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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1-10-10 19:27回复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可对于这般让人赞不绝口的表演,从初时的新奇,到最后的厌烦,我仅用了等两盏茶凉的耐心。)
    (只能说,我讨厌一切久坐的事情,除了候一顿珍馐上案之外,它们能留得住我的人,留不住我的心。若非适才教姐姐抓住了我,最多是半盏茶的时间,早就逃之夭夭。)
    (圆凳高,坐其上,脚触不及地。趁着掩在案下之便,晃着双脚数台上舞姬转的圈数。可她们离得远,转的快。远望,实属费劲。于是数着数着,眼皮愈渐沉沉,小脑袋止不住的下垂。)


    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21-10-10 2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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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乐溶进今春和风,被世间万物的灵媒递送至耳畔,这一宴很尽兴,确实引人感到了某种歌舞升平,沉醉暮溪的畅意。如若不曾发生过适才的赘篇,那围在亭边的帐子,它未随着话音来侵扰心神,我回忆起这日时,眉头便将舒展许多。
      “饮涧。”稚童正因困倦而向下沉沉一点头,纳入视线,令人不得不为之悬心。我侧过身,裙边绶带也随着轻转,缀下一排珠串流苏。
      略探颈,压了合适的声量,“别睡啦,到三姊姊这儿来。”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1-10-11 1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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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过高潮,笙箫声缓。原就已生了几分的困意,再听此,更是教人半昏半醒,小鸡啄米。经一场浅梦里,得偷尝仙果滋味。几口过后,只剩果核,正欲伸手再采,忽闻有人唤我名,一瞬惊醒,正襟危坐。)
        (却不是姐姐。余光扫过,偌大的案前,不知何时起,便只剩了我一人,也不知她是教哪位娘子拉走了。睁着惺忪未醒的眼,抬手揉了揉,回首四望,才知是三姊姊在唤我。扶着案边,仔细跳下圆凳,小跑着凑到她跟前,依着她坐下,然后顺势将头轻靠在她肩上,斜着视线看台上舞姬甩袖。)
        “三姊姊,可是涧好困呀。舞姬们旋了这么多圈又甩袖,她们还没跳累,涧倒是先看累了。”
        (眸光垂,又见她裙边流苏,轻笑。)
        “三姊姊这身衣裳,倒是真真好看。”


        5楼2021-10-11 2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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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软的衣料承接倚靠,绵绵地隔开一层,而我分明觉察着来自饮涧的气息,这样的撼动,很类饮冰将下颌抵靠至我肩膀时,仓促闪过的,伶仃之人相拥的错觉。但,饮涧又有些许差异,困顿的幼妹,无形中昭显出宜章公主的臂膀已显坚阔,且懂得了捧出酝酿日久的一丝柔软。
          “她们练了许久,练到旋多少圈都不觉累,才被允许来献舞。”
          摸一摸她发顶,“那就不看了,吃点果子醒醒神?”
          宴中,娇娘腰肢仍一折一旋,舞袖翩飞,晃得多了,观者确是眼花缭乱。稚童尚欠几分‘功力’,困倦自属常态。继而垂目看裙边缀饰,倒不很留意这些,只应她:
          “这是今日侍衣女官挑的。”
          “饮涧喜欢吗?”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1-10-12 2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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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身上似乎携着些隐隐约约的香,带着让人莫名心安的效果,纵使在这鲜果酒香与珍馐佳肴争先的时候里,也未曾败下阵来。勾着我于无形中,更贴近她几分,乖巧的被摸了摸发顶。)
            “转多少圈都不会累,光是听起来,我就怕了。听姊姊这一说,我若不认真看她们,可就对不起她们那些在背后磨破的舞鞋了。”
            (只是轻轻一句话,却道出万千疲累。正了正神色,摆好姿势,端正地坐在她的身旁,待仔细净过手后,拿了颗最是澄黄的枇杷,小心扒了一半的外衣,然后递到她的手边。)
            “姊姊吃,涧也吃,一道醒神看她们跳。”
            (又挑了颗小一些的,给自己扒。一壁扒,一壁看她,打趣道。)
            “女官还算好眼光,刚巧能衬的姊姊。不过涧可不适合这样的,跑起来太累赘了,容易教姐姐抓着。”


