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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郡王府|瑶池]---冲懿福晋/四品岁俸(禹尔鹿泽)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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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宁十年,伯秋乞巧,重七日。帝十七子、雍王卓琢请旨赐婚满洲正白旗禹尔氏八女鹿泽,许以平妃之礼。王亲定「冲懿」为号。冲盈居质,懿乎求善,大道若真艰路,盼共行也。时嘉四品岁俸。
遂议定来年婚许仲春,时府内供居处,夜明永昼,内植秋风一池,尾以棠木。题曰:后雪瑶池,寒知清梦处,人间第一枝。德皇贵妃张氏闻讯,以情笃故,加抬添妆,宝车水龙越宫门,贵妃嫁女,同沐帝恩。


1楼2021-10-07 13:29回复
    禹尔氏女,名乌尔格伸,汉讳鹿泽。
    族宗序八,上兄一,讳雁山,时列正四品工部郎中,下女弟一,讳小园,奉侍内闱。昵者择鹿而称,或易以序而唤,叠示亲远。
    鹿泽者,覆叶求缘,蕉下客也。容昳姝丽,仪致正气。女慧极,明非博智,然性刚寡合,傲笃逆骨,非善语之花。
    子不爱红妆,非寻常闺阁女郎。幼自尚武,擅器,持有轻重双剑「折花、断水」,寒铁凛锋,走云衔月。不通六艺,独精山鸟之绘。自诩剑者,少御踏霜白,冠山河为志,知行四野,快意恩仇。
    命判曰,子犯破军,斗星主金,是以孤岁之征,故独居府角东南处,以避姻亲求福。院号自蕉下,内植一树,参天入云,名曰棠梨。闺中多雪洞之观,内奉剑匣,独悬一漠北风雪图,其上绘有一孤雁,越渡平山。
    乾宁五年,季夏鎏火,子习「清平六十四剑」有成。登金銮,凌霄御极,以贺千秋。
    六年冬岁,受诏于内闱,奉承乾宫睿祺贵妃张氏为主,加芳婉衔。贵妃张氏,其人善语慧敏,然多璋无女,以子娇不生嗔,能言率朗,遂多有溺之,尝躬亲教养,以洗刚劲之气,然天性使然,纵有所敛,亦非能改也。时宫御有生嫉者,妒言诨名「承乾小霸王」。
    乾宁九年,以德皇贵妃张氏生辰,贺仪恩及宫御,得恩出宫。时敕五品宝祺衔。
    乾宁十年,伯秋乞巧,重七日。帝十七子、雍王卓琢请旨赐婚,许以平妃之礼。王亲定「冲懿」为号。冲盈实虚,懿乎求善,大道若真艰路,盼共行也。时嘉四品岁俸。
    遂议定来年婚许仲春,时府内供居处,夜明永昼,内植秋风一池,尾以棠木。题曰:后雪瑶池,寒知清梦处,人间第一枝。德皇贵妃张氏以情笃故,加抬添妆,宝车水龙越宫门,贵妃嫁女,同沐帝恩。


    4楼2021-10-07 1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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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楼2021-10-07 1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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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与罪同歌」
        额涅离世的时候,正值钗完出生。伴随着死亡与新生,映入眼帘的是却是一片血腥的殷红。而那双熟悉的手轻轻捂住我的眼睛。
        他告诉我,不要看,也不要哭。
        寥寥难叙于口中的阿玛,最终变成了一个远在记忆之中几乎模糊的词汇,无所庇佑的人,既渴望一份温暖而又稳定的归处,却又不允许自己耽于如斯的柔弱,势要长成一棵参天的乔木。从此天地只剩我们三人相依为命。
        他之于我,又于小妹不同。自幼身厄孤岁之判,很应然的成为了某孤立的缘由。旧时的蕉下,静寂而又萧瑟。棠梨那时候还只是一颗没有的名字的乔木,唯有他,亦只有他,将我视作他的责任。折花断水的到来,是他越涉山水所求的寒铁,惜以重铸,方出神兵。
        前半生混沌潦草的十年时光之中,他与此相辅相成。
        如何相舍这半生,答案是无解。
        唯有步下生风,似于奔赴这一场未知的前程,然而尽头处,却是道破天光的晴朗。我在这样一片夜寐静寂之中,如此扬声的唤我的昭昭日明。
        朔翁科罗。
        却因为这坦然的一句回应,在静寂的夜里,似乎只能沉默的感受着心脏的跳动:而温热的血液此刻快要溢出胸膛。并不懂应当如何表达欢喜,只是笨拙而又可爱地、只伸出犄角去试探远山行处的飞鸟。
        囫囵淹没于话语唇间的,是某未能开口的爱意。而在那片爱意里,只剩了一句,央他等我。
        他不知道,我曾在他生辰这一天诚恳地对着星空许愿。
        ——我要我们再也不分开。


