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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慎

三楼文审

我居然有一天还会爬回来更新（？
新脑洞
✟Chapter.1病人
ooc预警
布布失忆预警
302房间。
这是卡修斯毕业以来第一次工作。
他整理好心情，推开了病房的门。
坐在病床上的是一位青年，蓝色条纹的病号服松垮地穿在他的身上，精致的脸庞却是苍白的。听一位前辈说，他在不久前的一场事故里的对抗中失去了右腿，身中数弹，是从死亡的边缘一步步爬回来的。
青年坐在床沿，很专注地看着什么。卡修斯顺着他的目光只能看到阳台上摆着一个花瓶，青灰色纹路古朴而典雅，很是高贵。但可惜是个空花瓶，孤零零地反而显得可怜。
青年在卡修斯开口前很快收回了目光。
“你好，我是卡修斯。在未来的三个月我会成为你的主治医生。”彬彬有礼，微笑里全是真诚。
青年垂眼看了一眼卡修斯伸出的手，并没有握上去。
卡修斯并不在意，很平淡地收回了手。病房里很暖和，他脱去外衣，挽在手臂上。他能感觉到青年对他陌生疏离，自然坐在了距离比较远的椅子上。
他开窗户，病房内的空气流动了起来，扑面来的清风微微有些潮湿。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他打量着不久前才经历过一场手术的病人，过了一会儿目光落在了他的右腿上。这种不配合的病人其实并不少见，但是头一回就遇到也算是老天垂怜了。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真的不适合开这种玩笑，怎么样也先要复健，相信你一定不会希望坐在轮椅上一辈子的，先生。”
青年沉默了，他抬眼看向了这位医生。这是他第一次从医生进来后看向他，这人的五官生的好看，眉宇间带着阳光的气息，有几分熟悉，但是眼神很陌生，里面仿佛藏着某种他也看不透的情绪，这种熟悉却又陌生的感觉让他不由皱了皱眉头。
“那我最快哪一天才能出院？”
他下意识眯起了眼。
“要我说，至少三个月。”卡修斯并没有像那些医生一样坐在布莱克的对面，斜倚在窗框上，整个人看上去都很放松，却不显得慵懒。
他看着青年一直紧绷着的身体，笑道：“希望接下来的几个月我们能相处的愉快。你现在只需要好好休息，先恢复精神，至于复健现在不用太着急。”卡修斯自认为自己看起来像是一个无微不至又人畜无害的医生。
“找我有事的话可以直接打这个电话，回见。”他适到好处的结束了对话，将自己的电话号码放在了桌上，转身离去。
卡修斯出了门才想起自己忘了拿外衣，可却也懒得去拿了。他加快了脚步，离开了疗养院。直到他进到宿舍才感觉重新活了回来。
“我们的高材生回来了？”盖亚从桌后探出一个脑袋，“怎么连外衣都没穿”
“外衣落下了。”卡修斯搓了搓有些泛红的鼻尖。
“好小子，你最好别生病，不然下一次发烧，我们绝不会连夜送你去医院，一点当医生的自觉都没有。”
“保证没有下次。”卡修斯一扬嘴角，做出发誓的模样。
“行了，当主治医生的感觉怎么样？”
“一言难尽，”卡修斯啧啧两声。
“才见一面，怎么，这么多钱你还不满意，等工资到了得请我们几个吃顿好的。对了，刚才雷伊还找你来着。”
“请请请，今天就去，你先想想去哪。”卡修斯张望了一下四周，没看到雷伊身影，就往他的房间走。
“就楼下那个火锅吧，驱驱寒。今天他倒是奇怪得很，刚回来还好好的。不知为什么在看了电脑后，就一直不怎么说话，等你回来呢。”
卡修斯刚走到门前，雷伊就已经一脸沉重地打开了门。
“你这表情，到底怎么了？”
“你今天见到的那个人，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雷伊的问题让卡修斯楞了一下，“就有点沉默，那人有什么问题吗？”
雷伊没有回答。“你过来看一下。”
电脑上是那个人的资料，卡修斯的目光在“布莱克”三个字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往后看。资料很长，卡修斯看得很快，没过几分钟就看到了低部，最终目光落在了“死亡时间”上，2012年7月25日，死因是…爆炸。
卡修斯的目光落在日期上就死死定住了。他怎么会忘得了一天？十年，十年了，那场爆炸夺去了他太多，美好的家庭，儿时的玩伴，以及他原本的心脏。