            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21-10-13 0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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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低杨柳楼心月,一爿斜勾西沉,她们仍旧在跳,腰肢是这样折,那般旋,长袖生风,履底绽花,放眼望去,尽作帝国宴乐时,飞驰昼夜而不息的景象;但愿歌舞升平至永恒,但愿海晏河清,此一隅人间乐土,能供她们折旋亿千场罢。
              澄黄的枇杷被剥去外皮,小小细节,与我们这微渺的两人,同样被呈现在宴上,两指拈过黄果来,复将目光递向苑中正翾舞的璨烂,薰风裹挟话音,传与身侧。
              “无碍,自有许多愿意看她们跳舞,不会睡着的人,这些辛苦——都值得。”
              我是如此残忍,又如此从容。倘若那些随风舞动的花枝闻听此言,会难能可贵的认我作他们的知己吗?
              彼时我已将涧递来的枇杷轻轻咬下一角,很快抛开了这不重要的小节,就任由她们的辛苦,衬起两位皇女的絮絮燕谈。
              “听见了?”三字却是向崔秾道,吞下枇杷最后的果肉,将核置于宫人递来的小盘中,重新拾过一只蜜橘,一面剥,一面吩嘱:“借饮涧吉言,这位‘慧眼识衣’的内人该得些赏赐。”
              先前脏污的那条,似乎也是她所选,一贯薰衣的皆作松筠香,此刻却是记得,崔秾不掌这些事物,那么,应是悉归于那位目光玲珑的女史了。
              抬手轻理垂下的流苏,上面串着的珍珠仍是细如米粒,——仍是珍珠。我却瞬间释然:就像这一宴,没什么不好,四海升平,民物阜足,再来供养天家,教贵女也饰得晶璀耀目。
              “你姐姐抓你做什么——”
              这样春意融融,人也乐陶陶的时分,我再不忍板脸、以自身过往的经历去约束幼妹。
              “乱跑了是不是?”语气平淡,更像是好奇。又递给她一半橘子,“有没有上树翻墙,下御池捉鱼?”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1-10-13 0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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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莫是适才吃多了荔果的缘故,明明是澄黄的枇杷,抿在舌尖清甜,却渗着一股酸意,带着些许的冰凉,径顺着喉间向下滑落去,倒是真散了几分的困倦。眼中的清明重归,映着台上泼墨的长袖和纤细的柳腰,翩飞着,折旋着,最终飞旋成了一点星光,沉在眼底,折亮了满目的盈盈。)
                “她们若听得姊姊所言,大抵,是会欣喜的吧。”
                (将枇杷圆核丢入手边的小盘中,仔细捏着锦帕拭过指尖与指缝。然后倾身向前,拿前襟贴着案边,顺势以肘搁案,托腮瞧着舞曲临落幕前的最后一段回潮,闻见簪姊三字轻问,偏头看去时,倒是恰好瞧见了崔秾。笑着同她点了点头,又见簪姊姊慢条斯理地剥了蜜桔、拨弄珍珠流苏。一举,一行,皆似画上仕女,优雅得体。)
                (再想想自己——罢了。)
                (接过了她递来的一半蜜桔,刚扯了一瓣想塞进嘴里,再听后话。顿了顿,忙将剩下的,也一壁塞了进去,撑起两边的腮帮子,嘟嘟囔囔的。)
                “才没有翻墙呢,今日是宴,涧还省得的。不过是多走了几席,向几位娘子讨了些果子,还全拿回去给姐姐吃了。”


