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雨
八月的雨,打在藤蔓的额头上。
羸弱的藤蔓奋力攀援
在厂区废弃的塑料制品和水泥柱上。
你想对工业之子开战,重新夺回伊甸的草原吗?
你想用绿叶淹没成片成片的厂房吗?
夺回绿色的领土、减少
减少工业的厂房和冒烟的烟囱吗?
厂房内毒鞭日夜挥打,机台超期服役。
中国的鸢尾
破墙边的紫鸢,
破败的屋、破败的墙,
久没人住、凄凄迷人、楚楚可爱。
年深日久繁息千个枝头、万个枝头。
没人浇灌、靠墙角的雨露接济,
没有土地、根往水泥缝里挤,
没有泥土、只有车尘落在水泥地。
地上千座城、万座城,
这儿在破败、那儿兴荣,
为何让我遇见你?
世间千朵鸢尾、万朵鸢尾,
这儿飞雪、那儿开春,
为何让我遇见你?
世间千个旅人、万个旅人,
这人欢爱、那人离奔,
为何让我遇见你?
八月雨
秋雨一层一层凉,
人心也这样凉。
芒果树又发嫩叶,
是秋,恰似春天。
这是丰收之秋,也是枯衰之秋。
仿佛新生的春泥,
混杂旧冬夭折难产的肮脏脐带。
巷子
徘徊在小巷,
一抹阳光照射在娇病无力的苍苔上。
这是欧享利笔下的绿叶墙,
我希望遇上摇头晃脑的诗人画家、醉酒的背着画架或乐器的同行。
《凡高住房画作》有感
我也有座这样矮旧的屋,
每当曙光射透窗户,或我披星戴月
踩着露珠,拖着疲倦的身影回来,
推开或关上疲倦的黑门,黑屋里
牙刷茶缸衣物静静躺在那里,
沾灰的书本一言不发,
桌凳和床铺沉默不语。
低矮的屋檐下,每晚我是最孤独的人
这是地球上最孤独的夜晚,
这是地球最后的夜晚,
仿佛我是地球上最后的人。
每当我写,我创造,
我觉得充实,觉得自己真正活着。
只要有粗茶淡饭,一张床和一支笔,
还有山风、绿叶、早起的晨露,
我是幸福的。
我不知海子口子的曙光。
瘦哥哥
又一次,一抹嫣红披到龙眼树的青葱里,
小径是枯蓬中弯弯曲曲的一道白泥,废园。
荒草萋萋,可爱迷人,
瘦哥哥,快画下它呀。
合欢一地绯红,夕暮的蜻蜓往来……
诗人赣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