“雷伊这资料你哪儿弄来的？”盖亚猛然拿起手机开始搜索。
“匿名邮件，今天午上8：28收到的。”
“就在卡修出发后！”盖亚一惊，他亮出手机，“你看，网上搜不到这个人。”
“他就是这个名字。”卡修斯目光移开了电脑，脸色白了又白，“那个请我来的管家给过我他的身体报告单，错不了”
“匿名邮件…雷伊，这人的IP地址能查出来吗？”他的指尖嵌入手掌也并没有察觉，那颗心脏在狂跳，他既恐惧，又希望知道这个真相。
“不可能。卡修斯，”雷伊正色，“你有没有想过，那家私人医疗院有那么多医生护工，他为什么偏偏找到了你？这事必有蹊跷。”
·
私人医疗院的楼道很安静。当皮鞋与地面发出“当当”的响声的时候就显得格外突兀。私人医疗院注重病人的隐私，所以除了大门口和一些重要区域都没有监控。
那个人的帽檐压得很低，在看了一眼房

那个人的帽檐压得很低，在看了一眼房间号是302后抬手敲了敲门，见没人应，便直接推开了门。
房间很黑，窗帘都被拉上了，可是绕了一圈都没有人。那人看着桌上一杯冒着热气的水，又落在了挂在椅背上的外衣。过了几秒，挑起了嘴角，吐了个烟圈，从喉咙底发出奇异低哑的笑声。
“别忘了不管是什么他都听得到哦，不要说什么不该说的。”那人猛得走到衣柜旁拉开衣柜，可惜的是里面并没有人。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看了一眼拉上的窗帘，一把拉开，阳光洒入，那只瓶子依旧立在原来的地方。没人。
“真会藏，真是一点没变。你不想见我也罢。”那人从衣兜掏出一样东西，放在床上，“东西给你带来了，最迟三天在老地方见。”他咂了咂嘴，又吸了一口，“至于碍事的人，直接干掉就行了，那家伙的命令，相信你能拎得清轻重。走了。”
那人不再作停留，合了门。直到走廊上的皮鞋声消失良久，一双蓝色的眼睛悄然睁开。布莱克从三楼的阳台边缘翻了上来，右腿走起路来明显是跛的。
他沉默地看着床上那把黑漆漆的枪，拿了起来。枪柄被他握在手里，可是他明显感到这不对，这枪太轻了，就像是没有装子弹。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这疗养院果然是住不成了。他暗想着，不过想要出去不用这枪也罢，枪被顺手丢进了衣柜的隔层下面。

Chapter2.梦魇
火锅大餐最终泡汤了。
“卡修斯，”盖亚趴在桌上，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他看了十年以来很多资料，更多都是在报导事故的惨烈。除了伤亡人数，还是伤亡人数。至于爆炸原因，被“工厂操作不当”一笔带过了。
“嗯。”
盖亚皱了皱眉“你还打算干这工作吗？”
“嗯。”卡修斯的目光暗了暗，“有些事情还是查清楚了好，况且这些是我必定是要面对的。”
雷伊沉默着点了外卖，整个宿舍的氛围都很沉默。
卡修斯没有吃多少就说要出去走走，两人也没拦着，只道注意安全。
卡修斯直到走出了学校才感觉到了冷。他走得有些慢，希望这冷风让他的头好好清醒一下。此刻他的心境与几个小时前走上这条路完全不同了。其实雷伊他们并不完全知道关于那场爆炸的事情，只是通过零零碎碎的报道消息，更不知道那场爆炸的真相。那根本不是意外事故。他攥紧了拳头。布莱克长得和他太像了，那个成了他无数日夜噩梦的人。10年前的旧案在他的心底撕开了一道裂口，他以为时光可以将其渐渐磨平，却不料越陷越深。
他该做个了断。他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一定会去做。他要去验证一件事，一个人。为此，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私立疗养院的大楼已经进入视野。天色愈加暗沉，昏暗的光线让眼前的事物变得有些模糊。如果，那个人就是他，卡修斯这样想着，那他一定会亲手毁。了。他。
他跨入是疗养院的大门，这个时候的人并不多，只有几个护工和医生路过。他拿出通行证通过了身份验证。忽然他注意到一个人，很奇怪，并不像是这里的护工或者病人。他的目光在这人身上停留了一瞬又收回。他的穿着以及压得很靠下的帽檐让人觉得很不搭配。扑面而来的烟味让他皱了皱眉头。
他忽然意识到不对，那件外套好像就是自己那下的。等他想再靠近些观察时，那个人忽然抬起了头，蓝色的眼眸和他撞了个正着。
他的喉咙变得很干涩，几乎是下意识间伸手去拦。
真的，太像了。耳旁的爆炸声仿佛炸裂，淹没了人们的呼喊声。刺鼻的味道，刺目的光线，巨大的绝望吞没了那里的人。