        6楼2021-10-07 1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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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往归处,阔别多年,实则蕉下仍是禹尔的蕉下。
          一连棠梨树上的刻痕,皆如往昔。而变了的人,每日躲在工部的司处,难见一面。夜色如水,天空中闷声的传来惊雷。我在他回府必经的路上,已经等候了一个时辰。
          熟悉的脚步声响起,我回过身。深夜之中,不借月色和烛火,我甚至看不清他的脸,难辨悲喜,唯有凛冽的剑风划过长夜,长剑出鞘,生疏几年的剑意未见,一把直直的折花拦在雁山身前。
          旧时承乾的时候,张妃尝语,世间儿郎多寡情薄幸,是以求得而非善。君心如山,常石匪转。
          我并不信。
          那时候的小鹿是怎么回答她的娘娘的呢:我伏在她的膝下,很是抗议这个故事。我信誓旦旦的同承乾的女君保证,那一定是因为她没见过我的哥哥。
          而此刻为我所颂的兄长,怒目于我,并非解释,而是诘问。诘问我的跟踪,诘问我的所为,我无法进,只能退,退到折花落地,凛冽的剑鸣响彻于黑夜,而却无觉。
          身居王府的时候,我常梦到年少的时光:梦中我在棠梨树下挥剑:是太平六十四剑。每一剑都是如此得心应手。
          万物在我眼中皆慢,而万物之外的特例,那日正巧休沐,他捧着我素日最爱的红豆糕在一旁候我。甜腻的红豆香气萦环在梦境的每一处,好似荒诞的梦境,唯独我知道,那却是真实的存在和拥有过。
          年少匆匆,总是充满不知名的自信与憧憬,以为只要自己站的足够高,足够好,他的眉间眼底,便都会是我。我与他生而拥有同样的血脉。我就应当是他最亲密的人,共同行过的岁月,或应更胜我的妹妹。
          只是后来我才明白,那时候雁山的身上,绣的不是云纹,也不是流风。
          一针一绣原来尽是,他不爱我。
          后来的后来,宝剑封匣,爱恨入土。
          昔年的漠北风雪图被安置在箱底,不见天日;折花断水从此埋藏在禹尔府中,再不被执。在没有讲完的故事中,那只孤雁究竟有没有越过秦山,追到他的小鹿呢?
          它们最终成为了一个隐晦难窥的秘密。
          折花非折,断水难断。
          ——这太平六十四剑,我已经忘了。


          8楼2021-10-07 1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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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心安处是吾乡」
            少女的爱恨从来都不同于机关算尽之下的尔虞,它总是来得这样风风火火,却又分明历数。犹自历数开端,有关于此生之劫,是从菖蒲河旁的牛郎桥开始的。
            初春寒气的雨水天然的成就一片帘幕,如此的将我与万物隔绝,迷途的小鹿既等不到所候的归人,也难觅知来时的行处。而他是那样的突然,却又很时宜的闯入了我的风景,成为了我口中所颂而不齿的玉面修罗。
            拒霜时令,山河秋鸣,花红鸟季之时。引过长廊,他只着常服正在莳花。秋日百花凋零,直至冬日,更少见艳艳群芳。此季多有肃杀之花,如同独爱此间萧瑟,却也寂寥。
            ——偏他在一片海棠花丛之中。
            凛冽的剑光常伴身侧,笃信姝色娇弱的红颜只会影响出剑的速度。所以禹尔府上的蕉下是没有花的:剑气寒光会零落慢待它们,它们应当更怡然的生长在旁处,而所谓棠梨不过是为院中乔植的美称。
            是以此处烂漫的海棠花丛,明媚的让人有些挪不开眼。而在海棠丛中,所遗的鸜鹆笼中睥睨,像是某见伊时,自瞳中所见识得的沉积山海。
            很怡然的将他递过的这一株纤细的海棠拈在柔荑玉指之中,如玉的花瓣重叠处隐约透露出娇嫩鲜艳的稚粉。
            而眼前的君子却无一处肖似海棠,只眉眼处、略与宸宫紫闼相识的那一株玫瑰相似:他们似乎都天然的怀有善意。待笼中的鸜鹆顺从的衔起他所投喂的花瓣,才晃过神来,自己又为他的玉润皮囊所惑了。
            宸宫的雍王从来非于惜花之客。
            我深以为然。


