。”
                      是盐水花生太咸了,还是刀烧太烈了。感觉味道怪怪的。
                      “你就想问我这个?”
                      “我都长成这样了帮你去说说不会给你丢脸的。”
                      “什么叫不会给我丢脸,你又不是我的谁。”
                      忽略掉六道骸的词不达意,云雀回过头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六道骸的侧脸,以前并没有怎么注意六道骸长得怎么样只是看着不顺眼是个该被咬杀的主。但是如果仔细地看的话应该可以说是很好看的那一类吧。要是形容女生的话,那个词是怎么说的,是叫标致吧。
                      “喂,你长得其实还挺标致的。”
                      六道骸的日文水平还没有好到可以区分出标致是个用来形容女生的词被云雀在光天化日之下摆了一道都不知道。他回过头看了看云雀兀自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喝下。
                      “你比我更标致。”
                      他这样说笑着,云雀却被喝到一半的酒呛到了。
                      “恭弥。”
                      他放下酒杯,他很少会这么正经地叫云雀。
                      只有名没有姓这种称呼,是不可以随便叫的。云雀这样认真地告诉过他。
                      云雀微微愣怔了一下,六道骸就趁着这个空挡一把捉住云雀的手将他推到了墙边。桌上的酒杯被碰倒滚落到木质的地板上但没有被摔碎,酒还被搁置在炉上好好地煮着。
                      他的唇压上云雀的唇,没有任何侵略性的吻带着一点点刚好的温度混着刀烧的酒气。荒唐的事情六道骸不是没有做过,类似的接吻云雀也不是没有领教过,也可以假装是陌生人玩我不认识你的游戏。
                      我不知道这场游戏什么时候是个尽头,你背着你的背包游走在各个城市的罅隙里没有任何一处是你的家,在这个路口遇见你你会笑着说你好请问XXX路怎么走,在那个路口遇见你你又会说谢谢再见。黑色的信笺一直被寄放在绿色的邮箱里没有人去拿就一直被搁浅着蒙上了一层厚重的灰,怎么擦拭都擦不干净。
                      打的电话不是关机就是被转到语音信箱让我恨不得把手机都砸了。
                      喂,你是聋了还是脑残了。
                      六道骸的身上还是像以前那样有着淡淡的莲花香味,他蓝色的头发已经比以前长了很多发梢扫过云雀的脸带着冰凉柔软的触感,云雀伸出手把玩着他的头发在手指绕了一圈又一圈。头发的颜色并不算很深但那种颜色却很漂亮,这么漂亮的颜色你知道你可以嫉妒死多少女孩子么六道骸。
                      稍稍一用力,几根蓝色的长发就被云雀生生地扯了下来安静地躺在了手心。
                      “你怎么连接吻都漫不经心。”
                      六道骸松开了云雀轻轻地按着痛处摆出一副呲牙咧嘴的样子。
                      云雀整好被弄乱的衣领表情还是一贯地淡定理智,他抬起眼镇定地看了看在一旁目瞪口呆的酒店跑堂的。
                      “再上两瓶刀烧。”
                      “啊,是,是!请稍等。”
                      跑堂的红着脸退下,其实他觉得自己刚才的那一幕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
                      美男子做什么都是可以被原谅的,两个美男子在一起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
                      


                      20楼2010-03-21 1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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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
                        堆积在一起的木板被云雀一一丢掉,灰尘抖落了一身在空气里游荡着。然后他看到了那个破旧地被压了箱底的军绿色的帆布背包。他扯住其中一根背带把背包扯了出来拎到六道骸跟前。
                        “喂,是这只吧。”
                        六道骸看着那只背包,时间已经很久了,上面的灰已经覆盖了一层又一层,颜色比之前掉地更加厉害背包上也有被磨破的痕迹。
                        破旧的军绿色帆布背包已经找到了。
                        金鱼缸里的金鱼也早就在一个月前就死了。
                        绿色植物的光合作用也失去了意义。
                        CD机里的声音又开始了循环播放。
                        “哦,谢谢。”
                        我的旅程已经开始了一遍结束了一遍现在又回到起点了。
                        那些我遇见的人,我已经问候过了一遍,现在开始我又要去重新认识一遍。
                        我觉得,我应该可以启程了。
                        “喂,恭弥——”
                        “什么?”
                        其实也不是毫无温度,至少在我抱你的时候。
                        其实我一直都很想拥抱你一次。
                        ——骸大人你知不知道你每次撒谎的时候都不敢看别人的眼睛。
                        ——你难道不觉得,其实,云雀恭弥他很可爱。
                        “恭弥,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尾声}
                        六道骸已经背着背包走出了很远,地平线在另一头埋没在苍穹里。
                        飞机巨大的轰鸣声在头顶掠过压进黄昏的余晖中。
                        ——我梦见你走的那天天空五颜六色的。
                        ——那我一定留给了你一个很拉风的背影。
                        云雀戴起放在桌上的CD机,朝着背向六道骸的方向走去。
                        倘若我来是为了离开你,那么离开你,就是为了再次遇见你。
                        -FIN-
                        


