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乌眸之中看见一个极为羞愤难言的我。)
(杂货摊前随意买入的面具解救了我泰半的难言,而后我从他怪异的面具上独窥一双世间该是无二的眸,像极深幽的泓渊,陷进去的人非但难以拔足,还上瘾似的渴求再深一分、两分——这种感觉好似中了蛊,鬼迷心窍。这并不妨碍我心口那一只小鹿,横冲直撞地撞得死去活来。)
(最后一丝神识的回归是临头敲来的小雨,冷冽的气息覆在发间,彻底浇凉我的悸动。赏灯的人儿开始攒动着寻找遮蔽,我便也顾不上小帕还在泥水之中挣扎,急燎燎地冲进路旁随意撑起的茶寮里,来不及应他的话。)
(迨至拍掉浑身雨水,转身想问寮主寻一杯热茶时,又与他撞了满怀——原来,他一直在身后,做我的小影子。)
:公子。
(他未摘的面具上坠着几滴雨珠,月白色的袍,衣襟上湿了一小片。他手里还攥着我那被脏污的小帕,未察丝毫嫌厌,纵然与他鹤立的身姿不符,却也足够令一个少女两颊弥出绯色——我该庆幸君故硬塞给我的萨满面具,让他无从觑见我失仪。)
:你其实不必如此的,不过是块可弃可丢的帕,也不是甚么好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