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新独爱吧 关注:515贴子:4,612

【唯新独爱】郭小峰探案系列03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郭小峰探案系列03
作者:范青


1楼2021-05-22 11:10回复
      另外就是保护的郁郁葱葱的岛上小山了,在七月流火的季节,居然感觉不太热(而不算太远的上海、杭州就是38、39度的高温),站到山顶回望,大海一片碧蓝,愈远愈碧,直到最遥远的一色海天,这景象顿时撩拨地他们决定马上下山去海边玩。
      艳阳当空的天气下,清凉的海风阵阵吹来,湛蓝的海水一遍遍冲刷着金色的海滩,他们扎好遮阳伞,迫不及待地跑入大海无边的怀抱,一边仰望高远的天空、朵朵白云和不远处葱绿的连绵起伏的小山,一边更深地陷入清凉的海水中……,
      直到傍晚,畅快了一下午的他们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不该在中午时分在海边长时间游玩,带着有些被晒伤皮肤,他们边懒洋洋的向旅馆走,边合计着明天一早看完日出就可以离开了。
      “嗨!玩儿的怎么样?”快到旅馆的时候,木兰听到亲切的招呼,一抬头,发现是昨晚在外间和自己说话的高个子女人,她旁边还有她三个同伴,但都一脸漠然,尤其那个时髦女伴更是孤高骄傲,就象她脖子里的钻石项链闪着冰冷的光。
      “挺好,”木兰疲惫地说:“稍微有些累,当然这怪我们。也许还是应该像别人那样,一天上山烧香,一天到海边玩儿,压到一天太紧了。”
      “干吗这样紧张,出来玩儿嘛。”
      木兰耸耸肩膀。
      “今天都玩儿了,明天干什么?”
      “明天看看日出,没什么特别就走了,你们呢?”
      她看了看女伴和中等身材的男子,笑笑没有回答。
      木兰也笑笑,识趣的和丈夫离开了。
      “他们今天晚上不知会不会打牌?”木兰从楼梯上就张望到楼梯间已经折叠摆好的桌椅,好事的本能使她忍不住猜测起来。
      吴明没有理她,自顾上楼。
      “也许不会,”木兰继续猜测:“玩了一天都累了,再说现在都——”她抬眼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已是7点了。
      “7点了。”吴明看了眼手机接上老婆的话茬。
      “对!”木兰很高兴有回应,接着说:“再吃吃饭,总要到9点多了,那么累了还不洗洗休息?”
      “累?你累人家不累,要是我们分成两天玩决不会这么累,再说,腿累手未必累,就好比你,这么累了也没耽误你对他人事物的关心。”
      “我不是操闲心。”木兰红着脸辩解:“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那么多人爱打牌?你看在来的游船上,那么多人不看海,却窝在舱里打牌。”
      “对于爱打麻将的人,干什么都没打牌有意思。还有,你别看我,钥匙在你包里,快开门。”
      木兰在包里翻腾了一会儿,终于摸出了钥匙。
      “真高兴你这么快就摸出钥匙了,我要赶快洗澡休息一下。”
      门打开了,吴明疲惫地走了进去,立刻开始拿洗漱用具。
      木兰憋了一会儿终于又说:“他们说不定要来找我们凑手呢。”
      “怎么会,他们四人正好嘛。”
      很高兴老公没有继续讽刺她,木兰快快地说:“你昨天没听见吗?好象那个时髦女郎的男朋友根本不打麻将,很有可能,他看起来不象个庸俗的商人,似乎比较有学问。”
      “是吗?听说梁启超热爱并善于打麻将。”吴明习惯性地反驳着,同时拖着疲惫的腿去卫生间冲洗去了。
      木兰冲着关上的卫生间门翻翻白眼,呆坐了一会儿。
      歇了一会儿,木兰感到有点儿口渴,也许应该去楼梯间倒倒一大杯水准备着,一会儿吃完晚饭,夜里可能会更渴。她站了起来拿起大大的水杯,踢蹋着鞋走了出去,这时发现对面曾同舱的女人也回来了,因为门大开着,她跪在地上,头也几乎碰到了地,双手摸索着,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木兰的心动了一下,眼睛很好的她自认为找东西很在行,但一刹那,她想起船上的事,略略迟疑决定还是先装做没看见。
      来到楼梯间,那四位时髦人士正好上楼。
      “哎——”,立清一看到她,立刻给她一个待会儿有话说的手势,等那两位看来是主角的男女各自回房间,才就小声对她说:“晚上一起打牌怎么样?”
      “你不累吗?”木兰委婉地谢绝。
      “累什么?闷死了。”立清打了个哈欠:“晚上再聊吧,你现在去休息吧,这岛上没有夜生活,闷着呢?”


    3楼2021-05-22 11:12
    回复
        看到对方热切的眼,木兰到嘴边的婉拒又咽了回去。“好吧,玩儿一会也行,现在我也不困了。”
        “还有,你丈夫。”立清补充说:“现在缺两位。”
        吴明和木兰清醒了一下,来到了楼梯间,桌子已经摆好,麻将也扣到了桌上。
        “哎,我们都不认识,来钱似乎不合适,可完全没钱也没意思,多少来点彩头好不好,一两块钱好吗?”,立清边熟练地码着牌,边征求地问。
        看到吴明迷迷瞪瞪地点头,立清再次很歉意的解释:“本来不用这么搅扰你们的,唉,要不是今天亚妮不痛快。”
        “是你那个女伴吗?”木兰已经完全清醒了,想起她那张精雕细凿的脸和一身一脸十足的架子劲儿,有些不以为然地评价:“她看起来是象容易不痛快。”
        “太对了。”刘强突然呵呵笑起来,“你真有眼光。”
        “别胡说。”立清瞪了刘强一眼。
        “亚妮这次生气的有理,黎震亚也太过分了,女人都想结婚的,这样不近不远的算什么,玩儿吗?以亚妮的家庭条件什么样的条件找不到,他傲什么?”
        “那让亚妮去找好了,干吗要上赶着和震亚结婚?”刘强脸上变成了轻藐的表情:“她什么背景?她爹不就是过气的高官吗?下台了还牛什么,还是部队上的,和地方根本没关系,只有你爸爸这样的老司机会一辈子当恩人一样供着。当然余热也有,是贪污了一柜子钱供他女儿变成一台花钱机器,估计也快空了。”
        “你不要这样,没有亚妮我们不会认识。”
        刘强不为所动:“那倒是,这是她这一生中干过的唯一一件有价值的事情。”
        “刘强——”责备的语气。
        刘强横了女友一眼,扔出一张“东风”,轻蔑地说:“亚妮不用空想,震亚决不会娶她的。”
        “可亚妮已经下最后通牒了。”
        “那她可以象宣布退隐的明星那样,来个几次。”
        “别总这么说话。”立清很不开心:“没有哪个老板会喜欢你这种吊二郎当的样子。”
        “但我依然干到了副总的位置,这说明了实力还是有一定作用的,得,自扣,胡了!”刘强快活地说:“开门红。”
        木兰望着自己挺了好久的牌,遗憾地推倒了。
        接下的几把,木兰、吴明、立清各赢了一次。“啊,我发现菩萨很公平,”木兰刚说一半,发现住在自己对面的游客——也就是同舱而来的那个女人——走了出来。
        “你们能否小声一些?”她声调干板,好象完全忘了白天曾感谢过木兰,一脸木然地横扫着牌桌前的四个人,盲人般的感觉。
        “对不起、对不起。”不约而同的道歉。
        她没有表情地转身走了。
        “我们要不要散了,都一点多了。”木兰看着墙上的挂钟,小声说:“太吵人了。”
        “没关系,我们小声些不就行了?”立清也压低了嗓门。
        看到三人都有打下去的意思,木兰也同意了:“好吧,不过我先去方便一下。”
        “咦,你怎么心不在焉?”又一圈开始之后,立清问刘强。
        “刚才那个女的,我越想越觉得她就是建筑公司的。”
        “是吗?不过管她干什么,打牌,打牌。”
        木兰心里那匹好奇的野马终于脱缰而出,她犹豫地问:“你们确实都不认识她吗?”
        “当然。”立清诧异地问:“怎么啦?”
        “没什么。”
        “反正我不认识。”立清低头看牌,扔出一张:“三万。”
        “哎,我们这么吵,也会影响你两个朋友休息吧?”吴明突然想起来似的问。


