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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戏〗月照梨花:好梦无端,好梦无端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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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1-07-03 21:51回复
    写在前面:
    非常高兴能够再次以晒戏的方式和大家见面!并且这已经是月照梨花第十五次晒戏了,距离两周年还有一个月,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付出,希望我们可以越来越好。
    在永祯朝的十二年载的后宫时日里,许多嫔妃结束了自己短暂的一生,有因走水、失足、病逝、人为…等种种原因杀青的,而在这些人之中,低微如赵选侍、陶淑女,只能称殁,草草了解后事;有郑婕妤、林嫔,称薨,偶尔有人还会提起;再有本次晒戏主角贤贵妃,追封恭恪皇贵妃、灵停七日、极尽哀荣。
    十五岁纳为太子良娣,十七岁册贤妃,协理六宫,二十八岁晋为贤贵妃,抚养的三皇子被册为太子,诞四皇子、七皇子。就以上而言,林善这一生可谓是顺风顺水,但也是这样一位尊贵风光的贤贵妃,也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心酸与不如人意。自永祯二年争取大皇子抚养权失败后,在皇帝面前的信誉度宠爱度可谓是一落千丈,生辰皇帝不曾亲至、避暑秋狩亦不在列,长达几年(准确说是一直到杀青)都是高位里皇帝最不喜欢的一个,只维持着表面的尊重……与皇后多年的纠缠不合,早已成为阖宫皆知公开的秘密,皇后退位看似是最终的结局,殊不知先一步殒命是反而是身为贵妃的林善。
    换个说法,贤妃是一把利刃,皇帝需要贤妃,所以即便多有不喜、即便知道她和皇后不合,依旧在贤妃的位置上稳坐十一年、抚养太子、晋为贵妃。与此同时,贤贵妃也是知道宫中秘密最多的一位,因此,永祯后宫等着看她下场的实在太多了……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1-07-03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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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8 00:0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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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恪皇贵妃·林善(万茜)
      北直隶永平府人,知府女,建昌十一年五月二十生,永祯十二年29岁。建昌二十六年七月十八入府,为太子良娣。建昌二十七年二月十九小产,永祯元年册贤妃,协理六宫。永祯三年二月抚养三皇子,永祯四年一月诞四皇子。永祯七年三月,贤妃卸协理六宫之权。永祯十一年九月,晋贵妃,封号沿用。永祯十二年一月生七皇子,当日薨,追封皇贵妃,谥恭恪。
      小字真娘,博闻多识,家风良好,教育得当。懂规矩但不刻板,不守旧迂腐。识大体,但是个利己主义者,不是绝对善良。尤爱书法,写的一手好字,极爱王羲之的字,爱辣食,喜海鲜,吃虾不喜欢剥壳。喜欢收集药膳方子,喜欢梅花。饭后喜欢消食散步,天热爱食冰。喜欢拨弄算盘珠子,看算数类书籍。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1-07-03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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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录:
        part① 林善杀青
        第一篇:妾这一生因为有您,人前惯是风光,所以若有那么一天,也想要一份体面。
        第二篇:林氏生前兢兢业业,与朕情意时长,要尊林氏为皇贵妃,谥号恭恪。
        第三篇:贤妃既去,朕躬安。
        part② “相杀cp”——陈瑗林善
        第一篇:皇爷与孤提过一句,选个人帮衬着,左右也是要与你多共事,孤想听听你的意思。
        第二篇:贤姐姐慧心玲珑,处事张弛有度,倒显得许嫔愚不可及,中秋宴一事,委实不像样了。
        第三篇:娘娘不必这样如临大敌,妾没有固执己见的意思,您这样妾万分惶恐……
        第四篇:陛下让我遇事多问贤妃,不是让她仗着那几年的资历倚老卖老的!
        第五篇: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姐姐处理这些微甚的苗头,也不要忘记釜底抽薪哦。
        第六篇:哦,孤还以为林姐姐对她不会有半分怜悯呢。
        第七篇:如此种种,娘娘,难道这还不足够吗!
        第八篇:孤且等着,时过境迁后,你和贵妃,是否能如愿?
        第九篇:时过境迁,这便是你所说的如愿吗?
        part③ “相爱cp”——薛婷林善
        第一篇:不过,我也确实有个事情要同你讲,更要麻烦你?
        第二篇:我替你不值呀。
        第三篇:这种事情哪里能够怪得你,快不许这样自责、乱想啦。
        第四篇:今晚我留下来陪着你,就像从前在府里一样,好么?
        第五篇:假以时日,若真娘依旧有心,总不会没有机会,更或许还要求到真娘面前来哦?
        第六篇:你这样,我看着实在放心不下。
        第七篇:总之,我会永远陪在你身侧,也会永远相信我的真娘。
        第八篇:真娘,其实我眼下最为担心的,却是你啊。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1-07-03 2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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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前情:陈氏退位后,宫中鲜少有喜事乐事,就连原本定在十年四月殿选的秀女们也被遗忘,直到十一年一月方得册封。在这期间,后宫之中仿佛再无一人能够压制贤妃。永祯十年九月,养在贤妃膝下的三皇子被立为太子、搬入文华殿。永祯十一年五月,贤妃传出孕信,这是陈氏退位后宫里第一次有好消息,永祯十一年九月,贤妃晋为贤贵妃。外人眼里的风光在贤妃看来并不尽然,日渐谨慎小心…这天,贤贵妃借梦魇之说,求最后一份体面。
          ………………………………………………………………………
          时间:永祯十一年十一月
          地点:翊坤宫
          贤贵妃·林善
          贵妃已满七月身孕,盖因这是第二回,身量更显臃肿一些。坐在炕上,更换坐姿都不似从前灵活稳当。屋内炭火烧的旺,紫檀木雕花纹炕桌上置一盘棋,贤妃两指衔一枚温润白子,落得从容。棋面占去小半,皇帝随口问道:“朕记着这还是早年赏你的。”贵妃慢慢匀出薄笑,回道:“爷记得不错。”仔细看向贵妃,下眼睑隐隐藏有乌青,显然,贵妃近来睡得不好。半晌过后,贵妃眼尾染了一丝笑,牵出几道细纹,用近乎玩笑的口吻说起:“妾昨日梦魇,在梦境中,是临盆之日,可只有一片混乱,遍地伏哭…妾奋力睁眼,但就是什么都看不清。”贵妃不笑了,抬眼去看皇帝神情,补说:“爷,梦都是反的,对吗?”
