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什么可以给你的，但你可以帮我杀了他们吗？”血泊中的少年呆滞地问面前的人。
“……好。”卫庄唇角微微弯起，勾出一抹嗜血的笑意。
况且你怎么会没什么可以给我呢？
眼前这个叫卫庄的杀手，是杀韩非全家的人之一，但韩非不讨厌他。
因为他同样是手刃韩非仇人的恩人。
“认真训练，你这样以后只会平白送命。”卫庄出手迅疾，手中的木棍毫不留情地点在韩非的破绽处。
“不练了不练了，我就不是习武的料。”
韩非扔掉木棍，一屁股坐到地上。
明明也是个少年，可卫庄身上的气势却总能让人忽略掉他的年龄，到底是经历过什么，才造就了如今的卫庄？
韩非无法想象，他也不敢想象。
卫庄朝韩非伸出手，那上面遍布老茧。
“我的身边很危险，想杀你的人也不少。”卫庄看着面前的人冷然道。
韩非麻溜地捡起木棍走到卫庄身后，力求不影响卫庄发挥。
卫庄把手收回来拔剑，来者不善，不必多言。
“卫庄兄真是厉害，以一敌多也丝毫不落下风。”韩非笑道。
“聒噪。”卫庄瞥了一眼韩非，他剑招凌厉，对面五人擅长配合，一时间战况胶着，谁也奈何不了谁。
但就是这一瞥，卫庄分了心。
他用力震开对敌之人，几乎是瞬间回到韩非身后提剑格挡。
罗网六剑奴！
明知对方有六人，他只见五人，虽有提防，但还是仓促了。
“卫庄兄！你受伤了！”韩非一惊，抱着木棍有些手足无措。
卫庄这会却没回他了，只是出手越来越快，剑招越来越凌厉，百忙之中一掌把韩非推出很远。
卫庄仓促之下失了力道，虽把韩非推出了战圈，却也伤了他。
韩非抹掉嘴角的殷红，回身望去。
卫庄和六剑奴战成一团，韩非甚至无法看清他的身形。
“杀手总有一天会被杀。”
韩非想起那天卫庄杀人的时候对那些人说的话，那些人和卫庄一同杀了他的家人，转身又被卫庄杀掉。
“杀手总有一天会被杀……卫庄兄……”韩非抱着木棍喃喃自语，风沙掠过便微微红了眼。
韩非确实不讨厌卫庄。
韩非看着卫庄受伤，看着卫庄杀人，看着卫庄走来。
眼泪蓦然划落。
“走吧，这里不安全了。”
卫庄朝韩非伸出手，那手上沾满鲜血，但这次韩非把自己的手放到那手上了。
为什么明知道人是我叫来的，却还愿意保护我？
为什么手下留情，为什替他杀人，为什么保护他？
卫庄轻轻笑了下。
当一个杀手有了弱点，他就不再是杀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