            9楼2021-10-07 1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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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有许多关于节日的古老而盛行的传说。
              诸如百鬼夜行的中元,求诚踏青的清明,又或是祈岁的花朝,婵娟的中秋。而有关于乞巧一日是这样论述的:相传这一日,有情的男女同于牛郎桥处,能于桥上遇见彼此,逢时,烟火通明,宛如白昼。阿弥对这些乞巧神话十分簇拥,我却嗤之以鼻。
              阿弥所谓鬼谷妙算,从来都不准,我称之为半个神棍,但唯独在雍王的身上,次次灵验。可恶之极!
              不知为何,或许是昔年雍王府中的海棠花太过盛色,以至于即便已经见过宸宫之中的海棠,明媚至极,然而纵使同色同形,总觉生赝,不类初见。
              于是乎三年前的鹿八站在牛郎桥旁的亭子,指着天子的十八贝勒破口大骂,三年后的鹿八好像也没长进多少,站在将上牛郎桥的地方,捂住自己的脑门和如今的雍王碰瓷。
              实则自面天亲贵胄无数,独此一家,盘山据地,无尽骁勇。实为多年以后才明白,这种无畏的勇气生自何处:缘于某年某月菖蒲河畔的第一眼,缘于他看似寡言实则愈探弥深,容而相退的底线。
              这一步棋,从来都是,看似我退,实则我进。
              将、军。
              然而勇冠三军的禹尔鹿八,第一次丢盔弃甲,京畿银子胡同暨大内承乾宫第一霸王,迎着牛郎桥的霞光十里在环绕着整片菖蒲河畔,颜色分明,绚烂夺目,点燃了整个夜空,长夜如昼的烟花中,背对着乞巧节的传说,落荒而逃。


              11楼2021-10-07 1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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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春渡雪,枝梢寒意。越踏京畿十里,不过添从荒凉意。雪后初霁,屋檐疏漏不减,越踏霜原,信往独自求拜于临水红霞。此处有来年的春桃十里,重山影深,东北处三百五十七步,有一乔植,下奉无名衣冠冢,却系萱堂故衣葬处。
                我的额涅睡在这里。
                记忆之中,她并不得宠,小心谨慎侍奉丈夫,依照丧命,死于女儿寤生之时。生不得名,死后不奉宗祠,最后不过是一把白骨黄土。于她的记忆实则大多模糊消散,只记得她执得一手好的绣艺。而模糊得身影与内闱承乾某处高颂的女君重叠,纵然填补此间空白,亦难消多年思量。
                早年多共雁山钗完同往,今不过一人而行。每每独坐便是一日,从晨至暮。
                我同雍王的强颜欢笑,得他一句,不想笑不如不笑。实在是,让人不悦,却又有些想哭。
                他能知冰雪霜容之下的不快,亦能看穿此间的迷茫与无助。
                让我……
                如何不心动于他呢?
                【虽然是脑洞但我必须贴上并且必须演出来这场不然就要闹了】
                四九城刚送走一场寒冬,春天的喜庆似乎还没有消磨。朱雀大街东处的柳枝初绽新绿,突如而来的春雨吹湮了纷飞的柳絮,此刻混着雨中特有的潮湿,人间烟火沉默的缭绕在这座城池。
                油纸里红豆糕被雨水全部沁湿,松软坍陷成了一片泥淖。街角卖糖葫芦的小摊贩叫嚷着冰糖葫芦,刚刚送别雁山的我蹲在角落里,任凭大雨将我淋湿,无助而又迷茫,像一只无家可归的落水小鹿。
                “这是谁家的小鹿啊。”
                突然,满天的雨幕被这道声音和来声主人的纸伞隔开。
                听着这个声音,我有些想哭,想着想着,不争气的眼泪就顺着脸颊留下来,让怀中本就不能吃的红豆糕在这一刻雪上加霜。
                而执伞的札博笃杭阿,将我与此番春雨隔绝开来。时光斗转,好似回到了某年同为春日长亭边侧,横亘半生。而我这半生难为他人所言的时候实则并不多称,偏生每一次都为他所见。
                出门前,阿弥絮絮念叨,说今日求签,不宜出行。我没信。刚刚遇到的算命先生,给我算了一卦,说今日不宜做决定。我没信。
                我就是不信命,就是不信。
                想到这,我擦干了眼泪,拿出了那年在金銮破罐破摔使出的勇气,做了今天人生中的第二个决定。
                ——我大声而又坚定的叫他的名字。
                “札博笃杭阿。”
                下一秒,勇猛的小鹿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对着大清的郡王大声求婚。
                “娶我!”
                【虽然是脑洞但我必须贴上并且必须演出来这场不然就要闹了】