          皇帝·朱宝玉
          [殿内不闻细香,因神情不绷,面色如常]两年孕信,独你而已。这样大的福气和风光,纵没有老天眷佑,朕的贵妃,也该平安无虞。[指钳的一粒,话间随性一置,落子处不是什么要地,并不大引人瞩目]常说孕里多忧,是多思了罢?
          贤贵妃·林善
          盖因皇帝这话答得表浅、敷衍,甚至与翊坤宫女相慰无异,便只点头应下:“妾想也是。妾今年二十又八,太医说有孕生产都不比她们年轻小姑娘容易。”贵妃落下一子,又落一子,间或掀睑快速睨过皇帝深情,并上几瞬犹疑,很轻地问起,眼底似乎还有层薄笑:“若真有那么一天呢,爷会怎么样?”
          皇帝·朱宝玉
          [和人手谈并未用下全力,每每放下,都鲜有思索。候人掌子间,多是朝后倾底,神态自若不说,连带身形都是不见设防的轻松、闲适。只待闻罢喉里滚来一息轻笑,浑厚不已]托看你的都是朕的人手,护你周全都不及,怎么混想着不吉了。[五指在膝头虚拢,不偏不避人偶来的量看,甚回眼望去,一点意味就纳在眼底深处,仍是笑笑]贵妃生骇了?
          贤贵妃·林善
          静了两瞬方有抿唇一笑,开口是如湖底冰渊般的平静,径自说起:“妾见过昔年宋氏惨状…妾这一生因为有您,人前惯是风光,所以若有那么一天,也想要一份体面。”顿了半晌,唇角再度弯出笑时,也沾染了屋内暖意,大有轻松释然的味道,放下白子:“爷,该您了。”
          皇帝·朱宝玉
          [这时去擒碗中余子,却没立时捉出。等人话尽,适才慢慢拿捏,又几无犹疑地追白而去]那是刘氏妒害,你而今在云巅上,朕都护着,疼着,不急交代后事了罢。[几句不大真切,甚于玩笑,而棋盘上的围剿得失亦不大在意]和朕弈了快十载,没见你落子这么避锋芒的时候。今个怎么,[更笑一笑]要“放朕一马”?
          贤贵妃·林善
          分明是字字清晰在耳,分明是多年所求,却在此时此地越发朦胧模糊,凸显不实了。端详片刻,贵妃低头,亦像玩笑:“妾随口一说,”挂了真笑:“不过有爷这句话,妾什么也不惧了。”贵妃满心皆不在手中一局,落子就也不如往日步步筹谋。以掌托腮,迎上目光:“明明是爷放妾一马,不若再来一局?”
          皇帝·朱宝玉
          [神态自若,不为人而意动]棋盘太小,高低皆在四方里,输赢没个意思。[掀眼对视,厚嗓里闷出一记重笑]因朕素不计较对弈的僭越,往来交锋才有点乐子,贤贵妃下局,便狠些?[敛收意味]仔细让朕吃尽了。[如此混混一时辰,约莫离去时,脸色便一霎淡却,两指略磨了磨,适才上辇,不留目光在翊坤分毫了]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1-07-03 2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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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情:永祯十二年正月,谨慎又谨慎的贵妃终于迎来了最终的产期,但在当日,梦成现实:临盆之日,一片混乱,遍地伏哭。
            ………………………………………………………………………
            时间:永祯十二年一月十三
            贤贵妃·林善
            永祯十一年冬,贵妃已经极少走出翊坤宫了。但若真要追溯起是何时开始有了这种变化的,月份渐大、冬路难行时吗?每逢紫槐当值,总会说起太医一套,譬如:过了头三月,娘娘应该出去走走,有利于生产;娘娘应该出去赏花听戏,身心也得放松。但不等贵妃回答,金钏就先回说:下雪易滑,化雪更易滑,娘娘还是在宫里来得好。一来二往,在紫槐甚至外人眼里就成:贵妃为求稳妥,不大爱出翊坤宫了。事实上,只有贵妃和金钏心里清楚明白,这样的变化是从册封贵妃的旨意下达的第一天开始的。再要深究原因,究竟究竟,贵妃在担心害怕什么,便是连自己都不能说清的了。然、若有出行,贵妃一定是妆发齐全、气定神闲、不输以往的。如此,皇后退位、三皇子又被册为太子、如今再度有孕、更晋贵妃,便有另一番话渐渐流传开来:衔笑高高坐在轿子上的贵妃,真是愈发明艳照人、盛气肆意了。
            这日堪堪放晴,悬在翘檐边的雪珠汇成一滴又一滴,相间碎在青石板上。庭院中的两棵大树早已不见枯叶,阳光很轻易就穿过树枝、越过明窗,照在贵妃身上。但冬日里的阳光一向很轻,连影子都映照得不十分透彻,让人心生舒惬。送走孟淑女后的半个时辰,贵妃都这么半靠在藤椅上,腿上盖着一张绛紫色薄毯,阖目养神。身侧最近站着金钏、银钏,向外几步是四位大宫女,珠帘后还候着几位二等宫女,因产期逼近,宁静的翊坤宫随时为贵妃临盆做着准备,谁也不敢松懈下来。