                9楼2021-10-15 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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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楼2021-10-15 0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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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枇果黄灿灿,肉与汁丰盈,含括今春所有慨赏甘露,沃壤与阳光滋养,迨辗转至此,却又渺小似一粒粒米珠,只镶嵌在合适于它们的位置,聊作装点。而那位置在哪儿呢,自是我与涧、以及同样未曾见过阳春水的娘子们的指尖。
                    讲筵所并不教公主怎样剥枇杷,擘蜜橘,但这座城中,生来就会约束自己的大有人在,亦有拙才愿意将自己打磨成器。
                    搁下剩了两瓣的橘子,掬水濯手。
                    “嗯——那便是平日里有过。”
                    我记得,年岁比她大不了多少时,亦是筵上例外。要等赵饮年走过来,我方懂得正身端坐,融进长姊与公主的躯壳中。
                    仔细推敲涧的言辞,竟觉愈发能窥探她们的世界了,一如寻回隐藏在山洞中的年幼的自己。
                    是以,我开始更明火执仗。
                    “同三姊说说,身手可还够得上利索吗?要是利索,往后学御马,挽弓,便都不很发愁了。”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1-10-15 0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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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桔肉香软,即使塞满了整边腮帮子,不过拿舌尖轻轻一抵的劲儿,便会汁水迸尽,溢出满口略带了酸意的甜,滑落心间,点亮眸中烟火,升起熠熠明光,教人爱不释手。刚想夸簪姊姊的手,是生了眼的。却听她不紧不慢嗯了声,揭开我盖在了话语里的遮挡。还好,她该是懂我的。)
                      “也还算利索,左右再高的树,也挡不住我。可涧是女子,能学得御马已是幸事。挽弓,真的可以吗。要是能少学些琴棋书画,那便更好了。”
                      (余光瞥见了盘中剩下的几只蜜桔,脑中忽有灵光闪过。伸手挑了只圆润饱满的,拿银勺从顶上先开了个小口,仔细掀出一顶桔帽。再拿银勺小心挖出里头桔肉,放在一旁的盏里。等只剩了完好的桔皮,又将桔帽盖了回来。献宝一般,献到了她的眼前。)
                      “簪姊瞧,涧其实手也巧,可就是坐不住。每每坐的久了,就开始犯困,总想着往屋外走。可盼着能早日御马打马球呢,也不知要等到几时。”


                      IP属地:甘肃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21-10-17 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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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幼的帝姬是否总有如此烦恼呢,琴棋书画,我也并不喜欢,今时回首,犹自要添划上一笔嗤之以鼻的缘由。她的眼睛那么亮,真像是...像是彼时初瞧过火树银花,问出「你不想要被人称道吗」的小女,是那时初生的,尚未归隐于山峦深处的太阳。
                        太阳眼里的光不该涣散,也不该被换成月亮。
                        “百石大弓自然不可,挑张小巧些的,勤加练习便是。不过,若要行猎,涧可舍得将箭矢对准小兔与小犬?”
                        闲絮间,下一支曲子开始了,不知是哪位朝官亲自写的颂圣词,飘飘荡荡,共春风旖旎在一处。看她呈过来剥好盖的小桔,忙去捉住一双手,佯作很仔细地打量,末了,微微牵起唇角。
                        “再过一个,或者两个琼林宴。等涧长大了,就可以去打马球了。”
                        那已不会很久远。看,前面的日子,正在柳边或是水畔,向我们挥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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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1-10-17 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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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见过弓剑,却是在哥哥们的手上,没有亲手触碰过,没有仔细分辨过,自也不懂它们之间的区别。可是她并不嫌我的见识浅短,一一在述与我听。就像是牵着我的手,仗灯照亮了那未明的黑夜,也驱散了满是疑惑的浓雾,走在那通向明日的康庄路上,步步皆有希望。)
                          “我不舍小兔与小犬,却舍那些会伤人的毒蛇猛兽。若非它们意图不轨,涧绝不主动出击。”
                          (善恶终相伴,没有绝对的善人,自也没有绝对的恶人。虎虽毒,尚不食其子。牛虽憨厚,却也会伤意害它之人。可人们往往记着了虎毒和牛憨厚,鲜少提起往后之事。所以,我不想做那主动的恶人,教世人只记了我的恶。)
                          “好啊,等到时候,姊姊再陪涧一道吧。”


                          14楼2021-10-17 1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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