                12楼2021-10-07 1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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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袅袅枝头一枝春」
                  秋来霜致,落了一院宫花。
                  众位女书官记之间,独偏爱端娘娘身侧的一枝袅袅,无他,纵使承乾的棠梨或都会因为自己的碎碎念念而凋谢,唯有她,能安然的听上自己一个午后的闲话。
                  只是我非文人,袅袅亦不是墨客。如我偏爱的从来皆非宸宫的某一盛景,她所偏信的也并非是这些镜花水月之语,盖因出自我口:不过信我。即便我今日信口雌黄,定要指鹿为马,直将不时快要升起的皓月比作朗日,信自颂歌,她阻止不得,或反亦能从中品出些许道理,甚致与我拍手叫好。
                  这便是冰川消融之后的一汪柔情春水,似要将人溺毙,能挣刚直,却逃不脱柔情丝网。胡搅蛮缠的复又将言语缠了上去,像是谋而求生的藤,缠绕上细小的娇花,试图与它共生,托腮望着她,笑意盈盈,然而头摇的像个拨浪鼓,却将嘴中的话咬正音色。尤在小小二字之上,柔荑朝上,纤指同聚,似空举一个秋栗。
                  我说她无需在意天下,只需要在意我这个小小剑客。至于万千风雨,才不必关心。
                  送别她的那晚,一路碎叶繁花相伴。月色在上,像在跨越银河。将别的夜晚总是静悄悄的,像是某种将来的风雨欲来的前兆。有的人,这一生还未明白相伴的意义,却已面临分离。
                  袅袅是枝首惊鸿而见的春色,是紫宫最自得得的拾珍者。万物的美好都难逃她的眼睛。而在她所续写的余生篇章之中,有关乎过去的细碎,成为了某时某刻岁月长流中的鲜艳颜色。
                  越过月色,目光指尖轻轻钩住她的小指,拇指相印,则视为诺成。君子重诺,实不违此间盟信,此时夜色深如酒,血液流淌,于指尖做誓,时以天地为鉴,山河共证,今日非饮而歃血为盟。
                  寂静的夜只能听见我庄重的许誓,我说,我们来日方长。


                  13楼2021-10-07 1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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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云来见」
                    禹尔鹿八平生有三好,快剑,繁花,流水。
                    然圆缺相对,只影难重,故平生亦有三不遂愿。一不遂路,难辨方向;二不遂文,提笔健忘;三不遂酒,醉饮薄觞。
                    烈酒入喉,辛辣而又凛冽的划过咽喉,如果此刻水有痕,或许喉咙处早已经鲜血淋漓,迷茫之中,我的眼前有了许多的小金,迷迷糊糊的看到朔翁科罗就在眼前,我伸出手去够他的衣袖,却只触摸到了一片不易留住的流风。
                    只是笑着笑着,又有些好哭。原来思乡盛极的时候,并不是特定怀念的某时某刻,而是他乡之人对故人的思怀。于是我很无理取闹的仰仗酒意,气鼓鼓的和她狮子大开口。我问九州最尊贵的帝姬。
                    小金殿下,你会为我抓月亮吗。我不要他遥不可及的挂在天空,我要他奔我而来。
                    摇摇欲坠的天梯攀登着两处雀跃的身影,而宫御小声的惊呼和议论,明日将要被张妃责罚的懊恼,通通纷散在风中。此刻我最接近月亮的皎洁,也最接近穹高的天空。
                    皎洁的月光无乎爱恨,分明的照落人间,似乎近在咫尺。只需轻轻伸出手,就可以够到它。如我只沉恋于此间朔瀚的星河夜色,而点缀其间,或远或近,总皎洁发光的,原来是如斯的少女。而我伸出手,却只抓到了身边的人,望着小金迷茫的脸,兀自笑了。
                    抓住你的,我的月亮。