            果然,一阵痛感席卷而来,须臾,一行人便拥着贵妃进了一早备好的暖阁,另有腿脚利索的太监宫女往乾清、承乾两宫递话。稳婆、太医不慌不忙地忙碌着,宫女进出不断,一盆热水、白净帕送进去,一盆血水、染红净帕又端了出来。贵妃忍着痛,伴有几声呻吟,神思在清晰模糊之间不断游走。不知过了多时,只见几缕乌发被汗浸湿紧紧黏在额头、鬓间,又听得稳婆小声惊语:娘娘不是头一胎,迟迟生不下来,怕是要难产了。又是一阵剧痛袭来,贵妃倒吸一口凉气,嗓间却没有发出多大声响,不满十字也说得断断续续:若有事…必得舍母…保子…金钏守在床旁,数十年相依,此刻早已心急如焚,两眉紧紧拢着:娘娘…!别说糊涂话,您和皇嗣都会平安无恙呢。不久,太医施针,稳婆助力,汤药一碗又一碗灌进贵妃肚里,酉时两刻,一声哭啼传尽众人耳里,虽显音量不足,却足以让人松一口气,放下心来。金钏低下身,抓紧贵妃左手,险些有滴泪要滑落:“娘娘,好姑娘,是个皇子,七皇子。”但贵妃耗尽了力气,连一丝幅度极小的笑都扯不出来,只象征性的勾了勾唇以做回应。稳婆将孩子抱出去的同时,太医又端来一碗浓浓汤水:贵妃娘娘方才耗尽心神气力,此刻内里亏虚,需得用药才好。金钏心疼极了贵妃,未作多想,即刻扶起贵妃进药。
            然而,当这碗汤药用了第一口,陌生的口感,贵妃突然明白自己一直以来为何心慌,隐隐的恐惧又是从何而来,但贵妃没有力气,汤药已经悉数顺着喉管流进胃里,接着太医退出帘外。起初金钏常问自己:娘娘,您究竟、究竟在害怕什么呢?弹指间贵妃恍然了悟,不是自己在害怕,是有人在害怕贵妃啊!
            这一切正如什么呢?正如去岁秋日,郑嫔一定也很害怕吧。得知自己要晋贵妃后,贵妃更谨慎小心了,曾有两日不愿起榻,郑嫔前来关心探望,贵妃一起身,无意带动软枕,漏出枕下一块荷叶玉佩。贵妃极快掩好,笑着和郑嫔攀谈,但…第二日郑嫔也不在出门了,第五日郑嫔大病一场,往后日日消瘦,十月下旬,竟至于一命呜呼了。可人后贵妃不过冷冷一笑,人前更再不曾提起她,只称是多年情谊,怕徒添伤悲尔尔。
            贵妃躺在榻上,有滴热泪从眼角滑向湿鬓,贵妃没能在脑海里走马观花般回顾一生,回顾溺亡的钟美人、薨逝的怀守太子、退位的陈废后……或者说,贵妃早已有所预料,只不想是今日罢了…金钏在耳畔念了一句:好姑娘。贵妃摆摆手,只问昌贵妃是否在外。不久,即迎进来昌贵妃,可此时扑面而来,紧饶鼻息的只剩浓重的血腥味:娘娘血崩了!此时唇角竟然能够攒起浅浅弧度,向着昌贵妃说道:颦儿,我怕是过不去这个冬天了…金钏伏在榻边,不肯抬头,霎时醒悟方才一碗不是救命药而是断命汤啊!贵妃继续说道:这个孩子,交给你我是最放心的,或者嘉、昭仪。这话说得破碎零散,昌贵妃哪里不晓得其中意思,但又能挽救弥补什么呢?在贵妃的授意下,七皇子被抱到榻前,贵妃看了两眼,终是去了。
            贵妃不料,梦竟成真矣!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1-07-03 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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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昌贵妃·薛婷
              以两位贵妃之间的情谊,在翊坤宫消息传来,碧云便已快速备好软轿。临去前,昌贵妃和五皇子乳母交代过三四句,又摸了摸五皇子小脑袋,教他务必听话,不许调皮捣蛋。而他因为听到了贤贵妃,当下连忙趁此机会拽住贵妃衣袖,急道:我和娘一起,好不好,好不好?我长大了,我要去第一个抱小弟弟小妹妹!贵妃一时哑然失笑,轻刮了下他鼻尖,接着蹲了下来,两手扶握他两肩:听话,乖乖在宫里等娘回来,嗯?五皇子最终点头应下,贵妃因又道:一会儿娘让你冯娘娘过来陪你。至翊坤宫时,贤贵妃已进产房中,昌贵妃半揽着四皇子在身侧,柔声:不怕,啊。四皇子抱以温温一笑:嗯,我不怕。但是母妃现在一个人在里面,她会不会害怕,又会不会很疼呢……昌贵妃在心里轻叹了口气,不知怎么同四皇子说。近两年来,外人眼中翊坤宫风光无限,可是昌贵妃自己却看得清楚明白,实则并非如此。贤贵妃一日比一日如履薄冰,小心翼翼,连夜里也少有安稳时候,昌贵妃不禁又轻悄叹起气来。思绪几转间,但闻产房传出稳婆声音,依稀是难产、恐怕要不好了等话。昌贵妃立时被这话惊到,安抚好四皇子后,便要进产房去看究竟:谁敢拦本宫!……强忍着泪意握紧贤贵妃:不会的。四哥儿还在外面眼巴巴候着你,还有七哥儿才刚诞生,你可不能这么狠心。尽管昌贵妃不愿意承认,但却很明显感觉到贤贵妃的生命在迅速流逝。泪水无声顺着眼角淌下,低头慌忙拭去后,涩然应道:……你放心吧,往后我待五哥儿如何,就会待你的两位哥儿如何。殿中静极时,忽听昌贵妃问道:外头是在下雪么。宫女儿回话后,昌贵妃复道:真娘,你看,下雪了……可惜,这一句贤贵妃并未听到,也再无法回答了。随即而来的,是满殿侍奉宫人真心或假意的哀哭声,和昌贵妃怀里,初生皇子的大声啼哭……
              和婕妤·钟意
              盖因贤贵妃先着人告知承乾的缘故,待传到钟氏这里时自然是慢了一步,她约摸着生产的时候,便往翊坤宫这里来。虽说去岁自擢为和嫔后,就已迁出翊坤而搬到长春主殿,但钟氏往翊坤探望的次数不曾见少,就连她也快要分不清,到底是为了务哥儿,还是这份同檐过的情与敬。待她穿过积雪廊,往主殿去时,察觉出几分不对劲的氛围,自区别于诞子的喜悦,处处静而压抑,这才意识到出了事,忙快走了几步进了殿,遇上昌贵妃自里间打帘出来,又撞进她通红的眼里,心中咯噔一下,暂且忘了礼数,只以几分急迫与犹疑的口吻,怯说:娘娘,这是……