      5楼2021-05-22 11:21
      回复
          “应该没事儿,要是吵醒她,早跑出来吵了,亚妮可不是会压抑自己的人。”刘强不在意地说。
          “那她睡觉够死了。”
          “四条!”立清打出张牌,解释说:“她晚上心情不好,头疼,吃了好几片‘舒乐安定’,所以睡得沉,而且开空调了,所以外面的声音传不进去。”
          “噢——,那还好。”
          被迫的轻言轻语部分的破坏了打麻将的酣畅,又打了一圈,大家都感到了倦意,哈欠不断,连最有劲儿的立清都没了精神。
          “干脆我们下楼煮碗汤宵夜,然后各自睡觉。”立清打了个哈欠,对木兰说。
          “何必那么麻烦,直接睡好了。”
          “有什么麻烦呢,我晚上没吃好,干脆我自己下去煮,你们等着好了。”
          “那还是一起吧。”木兰连忙说。
          F
          楼下的厨房(应是饭店的厨房)里有很多适合咀嚼的好东西,木兰看到有很多大盆,里面放着各种模样怪里怪气,大部分都叫不上名字的鱼和海鲜。
          “你喜欢吃什么,随便点,我和老板说好了,明天我算帐给他,是我害你们没早睡,我请客。”立清大包大揽地轻声告诉木兰。
          “我无所谓,不过晚上我喝的蛤蜊蛋汤还好,就做这个汤好了,做起来快。”木兰本不想点,考虑到立清请客,决定要一个便宜的,免得让她破费太多。
          “再点一个。”
          “不必了吧,这么晚?”
          “没关系,再点一个,海鲜好消化也好做。”
          “那就再来一个辣椒炒螺蛳吧。”
          “咦,你总点最便宜的菜,怕我破费吗?”立清笑了。
          “当然不,谢天谢地,我有一个和我的财产相匹配的胃。”
          “那你就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所有满足所需。”立清一边说,一边动手准备起来,动作非常利落。
          “我不是最富有的人,是最满足的人。”木兰也帮她准备起来。
          由于统筹得当,很快她们就做好了,立清为了增加她的支出,一下子做了两大盘辣椒炒螺蛳,蒜末、姜末、啤酒、豆瓣、花椒、辣椒一配,味道香的让木兰直抽鼻子,
          证明这一点的还有楼上的两个男人,他们寻味儿下楼,在低声欢呼中把辣椒炒螺蛳和蛤蜊蛋汤率先迎送上楼。
          落在后面的立清,微微一笑,顺手从冰箱里拿了三瓶瓶啤酒。
          这下,可更把两个男人喜坏了。
          “完美的搭配!”他们同声赞叹,七手八脚地铺好桌面,迫不及待地开始咀嚼运动了,声音也不知不觉大了许多。
          “嘘——,小声点,别让人又抗议。”木兰看吴明一眼。
          两个男人象多年的老友那样谈谈说说,根本没听她的话。
          “吃完得赶紧睡了,现在都三点出头了。”木兰捅了吴明一下。
          “唔,晤——”吴明含混地应声。
          “也是。”倒是刘强同意了:“免得明天太困,行吗,立清,你这个麻将迷。”
          “好!好!”立清有些不好意思,“我得方便一下,你去吗?”她侧身问正吃的津津有味的木兰。
          “不。”
          立清站起身,顺手把两包湿巾放在桌上。
          “你看——”吴明看到湿巾由衷地感叹起来,啧啧连声地数落木兰。“人家李小姐多周到,连擦手的纸巾都准备好了,你就想不这么周到,差距呀差距,木兰。”
          “这倒是,不仅如此,立清的手艺也好的很。”木兰心悦诚服。
          “如果你娶她做太太,绝对是有福之人,懂得爱惜丈夫的胃。”吴明又啧啧地对刘强说。
          “所以说,我一定会娶她。”一直嬉皮笑脸的刘强正经了许多,有些感慨地说。“女人总说男人花心,其实碰到你愿意厮守终生的人,当然愿意结婚;反之,你肯定不肯了,立清总是帮着亚妮说话,其实——,怎么说呢?”


        6楼2021-05-22 11:37
        回复
            刘强一口喝干杯子里的啤酒,忍不住提高了些声音:“她有着吓唬‘某些’——我个人认为是土老冒——男人的品位,洒Chanel5号香水,擦S—KⅡ,用LV手袋,穿Amani、Pada、Cucci等等等等,不是去香港就是在国贸逛,两千多元的手袋是小case,数起名牌头头是道,操,除了这个,其他的就是一滩泥了。消费的女人也不是不行,可要么你能挣到满足你奢华的钱;要么你有让人骄傲的地方,娶你全当买名牌了;要是一头不占有几个男人愿意跟这种人过的?她还拿怀孕逼他,仔细惹恼了震亚掐死她。”
            “你说的好夸张,其实很多无德的女人也有幸福的婚姻,只要他爱她,这都不算毛病。”
            “是呀,问题是他没爱她到昏了头的地步,震亚、震亚、名字真恰当,正好镇住亚妮。震亚比我还明白和这种女人结婚的后果,他是人精,可不是傻瓜!”
            “再说,”刘强怪腔怪调地说:“爱,什么叫爱?我顶怕女人说这个词,好象一这么说别人就必须满足你的心愿似的,否则就是**,呵!吓死人。”
            “那他还和她一起旅游?”
            “说是呢,”刘强也有些纳闷儿:“我还拦他来着,说打算分开就别走这么近;要是打算好,就别带我们这对‘电灯泡’。他哼哼咳咳的,谁知道怎么想的!嘁!别人的事也犯不着**心。”
            说的也是,木兰有些害臊的笑笑,自己是本性难改,好打听闲事。
            “立清,你去这一会儿,我们就快吃完了。”木兰笑着对回来的立清说。
            “这是对我手艺的恭维。”立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伸了个懒腰,喝自己那碗汤。
            “我也困了,吃完睡觉吧。”喝了两口,立清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哈欠。
            “我吃吃喝喝倒不困了,再打一会儿吧。”木兰来了兴致。
            “不早了,三点半了。”立清看一眼挂钟说。
            “那就索性熬到天明,直接看日出,睡下了倒可能起不来了。”木兰麻利地码着牌:“反正你的瘾也大,熬个夜一定是常事。”
            “我觉得也是,”吴明说:“刚吃这么饱,睡下也不好,不如玩一会儿好了,你们准没事,我可知道老麻将打起来是什么劲儿头。”
            “主要是白天跑一天,乏了。”立清笑着说:“要是平时那还在话下?玩儿一会儿看吧。”
            牌又摆起来了,房间里又充斥了哗哗地麻将声。但一圈下来,每个人都有些困了,一直决心熬到天亮的木兰,此刻也有些动摇了,又打了两圈,其他人连天的哈欠传染的她也熬不住了,有些栽头了。
            “还是睡吧。”这次是吴明提议。
            他们抬头一看挂钟,差几分就凌晨五点了,都认为该停止,终于宣告休战。
            吴明和刘强把那张桌子和两把椅子搬到楼下,让两位女士先回去休息了。
            回到房间,木兰也没有再洗漱,看了一眼窗外黑黢黢的天空,打了一个大大地哈欠,一头扎在床上睡了起来。
            G
            “这么早就起来了。”蔡有珍——店主的儿媳,打着哈欠对黎震亚说。
            “唔。”黎震亚点点头。
            “怎么不和女朋友一道呀?”她热心地问。
            但黎震亚已经走了出去。
            “神经病。”她不满地骂一句,这是她的口头禅。
            她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擦抹起来,随便鬼画符一翻,又懒洋洋地坐下了,该打扫楼上了,也许不用急,她暗想,昨晚楼上打一夜牌,人大概都睡着,晚一些也好。
            直到快九点钟,蔡有珍才懒洋洋地起身上楼,一个男人躺在楼梯间的沙发上均匀地打着鼾。
            “喂喂,”蔡有珍不耐烦地嚷道:“怎么不回房睡?”