                        22楼2010-03-21 1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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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糖罐子}
                          云雀并不喜欢甜味的东西所以理所当然不喜欢吃糖,六道骸给过他一罐水果糖,但里面的糖不仅全是凤梨味而且都是凤梨模样,柠檬黄色的凤梨糖在铁罐子里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拿出后放在阳光下接近半透明却是温暖明亮的色泽。
                          都是小孩子最喜欢的东西,不管是漂亮的糖纸还是带着香气的糖果。
                          云雀把糖分给了孤儿院的孩子只留了一颗糖和糖罐子在自己身边。凤梨味的糖其实口感还可以,酸甜的味道刚好。后来云雀去过很多家便利店但再也没有找到相同的糖,不是什锦味的就是薄荷味之类的,即使找到了凤梨味的谁又能保证那个味道还是没有变。糖罐子已经空掉了可是水果的香气一直在,只是一年年下来水果香味淡了很多。
                          找不到相同的糖果是不是意味着不会再遇到第二个相同的人。
                          空罐子被盖上里面封死的全都是谁的秘密。
                          早些年云雀还是风纪委员长,那时候放晚学他会等到学生都走光了再逐个去检查每个地方。那天经过学校演播厅的时候发现前面演讲台投映的白色幕布上有两个人影,应该是谁忘了把投影仪关掉所以两个人的动作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表白还是送礼物。或是拥抱。或是接吻。
                          是年轻的男女生吧。
                          时间还在安安静静地向前走被拉成一个冗长的慢镜头。
                          云雀刚想推门进去就被谁拉住了手制止了。冰凉的柔软的掌心温度和触感让云雀很快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算了吧恭弥,我们回家好了。”
                          “我是我,你是你,没有我们。”
                          说完云雀还是要进放映厅,六道骸却故意制造出动静惊扰里面的两个学生,屏幕上的光瞬间消失了投影仪也被关掉了,一阵慌乱的声音后从后门窜出两个影子然后手拉手奔跑着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走廊里的回音还没有消失,空荡地响在耳边最后埋没进了黄昏巨大的喧嚣中没了踪迹。
                          “为什么放他们走。”
                          “那是两个男生。”
                          六道骸松开了云雀的手。黯淡的光投射在他眼中映在了眼底。
                          “你应该明白的恭弥,你知道传出去会有什么后果的。”
                          谁都有不想被别人知道的秘密。
                          如果是现在,我想我应该能懂你的意思。
                          云雀把玩着手里的糖罐子,糖罐子的金属边角有些许被磨损的痕迹,上面的颜色也掉了不少,隐约能看见生产日期和有效日期。糖罐子没有被扔掉,和朝颜的LOGO放在一起。
                          前阵子云雀被彭格列十代目派去和密鲁菲奥鲁的代表谈交涉条件,对方派出的代表叫雷欧,看上去应该是个中规中矩很普通的人。雷欧的办公桌上有很多新买的糖,他说其中的棉花糖都是白兰大人托他出去时买的。白兰大人很喜欢棉花糖。
                          ——那那罐凤梨味的水果糖呢,给自己吗?
                          ——那罐糖啊。
                          雷欧拿起糖罐子推到云雀面前。
                          ——这是给你的哦云雀君。
                          ——虽然糖罐子的样子和包装都已经变了,可是里面的糖和以前是一样的哦云雀君。
                          上扬的语调和孩子气却又猜不透的笑,云雀总觉得他很像某个人。老实诚恳的态度,却又不像。
                          我找不回的东西应该只有你能找回吧。
                          ——谢谢,我收下了。
                          糖罐子里一共有五十颗糖,凤梨味凤梨样柠檬黄色。
                          云雀回去后就把那罐糖和之前的空罐子放在一起,连同朝颜的LOGO一并锁在了书桌右边倒数第二个抽屉。
                          窗外的阳光依旧温暖,只是没有了手心的柔软触感。
                          