              昌贵妃·薛婷
              此刻若非芳姑在侧搀扶着,贵妃早已支撑不住,要瘫软下了。迎面碰上和婕妤,再到逢问时,闭了闭眼:进去再看看你们娘娘吧。
              和婕妤·钟意
              当下红了眼眶,隐忍着点点头,默不作声的往里间去了,在钟氏于榻前站定前的一段路里,她一直浑噩,不知该以怎样的面目、情绪应对,但当她看到贤贵妃近乎睡颜的面庞时,心却逐渐定了下来,不消话说。她蹲下身子,与榻边的四皇子两相对视,只是搂了搂他,嘴里轻声仿佛呓语:好孩子……最后再摸了摸七皇子的小脑袋也就打帘出去了。没人知道钟氏在贤贵妃榻前想什么,只知道她出来的时候除去愈发红的眼眶、几点未涸的泪痕外,便没有了其他外露的情绪,她看见昌贵妃的失神与黯然,勉强提着精神:娘娘,您万要珍摄身子啊,我相信贤娘娘也不忍您伤怀的。招来金盏,却没急着吩咐,只朝着昌贵妃轻轻的:娘娘,我让金盏去……请爷吧。不需多言,昌贵妃自然明白,这个“请”不光是请皇帝过来,还是为贤贵妃去请那一道旨意。
              昌贵妃·薛婷
              和婕妤说罢,贵妃定定看了两息这位当朝太子的生身母亲,目光仿佛带了点审视意味,又仿佛没有。开口时,贵妃声音已经有些暗哑:你有心了。顿了一下:才刚我已让金钏,去乾清宫请了。
              和婕妤·钟意
              看着昌贵妃的眼神,钟氏心下有些涩与无辜,她自然知道这些话不是时候,但旁人可以哭啼神衰,身为协理,她却不得不在旁人质疑的目光中早做准备,听到昌贵妃已差人去请,钟氏也只点了点头,鼻尖愈发酸涩,忙偏头垂下脸,不再说了。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1-07-03 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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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昌贵妃·薛婷
                适时贤贵妃近侍在内室为主子沐浴,四皇子自然就不能留在里面。这会儿他虽没有太过于失态,但也明显的神情不属,只晓得亦步亦趋跟在贵妃身边,一面时不时的看一眼襁褓中的七皇子。贵妃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伸手揽了他一把,话则对和婕妤:过会儿忙好了,得闲我另外有话要和你讲。添言:也得保重身子,啊。
                和婕妤·钟意
                应下昌贵妃的话后,此际殿中微微静了下来,钟氏跟贤贵妃的宫女吩咐着:我记得娘娘最喜欢那枚点翠球梅纹头花,替我找出来,一会我亲自为娘娘戴上。待钟氏有条不紊的吩咐完一应事宜后,便让菱鸽快一步再去催催薛婕妤,这时里头传话说是已经沐浴好了,钟氏便往里间去,同时揩净簌簌落下的泪,替她小心翼翼的配上那枚头花。
                婕妤·薛景云
                贤贵妃发动的消息,是在昌贵妃一行自承乾往翊坤而去的时候得知的,紫金来请示薛婕妤意思,但见薛婕妤揉了揉眉心,缓缓说道:“不急,再过会儿吧,我去了,也是自作多情,礼都备好了吧?”紫金默然点头相对。临到酉时三刻,景仁宫却等来了翊坤宫贤贵妃难产血崩逝去的消息,当下薛婕妤不由一惊,然而在宫中积年累月的岁月中,这一惊不过表现为豆蔻回禀之后,婕妤维持着挑香的动作久久未语……
                景仁宫留了周庆海江眉春,尤淑女处有采春迎夏前去关照,叠翠在薛婕妤更衣梳妆之时就已然赶往了延禧宫。
                嘉薛二人是在近了西六宫的地界碰上菱鸽等人,主子没喊停,两顶轿辇径直往翊坤宫而去,后续紫金单独与菱鸽说道:“主子走了一半,听到娘娘薨逝,赶忙又回宫换下这一身喜庆的衣裳首饰了……”
                主殿内室里一片哀默,薛婕妤上前几步用帕子按去眼角的泪珠,低声道:“我替姐儿在这看着,你且去拾掇拾掇,待会爷过来了,总不好……”语意未尽,徒留一声叹息。
                和婕妤·钟意
                待薛氏来了,钟氏才低嗯一声,临去整敛妆容前,仍嘱咐道:娘娘已经梳洗好了,我才吩咐完灵堂仪制,又恐怕不周全,你再看一看我有什么遗漏,啊。说罢便去里间归整去了。待钟氏再出来的时候,面容已不似方才,虽眼眶依旧红着,但起码已能见人。钟薛二人见过皇帝,听过罚也知晓了追封贤贵妃为皇贵妃的旨意,其间钟氏除了请罪很是安静,待一切安排妥当尘埃落定后,在内室钟氏示意薛氏先全权接手,这便往外殿昌贵妃身边去了:现在薛婕妤正在里头忙着,妾有些时候,娘娘有什么要训诫的么?