卡修斯就这么看着，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是以第三人称看到了这场爆炸。那个人踏着爆炸的余晖向他走来，好看的脸庞此时看起来神情阴暗不定。他像是从地狱而来索命的恶鬼，有血液沾在他的脸上，沾在他的刀上。蓝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奇异的光，他忽然勾起了嘴角。
“伯恩…”卡修斯的嗓子哑的不像话。
那个人蹲下，用刀尖挑起他的下巴，仿佛在欣赏他的表情。他那时的表情是怎么样的呢？恐惧、疑惑、不敢置信，还是痛苦、绝望。
“把你的心脏给我，好吗？”
卡修斯的手腕突然一凉，他的思绪突然被现实拉回。他的身体被巨大的力道拉住往前，被一个人禁锢在怀里。冰凉的东西抵在他的腰间。太快了，卡修斯的呼吸依然很急促，那种失神的表情还没完全从他的脸上消失，那个人已经控制住了他。
“走”
旁边的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依旧继续干着自己的事情。出了疗养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布莱克带着他拐进了一个暗巷，卡修斯的脖子被握住，整个身体被抵在了墙面上。
“拿出来。”布莱克的声音压得很低，很沉，仿佛是一个野兽发狂前的警告。
“什…么？”卡修斯的脸因为缺氧而憋得通红。
布莱克的手探入他的袖子口，手机被他拿了出来，左上角的小话筒正发出淡淡的亮光，却不是他所想象的东西。
“你在录音。”这句话不是疑问句，手机被他直接关了机。
布莱克松了力道，空气大量涌入他的气管，让他忍不住咳嗽。
卡修斯心脏猛地一跳，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之前的每一个细节在他的脑袋里回放。应当是刚才伸手的时候。这个人果然和伯恩一样敏感。
布莱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抹红色悄然淡去。“你是谁派来的人”
答案在卡修斯的嘴里绕了一个圈，反而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布莱克的反应和他想的并不一样，这种眼神很陌生，有种奇怪的异样感在心里蔓延开，但却又抓不住那一丝线索。
“你觉得呢？”卡修斯已经调整好了情绪，但从他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之前的狼狈。
布莱克的眼睛很危险地眯起，“是我在问你。”
那种从周身而散发出来的压迫感让卡修斯喘不上气来。但他似乎闻到了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很淡，还有香烟的味道。
卡修斯眨了眨眼睛：“你是病人，我是医生。我是来治病的。”他选择了最稳妥的办法。
布莱克打量着他，目光里带着警惕和审视。
不对，这完全不对。卡修斯看着这个人，这种审视一般会在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人面前出现。一个不祥的预感在他的心头升起。
布莱克的下一句话让卡修斯整个人都坠入冰谷。
“医生我是不是见过你。”
卡修斯的目光暗了下来。他不认得自己。两个人之间过去的回忆，美好的也罢，痛苦的也罢，只由一个人记得这又算得什么呢。卡修斯的指甲嵌入掌心，那么他怀着满腔的愤怒来寻仇又算什么呢？
他的心脏仿佛承受了太多的情绪，染红了他的眼眶。他有那么一瞬间想把心里所想的所有话都抛出来质问他。

“你认识我，对吗卡修斯”卡修斯的反应被布莱克看得一清二楚，他目光冷冷盯着卡修斯。

Chapter.3受伤
卡修斯咬了咬嘴唇，没吭声。他想骗自己这个人并不是伯恩，可是无数细节的相像之处都否定了这个答案。他的大脑极速旋转起来。有无数个念头争先恐后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可是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布莱克为什么会不记得了。