                          29楼2010-03-21 1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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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生死两茫茫,无处话悲凉。
                            突兀地久想起了苏子的词,是不是很像云雀恭弥执意买下那九十九朵紫玫瑰那般的心情呢。那簇包扎得漂亮的花朵是不是想去送给谁。可是你知道么,那个谁已经不在很久,我又怎样去送呢。旁人还可以在记忆里头留下明晰可见的痕迹,而我们的相遇却薄弱得一吹就散。
                            光线与镜头。彼此依靠的最美神情。
                            收纳起来的照片有种沉甸甸的感觉,彼此叠加起来的记忆是如此的沉重。是谁曾经玩笑着说过一句小麻雀笑的时候一定很好看,到时候我一定要拍下来。是不是我现在笑你看,你就真的可以像以往一样出现在我的眼前。
                            可是我知道的。
                            不会了。你走了,走得很远很远了。
                            ——你走了。
                            ——我来了。
                            云雀恭弥还记得这条小路,六道骸牵着他的左手一步步地走过去。这条小路只有云雀恭弥知道,顺着坑洼的小巷一直兜兜转转下去,似乎是一条永远没有终点的路程。每一个角落都有着清澈而明媚的臆想,像是优美而漫长的梦境。
                            积上一层灰的邮箱里头安安静静地放着信件,是云雀恭弥熟悉的白色信封和漂亮的笔迹。是半年前寄给云雀恭弥的信,这段迷失的路途终于回到了原点。信笺的内容云雀恭弥从来都不知道,沉重的信笺被云雀恭弥放在了抽屉里头,再也不见天日。
                            我们彼此都在说着一个诺大的谎话。你给我一个无效地址,我还你一次后知后觉。
                            我骗你。你骗我。最后连自己都骗了进去。
                            你看。我们是不是都很可悲。
                            ……
                            其实那些喜欢糖果的孩子都是充满欲望的人,他们迷恋这种甜腻的味道,迷恋糖果在阳光下温润如玉的色泽。我是很喜欢糖果的孩子,一颗颗地融在唇齿间,会有着欢愉的味道。那么是不是说,六道骸也曾经想和云雀恭弥一起去分享这种甜美的欢愉。
                            但是云雀恭弥一颗都没有吃下去,只留下一颗晶莹的糖果让它呆放在空罐子里头。孤儿院的孩子含着糖果的模样,笑起来是这样的明亮耀眼。之后云雀恭弥再也找不到那种糖果,铁制的糖罐子一直安静地放在那头,原本浓郁的凤梨味道随着时间在一点点地消散开去。
                            什么都找不回来了。我知道的。
                            如果说每个人都有不愿意别揭露的秘密,那么你的秘密又是什么。那些一并存封在空罐子里头的,到底是什么。后来云雀恭弥收到了一盒新的糖果,同样还是凤梨味道的五十颗晶莹糖果。糖罐子的样子和包装都已经变了,而我丢失的东西这辈子也只有你能够找回来。
                            后来那两个罐子并排地摆在桌子的那头,阳关暖暖地切过窗棂,掌心暖暖的触感已经不在了。六道骸一直不留长指甲,因为这样可能会刺疼云雀恭弥。曾经有个人地牵过云雀恭弥的左手,陪他歇息过一整个下午。那些越过庭院的风,哗啦啦地吹成一地的温柔。
                            这样的温度。只有你能给我。
                            你知道的。
                            ……
                            KTV是一个很放纵的地方,在不久之前我曾经沉溺在那里,久久地迷恋酒精的味道。朋友会抢掉自己的酒杯,恶狠狠地盯着自己,而自己就是这样痴痴地笑起来。其实有时候你真的会很想就这样醉死好了,这样就什么都不用想,什么悲哀都被酒精冲到了末尾。
                            云雀恭弥手机上的联系人永远只有一个,是不是真的可以理解为云雀恭弥想记得的人永远知道他六道骸一个呢。云雀恭弥可以很巧妙地骗过六道骸,你长久看到的苍白真相,其实很一直以来都是某个人精心铺垫下来的骗局。你所不知道的背后,全部都只属于云雀恭弥的记忆。
                            当云雀恭弥看到六道骸的时候,那些零零碎碎的破烂不堪的记忆开始重新组合起来。他是霸道的,云雀恭弥狠狠地亲吻着六道骸,淡淡的莲花香气还有真实的触感根本不像是梦境。可是一旦真正苏醒过来,那个人又一次不见了。
                            梦醒人散。再无留恋。
                            其实我们都知道那种想要拥抱亲吻云雀恭弥的想念,没有人会比他六道骸更强烈。
                            我们都知道的。
                            ……
                            后来云雀恭弥离开了东京城,在他离开之前他终于拆了那封保存得安好如故的信笺。里头是沉甸甸的照片,从北回归线以南一直走到南回归线以北,直到走回云雀恭弥的身边。最后一张照片,是云雀恭弥的睡貌,烛光在云雀恭弥的侧脸上柔软地盛开成花儿的模样,淡定得让人心惊的美丽。
                            张扬的意大利字节,书写着最浪漫的语句。
                            这句话。永远只对你说。
                            ——Tiamo。
                            你这辈子都是我的哟。小麻雀。
                            003
                            ——我是你的。
                            ——你是我的。
                            ——未曾被打破过的规则不会终止。
                            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END
                            


                            33楼2010-03-21 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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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发得很顺,度娘难得合作。
                              于是抢占沙发,原来短集它也是有一定字数的……【远目】


                              34楼2010-03-21 1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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