                昌贵妃·薛婷
                一应事罢,贵妃示意和婕妤靠近,悄悄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便道:去吧。
                和婕妤·钟意
                听罢昌贵妃的话,钟氏先是一愣,她想过太多昌贵妃可能会说的事,譬如丧仪不可出错、责怪她方才不合时宜的话,却不曾想到会是这句。先时只纵自己沉沦在悲伤中,如今因昌贵妃的一句话,钟氏五感愈发鲜活,来不及思索的事一一映在心里,她无声的示意昌贵妃自己明白了,二人也就没有了过多的交谈。钟薛这一忙就忙到了深夜,待终于将所有事务确定安排下去,二人便在翊坤外相别,约好明日再继续来主持庶务,这厢钟氏没再传轿,不算远的路程让她足足走了半个多时辰,她回顾着和林氏相处的点点滴滴,仍不敢相信好好的人就这么去了。宫中关于生产一直有相应的宫人,这次更是由皇帝直接安排,从不乏经验,况且她跟薛氏也已做了最妥帖周全的安排,实不该出现这样的纰漏……钟氏想过宜妃、惠昭仪,但都未曾想明,只是先归宫更下衣裳盥洗,直至躺在榻上,她跟金盏、菱鸽感怀起这些年的日子,突然,一个钟氏从未想过的念头一闪而过,极快的,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捕捉到,如果是最不可能那个人呢?但她到底没有深想下去,只在冗杂的思绪里渐渐睡着了。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1-07-03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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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7 23:5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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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明一世的贤贵妃诞下七皇子后,最终难产血崩,各宫妃嫔陆续齐聚翊坤,反应不尽相同,其中最为重要的当属皇帝态度。
                  这天,纵然早有禀报,皇帝还是姗姗来迟。到达翊坤宫后,当即追封林氏为恭恪皇贵妃,查清并非人为后,杖杀历经生产之人,罚奉钟、薛二人,主殿宫人悉数陪葬。如此看来,这是永祯朝第一位皇贵妃,第一次以活人陪葬,皇帝对贤贵妃可说是用情至深(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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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朱宝玉
                  [今岁冬长,雪紧,累至一月四处仍絮絮不减,若长久下去,开春必迟,便不服劳作。因这事,皇帝业已忙碌好几日头,点卯时问,下朝还召,是以近来步入后宫的次数,眼见的越发削减了。而翊坤宫有消息来时,皇帝并不能即刻抽身而出,择命苟如相守,并不时朝乾清递送消息。贤贵妃已是几近无人之巅的身份,生产等一切安置虽由钟薛亲顾,却都是皇帝悉心安排的人了。彼时翊坤宫忙碌上下,或终闻得婴儿啼哭,皇帝却在乾清宫的议阁内,向外臣砸了一本折子。折散在地上,墨迹显眼,朱批显眼,皇帝拦腰踱步,苟如呈送的最后一回消息,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杵在门外。及皇帝罢手“出去”,外臣方松歇而归,此时苟如再报,便不止是诞下皇子这一桩了。]
                  [皇帝随手取下重冠,递给虎子,苟如爬似的进来了,面色因急跑如潮,一息不稳,皇爷二字犹如卡在齿间。这头不过一截音起]嗯?[尚不及接左右奉茶,手腕正抬。适听:贵妃娘娘终于是生了,是个小子……皇帝慢慢抬眼,一时将手缩了回来。而后才闻贵妃难产,皇嗣天佑方极力就下来了,只是贵妃似已耗尽油灯,怕是不行了。端坐的皇帝似乎没有一丝波动,眉峰极浅的上下挑动,才彰显皇帝已然听进这一桩。不肯再歇,起身即命往翊坤宫,至时见妃嫔,一应叫免,再往里时,因道生育加贤妃不在,难免冲撞龙体,经人一拦,倒也没入内里,在外看过两眼孱弱声细的小子,才向和、昌二人道过其中内情。彼时听罢,冷一笑道]贤贵妃不是头回生育,怎么无端难了。[因有此句,此间端倪便不可轻放,着人细察。期间便有旨意,林氏生前兢兢业业,与朕情意时长,要尊林氏为皇贵妃,谥号恭恪,一应制度,借用皇贵妃的例来办。]
                  [待这一章过,报来消息无一是难产或因胎儿位置等,非有半点人为的蛛丝马迹,皇帝当即怒道]凡经恭恪皇贵妃生产之人,杖毙,和婕妤薛婕妤减俸一月,另翊坤宫上下,便殉了罢![指令一达,又听乾清宫内]既无人为,便是体察不力,让朕痛失贵妃,焉能善了![不一时,虎子倾身,问及七皇子的去处,皇帝在只有二人的殿内终究是没再拿着神情,一面阖眼,一面缓缓道是]见他哭嘶蚊蝇,身子薄得很,既命大,朕也不忍,就这样罢。反正小孩,又能懂什么呢?[这一句若是外人听来,想必没头没尾,而虎子不一般,当下明了其中意味,敛话不答其他,只应:奴才明白。]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1-07-03 2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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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钏年长贤贵妃十岁,从家中到府中到后宫,一路相伴,最通贤贵妃心意。陪葬旨意下来后,金钏并没有意外,反而是叫住与贤贵妃情谊最深的昌贵妃,递出两封贤贵妃生前所写的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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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钏