就在他以为布莱克会说些什么的时候，布莱克猛然抓着他的衣领往前一拽，爆破的枪声几乎与他的动作同时进行，劲风仿佛贴着他在脑后擦过。
“瞧瞧我发现了谁？”一个人在阴影里缓缓走出来，嘴角噙着笑意。“真是好久不见，布莱克。我还以为你已经牺牲了呢。”
布莱克抬眸，一个看起来相当高的男人，肌肉隔着衣服若隐若现。只可惜，这个人的一只眼睛有一道长疤，整张脸看起来就极为不协调。布莱克心下了然，这人多半是来寻仇的。在这人的身后还跟着十几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武器，匕首、木棍、砖头。
“工具带的挺全”布莱克挑眉。
卡修斯的衣领被松开，布莱克微微偏头，在他耳旁道出两个字。
“报警”
他没再把目光留给卡修斯。
卡修斯下意识摸口袋，手机已经被放回来了。他的半个身体隐藏在布莱克后面，以最快的速度报了警。卡修斯的心头发紧，即使警察到得再快，也不能瞬移。他是清楚以前的布莱克是真的很能打，但是怎么说他也是不久前从急救室里推出来的人。
“布莱克你说你就这刚从医院出来的身子骨，能躲得过我的几枪？”大高个儿有点好笑的摇了摇手里的枪，然后指了指他那只瞎了的眼睛，“你当年伤了我一只眼睛，我如今只要你两只眼睛再给我磕两个响头不过分吧。你自己动手我还可以考虑留你和你身后那个家伙一条命。”
卡修斯听得心惊，却见布莱克漫不经心地把枪塞到了他的手里，往前走了几步，
“别惹我。”
“这句话放在什么时候都是有用的。”
卡修斯看着手里的着枪，事情的发展已经开始完全超出他的预料。他看不明白布莱克到底在想什么。如果他愿意的话，那是不是只要他扣下扳机，就能轻易的毁掉他的心脏。他的胳膊好像灌了铅，却怎么也无法抬起来把枪口对向那个人的背影，他甚至连转身逃跑的决心都没有。
他心里暗自想，他不能让这个人这么轻易的死去，不然那些因他而死的人又怎能安息。
“那真是好极了。”这几个字几乎是被大高个咬碎了。
连续的数声枪响，打破了寂静的夜。卡修斯以最快的速度躲到了墙后面。从这个角度看去可以看得见布莱克与那些人的一举一动，也不至于被伤到。
一把匕首顺着布莱克的袖口滑到他的手里，在夜幕下那匕首的刀刃映照着白色的光，直直刺入了一人的腹部，那人闷哼一声，踉跄的往后倒去，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高个的领头人立即开枪，谁知布莱克顺着枪口奔跑而去，匕首在他的指尖打了个转，反向身后的偷袭的人刺去。在身后的人倒下的时候子弹已经没入了他的肩膀。血液滴落在在地面上，伤口处的血液在衣服上殷染开。
趁这间隙，一人死死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中的刀下落，却被抵挡在了距离布莱克身体前的几厘米处。布莱克拽住的那个人的胳膊，简简单单一个提膝，直直撞在了那个人的鼻梁上。
鼻梁骨是人体上最脆弱的骨头，顿时殷红的血液顺着那个人的下巴流了下来。趁着那个人吃痛还没反应过来，布莱克一肘砸在了他的胸膛，听的骨头的一声脆响。
卡修斯看着他的身影，很多年前的一幕与如今的他重合。那时候他也背对着他，在他身旁的地面上是倒下的人，拭去嘴角的血迹，他微微偏头，目光落在卡修斯的身上，动了动唇。
“很好。都给我上，杀了他。”已经空了的枪被大高个收进口袋里，他的眼睛充了血，理智彻底被撕碎。
就在布莱克打开一根木棍的瞬间，在他的身后已经有人举起了砖头，朝着他的头狠狠砸下去。
厚重的撞击声其实是隔着十几米的卡修斯也听得一清二楚。卡修斯咬了咬牙，有些愤怒地把枪摔在了地上。他刚才已经瞄准的那个举着砖头的人的手，扣下扳机却并没有子弹。那枪是空的。
“你别想着拖延时间，没用的。”
尖锐的刀顺势刺入他的左腿，布莱克的身形晃了一下，借着力道退出了包围圈。头上的血液也一瞬间流了下来，沾湿了他半张脸。
布莱克的手依然是稳的，用那一支匕首挑开了袭击他的一圈匕首，蓝色的眼睛在夜里衬得很平静，仿佛古井之水，很难从中找到一丝痛苦或者恐惧。
很快又有新的匕首向他的要害刺来，招招致命，不给他留下任何喘息的机会。
“不准动。”一个声音打破了这个场面。
卡修斯豁出去了，这样下去，布莱克的体力迟早会被耗尽。布莱克，他不能死，至少现在还不能。他举着枪，目光很冷的盯着为首的那个人。
“放下武器。”
“你敢开枪吗？”
“你可以试试。”
高个子楞了一下，那种突然迸发出来的压迫感和他对这个人的初始感觉完全不同。像是小绵羊突然撕去了他那身柔弱的伪装。