          7楼2021-05-22 11:39
          回复
              “噢,噢。”吴明迷迷瞪瞪地坐了起来,定了定神,看看窗外大亮的天,趔趄着回房间了。
              “神经病。”蔡有珍嘟囔。
              哎呀,忘了冲奶了,她记起昨天交代自己,早上要给时髦小姐送杯热奶。
              “哼!穷讲究。”她愤愤的把抹布往桌上一摔,转身下楼了,然后,她突然听到楼上有急促的脚步声,“谁呀,轻一点啦。”她在楼下嚷一句,然后,举着冲好的奶上楼了,楼上没有人,她嘀咕着敲章亚妮的房门,咦,房门怎么虚掩着,她有些吃惊,也有些好奇,轻轻地推开房门,然后——,她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第五部海天佛国疑案第03章追查
              A
              “你可以进去了,现场已经检查搜集过了。”一个警察对自己的上司徐队长说。
              徐队长走了进去,看着床上的尸体,满身是凝固的血迹,但死者并没有没有挣扎、搏斗的痕迹,毫无抵抗地挨了致命的两刀,魂归西天了。床头柜的抽屉被打开,空钱包扔在了地上,空调依然开着,但窗户大开。
              “看来象偷盗杀人。”下属小陈小声说:“现场没有发现凶器。”
              徐队长目光落到了死者的行李箱上,没有被打开,他不宜察觉地摇摇头。走到大约一米高,六七十公分宽的窗户前向外张望,墙壁外有半壁一层枝叶浓绿的爬山虎,覆盖之下的外墙平坦光滑,没有结实可供攀缘的地方。上到二楼盗窃,需要借助某种工具才有可能,院子里几个同事正在细致的检查取样。
              他折身走了出来,对小陈说:“让死者的朋友检查一下都丢失了什么,一会儿告诉我。”
              然后,他走出来对店主说:“你安排一个房间,我有些话要问你们。”
              店主喏喏地下楼了,然后他转脸对面前这一圈人说:“我姓徐,你们可以叫我徐队长。”
              他看定店主的儿媳:“是你发现的尸体对吧。”
              看到警察问她,一直仿佛崩溃似的蔡有珍模样里露出几许满意的神情,极其配合的开了口:“哎呀,是呀,是呀,当时我吓都要吓死了,你知道我是最敏感了……我走到门口就感觉不对,我叫门,她不应,门没有锁……,我一转,锁可就开了,我一看,啊呀——,吓死人呢!我叫啊叫啊,倒叫不出声了,你知道我从来没有见过死人的。血流得满床都是,屋里乱得很,窗户还大开着,我就知道,遭抢劫了,不过我没进去……,我有常识哦,我对自己说,不行,我得报警,可我就是走不动路,我就蹲在门口,你知道我很敏感的,我就是站不起来……,我说,不行啊,你得站起来,可我还是站不起来,你知道我很敏感的,然后我一扭头看到他外面过来……”
              她用手一指黎震亚,继续饶舌地说,视而不见徐队长几次让她停止的手势,象开了闸的洪水绵绵不绝,表情随着讲述极其丰富地变化着:“他过来一看,也吓得要命,要进去看究竟,我说:‘别进’,他不听,我拉不住他,又提醒他,‘你不能进去耶,我们得保护现场,叫警察来’,我有常识的,可他那时已经进去看究竟了。我可是提醒他了。唉,后来他去报警,我还是站不起来,直到他们过来把我扶起来我才站起来的。”
              她又用手指指立清和刘强:“我喝了好几口凉水还没缓过来,我可是很敏感的人哦。”说到这儿,她还用手轻轻拍拍胸脯表示自己刚刚从惊吓中走了回来。
              徐队长很高兴这个饶舌的女人终于暂时停下来,他慌忙插进来,阻止她下面的滔滔不绝,因为他看到她的嘴又张开了:“看的出来,嘘——,你还是歇歇吧,我们一会儿可以专门向你了解详细情况。”
              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静,十几分钟后。
              随小陈进去查看的高个子女人走了出来,徐队长问:“丢了什么?”
              “钱,具体多少我说不准,她的项链丢了,钻石的。”
              “大概价值多少?”
              “几万块吧。”
              “嗷——,”在旁边的人一齐发出相同而会心的声音,接着就开始小声叽喳略有不同的评论了。
              “怪不得,肯定是被贼相中了,半夜跟来了。”
              “可不是,出门在外不能漏财,招贼的。”
              “那是,在外招贼,倒了霉都不好抓。”
              “是呀,这到哪里找呀,坐船到了上海,那还不等于掉到人海里了?”
              “可不是,早上都发了几班了。”
              听着周围越来越不吉利的评论,徐队长很高兴看见店主点头哈腰地走上来了——知道他已经准备好了,便回头对店主的儿媳说:“现在,请你跟我们到楼下讲一讲你了解的情况。”