                    14楼2021-10-07 1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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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山闻道」
                      潭柘寺的后院远山,是幼时一片净土。似旧时常往此处,因而越涉小路足见轻车熟稔,沿途一花一木,都教人思往神动。而丛立的林木,绿植松柏,无一不参天萌绿,却再也找不见儿时由自己同云浪刻字的那一棵。
                      往事不可追。
                      酒意三分,只能勉强分辨出眼前人是谁,身于何处天地已然并不重要。入喉甘冽的佳酿在划过喉咙,像是划开深藏秘密的一道决口。
                      然而有关乎某的爱意,唯有趁酒意才能宣之于他人。有关于此,我希望得到他的祝福。来自挚友的祝福,总胜过独自一人前行的骁勇。
                      然而他却以人伦敦常诘问我。
                      诚然,他并非厌恶于我大胆的行径,而是为我恐惧,恐惧这条看起来暗无天光的路,不知要摸黑走上多久才能等到一片柳暗花明。
                      然而彼时少女并没有顾及他的劝诫,只是如此庄重笃定地、与他宣誓自己的情感,郑重地如同前不久刚刚朝拜于她并不信奉地神佛。少年的眼中沉寂如海,背信人伦的话此刻脱扣而出,以致万物静寂。
                      我就是要,禹尔雁山!我,我要和他生同寝死同穴,就算是来年化作这的一摊白骨,我们也要堆在一起变成黄土,最好风一扬就散了——我就是大逆不道,我就是要和他永远在一起。山来折山,水来断水,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
                      后来大声宣言的少女成为了雍王的福晋,这一场关于青春的故事似乎画上了尾声。他来送嫁的那天,又是一个春天。我站在檀窗处向他招手,似乎回到了某年我攀树而上的春日,我从万叶丛中也是如此。
                      知己人生难得。
                      云浪亦是如此。


                      16楼2021-10-07 1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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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旧事」
                        宸宇数年,不过转瞬。初春的承乾,如雪一般的伏于枝首的娇色的新梨跃然绽放。我亦似归鹿一样,只乖顺的伏在她的膝首。昨日垂髫小儿,今日盖以亭亭,唯独不改,是舐犊情谊。
                        伏首而起,将拢的碎发还未长平,从鬓额间落碎下来,风意携裹着来自暖阁内盛腾的香意,亦照亮着我的眼睛。怪厉乖张不过是一处面具,很时然且乐于在承乾只做小鹿:不必束缚于世人的知见,只在这片仅由德妃所信造的花源路引处,自得一方快乐天地。
                        剑折者,非改钢强,纵有月缺,不改其光。我得于她恩,少非解于人情世故,避世而非曲直见于深宫,至于妄言其中岁月间,实为序长者,历于师恩。
                        我这一生很少哭。记事起第一次是因为送别张瑟。
                        札博笃杭阿求娶的圣旨初下,恭贺的客人那时候快要踏碎禹尔府大门的门槛:我从前并不知道原来这七扭拐弯地银子胡同有如此热闹。
                        在一片祝贺声中,万里加急而来的是一封来自承乾的急信。
                        起初尚且只是一些宫中小尽的琐事,能看出主人写的时候,尚且心情愉悦,然而直至末尾,才发现端庄的睿德贵妃的字难能写的有些潦草(像是从小金殿下处扣下来的几缕乱麻,混入其中)。
                        就在世人在祝贺鹿八喜得佳婿,雍王青年才俊,实乃福气的时候。
                        只有贵妃在一封家书后潦草的如同母亲一般求证,我是否是出自真心要嫁给雍王。殷殷切切,惟恐我畏惧天家权势,为雍王所欺。
                        【后见此处墨迹不同于前后之篇,是为录记多年后的补充:唔,娘娘当时或许想多了,实则今日来看,或是我欺雍王更多?(心虚,此处画有一只雍王小猪绊脚图简易版)】
                        而临出嫁前,来自承乾的添妆,在越过宫门、怀王府邸后,终于登临了禹尔府上,甚致由钗完送入,直达蕉下的妆台。此刻新婚的嫁娘,也就是本人,端坐在镜前,将贵妃亲绣的小帕子攥在手中,木讷地听着客人们的一声声福气道语,一语贵妃嫁女,似乎道破了这层有关于陈年旧事地天机,也挑开了心中柔软的一处。
                        不知怎得,眼睛有些酸涩。
                        这总让人想起旧时有承乾眼红我的宫婢,在背后说我仗着贵妃的宠爱,不知天高地厚。实则却也如是。那时候可没被气哭,反倒是告了一状让她们被罚哭的不行,自己就站在长廊下拉着袅袅看笑话。
                        只是今天,应当载入史册的一天:蝉联银子胡同十二年的霸王并承乾宫三年小霸王的鹿八,躲在盖头下面偷偷流了眼泪。
                        应当是没人看见。
                        就算有人看见了,他们也会说,你看,新嫁娘哭泪,多吉祥啊。
                        但瑟瑟在就不一样啦,就算是好兆头,她也才见不得我掉泪呢。她呀,会拿起上好的锦缎做成的帕子给我擦拭,即便上面还有着她新绣好的图花。一面擦拭,一面还要安慰我,用着几分江淮的乡音。
                        ——好啦好啦,小鹿不哭,我们不流小珍珠。