                    金钏哭伏在地,满腔悲痛,满面水迹,新泪覆旧痕。天子雷霆来得虽晚,但足以震慑众人,情意深长几字入耳,金钏只觉讽刺极了,忽有寒笑。追封皇贵妃未尝不可,只连谥号都能脱口而出,金钏耐不住的颤了一颤。她蓦然抬眼,替贵妃看过最后一眼高高在上的皇帝,却被一层水雾蒙住。那勃然震怒,是震惊还是恼怒?金钏看不清,辨不明,就在下一瞬又垂首低泣了。
                    昌贵妃尚在翊坤宫时,金钏从大悲大恸中醒过神来,上前求见,一道珠帘隔绝内外,再从袖口抽出书信两封,递与昌贵妃,余话尽在不言中了。此后传至翊坤宫的旨意,金钏只是叩首谢恩,再追随贤贵妃,长逝永眠。随着贵妃金钏一道而去的,是深夜只能埋藏于心、主仆相慰互宽的被尘封的许多秘密。
                    贤贵妃向来爱梅,发间簪饰、缎衣绣纹、陈设器具无不是梅,信笺亦不例外,甚至真的沾有冬日的梅香。拆信可见,字迹工整:
                    颦儿
                    见字如面
                    近来孕中颇感不安,难以明述,又常念及去了的钟氏,是想终有一天,我亦不例外,势要追她去了。但你不同,万请珍重、珍重。
                    忆及早年曾说,何须执着于此,但中宫之位我从未遥望奢想,可人与人之间,从来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的了。时至今日,言过晚矣。陛下待你不薄,倘哪日真…但请顾全自己,切勿强求,伤及己身。
                    皇爷
                    展信佳
                    妾始终想,有些话您可以不知晓,但妾不能不说,否则,妾要悔上一辈子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呢?永祯二年,妾欲求钟氏之子吗?似乎不是,仔细算起来,早在您常常让皇后来请教妾、叫妾扶着皇后时,往后祸事就在冥冥之中注定了。妾犹记得东宫时候,小产当日,您得慌张心疼,后来更是赐下许多礼品。那一串翡翠十八子,妾存了很多年。妾后来戴上了它,却没想它成了咱们生出嫌隙的导火索。但其实,不论是之后妾在生辰等不到您,还是后来您如何冷待妾,妾想您知道,妾或许怨过一时,但从未真正怨过您一日。
                    永祯九年,钟氏一去,妾坐在烛下许久,沉寂多年的钟氏会有谁还不肯放过呢,妾想不到也不愿去想。后来,你同妾说,最为看中三皇子,妾高兴极了,您是在肯定妾、默许妾吗?前朝风声不断,后宫亦是如此。之后,怀守太子也去了,连翘疯迷模样妾至今记得,清楚记得,但妾不后悔,妾向来只在乎您啊。
                    那么您呢,也是这样想的吗?妾每每坐在近处看您,仿佛都被拉得很远,甚至于几次想开口质问您缘何如此对妾,终究,低头的瞬间也将种种酸楚咽回腹中了。妾知道,东宫往日,是彻底回不去了。
                    永祯十年,陈氏退位,她们都想,最受益的除了妾再无旁人,事实也确实如此。三皇子被册为太子,搬入文华殿,可妾不过是抚养之恩,并无血亲。
                    永祯十一年,妾再度有孕,再之后晋位贵妃。任谁去看,这两年妾都无比风光。可妾慌了,又不想人前示弱,所以,妾愿配合您,从始、到终。
                    再有所念,便是稚子贵妃。三皇子聪慧,搬入文华殿后更是勤奋上进,兼有和婕妤在侧,无不放心。四皇子略显不足,妾只愿他一生平安,不求大成。而贵妃,心性纯善,全然不知此中何事何解,切勿因妾牵累。今时孕已七月,腹中胎儿安好,望来日能与他四哥一道进学成人。
                    话末,唯愿您安。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1-07-03 2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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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有贤贵妃临终嘱托,昌贵妃将七皇子带回了承乾宫,当晚请见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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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永祯十二年一月十三
                      地点:乾清宫
                      昌贵妃·薛婷
                      不久之后,冯才人与五皇子过来翊坤宫,贵妃又同冯才人交代了几句,并让五皇子好好陪他四哥,要乖要听话云云。再晚一点,天彻底暗黑下来的时候,贵妃将准备好一道粥,携带至乾清宫请见。
                      皇帝·朱宝玉
                      [殿内供炉,也不挡窗户大开的凉,紧过身上的披风,本不欲见,思忖二三,大抵心有所知,歇口]暖阁候朕。[及入内,免过人礼,就许人一同往暖榻上偎,缓声]朕将你和善儿多年情意看在眼里,必然伤怀极了?唉。
                      昌贵妃·薛婷
                      把食盒打开,取出粥:猜想今儿的晚膳爷一定没有用好,所以请爷赏个脸,吃几口吧。贵妃眼尾仍旧红红的,心下也依然万分悲痛,但在皇帝跟前却不好失仪失态,因低了低头:那爷呢?爷肯定也不比我好受多少。
                      皇帝·朱宝玉
                      [眼下并未绷着神,颇有两分颓慢的意思,朝后一抵,正稳靠银丝绣花的软垫]潜邸里的人,伴朕最久,朕粗粗一想,也该,[一碗置案,尚没要用的意思。拿银匙搅了搅,去人一目]十二三载了罢?