            8楼2021-05-22 11:41
            回复
                “咦,我了解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我可不知道谁杀的人,我怎么会知道这些呢?”她很茫然地抗议道。
                B
                徐队长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人,个子很矮,大约才一米五五左右,也许常年在海边的缘故,这一家人都很黑,不过由于年轻,黑得还很俏皮,五官挺端正,尤其是眉梢眼角,说起话来颇为灵动,加上嘀嘀咕咕的气质,看起来完全不用担心一般人见到警察因为紧张而产生的沟通问题。
                “姓名。”徐队长观察完毕,把身体舒服地靠在椅子上开始了他的询问,考虑到刚才见识到面前这个女人的饶舌程度,他采用了简练的问话方式。
                “我叫蔡有珍,是这家的媳妇,我老公叫朱承业,我公公叫朱来根,我婆婆叫曹爱花,我老公还有个哥哥,不过他们全家一直在外地做生意,没有回来,他可比我老公精明多了,开了一个饭店,那可是个大饭店,钱赚的么老老的……,我老公就不行了,木头似的,哎,龙生九子,子子不同,你说我老公怎么就这么木呢,他爹说什么他就干什么,一点儿也不为我们将来着想,过日子是要钞票的,是不是,你说可怎么办。”蔡有珍问一答十,最后开始向他们倾诉她不愉快的家事。
                “我相信有你着想你们的将来就足够了。”徐队长接着她的话说了一句,表示他很认真地听完了她的回答,但又巧妙地把话拉回案子:“现在我想知道的是你是几点上楼发现的尸体,你去找她干什么?”
                “哎呀,本来呢我们这种小旅馆是不打搅顾客的,不象大酒店定时要打扫房间,除非你不让他们来打扫,要挂个什么‘请勿打扰’的牌子,我们这种小家庭旅馆可不同,一切按顾客的需要,随便啦,你不要我们进去,我们就不进去,你要我们进去打扫,我们就进去打扫,反正是按顾客的需要来,象我们这种小旅馆要想吸引顾客就只能这么办,按顾客需要办事,对不对?虽然有时候顾客做得过分,但我们也得忍着,谁让现在赚钱难呢,像他们昨天四个人打了一夜牌,吵的乱七八糟我们也没说什么,半夜跑到我们厨房做什么宵夜,很吵的,虽然最后会给他们结帐时加上这些开销,可是在大酒店,你就是加钱,人家也不让你这么干啊,我们这里就随便啦。这样一闹,我是最可怜的了,我睡觉轻呀,有点什么声都知道,这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事,睡不香,跟没睡一样,醒来还是累的很,干活也没劲儿,我公公婆婆还说我懒,是不是冤枉我,气死我了。”说到这儿,蔡有珍气鼓鼓地闭上了嘴,犹自愤愤不平。
                “我是问你你是几点上楼发现的尸体,你去找她干什么?”徐队长耐心地追问。
                “哦?”茫然间,蔡有珍才发现自己答非所问,想了一下说:“是这样,前一天那个高个子女人叫我记得每天早上九点去给她送一杯牛奶。哼!真是刁,还要我送牛奶进去,我们这个旅馆人来人往我见得多了,像她那个势派的我还没见过,她遭劫我一点儿不奇怪,太招摇了,穿的,戴的,啧啧!其实有钱干吗来住我们这个小旅馆嘛,那天我妈带他们过来的时候还高兴的不得了,以为可以多赚些,得!现在好了,把贼都招来了,还死在我们这里,把我都吓死了,这是精神损失呀!还有这几天生意就麻烦,也不知他们耽搁这几天会不会付钱给我们,真倒霉!”
                蔡有珍把手一摊,仿佛正在向邻居诉苦,不过马上就很自得的地接着说:“不过也好,就休息几天好了,钱哪里赚得完,人要想开些,我就想得很开,不象我爸爸妈妈,想不开的呀。”
                “就是说你是九点发现尸体的?”
                “是呀,可能要晚几分钟。我一向是准时的呀,不过——”
                “在九点之前你上过楼没有。”徐队长抢先截断她的话,因为他推测她下边的话无非是表白自己的准时。
                “今天没有,但平时都上去的呀,我一向起的早,五点多就起床了,六点多就上去打扫卫生了,没办法呀,要是起晚了,我爸爸妈妈要唠叨个没完呀,跟老人住就是这样呀,说不出的苦,又不是自己的爸爸妈妈,不知道心疼你的呀,唉!还好我一向很早起床,在楼下打扫,楼上也要打扫,我想昨天他们在楼梯间打一夜麻将,一定困得晚,所以我九点才上去,谁知我上来时,那个男人——就是他老婆很会给我们还价的那个——歪在沙发上睡觉,睡的好熟。我催他回房间睡,他回去之后,我刚准备打扫,想起要冲牛奶,就下楼冲奶去了,啊呀,我告诉你呀,我在楼下还听到楼上的有脚步声呀,说不定那个贼那时才走呀,想想就吓死了,你知道我一向很敏感的呀。”
                “你说你一夜没睡,那昨晚你听到什么声音或者看到什么异常的景象没有,比如攀墙什么的。”
                “没有,现在的贼都是飞贼,来无影,去无踪的,我怎么能看见,想想吓死人,我们的卧室就在正下方,说不定贼还往我们房间看了看,哎呀,以后可得注意呀。”她仿佛才意识到危险,脸色顿时白了。
                徐队长表示他不认为现在的贼可以做到来无影去无踪,因为不是古代,现在的人们不怎么练奇妙的武功了,如果真有奇特的身手,在现在的社会大可以光明正大地挣大钱,一般的贼顶多身手敏捷一些而已。所以,到二楼盗窃杀人一定是攀缘上去的,作为案发现场的正下方应该可以听到一些声音或看到一些情况,如果真如她所自称的那样一夜未睡的话,因为楼上地板没有铺地毯,只是一般的地砖。
                蔡有珍立刻又做了长时间的论述,先争辩了一翻关于贼可以来无影去无踪的可能性,还举了一些例子来旁征博引,对徐队长对目前犯罪分子的能力缺乏正确的估计表示遗憾,因为“人民的生命安全都在你们手上呀!”;又说她确实一夜未睡,虽然偶然间也会失去知觉一会儿。


              9楼2021-05-22 11:43
              回复
                  最后,有些头晕的徐队长再次向她确定:是否她认定没听到可疑的声音或看到可疑的人影。
                  蔡有珍遗憾地摇摇头,表示如果她事先知道有贼来她自然会注意听,给警方提供线索.当然,她又表示如果她预先知道,这件事根本不会发生,这可是对谁都没有好处的。她又一次表示自己很敏感,这件事给了她很大的惊吓,未来生活会受什么样的影响还未尝可知.
                  末了,她问是否她给他们提供了有用的线索。
                  徐队长则赶紧表示如实反应自己了解的事情就是对警方最好的帮助,她提供了极其有价值的情况,并殷切地表示自己以后可能还会向她了解一些事情,希望她给予帮助,最后请她把她丈夫请进来。
                  当蔡有珍出去的时候,做记录的小陈长出一口气,摔摔写酸的手,表示如果每一个人都象她这样,做记录就是一个重体力劳动而且是无用功。
                  C
                  令小陈很高兴的是蔡有珍的丈夫朱承业是个木讷寡言的人,大约他的话都被蔡有珍说了。
                  不过他的模样很不讨人喜欢,犹如债主。他翻着白眼回答了徐队长的问话,却令他们无甚收获,除了答完姓名之类的基本情况,其他如同木头一样茫然无觉,对于徐队长反复追问是否感觉到,半夜有无特别的动静,他只是干干地反复说:“我白天做一天事,很累晚上头一挨枕头就睡着了,不要说半夜,晚上十点以后的事都不知道,反正没被惊醒。”
                  对于徐队长说他爱人一夜被楼上打牌闹的睡不好,问他可听到什么时,他还是干巴巴地说:“我媳妇昨天下午睡了一下午,晚上就不困了,我没睡,困的很。”
                  看着他阴沉冷漠的脸,徐队长失望地让他离去了。
                  “看他的样子就象一个犯罪分子,其实他很有作案机会,从自己的窗户爬上去就成了,说不定就是他干的,见财起意。”小陈不满地说。
                  “你的意思说这是个孙二娘的黑店。”
                  “没那么黑,只是见着有钱人才下手,不是见人就黑。”
                  “你怀疑的可能性不是没有,可我认为可能性太小,”徐队长微微摇摇头:
                  “你看,根据现场来看,死者根本没有任何挣扎的迹象,完全是在熟睡中被杀死的,他如果见财起意,偷完东西走掉就行了,何苦杀人。再说,像店主他们这种人家殷实着呢,旅客身上的钱一般不可能激起他们犯罪的欲望。他又没有前科,那能说杀人就杀人呢。”
                  “我也是随口说说,主要是不喜欢他的长相。”
                  “我也不喜欢他的长相,不过这得怪他爹妈。”徐队长说到这儿突然闭了嘴,因为朱来根走了进来。
                  D
                  他一米七左右的个子,本来可能是一副精明滑稽的模样,现在却是很丧气的样子,瘦削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纵横交错的皱纹,过多的皱纹让你错以为他有一百岁,幸而他强健的身体把年龄年轻下来,也就是五六十岁的模样,单看他的脸你会认为他的生活异常艰辛,现在他的哭丧相更使他的皱纹体现出一种悲凉的感觉,仿佛他的一生倍受生活的折磨,虽然这其实只是错觉,他生活得一向不错,那饱经沧桑的脸只是由于过分亲近大自然的缘故,清凉的海风有一种不为人觉的硬度。
                  他也表示没听到特别的声响,可能因为楼上打牌比较吵,当然,后来不太吵了,而且肯定的表示打牌的桌上没铺毯子,顶多有一层布,要是给他们提供一套毯子就更好了,其实半夜他就想上去说说他们,后来考虑到顾客是上帝的原则,难得他们玩这么开心,又忍了,只是把窗户关了,声音小了些,可还是有限,因为可能楼梯间的窗户没关。