“上！”高个子咬了咬牙下令。一群人立刻向着卡修斯包围而去。

卡修斯的手在微微颤抖。这枪分明是空的，他又如何能打出子弹呢。看着向他围来的人，仿佛看见了很久很久之前的自己被一群人围着，拳头密密实实地落在他的身上。他觉得自己已经疯了才没有从这里逃开。
不能跑。卡修斯在心底暗暗呢喃着。如果他现在跑了，那么布莱克怎么办。
棍子敲打在他的小腿上，冰冷的匕首刺入他的血肉。他整个人摔倒了地上，手里的枪也被夺走了，有人嬉笑着踩着他的手腕，“空的，你敢诈我们。”
好疼，卡修斯的头靠着地面。他的眼前不有浮现出很多年前的伯恩挡在他的面前，挡开了所有袭击向他的拳头，护住了那个小小的蜷缩着的自己。他那时候也会是这样疼吗。
卡修斯的灵魂快要被撕裂了。
伯恩，究竟哪一个才是你？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布莱克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匕首已经悄然悬正了那个大高个的眼前。
“停手，我倒不介意再挖你一颗眼睛。”
场面再次陷入了僵局，这次没有人再动。
警笛声由远及近，卡修斯的心仿佛才着了地。他松了口气，脱力般躺在了地上。他大睁着眼，在昏迷前最后一刻想到的却是这次盖亚他们又得去医院捞他了。

私设超多，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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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意包围了卡修斯，他在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的烦心事太多，他睡得一直很不踏实。那些平时刻意被他忽略的记忆争先恐后地挤进他的脑海。
“抬头”
那声音仿佛隔着海水般听不真切。
他的眼前各种画面在闪烁，犹如五光十色的梦境。渐渐的一切都看清楚了，五感渐渐回到他的身体里。
“把头抬起来”那个声音清晰了很多，
他跪坐在地面上，有人向他走过来。卡修斯扬起脑袋，入目的是个少年人，额角有擦伤，嘴角还残留着未擦干的血迹。他就这样站在他的面前，在他身后则是倒了一片的人。
少年冷白的皮肤表面有一层细细的汗珠，在6月的阳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光彩。只是一次，那双眼睛，那个身影，那个场景成了卡修斯记忆里无法磨灭的过去。那真是一个很厉害的家伙。他当时这样想着。
“让我看看。”相比较而言，显得有些清冷的语句从他的唇间吐出。伯恩蹲了下来伸出手，指间轻轻擦过他脸上的伤痕，他并不觉得疼，反而痒痒的。并没有什么大碍。
卡修斯抬起清澈的眼眸，眼圈有些红，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却并不让它落下来。
他小声嗫嚅，憋红了脸，“你这么厉害，可以教我吗？”
伯恩的手顿了一下，“学这个做什么”他眼眸里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又很快被他掩盖了。
“你好厉害，我也想像你一样…”他抬起头，眼底闪烁着光彩。
“这没有什么好学的。”伯恩拒绝得很干脆，
卡修斯张大了眼睛，有些疑惑，又有些失落。
“对你来说，
没必要。”他把卡修斯从地上拉了起来，“还能走吗”
“嗯”
扶起他后，伯恩便松开了拉着他的手，兀自在前面走。
卡修斯跟在他的身后，没再多问。他的目光落在了伯恩松开他的手上，上面还沾着残留的血污，被他放进了口袋遮得严严实实。
走了几步发觉卡修斯并没有跟上了，就转过了身来。阳光落在他的身上，他回过头看着仍留在阴影下发愣的卡斯修，投来询问的目光，“在看什么，还不过来。”
卡修斯快走了几步，牵住了他的衣角，共同走入了阳光里。
卡修斯以为自己早已忘记了的事情，那时的每一个细节都浮现在他眼前。他还是忘不了，放不下。
那时候他的父母工作很忙，常常几个月不回家，独留小卡修斯一个人在家。
他印象里伯恩从来不会去主动握住他的手，不会说一些温软的话安慰他，却总会在他遇到困难的时候陪在他的身边，那给了卡修斯在那段日子里唯一的温情。
他从学校走出，校门口的人很多，大多都是来接孩子的人。父母牵着孩子们的手，会说着或大或小的事情。