                        17楼2021-10-07 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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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鹿の日记」
                          廿五贝勒与十八贝勒迥乎不同。
                          即便两人常年焦孟不离,同进同出。如以娇花做喻,后者是我见而忘生,垂色枝首,耐抗风雨秋霜的丛生海棠,刚正非阿。而前者,或是绝杀秋风之中朗于冬日的寒菊,世人爱他的品格,也爱他的颜色。

                          怀柔京郊,坨峰陡行,信马扬疆。
                          纵越踏于溪流之间,天高目远,很适宜的将诸多烦忧抛诸脑后。牧克登很像是长生天会眷顾的臣民,不同于难以触摸而留不住的流风,他更像是自由来去此间的潇洒生灵,红尘中客。
                          策马求峰上,霜白并行,是以只求快意,不求明日。

                          我有些迟疑的看向他以及他手中的剑,沉思片刻,于时,作鸣的是我腰后所持的两把剑,此刻折花断水应声出鞘。
                          ——剑来、一战。


                          18楼2021-10-07 1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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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鹿の日记」
                            寒霜冬雪,料峭的北风落于枝首,昨日呼啸成夜,今时晨起,酣然的皑雪落满整个紫禁宸宫的红墙黛瓦,屋檐疏漏,霜寒更胜昨日。于承乾远赴永和,小巧玲珑的玉瓶之中,所奉恰为永和门外盛开的红梅。
                            而女郎于檀窗边上若隐若无的显出身影,很不寻常的走到此处。轻轻叩窗,三长一短,正是暗号,静候她启窗。
                            剑客的剑,可以踏破鸿门凌霄,直指天穹,亦可以破山断海,然而剑客的手,此刻执起小小的绣花针,伴在永和的帝姬身侧,为她的狸奴裁制新衣服。

                            五月未尽,永寿的海棠盛放,将宫阙楼宇都染上极为厚重的艳丽。
                            冷器并不允许携入宸宫,此刻他们应当安详的停在蕉下的高阁之上。信手拾起的海棠枝杈,成为了天然的木器。疾风瑟花,意在潇潇,于无人处很翩然的做了几处常习的招式,足翩惊鸿。
                            诚如她所言,手上的叶枝比起折花而言,所轻甚远,更不必肖比断水,然而宫中是不见冷器的,即便如吟答应在生辰的时候为自己刻上一把小剑,这都鲜明的昭示一个残忍的事实:剑客无剑,只能以残枝来了慰相思。