                10楼2021-05-22 11:45
                回复
                    “你的卧室是在你儿子卧室的对面,也就是死者男友房间的正下方是吗?”
                    “是。”
                    “那你睡眠是否比较轻?”
                    “我一般睡的比较轻,开旅馆的要惊醒一点嘛。”
                    “那你半夜有没有听到你房间上面有什么特别的声响呢?我是说正上面的房间,就是死者男友的房间。”
                    “上面?”店主惊异地看了徐队长一眼,然后又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接着抛给徐队长一个心神领会的眼神,这才低头皱眉咬牙地回忆起来,半晌,他有些不定地回答:
                    “好象有些响动似的,但是不明显,再说半夜嘛,人终归不清醒,我不敢保证。”大约为自己没有为徐队长的怀疑提供有力证据而感到内疚,他又体贴地补充说:“如果光着脚走来走去,那么声音就小的很,别说人,狗都不能确定。”
                    徐队长也觉得不能确定--店主是真的听到响动还是受自己暗示想象出响动.
                    E
                    曹爱花有一张精明的黑脸,看起来多少有点儿像一个葫芦,面部的主要突起集中在下半部。此时她脸上充斥着烦闷,鼓起的嘴巴也无力地瘪了回去,对于徐队长的任何询问都先来段长吁短叹作为回答的前奏。
                    “是你把这几个人领回来的是吗?”例行的基本问题问完之后,徐队长开始有针对性的问话。
                    “哎呀,倒霉呀倒霉!我就说那天要倒霉,结果真是倒霉,那天我右眼一直在跳,我想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不信菩萨不行啊,结果我没在意照常去找客人,开始有几个零散的客人,我嫌他们只住一半天,谁知就碰见这四位,很多人要他们去住,他们非要住在一起,别人家都没我家大,他们就不肯,正好我家的房间正好够,他们就来了,没费我什么口舌,当时我还高兴,因为他们说要住几天,又一下子出去了四个房间,我说这次拣了个便宜,前天别人还嫉妒我运气好,这回可有得笑了。哎呀,倒霉呀倒霉!早知道我就不让他们来住了。死在我的家里呀,这得多背晦呀,我千不该万不该不理会菩萨的警告呀。”
                    “你认识这几个人吗?或者其中的一个?”
                    “哪里认识,我光看他们这几个人象是些阔人,谁想问题就出在他们看着阔的事儿上,谁想到就会有贼呀,这儿菩萨这么灵,谁敢这么大胆,要遭报的呀。唉!我也想明白了,这可能就是菩萨故意给我们家一个小磨难,也不能说就是小磨难,不过死的毕竟不是我们家的人,还是不算啦。谁一辈子不遭磨折呢,小磨折总比大磨折好。”最后的话纯属自言自语,因为她根本没看徐队长他们,小陈楞楞地不知该不该把这些话记上。
                    “你们这里以前遭过贼吗?”
                    “阿弥陀佛,天天遭贼还了得,哪有这种事?我看,就是他们,尤其是那个女的,就是死掉的那个,看起来阔得很,上衣盖不住肚脐眼儿,招招摇摇的,准是被哪个贪心的贼看到了,跟着过来了,我千不该把他们带到我们家来住,不该哟,唉!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是命,躲不过的。对了,这贼一定是外来的,我们这岛上没多少人,人品都好的很呢,哪里会偷偷抢抢呢。”
                    “你半夜听到什么特别的响动吗?”徐队长不抱希望地问。
                    像是对他判断能力的肯定,很快他就听到预想中的回答。
                    “没有,我睡觉死得很,你想我整天忙啊,里里外外都要**心,不象那个懒婆娘,该睡不睡,该醒不醒。”曹爱花不屑地撇了一下嘴,不过瞬间又心平气和地把话转到自己的感想上去了:“不过这几天也不用操什么心了,反正也没什么生意做,说不定这正是菩萨看我太劳碌了。可怜啊!劳碌了一辈子,就用这个法子让我歇一歇,菩萨是最慈悲的,要不怎么叫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呢。”
                    小陈想插嘴说如果菩萨用这种残忍的方式让你休息,那这菩萨也实在不能叫大慈大悲,不过这种想法只在他肚里一轮,没敢表达。
                    徐队长让她走了,低头沉思起来。
                    这场谈话收获最大的是曹爱花,在一问一答间,她已经从恼怒不堪到有理有据地变为心平气和了。
                    “徐队,如果真如她所说,是一个游客所为,这个案子恐怕很难侦破,你想,每天有那么多班船往来,这会儿只怕凶手早已远走高飞了。”
                    “是啊,如果是这种情况,恐怕抓住的机会就渺茫了,不过——,我有另一种怀疑,等全面鉴定结束再说。”徐队长若有所思的偏过头。
                    F
                    对楼上六人的询问已是下午了,期间各方面的检查已经结束,包括黎震亚和李立清对死者遗物的检点。
                    尸体也在人们既恐惧又好奇的眼光中运走了。
                    “真怪了,窗户虽然开了,可窗户上和外墙没有任何痕迹。”小陈嘟囔着看传来的技术鉴定结果。
                    徐队长手指敲着坚定资料说:
                    “所以这应该不是盗窃抢劫造成的死亡,早上看现场我就认为很可疑,旅馆桌子的抽屉被打开,可死者的箱子却没有打开,既然是偷东西,为什么不开呢?还有,死者没有醒来的迹象,凶手为什么要杀了她?这不是自己找麻烦吗?当然,考虑到杀人狂的可能,我还不敢完全确定不是外来人做案,但现在看恐怕没什么问题了,凶手如何进入房间?楼梯间有人打牌,所以不可能从楼梯过来,只有窗户。但窗户很小而且在二楼,窗框还是木头的,周围布满了爬山虎,凶手即使象十一二岁的孩子一样瘦小,进出也必定会留下痕迹,何况凶手还未必这么小,要想不留痕迹进出,除非是只鸟。”