卡修斯低着头，从热闹里穿过。他想着，只要再等等，再等等，父母他们会回来的，到那个时候，他也会像这些孩子一样，也能握住他们的手，诉说自己的心里话。
他抬眸，余光注意到伯恩侧靠在不远处的一棵树旁，少年带了耳机，低着眸，似乎在专注地听着什么。
卡修斯有些难以至信揉了揉眼睛。伯恩从不会在这种平常时候出现在他的面前。
伯恩注意到了他，向他走了过去。在靠近一些的地方，他听到伯恩对耳机里的人说了句“我今天有事不回去。”然后摘下了耳机，塞进了口袋。
伯恩抬眸看了他一眼。“着急回去吗”
卡修斯摇了摇头。
“跟我走”
于是当卡修斯被一脸严肃地带进餐厅时着实怔住了。
他看着面前的面陷入了沉默。
“长寿面，吃吧。”
伯恩坐在他的对面，支着下巴看着他，翘起来嘴角，
“生日快乐。”
时间停滞，卡修斯的心跳加速，他握着筷子，整张脸埋在碗里大口吃着面。
他记得，他全都记得。
他的神情有些慌乱，像是被幸运女神眷顾后不知该怎么应对的小孩。
那时候他是怎么说的呢？
时间有些太久了，实在是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那面的味道，冲突时光的束缚，再次回到他的脑海里。很烫，烫得他的心都快融化了。
“你有什么愿望吗”
卡修斯沉默了一会，
“要是你能永远陪着我，就好了。”他那时就有一种直觉，仿佛那个家伙不久之后就会离他而去，永远消失在他的生活的。
“好”他答应了。
在那之后，在卡修斯放学的路上总有一个身影若有若无的跟在他的身后，但他从不会与他肩并肩走在一起。
但只要他回头，他就会在。
卡修斯那时就产生了一种错觉，只要他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不需要担心。
他以为回忆可以放过自己睡过去时，却没想到陷入了黑暗的眼前是下一场梦的开始。

雨下的淅淅沥沥，过往的人行色匆匆。在他拐过一个小巷，天色很暗，雨声也很大，他本想快些回到家里的，却在巷口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伯恩坐在地上，一条腿蜷缩着，一只胳膊随意的搭在膝盖上。他低着头，束起的头发湿漉漉地搭落在肩上，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他撑着伞，罩住了他整个身体。雨落在伞面上的声音变得清晰。
“伯恩？”
伯恩抬了抬眼，却又低了头。
他看到了伯恩眼底深深的疲惫，和上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完全不同。在卡修斯再要说话时伯恩已经挺直了身体，敛去了疲惫的神色。
“大雨天的怎么不在家呆着”
这话听得卡修斯一噎，
“乖，快回去。”他的嘴角弯了弯，却又无力地下垂。
卡修斯看着眼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少年一副长辈哄小孩的样子陷入了沉默。从俯视这个角度看，和那次仰视的感觉完全不同。他甚至生出了一种伯恩也需要他保护的错觉，可他又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那么厉害的人需要他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做什么。
“跟我走，”卡修斯听不下去了，他这淋下去必定得生病。他牵住了他的手，很凉，指间的凸起和粗糙的皮肤即使在雨水的浸泡下也依然明显。
伯恩抽回了手。
“别管我了”伯恩的声音是哑的，“就当没看见我，好吗”
卡修斯楞了楞，但他没再多想，拉着伯恩的胳膊，“跟我回家”他难得强硬。
他看到伯恩的眼睛，已经完全失去了光彩，里面沉淀着浓浓的，化不开的绝望，像是在绝境里快要溺死的人，想要抓住这唯一的温暖。在那一刻卡修斯以为他就会同意，可是并没有。
你究竟在瞒着我些什么，卡修斯近乎冷静地在想。伯恩待他好，可是这种好却总是带着一种疏离感。在他的面前，伯恩总是冷静的，不可战胜的，仿佛一切事情都在他的掌握里。关于他的事情他一切都不会说，这样的伯恩他从来没有见过。
不知道是不是雨声太大的缘故，两个人都再没有说话。卡修斯打破了沉默，
“等我回来。”
他丢下伞，狂奔进雨里。