                            七年满秋,别亲故,拜宫闱,实为承乾处第一新客,乍入宸御之处,实则昨日北风锁窗,呼啸整夜,然而伴着承乾的暖香,晕晕乎乎的睡了一夜好梦,被长庚姐姐带回住处的时候,整个人还迷迷糊糊的,抱着暖枕不肯撒手。
                            实则天生路盲,出门若四路皆通,不辨天地南北,东西各处实为寻常之事,然而能得她相伴,再无不应。
                            只是很久很久之后楚楚才明白,就算靖温公主带上禹尔鹿八把紫禁宸宫的每一寸土地都走遍,路痴仍旧是路痴,至死不认路,如能按时,全靠天时地利人和记住这条路。
                            然而此刻时然的拉住她的手,不许她同别人一样和自己算的清楚。

                            此刻身侧、养于天家恩泽之下的帝姬正思绪飘然,梦外天行,仿佛四野之下,俱可遨游,然而实则一方天地、四角棱处,目及潇潇处,不过是宫墙楼阙。
                            所谓觉罗之姓,贵胄之身,是恩廕雨露,亦是永世枷锁。
                            一时未细听见她的呢喃,及于发现她半阖的双眼,才发觉是庄公意在窃走我的玫瑰。
                            清风荡过湖面,秋日的暮色之下,是听不见夏日的蝉鸣声的,风将我们的影子拉的很长,似乎在遥想庆祝这一份绮丽的梦境。此刻卧雪阁真正的高山霜洁安于身侧,去追寻她的道念。
                            金甲圣衣的战士,本就应该执剑捍卫这片圣洁的玫瑰田。纵使荆棘或会将我刺痛,又或者使我满手鲜血滚烫,然而谁又能拒绝玫瑰所赠予的清香。
                            而我,已于宸宫紫闼之间,见过这世间最好的玫瑰了。
                            做个好梦,我的殿下。

                            非常熟悉此刻自己的出场,倘若眼前人是个姑娘,这一出戏写在话本游记里,一定要是一出响当当的故事,古往今来最落于俗套,充斥着男女相遇初见时候的英雄救美。
                            可偏他是个男子,还是一位肤白貌美,形容体量约莫于我的男子。
                            真是奇怪。
                            想凡市井处,既有人烟,就注定光明所照不到的角落里,丛生阴影与黑暗,无可避免。只是有时候,有的人本就身陷囹圄泥淖之间,生于黑暗,如何相救。
                            剑客的剑可以扫荡邪恶,镇守正义,为一方带去净土。
                            只是有时候它难免锋芒太露,会伤到别人又或自己。不同于医士手中的百草和药石,剑客的剑天然带有抉择,它既医不了身,更医不了心。


                            20楼2021-10-07 1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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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鹿の日记」
                              禹尔小鹿并不算有太多惧怕的人,却微的排名只高不下,高高在前。
                              我幼时惧于却微的管教,却又汲汲于此间的温暖。半身血脉相连,又或是儿时总角的朝夕相伴,总能让我时然的的停下前行的脚步。
                              及笄的时候,亲故在场,以为喜事。
                              而我已经没有母亲可以为我别簪。祝娘给我拢好发髻后,由长姊替我簪好发簪。却微别好最后一根金钗的时候转过脸去偷偷哭了。
                              她说,从此小鹿就是大孩子了。

                              她看上去总教我想起,春日拂面不惊的柳,又或是水中镜照的月亮:美丽,纤细,却又似乎亦折的动人柔弱。然而后来我才知道,她不是随风摇曳的柳,而是韧如磐石的蒲柳:她的傲骨隐藏在这副美丽明艳的皮囊之下,是需近者方能体阅的冰雪消融。
                              日光和煦的落在她的侧颜上,自然的造物总是如此的偏爱,为她额外的普落一层光辉。天然的追逐光明,这或许才是人类的本性。

                              我的妹妹有一双巧手,很会绣花,也很会气我,会得意洋洋的拿走我心爱的糖葫芦,也会在做噩梦的雷雨天躲进我的被窝,会在我进宫的时候写信告诉我很想我,会在她的小阁子里最里面箱子的左边匣子里给我留下夫子奖励的麦芽糖。
                              世间太喧嚣太吵闹,有时候,我只想伏在钗完的膝头,睡个好觉。
                              倘若琴棋书画的爱情的终极奥义是走向生活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此处晚祝庄王夫妇新婚快乐\3/


                              22楼2021-10-07 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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