                  11楼2021-05-22 11:47
                  回复
                      “确实,这不过是凶手刻意制造出抢劫杀人的假象,不过,也把公安局看的太傻了,并不是窗户开了我们就认定是外人作案。”小陈悻悻地皱皱鼻子。
                      “而且,店主一家半夜没有人上来,所以凶手一定是楼上的某个人。”
                      小陈的脸色整肃下来:“就是说凶手就是下面人的其中之一了?”
                      “谁知道是其中之一还是之二、之三呢?”
                      “呵,不会吧,总共才六个人,还有三个不相干的游客。”
                      “对,就从三个不相干的游客问起,哦,先问这个叫林木兰。”
                      “为什么是她?”
                      “很简单,刚才他们给我的打牌名单有她,她又是个女的,我希望她琐碎的女人,注意到一切细节。
                      G
                      徐队长愉快地发现林木兰有着不乏好奇心的脸,暗自期待她能像店主的儿媳一样饶舌。
                      “一定很难受吧,看到朋友遇害。”徐队长故意说。
                      “当然难受。”林木兰显然没有注意徐队长话里有话,顺着自己的思路说起来:“没想到这里治安这么差,说实话,我已经失去在这个岛上玩儿的兴趣了。”
                      “这个岛的治安一向很好,可要是有人蓄意在这里制造一起谋杀,我们也没办法提前预防。”
                      “你说什么?”林木兰显然被徐队长的话吓了一跳。
                      “根据种种线索和鉴定,我们可以认定这是一个谋杀,而且凶手就是这层楼的某个、或某几个人。”
                      木兰呆了一会儿。“这可和我们无关。”她马上说,随后又讪讪的补充:“啊,这话挺傻,你一定常听到这句自我表白的名言。”
                      徐队长微微一笑。
                      “当然和我们无关。”木兰突然意识到刚才警察问话中的圈套,急忙伸着脖子分辨:“我根本不认识死者,干吗要谋杀她,对了,他们是从北京来的,我们都不在一个省,你可以看身份证;还有,你们可以去我们工作单位调查,当然,我现在没工作,但我们一直是守法良民,你们可以去查呀,我们——。”
                      “不用紧张,”徐队长摆了摆手,打断她紧张地自我辩解:“死亡时间已经推定出来了,你昨晚不是打麻将吗?那说明大部分时间都有人为你做证,你把昨晚你的行踪说一下。”
                      “噢——,是这样,昨晚大约十一点多钟我们开始打牌——”
                      “这么晚?”徐队长再次打断她:“为什么不早早开始呢?”
                      “其实本来他们未必找我们打牌,我是说可能只需要我和我丈夫中一个就行了,据李小姐说,章小姐和男友闹了一点小小的不愉快,所以章小姐吃药睡了,李小姐安抚完他们才来约我们打牌。”
                      “接着讲。”
                      “然后,我们打了一会儿,大概一点多钟吧,住我对面的一个小姐——”说到这里,木兰心里微微一动,她又想起那双鼓起的忧伤又木然的眼睛,但只一瞬间木兰决定不说什么了,那个女人应该绝对和此事无关,何必多嘴讲自己曾经的瞎猜呢?她顿了一下接着说:“哦——责备我们声音太大了些,当然,因为刚打时间不长,我们还是接着打下去了——自然——控制了声量,但是时间一长觉得影响情绪,也觉得很困,本来要散摊儿,后来想吃点宵夜再睡,大约两点多钟我和立清下楼做宵夜,开始吃大概就有三点多一些了,吃了半个多小时,谁知吃完之后反倒不困了,再加上我和我丈夫晚上先睡过一小觉,精神很好,想再打一会儿,不过他们有些累了了,又打一个多小时,到五点左右,太困了,就散摊睡觉去了。”
                      “这其中没有人单独离开吗?比如上厕所?”
                      “啊,有,哦——,一点多钟我去了一趟,我们吃宵夜的时候李小姐去了一趟,好象我们在楼下时,我丈夫和刘先生去了一趟,我希望死者不是在我和我先生去厕所时被害的。”林木兰渴望的看着徐队长。
                      “你这些时间能确实吗?”
                      “应该差不多,今天我对了,表没有错。”
                      “是吗?那恭喜你,死者死亡时间在半夜两点至三点之间,所以,如果你所说的确实地话,你没有嫌疑。”
                      徐队长低头思索了一会儿,问:“你知道你丈夫和刘强去厕所多长时间吗?”
                      “不清楚,可我爱人肯定不会杀人的,他干吗要杀她,他根本就不认识她。”
                      “你怎么知道你丈夫不认识她?”
                      “他——”木兰噎住了,稍倾,突然眉开眼笑地说:“当然我无从证明我们不认识她,可是,死者不是被扎死的吗?那一定是鲜血飞溅,要是我丈夫,怎么可能在短短的时间里毫无沾染地完成杀人呢?我发誓,他一晚上没换衣服。”
                      “你的脑筋很快啊,”徐队长第一次微笑了:“血衣,对,血衣。”
                      木兰也放松了些,她又公平地补充:“其实我们没有一个人换衣服,真的。”
                      “好了,你现在能不能说说你对这几个人的感觉。”
                      “这个——,我根本不认识这几个人,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木兰抓了抓头发。
                      “那个死掉的章小姐打扮的很出位,看起来时髦极了,应该生活环境很好吧,但人好象比较傲气,她对于我们充满了拒绝的气派,我是说身体语言。总之,看到她我不愿意答茬。你知道,即使是平常人也有自尊心。那个黎先生很礼貌,似乎是个又有学问又有钱的人,但我完全看不出他是什么人,因为他干什么几乎不看别人也不说什么话。李小姐和刘先生要亲切地多,李小姐是个体贴、细致的人,做菜的手艺很棒;刘先生,说话刻薄,但听起来有趣,旅途有他一定觉着不闷。”
                      “打牌的时候他们是否谈为什么来吗?”


                    12楼2021-05-22 11:48
                    回复
                        “没有细谈。”木兰翻着眼睛回想了一会儿昨晚的交谈。“左不过是来玩儿吧。但我想主要是为章小姐和黎先生玩儿,李小姐对这个岛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因为她以前来玩儿过,她说她没有出国玩儿过,本来以为这次能出去,但章小姐却坚持来这里,她就只好从命了。我相信,那个章小姐——”
                        “怎么?”
                        “看起来特别自高自大,对人说话也是意气指示,像个自我中心的人,当然,除了对她男朋友,我看还有些讨好的样子。”
                        “是吗?”徐队长沉思了一会儿:“告诉我其中的缘故?”
                        木兰看看徐队长,迟疑地把昨晚打牌时的闲谈说了出来,“……大概就是这样,我不是传闲话,既然牵扯到——”
                        “当然”徐队长连忙打断她有些窘迫的自我表白,给她一个强烈的肯定:“你做的非常对,还有更具体的吗?”
                        “没有了,更具体的可以问她的朋友。”木兰建议。
                        “好吧,那在打牌期间你有没有听到特别的声音吗?”
                        “没有。”木兰想了想回答。
                        “好好想想,任何特别的情况都可以说。”
                        木兰皱着眉头反复想,最后还是摇摇头。
                        徐队长满意地点点头,眼前这个女人基本上达到了他的期待,虽然说话的热爱程度还比不上蔡有珍,“你可以先离开了,不过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们的谈话,一句也不要谈。”徐队长嘱咐:“还有,请你丈夫过来。”
                        木兰唯唯的答应着离开了。
                        H
                        徐队长看着吴明,冬瓜一样的身材和很舒服的面容。
                        吴明讲述晚上的行动,和林木兰没什么不一样,本来也不会出意外,因为他们是同入同出的,哦,不,不是同出,打牌结束后,吴明留在楼梯间的沙发上睡了。
                        “你为什么没回房间睡?”
                        “我老婆半困不困的时候象个疯子,要是有什么影响她睡觉就大发雷霆,我人胖,睡觉呼噜很响。”
                        “哦——,原来如此。对了,这么说来在她们下去做饭期间你们都上了上厕所,谁先谁后?大概多长时间?”
                        “是一起去的,她们下去我们觉得有些无聊,刘先生说他要去厕所清清肚子,问我去不去,我虽然不太想,可觉得去一趟也好,就也回房间方便了一趟,也就是5、6分钟吧。”吴明得意地回答。“我知道她不是这个时间被偷东西的人杀的。”
                        “为什么你这么断定?
                        “是这样的,我这身材看起来好象是个憨吃憨睡的人,”吴明双手遗憾地在身上虚环了一下,随即又像自我平反似的说:
                        “但实际上我睡觉很轻,在早上我们都去睡觉的之后,我似乎觉得有人出来,走到了我的附近,然后我动了一下,想睁开眼看看是谁?但我当时确实很困,然后我就觉得人好象迅速走了,接着就迷迷糊糊睡了,不知多长时间,好象又有人走到我附近,我努力想睁眼,可人好象迅速又离开了,当时我只是困,懒得想,继续睡了现在我想,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就是杀人犯,刚做完案,想下楼。”