卡修斯的家离这里不算远，跑步也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他在心里疯狂祈祷着，当他拿上毛巾和伞再次跑回来的时候，伯恩已经离开了。雨打落在伞面，噼哩啪啦，伞下的人却已经不见了。
他的耳旁仿佛响起了很久前伯恩说过的话，
“你大胆往前面走，我看着你。”
那个少年带他走进了光里，可是在很多年后，他却丢下他，一个人坠入了永夜的黑暗。
骗子，真是个骗子。他隔着数十年的时光这样想着。
梦化作碎片，最终再也看不到那个人的身影。
想写这章很久了，但是一直写不出布莱克的那种感觉ಥ_ಥ简单来说就是人物形象容易崩。
这章只写了一点回忆的片段，有一些细节可能后面还会提。
至于卡莱的感情线可能会慢一点展开。
最最最最后，下一章可能要久一点:(

我重发

卡修斯停下了手里切着的水果，“都一样吧，毕业后找工作。怎么突然说这些有的没的。”他回过头，青年的眉眼变得清晰，披散的长发如同上好的绸缎落在肩头。“挺好的。”布莱克抬了抬眸，“那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诶？”
“我看住对门的那个姑娘还不错，做事情挺爽快的，也有原则。上次来的时候一直盯着你看，看样子挺喜欢你的”布莱克的指间敲着沙发扶手，思考时的样子出奇的专注，“是叫…莫娜吧。”
卡修斯的喉咙很干涩，像有什么东西哽住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干脆放下水果，坐到沙发上，“我不喜欢她。”他注视着布莱克的眼睛，语气很郑重。
“那你们宿舍那个同学呢？我看他…”
“别说了。”为什么这家伙就不明白呢，他的心里早就藏着一个人了。可是他总是在行动和语言里拉开距离，以前分明不是这样的，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从头到尾都没有回应过自己的情感，就像什么也察觉不到一样。
可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又怎么会一点都察觉不到。
密密麻麻的情感堵在卡修斯的胸口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名为“委屈”的情感盘踞在了他的心头。
他压着心头的无名火，平静地说“我知道。”随后关门离去。那一夜他没再回来，那之后他们也再没见面。』
可是卡修斯没有想到，下一次再听到他的名字却是这般情景。

6
细碎的光透过窗落在卡修斯的面庞上，他轻眨了眨双眼，驱散眼前的黑暗。
迟钝的大脑过了好一会儿才接收到身体传来的麻木感，双手双脚都像灌了铅。
他想起了昏迷前的情形猛地想要坐起来，却被一只手反应极快地按回了床上。
“布莱克…”一句话像梦的呢喃，含糊地被带过去了。
他抬头，挑染了一撮红毛的青年就坐在他的跟前。
“醒了？”
“盖…亚”卡修斯的嗓子哑得厉害。
见卡修斯又要挣扎着起来，盖亚皱了眉头，“还知道我是谁啊。你肋骨骨折了，先躺着，别动。”
卡修斯盯着盖亚看了一会儿，大脑接到了指令。不动了，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盖亚叮嘱完卡修斯，去桌子上到了一杯水，又坐回了床边。
“你真可以，十二个人，你不要命了？人警察到的时候都惊了。凌晨两点的时候我和雷伊被通知到医院的时候，我都打算去给你收尸了。还算你有良心，紧急电话存的是我们俩的号，不然都没人给你收尸了。”他不轻不重弹了一下他的脑袋。
卡修斯被盖亚扶着坐起灌下一大口水，嗓子才重新找回了原本的声音，“出了点小意外，下次不会了。”
“你管这叫小意外？你知道你现在轻微脑震荡，还有多处骨折。还有对方那么多人，你不知道跑啊。那里晚上乱得很，一个人在那里瞎晃悠什么？”盖亚心头的无名火一下就窜起来了，他忍着尽量平静下来，“行了，别的我就不问你了。你再睡一觉，我先出去一趟，待会儿雷伊过来看着你。”
他转身，压过眼底熬夜的疲累。就在他要出门时，卡修斯忽然喊住了他。
卡修斯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盖亚，当时除了我和那些人，还有没有别人？”
“你还想有谁？警察都跟我们说了，说那几个人是因为醉酒袭击了你，从他们胃里检测出酒精了。你先不用操心这些，等你伤养好了再去警局做个笔录。”盖亚回头，莫名其妙地看着卡修斯。