                      昌贵妃·薛婷
                      不无感慨:可不是么。展眼工夫,巧姐儿都已快到及笄的年纪。垂睫自失一笑:颦儿也老啦。音落彼此沉默了一阵,贵妃又才重新开口:妾私自做主,将小皇子抱去承乾宫了。这是真娘临终嘱托,爷不会怪罪的吧?
                      皇帝·朱宝玉
                      [这一目深久,及人垂眼,仍徘徊不止。闻话又笑,浮在脸皮上,而掌中勺根不知怎么磕上碗,无意发出一声响,才慢慢收回视线]宫里还有谁,会比你待他还视如生生骨肉。理应如此啊。[或半真半假]只是朕难得不去想,子夺母福这一句,朕姑且不愿体谅他,你和善儿确是为母心软啊。
                      昌贵妃·薛婷
                      陛下,停了瞬,复道:稚子无辜。难道你忍心吗?他才刚失了生身母亲,接着又不得他父亲所喜爱……在妾心中,又或在真娘心中,从来没有子夺母福一说。说至福字,贵妃不免想起早夭的二皇子,忽然一瞬间生出一个荒诞念头:莫非在皇帝心里,福哥儿则是因为妾夺了他的福吗?然而到底,终究没有问出来罢了。
                      皇帝·朱宝玉
                      [终于慢饮细粥,一口则已]朕忍心或不忍,他都已在承乾宫了,不是么。[笑笑,粥不裹腹,也食之无味,便没有下一步动作。慰话]好了,他亦是朕的骨肉,朕又怎么不明白。不过善儿刚去,难能释怀罢了。
                      昌贵妃·薛婷
                      抿唇道:爷多少再用几口吧。真娘在天有灵,必也不想见您如此。从袖中抽出那封书信,放在皇帝手侧不远:妾先告退了。
                      皇帝·朱宝玉
                      [及薛氏退出门外,将才神情逐次寡下,眼神都不曾往封面上落,后觉时,谈话间半凉的粥已经透彻,一如此刻面色。虎子在薛氏请离后,就伺候在了身侧,绷着面,半分不惊,只在皇帝缓神之际,试探着:爷......?适才甩袖去索,展信一关。但看神色:眉峰阴鹫,眼锋如刀,薄唇抿锐。一气览下,一点零星的笑盘旋不下,不恼不努,反淡淡口吻]掌中刀也是刀,钝刀且有三分利,伤人也易伤己。[只手揉烂,掷在油灯左右,由虎子倾身捡起,消弭豆光中,随之去的亦有宫中秘辛。贤妃既去]朕、躬、安。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1-07-03 2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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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众妃嫔中,宜妃盛宠九年,而在永祯九年宜妃有孕时,皇帝曾许诺平安生产后晋为贵妃,十年三月,宜妃早产诞下七公主,晋封一事迟迟未果。直到永祯十一年,皇帝有意晋贵妃,贤妃却有了身孕,最终,贤妃得晋贵妃,抢了原本属于宜妃的贵妃之位。加诸陈废后之事,宜妃与惠昭仪对贤贵妃早已恨之入骨,在她们看来,贤贵妃之死是件好事。但也有如冯才人一类,真心哀悼…(由于大家躺平了,很多反应都混在戏里,此处不好单独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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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妃·魏素
                        抿了抿嘴,又摆一摆手,至两厢无话,就使人领胡氏出去了。宜妃闭眼捏了捏睛明一穴,随即起身走到窗前,这是因殿中地龙太暖过闷而开启的一罅,此刻正能吹到一阵凛凛寒风,一线雪冷扑上眉目,宜妃不由眨了眨眼,进而哼出一笑:可算是死了。指腹碾着窗框划过去,这份霜寒业已融进了眉弯:不然,这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锦娘跟上前来,轻轻叫了一声:“娘娘…”宜妃倚身在旁,不予理会。这一刻主仆无言的寂静里,锦娘就忆起贤贵妃丧讯传入咸福宫时,宜妃虽不言语,却依旧可以捕捉到眼中瞬间闪过的快意、极快被压下的唇角,外人或许只知道宜妃因为废后、惠昭仪的缘故而与贤贵妃两厢敌对,这弯弯绕绕的关系牵扯尚算不得深仇重怨,但一直在殿中近身侍奉的锦娘却深知,贤贵妃这贵妃之位,乃是当年皇爷许诺给宜妃的——那么夺位之怨,自然也不能善了了。待她神思回位,宜妃正要转身,便急忙随行两步,但听宜妃道:芸芸生下来的时候,我恨她不是皇子。但如今回想,若那时我生下的是皇子,是否也会在几个时辰以后就不在了呢?养子的生母已成气候,亲生的儿子,却享不到尽孝,全给他人做了嫁衣裳啊…长舒一息:照这么看来,谁也没赢过谁。
                        晚些时候,宜妃因陈废后之故提起二公主生辰,叹过一声可怜,自家暂先备下一份礼,除此之外,也使人知会过一声惠昭仪,或还有其他什么安排。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1-07-03 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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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人·冯绮之