                      13楼2021-05-22 11:51
                      回复
                          “你能确定吗?”
                          “差不多,我早知道就睁眼看了。”吴明遗憾地摊着手:“晚上打牌的时候虽然很精神,可真撂到了其实困的厉害,我当时唯一的感觉就是烦得很。”
                          “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好象,好象是个身材中等的人,反正比我高一些,我不敢保证。”
                          徐队长估算面前这个男人的身材,不超过170厘米。“你的感觉可能不错,不过结论不对,死者是半夜两点至三点之间被害的,这是根据尸体和血液凝固的程度判定的,不会错,至少不会错这么多。”
                          吴明楞了楞,有些自嘲地笑了,“一定是楼上其他人走动,我搞错了。”
                          “能感觉是谁吗?”
                          “不能,不过这好象已经不重要了。”
                          “很重要,因为死者是被这层楼上的人谋杀的。”
                          吴明震惊地坐直了,“谋杀?来这个旅游胜地?”
                          徐队长心里突然动了一下,来这个旅游胜地谋杀,为什么?是早就蓄意还是临时起意?他按下心头的怀疑接着问:“在两点到三点之间,你听到什么动静吗?”
                          “没有,人打牌总是比较专心的,尤其是来了点钱。”他又担心地看着徐队长:“很少的,不会算赌博吧?”
                          “不会,这种娱乐在游客里很普遍。”徐队长安抚一句,让他先走了。
                          I
                          “我猜接下来一定是问吴如心。”小陈说。
                          “说的不错。”徐队长有些疲惫地揉揉眼睛,低头看吴如心的身份证号码。“这人是宁波人,应该也是不相干的游客。”
                          吴如心看起来既像三十五六又像她的实际年龄二十八九,有副转瞬间就要苍老的脸,上面是一丝不苟的化妆,苍白干涩的皮肤,鼻梁两侧散落着点点雀斑,两只鼓出的眼睛楞楞地看着前方,瘦削的身材有些僵硬。
                          “你是宁波人,晤?”看对方点头,接着问:“在哪里工作?”
                          “我没有工作。”
                          “噢。你半夜曾经起来要求打麻将的人小声些,大概晚上没有休息好,有没有注意到什么不同寻常的动静?”
                          “有的。”吴如心干脆地回答,她眨眨有些肿大的眼睛:“昨晚我并没有多想,直到今天早上我才意识到,其实我看到了那个贼。”
                          “是吗?”徐队长惊讶地看着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没有贼。
                          “是的,”她顿了顿很肯定地说:
                          “我的房间就挨着楼梯间,所以感觉非常吵,我开始忍着,想,如果直接告诉他们恐怕太不礼貌,可我有心脏病,很讨厌听噪音,实在受不了了,就出去说了,然后声音就小了许多,我也困了,迷迷糊糊开始睡觉,不知道多长时间,好象感觉窗外有人,你知道半夜人困得很,我也懒得管,我一直认为这里治安很好,因为这里是佛岛呀,现在想可能就是那个贼干的。”
                          徐队长侧过头认真的问:“噢?那时几点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当时睡得迷迷糊糊的,可我有感觉。”


                        14楼2021-05-22 11:52
                        回复
                           “你的感觉具体指什么?是视觉?比如看到模糊的人影?或者是听觉,感到外面有响动?”
                            “都有一点,我先听到窗外有声音,然后好象看到窗外有影子。”
                            “你确定不是幻觉吗?”徐队长怀疑地说。
                            “不,不是,我心脏不好,有声音睡不塌实的。”
                            “你能确定黑影是人吗?”
                            “应该是吧,这岛上有猴子吗?”
                            “你意思说是个瘦小的人?”
                            “差不多,我觉得他似乎在窗户上停留了一会儿,我看着他,然后他就离开了。”
                            “你真的认为不是幻觉或者是恶梦吗?我听说很多心脏不好的人容易做恶梦。”
                            “不,我觉得我还是比较清醒的。”
                            “那你没有害怕吗?你晚上感觉窗户上有人,还停留了片刻,居然毫不在意地继续安心睡觉?”
                            吴如心顿了一下,“我当时没多想,我很安心,这是佛岛,菩萨住的地方,没什么可怕的,我还以为是菩萨显灵呢,如果是今天晚上我一定会吓得叫出来。”
                            “那既然你看到了,你能描述他长什么样子吗?”
                            “很瘦小,穿一身黑衣服。”
                            徐队长凝视着她:“这个回答太简略了,这里的房间很小,我相信你能看的更清楚,如果你确实看到了话。”
                            “是的,可问题是我近视,很高度的近视,有八九百度,晚上我总取下隐性眼镜。”
                            徐队长盯着她鼓起的眼睛,相信她这句应该是实话,他小心地再次提醒道:“八九百度,我相信这是个不低的度数,有时候可能会出现错觉吧,比如把树影当人影之类的。”
                            “外边也没有树,哪儿来树影,我近视,可不是瞎子,那是个人影不会错的,事情就是这样,我猜那个小偷一定是找那个看着阔气的女人,但是开始找错了。”
                            “那你是否听到走廊里有声音,比如人来回走动的声音。”
                            “没有,我没什么感觉。”吴如心有些急噪地说:“是窗外的声音,不会错。”
                            “你这么肯定吗?”徐队长泰然反问:“如果如你所猜测,这个贼是专门找死者,他怎么会找错房间,你和死者的房间虽然是同一朝向,但中间还隔了一个房间。”
                            “这有什么奇怪,那个贼一定是看见她阔气,跟踪到这里,然后晚上动手的。”
                            “那他怎么确定死者是在这半边住的?”
                            “也许对面他已经看过了,他找了一圈。”吴如心咬紧嘴唇坚持说:“我不会弄错的,是个人影,在窗外。”
                            徐队长若有所思地看着吴如心,良久才说:“刚才我忘问你了,你在哪里工作?”
                            “我现在没有工作。”
                            “那你曾经做过什么?什么时候不工作的?”
                            “我是会计,不久以前辞职的。”
                            “那你停止工作前是在哪里上班?”
                            吴如心长久地沉默了,很久才吞吐地说:“我不在宁波工作。”
                            “我问你在那里?”徐队长坚持追问。
                            “北京。”
                            “噢——,什么地方?”
                            吴如心楞了很长时间,告诉他一个公司的名字,名不见经传,似乎是个皮包公司。
                            “你辞职的原因是什么?现在找工作并不容易。”
                            吴如心突然暴怒。“为什么?我有心脏病,严重的,医生说我要死了!死了!”