“那些人现在在哪？”
盖亚的目光突然就沉了下来。他如实回答道，“看守所呆着，怎么，有你认识的？”
“没有”卡修斯藏起眼里的担忧，躺回了床上。躺了这么多天已经丝毫没有了睡意，他闭上眼睛，又无可奈何地睁开。他盯着窗户的光发呆，忽然目光一滞，睁大了眼睛。立在窗台上的花瓶古朴典雅，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卡修斯的心脏漏跳了一拍，他屏住了呼吸。
·
A市某酒吧。
布莱克确认地址，推门进去。他归视了一下四周，在角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径直朝那个人走过去，坐在了他的对面。
“到得还算准时。”戴着墨镜的人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接过布莱克拎着的手提箱掂了掂，“我送你的枪还好用吗？”
布莱克没有回答这句调侃。他微蹙眉，酒吧五颜六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让他很不舒服，空气里弥漫的酒精气味让他想立刻从这里逃出去。
这里是他们的地盘，盘踞在此的全是些暗党。威斯克没有来，来的是他的助手艾文。他把一杯酒推到了布莱克的面前。布莱克的指尖轻敲了敲高脚杯的边缘，清脆的声音被音乐盖过，他看着杯中晃动的黑红色液体微微出神。
布莱克并不担心那些找事的人会说出他的事情来。他们这些暗党之间的纷争向来都不会想捅到警察那里去，毕竟这对于那些人而言向自己所看不上的人寻求帮助，是件丢面子的事。
“下个任务是什么”布莱克单手撑着下巴，身体微微前倾，减少腹部的疼痛。
艾文侧眼看了布莱克一眼，各色的光在他的脸上镀上了一层光薄膜，让过于冷淡的人也看起来有些温度。
“工作狂。你不先看看你的腿。下一次再来的就不一定是那种菜鸟，说不准会要了你的命。”
“想要干掉我现在确实是个不错的时机。”布莱克认真地思考后认同地点头。他收敛去眼底的锐利，料到艾文果然在跟踪他。那么那个医生的意外出现他也知道…
艾文看着布莱克一脸若无其事分析情况的样子在坐在来继续听他说瞎话和现在立刻摔门走人中选一个。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冷了下来。“老大就交给我了一个任务，保证你的生命安全。你应该清楚现在你的人头值多少钱，为什么一直不愿意找个搭档？”
“我有，也不需要别的了。你只需要告诉我下一个我的任务是什么。”布莱克靠在沙发上一脸困倦，语气却毫不动摇。
“兰特已经不在了，我想你应该清楚的。你现在这种样子迟早会被杀掉。”艾文警告地看着布莱克。
“这么关心我的生命安全是因为老头子的命令吗？”布莱克依然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我惜命得很，不劳烦你和他操心。”他挑了一下眉，示意询问任务。

“老大让你先养伤，下一次任务不用你参与。你最好不要做多余的事情，老大他什么都听得到。”艾文咬着牙，推下墨镜，转身就要离开。
“替我向老头子问好，记得提醒一下他我们之间是合作关系，不是从属关系。他年纪大了容易健忘。”布莱克举起酒杯一口喝到肚子里。
“那我也要提醒你，别忘了如今你的一切都是谁给你的。”艾文偏过头，目光透过镜片与布莱克相接，“今天这酒就算我请二当家喝的了。为了你的生命安全着想，我的保镖稍后会24小时跟在你的身边。”
“请便。”
出酒吧的时候布莱克的背上已经浸满了细汗，他压制住身体的颤抖，坐上了艾文的车。姑且不提右腿上的问题，身上几处内出血就够他受得了。酒精进了肚子让胃一抽一抽的疼，连同着头也炸着疼。
在他一进酒吧就注意到了几双若有若无的视线。虽然都是生面孔，但是布莱克还是认出来了，这些人必定是威斯克派来的。他们不会穿统一的制服，却有着相同的气质。但这种气质和威斯克他本人有有所不同，一种是存在感很低，让人难以察觉，另一种却是让人不由觉得恐惧。他们站的位置很微妙，不远不近，在发生意外的时候可以立刻冲过来，也正好挡住了唯一离开的地方。
布莱克侧头靠着车窗，他打开了一点车窗，冷空气吹得他清醒了很多。
他看着窗外一闪而过一排排的树，在车开出一段路后，布莱克放低了语调开口，“停一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