                          轿辇甫一动身,那头便有宫女打帘进来偏殿,道下贵妃打算。原本饭后惯常立在案边习字,经年的积累下,一手横折弯钩终也有了些样子,但今日的最后一笔因腾神听话,落到纸上就微微有了些偏差,却并不为此惋惜,不过应声知道,接着就由知春侍奉净手,先时那件罩衫不慎沾了墨,亦换过一件湖蓝大袖,方紧着过正殿。实则五殿下天性聪颖,从不必如寻常孩童一般费心去哄,二人便拣了棋,分执黑白,顽起连五子来。约莫六局左右,再要传话的宫人便不敢如方才那般进内来了,只请知春知会冯才人,以眼色示意外间来说,那人神情隔着一面纱帘若隐若现,却莫名教人心下快跳一拍,显在脸上时,就成了温和的笑容:我去瞧瞧殿下的糖水煮好了没有……如此退到门外,听罢一耳消息,也几与心惊肉跳无异了。已是闭着眼都不会走错的一条路,今日却行得格外漫长,途中五皇子难免会问、难免要问,催着心底生出一些难以言喻的情绪,悲哀、担忧,又或是别的什么,但这些并不妨碍此刻对他柔而又柔地讲:娘娘守了贤娘娘这许久,一定很累了,殿下该抱一抱她。这般说着,一行人进了翊坤宫正殿,彼时这里已很有些愁云惨淡的意味。领着五殿下见过贵妃,又聆来几句吩咐,皆是应下。
                          ……
                          一日匆忙结束,夜间归宫竟还有些恍惚,前日还曾提及的活生生的人,转眼已香消玉殒。独坐窗下案前,对烛深思,其中亦有出自真心的哀意,只是不如翊坤宫那些嘹亮哭声明显。是时知春呈上一张字,正是傍晚写岔的那份,她问要否留存,自家的目光,却紧紧地附在那蜿蜒的墨痕之上,原来今日写的是“吉凶倚伏,幽微难明”……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1-07-03 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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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昭仪·许宓
                            贤贵妃发动的消息传进钟粹宫的时候,自家正在喂小哥儿吃点心,听话的时候,连眼都没抬,一味哄着孩子吃完了点心,才答应一声:知道了。脑子里想到退居英华的陈氏,心中待林氏这一胎的生养,不免又起了淬//毒的心思,实则这些年里,惠昭仪心中的愤然从未消弭,她几乎没有一日不再盼着林氏善恶有报,也时常为自己那位心地善良、执念深不过的陈姐姐难受。
                            林氏生产不顺的消息再次传进自己耳朵里时,已近黄昏,外面的风泠冽刮着,惠昭仪正往暖手炉里添着一味香,清淡的味儿,沁人心脾,于是她深纳一息,嘴角无知无觉沁里一抹冷笑:这样么?那真是遭罪,皇帝还没去看她啊,嗯……就这样听着更漏点滴,惠昭仪如常的用过晚膳,同孩子们念过故事书,只让阿芙领小哥儿早些去里间歇息,只有近身如翠果这样的才知道,自家主儿究竟在等着什么。
                            “贵妃生了个皇子,贵妃薨了”
                            这两则消息传进惠昭仪的耳朵里,前后的时间差距,几乎让她历经了一场内心的波澜壮阔,由怨愤到喜不自禁,甚至私下抱住了翠果,浑身颤抖,语气哽咽,清泪滚烫撒下,是不停地、小声地重复:老天爷终于开眼了,她终于//死//了,终于恶贯满盈,报应上了。哈……翠果,我终于等到了,你说英华殿里的姐姐知道,会欣慰吧。害她孩儿,逼她退位,只是报应不爽,自己竟也死//在了自己孩子手上。翠果,我好高兴,我……
                            惠昭仪这时,她是有发自内心的畅快,压抑久得烦郁与不甘,在这一刻得到了舒缓,而她却不曾觉得,自己的怨、昔日皇后的仇、怀守太子的债就该抵消与林氏的撒手人寰,皇四子、皇七子,再无辜的稚子,亦不能抵生身之母的罪//孽,从前那个拥着自己,同自己说“玲珑,我们不能有坏心思”的陈皇后是教林氏之流生剥去了心,那血债血偿,又怎么会是独林氏一位呢……
                            惠昭仪只命人为自己重新梳洗打扮,待步出宫的时候,她未见哀容,未见喜色,只有昔年棱角便分明的一张芙蓉面上,淡寡凉薄,眼里的光却是烁烁,她要亲眼去看林氏死后的模样,看她机关算尽,却丧命生养一遭的下场;要去佛前深深跪拜,赌咒发誓,饶是赔舍自己这一身血肉之躯,也不能轻易便宜林氏,只是闭眼去了这样简单。
                            惠昭仪在去寻宜妃的辇上,无端想起昔年所看见的一句话,是说:女子之恨仿若世间淬//毒之花,愈艳愈烈,愈不忍相看。盛开之时,亦成荼靡。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1-07-03 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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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7 23:4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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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21-07-03 2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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