                          15楼2021-05-22 11:54
                          回复
                              徐队长看着她突然涨红的脸和更加突起的眼睛,不为所动地追问:“最后一个问题,你认识死者吗?或者她的朋友。”
                              吴如心摇摇头。
                              “真的?”
                              她再次摇摇头。
                              徐队长也不为察觉地摇摇头,请她先出去了。
                              “这个女人有问题。”吴如心一出去,小陈激动地说:“如果她不是精神错乱那就是存心撒谎,她坚持窗外有人显然是胡说。整个墙的外立面我们查遍了,根本没有任何人攀缘的足迹,我不信有人会象壁虎那样能在墙上随意游走。”
                              “所以我最后问她是干什么的。”徐队长长出一口气。“也许她并不是普通的、不相干的游客。”
                              J
                              “哦——,李小姐。”徐队长细心地看着立清干练的脸旁和高挑的身材,“你重复一下昨晚你的活动好吗?”
                              “昨天,我们回来之后就吃饭,怎么说呢?白天亚妮和震亚产生了一个小小地争吵,所以——,回来她的情绪不太高,我安慰安慰她,然后她就服药休息了,我并不困,就找林小姐他们一起打牌。”接下来的描述和木兰没什么区别了,而且,她也没有注意到特别的动静。
                              “你好象对旅游不太感兴趣,你看,牌局开始就11点了,为什么不休息,打一夜牌很影响第二天的体力。”
                              “我不是不爱旅游,但我可能更爱打牌,尤其是在兴趣不大的地方。说实话,我对这个地方兴趣不大,岛很小,沙滩也不大,海水发黑,我不是想指责这里不好,其实最关键的是我来过这里,如果不是亚妮坚持要来,我恐怕不会来。”
                              “为什么你要屈从于她的愿望?”
                              “屈从?不,当然,也可以这么说,我和亚妮是从小的朋友,在一个部队大院里,我比她大两岁,一直象姐姐那样照顾她,除了我参军的几年,我们没有分开过,总在一起,她乖巧、任性,我总是忍不住按她的心愿办。”
                              “那是什么使她坚持要来这里呢?”
                              “不知道,其实本来有好几个地方可供选择,其中有一个是出国,我很盼着能出去,我没有出过国。”立清遗憾地咽了口唾沫:“但亚妮最后还是选了这里。”
                              “一点动因都没有吗?你自己不确实的分析也可以的。”
                              “动因?哦——,现在是盛夏,这里是海边,而且还是佛教胜地;其次,我想亚妮想和震亚能尽快一起出去玩玩儿,震亚老家是宁波的,他也要到上海办些公务,毕竟,来这里是最省时间和最方便的吧。”
                              “那他们白天的为什么发生争吵了呢?”
                              立清沉默了,似乎掂算该不该说。
                              “这很重要。”
                              她黯然地说:“我不觉得这重要,这件事根本在于这个岛治安不好,而亚妮又打扮地太出众了,她不该戴那么昂贵的项链,出门旅游不能显得太有钱,现在什么样的人都有,治安那么差。”
                              “是呀,现在治安很差,不过你的朋友不是死于外来的强盗。”徐队长专心地注视着立清的表情变化:“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证,就是这个楼里某个人让她命丧黄泉的。”
                              立清惊讶地睁大了双眼,不信地摇摇头,又惶惑地怔在那里。
                              “到底是什么争执?”
                              “很小的争执,亚妮希望能够结婚,但震亚似乎目前还没有打算。”
                              “你说到这里我想问你,我知道现在人不比我们这个年纪的,是十分开放和亲密的。你们是两对恋人是吗?”徐队长咳嗽一声:“我知道现在热恋中的人出外旅游常常同宿一室,这好象很常见,你们——为什么分开?”
                              “不知道。”立清坦率地说:“震亚说他神经衰弱,不愿意和人同房。”
                              “可你并不太信是吗?”徐队长观察了立清的表情。


                            16楼2021-05-22 11:56
                            回复
                                “是的,我们都不信,他远没有衰弱到那种程度,我认为他健康极了,登山游泳都是健将,这也是亚妮生气的原因,没有人是傻子,我不想隐瞒什么,我们都是成年人,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其实亚妮也知道,就是感到危机才极力挽回提出结婚,可他支支吾吾,我认为是他想有步骤的疏远亚妮。”
                                “你这么看?”
                                “当然,还能怎么看。”立清奇怪地回望着看起来意味深长之极的徐队长。
                                “你的朋友死了。”
                                “啊,啊,对不起,我的脑子现在转不过来。”
                                “好吧,你能否告诉我谁希望你的朋友死掉?”
                                立清张张嘴,又闭上了,摇了摇头:“亚妮漂亮、聪明,讨人喜欢。”
                                她似乎隐瞒了什么,徐队长暗想,但他没有追问,:“好吧,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认识那个叫吴如心的旅客吗?”
                                “吴如心?是哪一个?那三个人我一个都不认识。啊,对了,那个眼睛鼓出的女人刘强说好象是他们公司的一个员工,不过我不认识。”
                                K
                                刘强高大魁伟的身材和讥讽的表情给徐队长很深的印象。他按部就班做了自我介绍和重复晚上的活动,没什么区别,因为四人的活动是一样的,但有所不同地是他显然对死者的不幸缺乏同情心,“……露富就是这样的,戴着钻石项链,结果引来了贼,由此可见,学会收敛自己很重要。”他最后这样总结。
                                “我应该告诉你,没有贼,她是被这层楼上的人杀害的。”徐队长冷冷地说。
                                刘强讥讽的表情暂时消失了,充满了吃惊和不相信:“怎么可能?谁会杀她?”
                                “这我也想知道,不过你最好先说说对死者的看法。”
                                谋杀的论断似乎震骇了他,思想还未从中转出来,半天才简短地说:“她是个生活条件很优越的人,家里最小,很多人疼她。”
                                “你呢?你认为她是什么样的人呢?招怨吗?”
                                “一个普通人,除了爱花钱,没什么特别的,我不觉得她招怨,她可能没从事过什么工作,所以,除了和她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人,她的死活对外人没什么影响。”刘强犹自不信:“你们,你们真的没弄错吗?不是贼做案?”
                                “恐怕不是,你愿不愿意再评价一下死者。”
                                “没什么说的,除了消费,我不知道她还会做什么,对了,还很喜欢指使别人做这做那,被宠坏的人。”刘强皱了皱眉头。
                                “但你的女朋友似乎不这么看。”
                                “因为她们从小一起长大,不知不觉惯了,习惯成自然,是吧。”
                                “你和黎震亚也是多年的友谊吗?我看你们年龄差不多。”
                                “那倒不是,我和他认识两年左右,但关系很好,我一直在福远工作,福远就是我们公司的名字,八年了,不短吧?这个数字,现在随公司成长而成长的人不多了,我就是一个,从业务员做起,搞销售,一直到副总,用了五年,可以说——历尽艰辛!”刘强做了个夸张的手势。
                                “现在呢?”
                                “现在还是如此,打完天下就要守天下了,没有人可以永远上升,是吧。”
                                “黎震亚呢?”
                                “他是空降兵,MBA,货真价实的美国名校,双料硕士,这可是个金光闪闪的招牌,也许现在听起来不那么震耳欲聋了,可两年前美国的MBA把人晃的眼睛都花了。我们公司原来老老实实做小家电,起步很小,也就是百万资产吧,然后我们这些业务员一点点做,跑遍大江南北,农村城市,一步一步,然后,销售额上亿,我们的几个老板数钱数的手都酸了。我们搓搓布满老茧的脚,以为他们的嘴会咧地变成兔子,但是——他们的嘴只开到一半又眉头紧缩了。Why?因为商人贪得无厌的本性大发作,是的,这种踏踏实实的睁钱方法已经无法满足他们的欲望,他们身边不少玩‘空手道’的老朋友,前天还是瘪三,今天就成了亿万富翁,呵,太刺激了!然后,他们开始找会玩儿所谓‘资本运做’的‘精英’,于是花大价钱找到了黎震亚,撵走了原来的总经理,改聘他做总经理,这些从国外回来的精英都热爱赚大钱,热衷搞资本运营,总之,他们运做公司,花钱如洪水,然后有意料不到的结局。”
                                “你是说他赔钱?”


                              17楼2021-05-22 11:58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